第7章 新生

　　到達巖洞時已經是深夜了，沛沛老遠就看到峽谷口有人在徘徊。

　　「瑜哥，快看，是不是有人在等我們？」

　　瑜川抬頭看了一眼，果然那邊站著兩三個人。

　　他們顯然也看到了瑜川他們，連忙跑過來，臉上都是掩不住的擔憂之色。

　　「今天早上就該回來了，我們一直在外面等著，越等越心急，現在可算是回來了！」

　　那人又看到瑜川坐在推車裡，連忙問：「瑜哥這是怎麼了？」

　　瑜川說：「沒事兒，受了點小傷。」

　　那人顯然不信，但也沒在說什麼。外面寒風呼嘯，還是先下去再說。

　　這下又出現了問題，瑜川胳膊用不了力，從峽谷上邊下不去。

　　鄭楚想了幾秒，突然想到電視劇裡面火災逃生的辦法，兩層樓的高度，應該還是可以的。

　　於是他讓一部分人先下去，「你們在下面接應。」然後他找了幾條床單繫在一起，用一頭捆住瑜川的腰。

　　鄭楚的心臟跳得很快，這個他只在電視裡看到過，自己沒有親自嘗試過，他有些害怕。

　　「你相信我嗎？」他問瑜川。

　　瑜川點點頭，直視著他的雙眼，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信任。

　　「好，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平安的。」

　　他讓瑜川坐在崖邊，自己和林平他們拽著床單結成的長繩。

　　他說道：「你慢慢往下滑，等你懸空後我們會把你慢慢放下去。」

　　鄭楚感到繩子在一點點往下，他的心也慢慢落了下來。

　　突然繩子劇烈的抖了一下，鄭楚的心一顫，他連忙問：「怎麼了？」

　　谷內傳來聲音，被風吹得有些飄渺：「沒事兒，不小心撞到了石壁，沒問題。」

　　鄭楚這才放下心來。

　　待到瑜川成功到達谷底，鄭楚覺得自己的胳膊都僵了，他長舒一口氣，心總算是落到實處。

　　瑜川在谷底等他，鄭楚剛站穩，瑜川就一把抱住了他，鄭楚的心跳得有點快，他雖然喜歡男的，但還沒有跟一個男的擁抱過。

　　瑜川的聲音就在耳邊：「鄭楚，謝謝！」

　　鄭楚覺得耳朵有些發燙。

　　他呆呆的走進巖洞，掃了一圈，巖洞裡的情況還不錯，老人在一塊閒話，女人坐在一塊縫縫補補，孩子雖然蔫嗒嗒的，但還是能湊到一起玩。還有剩下的男人，應該白天出去打獵過，現在正在休息。

　　煤塊帶回來了，這下鄭楚不用在管燒火做飯了。他把食物拿給負責做飯的人。做飯的是兩個大姐，一個叫杜麗，一個叫劉樺，杜麗還是林平和林野的母親，看著都挺和善的。

　　巖洞收拾的很整潔，兩塊床墊中間擺著一個不銹鋼的菜盆，裡面隔著煤塊，要做飯就直接把鍋擱在盆子上。巖洞口原本掛著毯子擋風，現在因為要透氣撩開了一角，有絲絲涼意進來，並不讓人覺得難受。

　　小孩子本來聚在一起玩，看到鄭楚後都擠到他身邊，他們都知道。這個哥哥身上總有好吃的。

　　鄭楚果然沒讓他們失望，他從荷包裡掏出幾顆牛奶糖分給這些孩子，讓他們把糖紙拿回來。孩子們歡呼雀躍，小心翼翼的把糖塞進嘴裡，然後把糖紙疊好放在鄭楚的手上。

　　鄭楚摸了摸他們的頭，他其實挺喜歡小孩子的，天真單純，看久了，彷彿自己也年輕了幾歲。

　　夜已深了，大家慢慢睡去，依然是輪流值夜，鄭楚有點睡不著，一個人挪到洞口邊，望著洞外發呆，他看不到天空，只看得到面前的冰雪。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老家，北方城市，冬天鵝毛般的大雪，能積幾尺厚，一腳踩下去，連膝蓋都埋住了。冬天有暖氣，在室內只需要穿薄薄的家居服就可以了，不用像現在這樣，裹成圓滾滾的粽子。

　　他兀自發著呆，不知何時，瑜川來到他的身邊。

　　鄭楚被他下了一跳，問道：「你怎麼來了？傷口還疼嗎？」

　　瑜川搖搖頭，和他一起看外面的雪地，說了句：「快過年了。」

　　鄭楚一驚，他在這裡都快忘了時間的存在，也很久沒和系統交談，完全不知今夕何夕。而且他都不知道這裡和地球是不是一個地方，不過這裡居然也有除夕，可能和地球還是有某些關係吧。

　　他問：「還有多少天？」

　　瑜川說：「九天。」

　　「那到時候慶祝一下吧，雖然環境簡陋，但是有點過年的氣氛也不錯，大家的心情或許能夠輕鬆點。」

　　鄭楚知道，大家只是看起來放鬆了，其實內心裡都繃著一根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不如尋個由頭，放鬆下大家的心情。

　　沒等鄭楚開始籌劃過年的事情，就有別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懷孕的女子叫柳蔓，鄭楚當初決定一月份再離開的原因也有她的情況說在，這些天鄭楚一直在忙別的事，將這件事情搞忘了，結果柳蔓突然發作，孩子要生了。

　　所幸隊伍裡有接生經驗的婆婆，柳蔓的丈夫把她抱到帳篷裡，算是簡單的遮擋一下。

　　熱水瓶裡裝著鄭楚燒好的熱水，還有鄭楚拿的嬰兒服裝，來不及洗，只能先將就一下。

　　燒菜的兩個大姐在旁邊幫忙，鄭楚和一堆男人擠在角落裡，中間掛著一道簾子，鄭楚看不到那邊的情況，只能聽到陣陣呼痛的聲音。鄭楚沒經歷過這些，被那聲音叫的發慌，等了好久，簾子那邊才發出嬰兒的哭啼聲。

　　「生了生了，是個女孩！」

　　那邊傳來激動的聲音，孩子的爸爸早就迫不及待跑了過去。

　　杜麗給小寶寶洗乾淨身子，又給她穿上乾淨的嬰兒裝，用小被子裹起來。

　　鄭楚湊過去看了一眼，小小的一團，皺皺巴巴的皮膚，稀疏的頭髮，一點也不好看。但是大家都很歡喜，這個新生的寶寶，彷彿給大家注入了莫大的希望，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一掃之前的壓抑沉悶。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鄭楚走到洞外，天空中的雪已經漸漸小了，呼嘯的風也似乎聽不到了。甚至可以看到太陽金色的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白茫茫的光。鄭楚覺得，他們一定會走到另一個森原。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有人看嗎(?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