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至於怎麼將計就計,還得商量一下。
謝祈先跟國安處的人聯繫,讓他們配合賀知學的調查,另一邊,則開始教曲宴寧折紙人。
桌子上放了一摞白紙,謝祈手上拿著剪刀,緩緩剪出人體的形狀。
曲宴寧也學著他,慢慢的剪出一個人形來。
“紙人要做兩個,一個代替你,一個代替那個被害的人。”謝祈一邊剪一邊緩緩給他解釋,“這次要用的時間長。紙人要做的精細些。
曲宴寧半懂半不懂的點點頭,跟著他的動作,又剪出了十來個差不多模樣的紙人。
紙人做的很粗糙,謝祈用漿糊一層一層的把紙人粘實,薄薄的紙張疊加,漸漸變得硬挺。謝祈再用剪刀把沒對齊的部分修煉整齊,一個白色沒有五官的人形就出來了。
“最後一步,”謝祈把邊上的朱砂拿出來,又對曲宴寧道:“手指伸出來。”
曲宴寧乖乖把手指伸過去,謝祈輕輕握住他的手,拿出一根細針,輕輕紮破了他的食指,“忍著點。”
十指連心,即使只是輕輕的一紮,曲宴寧也下意識縮了縮手。
謝祈握緊他,將他的的手指移到水杯上方,儘量輕柔的擠了三滴血出來。
“好了。”謝祈鬆開他,遞給他一個創可貼。
曲宴寧好奇的看著,“要我的血做什麼?”
謝祈淡淡道:“加了你的血,才能以假亂真。”
他將摻了血的水滴了一些到朱砂上,再用一支極細的毛筆沾上朱砂,在上面寫上了捏造的名姓以及生辰八字。
紙人臉上是空白的,謝祈把紙人推給他,“你來畫臉。”
曲宴寧捏著筆,對著白色的紙人沉思了一會兒,提筆劃了個滑稽笑的表情。
原本充滿詭異感的紙人頓時就喜感起來。
曲宴寧很滿意自己的傑作,謝祈抽了抽嘴角,把他面前那個紙人拿過來,寫好名字跟生辰後,畫上了五官。
兩個紙人並排放在一起,一個五官端正嚴肅,一個斜著眼看著旁邊那個笑,曲宴寧輕咳一聲,憋住了笑意。
“我教你一段口訣,你試試,能不能把他們叫起來。”
曲宴寧的血本身就是極陰之物,是最好的引子,謝祈將口訣告訴他,然後道:“引來的陰氣彙聚到紙人身體裏,就算成功了。”
曲宴寧神情嚴肅,在心裏默念口訣,窗外緩緩有絲絲縷縷的陰氣彙聚過來,曲宴寧艱難的引動著陰氣,將它們灌到紙人的身體裏。
紙人扁平的身體緩緩充盈,臉上的五官也似乎變得生動。
窗外的陰氣還在源源不斷的彙聚,謝祈適時的阻止他,“可以了。”
曲宴寧憋著的一口氣鬆掉,無人指引的陰氣遊移在空氣中。
“這就好了?”曲宴寧盯著充氣一樣的鼓起來的紙人問道。
“嗯,”謝祈用筆頭捅了捅裝死的紙人,“起來。”
桌上的紙人動了動。竟然緩緩挪動四肢,自己站了起來。
“……”曲宴寧跟紙人對視,結結巴巴的說:“活,活了。”
謝祈淡定道:“自然是活的,不過這樣的紙人簡陋,也就能做個替身,幫著做點力氣活。”
曲宴寧盯著也就兩個巴掌大的、可以做力氣活的紙人沉默不語。
紙人緩慢的動了動身體,像是在適應,曲宴寧心情複雜的看著它轉來轉去的眼珠子,那點害怕全被滑稽笑給弄沒了。
謝祈將空氣中遊弋的陰氣重新收攏起來,灌到了另一個紙人身體裏,謝祈的紙人動作快的多,幾乎謝祈動作一停,紙人就軲轆爬了起來,反應看著比滑稽臉快的多。
“這是什麼?”
