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網紅的自我修養

　　孫清遠被帶進了審訊室裏，明明是白天，但是審訊室的燈光卻很昏暗，只有天花板上懸著一個白熾燈，在這樣的狀態下，孫清遠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被襯的更加難看。

　　他幾乎是有些煩躁的坐在審訊室中，這他媽的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蓄意謀殺？他謀殺誰了？？外面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他處理，可他現在卻什麼都不能幹，只能在這個鬼地方坐著！

　　‘啪嗒。’審訊室的門被從外面打開，兩個警察從外面走來，手中拿著兩個本子，也不多說，直接在孫清遠對面坐下。

　　“是自己交代呢，還是要我們問呢。”年紀較輕的警察打開本子，手中握筆，看著孫清遠的目光中不含任何情緒，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孫清遠抬起頭，有些煩躁的拍了一下椅子，吼道：“坦白什麼，我有什麼可坦白的？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蓄意謀殺？我謀殺誰了我？！”

　　年輕警察似乎想要說什麼，但被一旁年長的警察給攔住了，老警察不急不緩的喝了口水，指了指孫清遠身後：“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孫清遠狐疑的扭頭，在看到牆上的大字後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只見牆上赫然寫著幾個板板整整的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們這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我要見我的律師！”孫清遠被氣的眼睛都有些發紅，臉上的神色更是暴怒。

　　年輕警察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地一拍桌子，瞪著孫清遠說道：“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在明知道林舒寧得了癌症的情況下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大打出手，使得直接被送進了ICU，怎麼，你敢說你不知道他有病在身？”

　　被這麼一吼，孫清遠反倒是冷靜下來了，他冷冷的掃了一眼年輕警察，哼道：“那只不過是個誤會……”

　　“誤會你把人打進ICU啊？被害人差點就沒命了你知道嗎？”老警察神色平靜，語氣也沒什麼起伏，但一旁的年輕警察卻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怒意。

　　孫清遠挑了挑眉，臉上極快的閃過一抹心虛，在演播室的時候，只有他自己知道當時他是真的下了死手的，那一瞬間他像是被什麼東西蠱惑了一樣，耳邊似有人低聲誘惑他，讓他殺死林舒寧。

　　事後林舒寧被送往醫院的時候，就連孫清遠都被自己的舉動給嚇出了一身冷汗，後怕不已。但這種事情他顯然不會告訴這群警察，他整理了下思緒，重新恢復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淡淡道：“人在氣頭上的時候，誰還能顧得上那麼多？就算我當時沒能控制好力道，撐死了頂多也就是個過失傷人而已，誰給你們誇大其詞的勇氣，居然敢說我蓄意謀殺？”

　　“我可告訴你們，我是一個公眾人物，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使我的名譽受到了極大傷害，我保留追究你們刑事責任的權利，但現在你們最好趕緊放了我，不然就等著接我的律師函吧。”過失傷人和蓄意謀殺完全是兩個概念，孫清遠此時也不著急了，弄明白其中的關鍵後，翹著二郎腿悠閒的不行。

　　還沒等警察回答，孫清遠又補充道：“鑒於你們此舉已經對我的名譽造成了很大傷害，你們警方必須公開對我發表道歉信，並且賠償我個人的損失費。”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差點被孫清遠的無恥給氣樂了，見過無恥的，無恥到這種地步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年輕警察冷笑出聲：“我們既然敢抓你，自然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在調查過程中，我們在受害人常用的藥物中發現了安眠藥和嗎啡的成分，並且在你與受害近一年內的通訊記錄當中，你曾多次勸阻受害人服用安眠藥，嗎啡等藥物，長期服用安眠藥及嗎啡等鎮痛藥物對人體所造成的傷害有多大，相信孫先生一定比我們更清楚吧。”

　　聞言，孫清遠臉色大變，他怎麼也沒想到因為演播室的那次意外居然會將這件事情也牽扯進來。

　　原本林舒寧從生病退出娛樂圈後，就一直在醫院靜養治療。在看到林舒寧被病痛折磨的無比虛弱的時候，他也確實動了惻隱之心。

　　他和林舒寧自小一起長大，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情分的，更何況林舒寧一直以來對他都非常好。所以雖然嫉妒，但是在林舒寧生病後，孫清遠也確實想要放下以前的芥蒂，好好照顧林舒甯走完餘生的。

　　但是這種心態卻在他被經紀公司磋磨，失業再三受阻時，蒙上了一層陰影。為什麼即便沒有了林舒甯，他依然火不起來？他將這一切的一切都歸結到林舒寧的身上，如果不是他，他又何至於簽了那樣的不入流小公司？他本來應該有大好的前途，何至於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就是因為這樣，孫清遠和林舒甯之間原本已經緩和的矛盾再次出現，而這次林舒寧當真是受到了無妄之災。然而，即便心中鬱結，但孫清遠當時並沒有起什麼殺心，頂多就是態度開始不好，拒絕幫林舒寧繳醫療費，從每週至少會去醫院兩次，演變到後來一個月都懶得過去一次。

