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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甚是心累》第8章
第8章 陛下威武

  早朝,大元殿。

  彈劾沈玉的人,還真是上輩子同一個人,吏部陳尚書陳池。

  出頭鳥,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

  「陛下,沈玉在嗍州私自用刑,沒有經過吏部請示陛下您就斬了嗍州的知府,這明顯是越俎代庖,不把皇上你放在眼裡呀。」

  方睿的視線落在彈劾沈玉的吏部尚書陳池的身上,心裡冷笑道:如果今天是嗍州知府在嗍州斬了欽差大臣,只怕又該說是為朕分憂了。

  被參本的沈玉表情很淡,沒有喜沒有憂,似乎根本就不畏別人說什麼。

  對呀,怎麼會怕,不僅僅是無愧於心,且就昨日皇上也都說了,斬了個奸臣,就是為他排憂解難了。

  「陳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何為欽差,欽差就是代天子出巡,難道天子出巡,斬了個**還得請示吏部嗎?」

  方睿聞聲,尋聲看去,說這話的人還是是顧長卿,上一次貌似也是顧長卿替沈玉說話。

  金都有四大公子,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有文采等才能都出類拔萃的,沈玉為其一,其二就是這顧長卿,樣貌氣質與沈玉的清冷不同,整個人給他人感覺就是溫潤如玉的公子。

  對於顧長卿的話,方睿贊同的點了點頭。

  顧長卿這個人如果不是他上一輩子瞎了眼,埋沒了他,估計也能幹出一番大事業。

  顧長卿有抱負,卻也不與太后王氏一族同流合污,這一點是最為難能可貴的。

  陳尚書瞪了一眼顧長卿,怒斥道:「你強詞奪理!」

  方睿瞥了一眼陳尚書,不疾不徐的喊了一聲:「陳尚書。」

  陳尚書聽聞皇上叫了一聲他,轉回向龍椅之上,彎下腰:「臣在。」

  「前幾天你們吏部似乎處決了一群亂臣賊子,是嗎?」

  陳尚書不知道皇上突然提起幾天前的時候是為何,慢了半拍才應道:「回稟陛下,確有此……」

  「是誰給你的膽子!」

  陳尚書還為未說話,方睿便一聲怒斥,嚇得陳尚書一怔,立馬跪了下來:「陛下,這是處決亂臣賊子……」

  方睿怒瞪著陳尚書:「你倒給朕說說看是什麼樣的亂臣賊子!?」

  陳尚書不明白這禍水怎麼就引到了他的身上來。

  陳尚書大抵是因為心虛,額頭之上冒出了冷汗,臉上也有幾分的蒼白,「稟陛下,是、是復興會。」

  方睿冷哼,倒是知道尋替罪羔羊。

  復興會是前朝建立反對大啟的幫派,前朝皇帝昏庸無道,殘害忠良,他的祖父是方氏皇族,便舉起旗幟,率有志之士造反,前朝皇帝國破便在大軍圍著大元殿的時候,一頭撞死在了大元殿的柱子之上,

  有餘孽逃了出來,前朝皇帝的皇后,念其無辜被封為說太后,只是這後面……不僅僅降成了皇后,還成了他的祖母。

  祖母為太后時期懷有身孕,生下前朝太子,一生下便夭折了,但是舊朝餘孽卻說太子沒有死,擁立舊朝太子成立了復興會,如今已經有五十幾年了,被朝廷剿了那麼多年,早就不成氣候了,居然還敢拿出來當替死鬼。

  方睿冷眼睨著陳尚書,語氣如冰霜,「可別人告訴朕,哪些只是些平民老百姓,祖籍三代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何來的亂臣賊子之說?」

  陳尚書嚥了嚥口水,故作鎮定,「陛下,哪些的確是些亂臣賊子,若是沒有真憑實據,臣也不敢亂抓人呀。」

  方睿冷冷一笑,「你的證據暫且不看,倒是先看看別人給朕的證據!」隨之看向容泰,「把證據拿上來。」

  早兩日他就讓容泰著手調查,收集。

  證據二字一出來,整個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陳尚書的額頭之上留下冷汗,早已經不淡定。

  容泰便朝著大門門口喊道:「把東西都帶上來。」

  方睿看這陳尚書,那眼神讓陳尚書通體生寒,這眼神讓陳尚書想起了先帝,而別人又說先帝最肖成帝,成帝可是大啟的開國之帝,最得民心,且手腕也及其的厲害,直接鞏固了大啟的百年基業。

  若說最像像成帝,不是先帝,先帝就曾說過,最像成帝的,應當是曾孫方睿,假以時日魄力比當時的成帝還盛。

  眾臣的視線全部放在大殿的門口,只見幾個衙役裝扮的人被押著帶了上來,還有一個內侍捧著一疊紙,最後是抬著蓋著白布的架子,總共三抬,架子上面散發著陣陣的屍臭味,可想而知這白布蓋著的是什麼東西。