謝小寶跟謝美麗湊過來,圍著紙人好奇的喵道。
滑稽臉的紙人性格很開朗,它朝兩隻幼崽擺了擺手,本來就翹起來的嘴唇更彎了一點。
正經臉紙人安靜的站在一旁不動,謝美麗好奇的伸爪碰碰他。正經臉紙人晃了晃,依舊呆在原地。
另一邊滑稽臉紙人已經跟謝小寶玩了起來。
曲宴寧眉頭跳了跳,總覺得這紙人看起來有點靠不住。
“接下來怎麼辦?”
謝祈說:“給那個人回消息,就說你同意了。”
曲宴寧依言拿出手機,按照謝祈說的,給賣家回了消息過去。
[贈品收到了,我很滿意,你們想要的代價什麼?]
賣家打了個吐舌頭的調皮表情過來。
[把你的姓名還有生辰八字給我,交易就算成功了,你該給的報酬,時候到了,自然會有人來找你取。]
曲宴寧同意下來,賣家又問他要了收貨地址,讓他這兩天注意收貨。
“好了,等快遞到了,我們再順著追查,應該會容易很多。”
謝祈點點頭,指了指兩個紙人,“紙人就交給你了。”
曲宴寧抽了抽嘴角,十分不情願的答應下來。
謝小寶發現了新玩具,已經玩瘋了。
滑稽臉紙人在桌上繞著圈的跑,謝小寶就顛顛的在後面追,曲宴寧做的這個紙人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看著有點蠢蠢的,加上滑稽臉的表情,整個就是搞笑擔當了。
曲宴寧把邁著小短腿跑的謝小寶抱起來,再把謝美麗也抓過來,兩個紙人順手揣兜裏,說:“去榻榻米上玩。”
把他們放在榻榻米上,曲宴寧交待謝小寶,不能把紙人玩壞了。
謝小寶蹦了蹦,小尾巴晃晃,喵喵著答應了。
謝美麗比他乖巧的多,研究了一會兒紙人,知道哥哥們要用來做正事的,就不動了,自己滾著毛線球玩起來。
曲宴寧給賀知學那邊打了電話,告訴他先暫時等一等,等快遞到了有線索,說不定查起來會更容易一些。
“還有……”曲宴寧猶豫著說,“二小姐那邊沒事吧?最近最好還是別讓她一個人出去。”
賀知學不解的問為什麼。
曲宴寧把淘寶店的事粗略跟他講了,“店主沒有收報酬,說是以後會有人來取,我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賀知學一時沉默,賀知緣攪進了這場風波,顯然並不能輕易的脫身,他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多謝。”
掛斷電話,賀知學看了看窗外,妻子正陪著身體好轉的兒子在院子裏散步,要說他完全不埋怨賀知緣是不可能的,就是聖人也未必做得到。但是曲宴寧給出的訊息,還有他這幾天查到的東西,他也多少明白,沾上了這些東西,日後未必能輕易脫開。
“盡人事,聽天命吧。”賀知學背著手上樓,準備跟其他人通個氣。
賀知緣從事發後就被他們軟禁在了二樓的房間裏。賀知學緩步上樓,準備去看看賀知緣。
誰知道才走了兩步,就看見章姨急急忙忙的跑了下來。
“章姨,什麼事這麼著急?”
“三爺,二小姐不見了。”章姨急道。
“不見了?”賀知學心一沉,“怎麼回事?”
章姨說道:“早上我還去給小姐送過早餐,小姐說沒胃口不想吃,我就說等會早點送午飯過去,誰知道剛剛我過去,屋裏根本就沒有人。”
“趕緊讓人去找,”賀知學臉色陰沉,驀然想起曲宴寧說的,時候到了,自然有人會來取。
“這事先不要告訴老太太。”
章姨應下,急急忙忙的喊人去找人。
賀知學沉沉的歎一口氣,上樓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他心裏莫名有些不安的預感。
看來這次,恐怕是真的要盡人事,聽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