　　他對林舒寧說他要工作，要賺錢幫他治病，而林舒甯那個傻子居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還一直囑咐他要他不要太辛苦，呵呵，孫清遠當時簡直險些被他的天真逗笑。

　　但是，兩人之間原本表面上的平靜卻終究被打破了，矛盾徹底被激化，使孫清遠真正對林舒寧動了殺心。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淩晨他剛剛結束了一場應酬，趴在綠化帶旁邊吐成傻逼後，接到了林舒寧的電話，林舒寧的聲音聽起來滿是小心翼翼和掩飾不住的欣喜。

　　他說，阿遠，我賺到了錢，以後你終於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

　　從電話中，孫清遠得知林舒寧在網上做主播賺錢，最可笑的是，林舒寧開一次直播賺到的錢，比他豁出命來陪那群老男人們應酬賺的還多。

　　憑什麼呢，憑什麼呢？？！

　　林舒寧生病了又怎樣呢，重病絕症又怎樣呢，註定活不了多久又怎樣呢，明明已經那麼狼狽憔悴了，為什麼還會壓自己一頭呢，似乎只要他活著一天，他孫清遠就是一灘永遠粘不到牆上的爛泥。

　　壓抑在心底多年的嫉妒和恨意因為林舒寧的這個電話而徹底爆發，他對林舒寧的態度越來越惡劣，越來越敷衍，更多時候甚至連敷衍都懶得維持，他開始向林舒甯要錢，他開始慫恿林舒寧服用安眠藥助眠，因為他發現，只有閉上了眼睛的林舒寧，才是最好的林舒寧。

　　每次看到林舒寧靜靜躺在床上昏睡的樣子，孫清遠就好像再次回到了小時候的孤兒院，那時，林舒寧也是像這樣，安靜恬淡的午睡，而他則天生好動，每天午睡時都會悄悄睜開眼睛，偷偷看著林舒甯的睡顏，如果時光可以永遠停在那時，該有多好啊。

　　在他的慫恿下，林舒寧對安眠藥似乎產生了依賴，已經到了沒有安眠藥就很難入睡的地步，他開始失眠，即便偶有熟睡，卻也總會在半夜驚醒。在這樣的狀態下，林舒寧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甚至一度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但孫清遠還是不滿足，出於人道主義，癌症病人每月可以買到一定劑量的嗎啡，這種東西可以用於鎮痛，但也可以讓人上癮，而孫清遠，打得就是讓林舒寧上癮，從而產生幻覺，加劇他的失眠，這樣他就不得不服用更多劑量的安眠藥。

　　那段時間，林舒寧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差，渾身上下似乎都被病痛給掏空，瘦得皮包骨頭，彷彿風一吹就能將他吹走，當時林舒寧的體重最低時甚至一度只有四十五公斤。

　　看到這樣的林舒甯，孫清遠不是沒有愧疚過，但每次對上林舒甯溫和的笑眼時，愧疚過後往往會滋生更多的憤恨，為什麼即便成了這種模樣他依然能夠笑得出來？他怎麼能夠笑的出來呢？！

　　這一切都是林舒寧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總想著要出風頭壓過自己，如果不是他太過耀眼以至於將自己壓得快要窒息，他們之間，何至於如此。

　　原本孫清遠以為這樣下去，林舒寧的身體已經處於極度虛弱，或許會在某天由於服用過量安眠藥而在睡夢中離去，或許因為腦中那顆炸彈爆發而死去，但他唯獨沒有想到，林舒寧居然奇跡般的漸漸在恢復，他開始戒安眠藥，開始拒絕注射嗎啡來止痛。

　　後來，林舒寧真的做到了，他的身體開始恢復，這一切的不幸都沒能將他打倒，反而讓他被打磨的更為精緻耀眼，他的身上少了一份軟弱，多了一份堅定和寬和淡然。

　　這樣的林舒寧只是靜靜站在那裏，什麼都不做，都像是在發光。那時，孫清遠就知道，林舒寧這樣的人，他永遠都比不上了，除非他死了。

　　沒有人比孫清遠更加瞭解林舒寧，那樣一個人，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呢。是他，對的。他可以有很多狐朋狗友，但林舒寧只有他。

　　所以在他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林舒甯打電話過來溫和的詢問他想要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時，他聽到自己一字一頓的說。

　　我想要你去死。

　　他原本以為那天之後，林舒寧就會徹底的消失在他的生命裏，但是並沒有。第二天應酬的時候發生了陳廷軒和沈興河的事情，他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林舒寧。

　　但林舒寧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不再對他唯命是從，甚至居然還想要他還錢。當時他就有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暗中慢慢開始發生改變。