  陳尚書看著看被抬進大元殿中的三具屍體,眼中出現了恐慌,嘴唇也不受控制的蠕動著。

  王中元看了一眼表情已經破綻百出的陳尚書,袖子下的手細細摩擦,暗道此人再也留不得,得找個機會,把此人除了。

  架子放下,方睿面無表情道:「把布掀了。」

  方睿冷冷一笑,問:「陳尚書,可認識他們?殿外可還有三十二具像這樣的屍體!」

  「陛、陛下!這些全都是些亂臣賊子。」陳尚書已經慌亂了。

  「誒?這架子上的人我怎麼瞅著有些眼熟?」旁人都往後退,倒是見多死人的雷聲大往那已經發黑的屍體上面湊。

  眯起眼瞧著架子上面一具年紀稍大的屍體,忽然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這不是我第八房小妾的父親嗎!?我的老岳父!陳池,老子殺了你!」雷聲大忽的轉身,表情凶狠,一拳掃出,雷聲大的力氣大如牛,陳尚書猝不及防被一拳打中腹部,整個人猶如是飛了出去,撞到了柱子上面,發出「嘭」的一聲響,滑落到了地上,吐了一大口的血。

  雷聲大還想繼續,方睿怒喝了一聲:「雷聲大!」

  雷聲大磨了磨牙,才罷手,委屈的看向方睿:「陛下,你可得給臣做主,那躺在架子上面的可是我的岳父,要是我岳父能是這亂臣賊子,那我不也成了勾結這賊子的同夥?!」

  方睿的嘴角一抽,瞥了一眼雷聲大,「朕會給你一個交代,也會給這些躺在這裡的冤魂一個交代!」

  看向已經昏迷的陳尚書,冷冷一笑:「當真把朕當成瞎子了不成?這些人可都是金都南門松元街的百姓,有富商出天價收購,想要在此建賭坊妓院,需要官府的文書,也需要百姓的同意,可是這些老一輩的人不願意,就一個個抓了起來,安了個亂臣賊子的罪名,陳池,可真的是膽大包天!」

  而內侍捧上來的那些都是簽了字按了指印的地契房契,只是這是不是自願簽的就不得而知了。

  「來人,把罪臣陳池送到大理寺,留他性命,審出來,這其中還有誰參與了。」

  大殿中被清理之後,方睿掃了一眼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冷笑一聲,「先斬後奏,朕允許,但就看誰那麼大的膽子陽奉陰違,做出如此這等齷蹉的事情,朕定斬不饒!」

  這一段話,字字如同帶著千斤石,極具威嚴,壓抑得百官大氣不敢喘一下,對於沈玉的事情,誰還敢說半個字。

  他們也算看出來了,陛下對於沈玉是非常的信任的,簡直就是心腹,沈玉的聖寵,無人能及,誰若是得罪的了沈玉,那就等同是得罪到了皇帝。

  退朝之後,方睿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已經空曠的大殿,抬起手放在了桌面上,嘆了一口氣。

  容泰見方睿悶悶不樂的的樣子,問道:「陛下,還有什麼煩心的?」

  方睿看向容泰,笑了一笑,笑中帶著無奈,「煩心的事情太多了。」

  他已經重生了半個多月,因為重生的回來的這個時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前的事情換作一個普通人都不能記得那麼清楚,且他因為中毒記憶衰退了不少,他記得的多是與沈玉有關的,就像是現在陳池的這一件事情,他若是能清楚的記得,那些人或許還是可以救下來的。

  但事實並非如此。

  看來,他現在完全不能掉以輕心。

  「容泰,準備便服,朕要出宮一趟。」

  容泰聞言一愣,遲疑道:「陛下,這還不到響午……」

  這麼早就出去,不怕被識破?

  方睿嘴角一抽:「朕是微服,不是做賊。」

  容泰瞬間明白,微服是指露臉的,做賊的是不露臉的……

  陛下這是打算光明正大的出宮。

  「奴才現在就去準備,可陛下這是要去哪?」

  「就先去太保府吧。」他這受傷的心,也是需要沈玉慰藉慰藉的。

  出了宮,坐在在馬車之中的沈玉連連打了幾個噴嚏,皺了皺眉,心中想,大抵是昨夜泡在池子中太久了,有些著涼了。

  今天在朝堂的事情出乎了沈玉的意料,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反轉到這個地步。

  朝堂之上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但今晚的事情才是真正讓她頭疼的。

  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太爺,老太爺受不了刺激,而且老太爺為人也狠,若是讓他知道了她的身份被拆穿了,很難想像得出老太爺會為了太保府而做出些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思索再三,沈玉眼中露出了些許的冷意,朝著馬車外的車伕道:「讓人去藥鋪,買些砒霜回來,隱秘行事,別露出了破綻。」

  砒霜在尋常藥店買不到,只要有門道還是可以拿到手的。

  馬車外的車伕沒有半分的好奇,也沒有絲毫的猶豫,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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