　　果然，第二天林舒寧因為一段直播視頻，火了。

　　‘啪！’年輕員警看到孫清遠打從聽到那個問題後，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化，卻一直遲遲沒有回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問道：“想什麼呢，這裏是審訊室！”

　　孫清遠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的渾身一抖，這才緩緩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兩個警察，孫清遠伸出雙手覆在自己的臉上，良久後，突然咧著嘴笑了出來：“是啊，都是我做的。”

　　可笑著笑著，不知怎麼竟有眼淚順著手背滑落。

　　那天被帶回去之後，孫清遠晚上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回到了小時候初見林舒寧的那個下午，那天太陽很好，他像往常一樣搬著小板凳坐在福利院的門口曬太陽，院長媽媽牽著一個長相白皙可愛的小男孩走到他面前，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小遠，這是甯寧，以後就是你弟弟了，你要當哥哥了，要保護好他哦。”

　　小小的林舒甯躲在院長媽媽身後，小心翼翼的探出個小腦袋，怯怯的看向他。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孫清遠就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白淨斯文的小男孩。

　　小時候孫清遠發育早，個子比起同齡的孩子要高一頭，再加上他性格要強，在福利院裏同齡的小孩子基本都不敢欺負他。但林舒寧就不同了，因為個子矮，性格又靦腆不愛說話的緣故，經常被院裏幾個調皮的男孩欺負，但他被欺負了以後也只是抿著嘴唇，既不哭鬧也不找院長媽媽告狀，反正在孫清遠的印象當中，幾乎沒見過林舒寧哭。

　　不，還是哭過的，記得小時候他有次他背著林舒寧和幾個經常欺負他的高年級學生約架，結果技不如人被打的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回到孤兒院時，林舒寧就抱著他哭了好久，那還是他第一次見林舒寧哭呢，也是唯一的一次了吧。

　　即便後來他們吵架，爭執，被查出癌症，一次又一次被自己用惡言惡語傷害，他都再也沒有見過林舒寧哭了。

　　這次，夢中他沒有像現在一樣發了瘋的嫉妒林舒寧，而是將那個乾淨斯文的小男孩當成了自己的驕傲，兩人一起踏入娛樂圈，互相鼓勵互相扶持，在他失落的時候當他堅實的後盾，想盡一切辦法逗他開心，親眼見證他一步步在圈中大放異彩，光芒萬丈。在他從舞臺上昏倒時，比任何人都焦急，在他被確診絕症後，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沒關係，一切都會好的。

　　陪伴著他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段路程，微笑著與他道別，他聽到林舒寧說，謝謝。

　　可就在這時，眼前畫面劇烈扭曲，猛地一變，他身上西裝革履，穿戴整齊而又時髦，面前是一條長長的紅毯，周圍兩側都是記者和攝影師以及粉絲，他聽到攝影師對他打招呼，示意他轉過身拍照，也聽見周圍有粉絲高聲呼喊他的名字，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有種相當不真實的感覺，他下意識的看向周圍，想要尋找林舒寧的身影，可是無論他看的多仔細，卻始終什麼都找不到。

　　他茫然而又機械的走過了紅地毯，在接待人員的指引下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從周圍來往的人交談中得知，原來這是在國內某知名電影節的頒獎禮。

　　頒獎禮開始後，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打量著周圍，想要尋找林舒寧的身影。直到忽然，他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茫然的站起身，才驚愕的發現原來他得獎了，最佳男主角。

　　在周圍人的祝賀聲中，他無措的走上台，看著燈光掃過台下的每一張臉，都說圈子裏都是俊男美女，這句話果然不假，台下坐著的每一個人身上都穿著華美的衣飾，臉上畫著精緻無比的妝容，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可是無論他怎麼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記憶裏那張乾淨溫潤，屬於林舒寧的臉。

　　接過獎盃在所有人的祝福與恭維聲中，這場頒獎典禮終於結束了，看著自己手中這座造型別致，很有質感的獎盃，他忽然感覺自己似乎並沒有特別開心。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過身就見到一個面容冷峻神色有些憔悴的男人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為此不惜犧牲掉林舒寧，不擇手段也要拿到的東西嗎。”男人的聲音非常平靜，但孫清遠卻從中聽出了怒意。

　　他有些詫異的揚了揚手裏的獎盃，接著他聽到自己說：“你認識甯寧？他在哪里，怎麼沒有過來？”

　　聽了他的話，男人臉上原本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些變化，接著他眼前一花，整個人就被一把推倒在地，男人壓在他身上，臉上皆是掩飾不住的暴怒，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他死了。”

　　他死了。

　　死了。

　　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孫清遠渾身上下被汗水浸透，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他抹了把臉，看了眼牆上掛著的表，淩晨四點二十分。孫清遠怔怔的看著窗外被夜色籠罩的風景，心中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塊非常重要的東西。

　　他和林舒寧，究竟為什麼會從無話不談的至交好友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呢，孫清遠躺在床上，伸出一隻手緩緩的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斷斷續續細微的哽咽聲在寂靜的深夜裏卻清晰可聞。

　　——

　　所有圍觀了最近這場轟轟烈烈的打臉盛事的吃瓜網友們全都沒想過，這件事最後居然會以孫清遠入獄這樣的方式收尾，在咒駡孫清遠沒良心白眼狼的同時，很多人心中也難免有些唏噓。

　　轉眼間，兩個月的時間過去，期間當紅小鮮肉陳廷軒發佈了他出道以來的第一張專輯《隱約》，這張專輯總銷量高達三十萬張，在實體專輯逐漸走向落寞的現如今，這個數目可以說是非常不錯了，第一張專輯就能取得這樣亮眼的成績，這為陳廷軒在圈內的履歷上畫出了極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能有這個銷量，除了詞曲足夠用心，陳廷軒又正當紅之外，還有一個重要且不可忽視的因素，那就是林舒寧。這是林舒寧在闊別娛樂圈多年後，首次出現在螢幕裏，雖然只是兩支MV，但粉絲們和網友們顯然還是非常買賬的，尤其是經歷過前不久的那波熱潮之後，很多人對林舒寧的遭遇表示非常心疼，而心疼之餘便忍不住想要瞭解他究竟是怎樣的人，這麼一瞭解，加上各種安利，很多網友直接被圈粉。

　　這次陳廷軒兩首主打歌，陳廷軒本意是讓林舒寧直接友情出演兩首歌的MV，可惜被項子晏毫不留情的砍掉了一半，只能慫慫的答應了下來。

　　林舒寧這次參演的MV是陳廷軒專輯中最重要的一首歌，與專輯《隱約》同名，這首歌的MV其實主要講了一個有關成長與改變的故事，陳廷軒飾演的男主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在醫院靜養期間，遇上了同病房林舒寧所飾演的男二。

　　男主是個非常叛逆，性格有些孤僻，因為小時候經歷過一些不太好的事，再加上身體不好的緣故，所以自小對外界的人和物非常抵觸。

　　林舒寧飾演的男二則是一個性格溫和，脾氣很好的人。原本防備心很重，對任何人都懷有抵觸情緒的男主，卻意外的和男二相處的非常融洽。

　　兩人之間雖然在言語上並沒有過多的交流，但無形中卻隱隱產生了一種默契，明明才認識不到一周時間，卻像是已經認識很久的老友，兩人的相處模式非常讓男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

　　在和男二的相處的這段時間，男主也開始慢慢的被影響到，原本抵觸抗拒一切，對生命一直沒報什麼太多期望的態度也在慢慢的發生改變，他開始慢慢的有了夢想，有了朋友，甚至有了暗戀的女孩。

　　而這種未來一片大好的時候，一場突發的意外使得男主的病情又嚴重了起來，這次情況十分危急，必須要儘快的做換心手術。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非常棒的好消息傳來，終於找到了與男主匹配的心臟源，就這樣男主接受了換心手術後，重新獲得了健康，只是從那以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和他同病房的溫潤男人。

　　聽醫院的護士說，男人想要多出去轉轉，看看外面的世界，遺憾的是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男主還在昏睡，所以只能不辭而別。

　　百般打聽之後，得到的都是同一個答案，男主心中雖然仍舊有些疑惑和遺憾，但卻也只能選擇相信，後來，他每年都會收到一封來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上面雖只有寥寥數語，但字跡卻萬分熟悉，正是友人的字跡。

　　自從換心手術結束後，男主對於外界的事物也並不再排斥，每當他覺得難過壓抑瀕臨崩潰想要爆發的時候，心中卻隱約會傳來一種奇異的力量，溫柔的安撫他的情緒。

　　就這樣，男主慢慢的開始學會控制約束自己的情緒，漸漸地開始融入社會中，他的性格也不再如從前那般孤僻，而是多了一層不太明顯的溫柔。

　　後來，一次復診，男主意外的從主治醫生口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原來在他重病心臟衰竭的那段時間，友人需要做一次難度極大的手術，在手術前，他曾簽下了捐贈協議，如果手術沒能成功，便將自己有用的器官全部捐贈出去。

　　而他胸腔裏此時跳動著的心臟，正是當年那位性格溫和的友人的。

　　得知了真相之後，男主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呆了整整一天，再次出來之後，男主開始更加努力的生活，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充實且優秀的人。

　　同時，他也養成了一個習慣，每當感到彷徨無助的時候，便會小心翼翼的伸手覆在心臟的位置，心臟處傳來溫和有力的跳動，隱約有種友人就在不遠處安慰他的感覺，像是他從未離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