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41
沒心沒肺的日子過了幾天,就出事了,白一一還因此掛了彩。
這天週五晚上沒有晚自習,沈雲舟接到通知,學生會各成員要開會,他這個年級學生會的領導自然不能缺席,上回他推薦白一一去學校的書法社,白一一矯情半天,後來估計是被自己的薄臉皮給震驚到了,板著張臉過去走了個入會儀式。
他自己寫的字帖在學校流傳還是挺廣泛的,字帖的事姜夢琪全權代理,錢數和預約的分數都寫在小紙條上,小姑娘字寫的不是很好看,但每次給白一一的字條都會寫的工工整整一筆一劃的,後來每週結算,到現在半個月結算,白一一覺得每個月的零花錢都可以不用問他爸要了。
當然,白一一都沒從裡面拿一部分給姜夢琪,可現在的孩子都特單純,幫忙就是純幫忙,最多讓你請吃個冰淇淋或者買被果汁,但白一一哪裡好意思,他以沒時間去買為由,直接給了錢,讓她自己去買。
這會兒學校裡不少人都用白一一的字帖練字了,雖然目前只有兩張,但就這兩張,能寫好就不錯了。書法社的同學們對他的加入還是很高興的,不過也有人對此持保留意見。
「既然加入了,就要以社團為中心,在外面的言行舉止,都要時刻嚴格要求自己,一切以社團的利益為上,不能給社團抹黑。」
白一一看著那個出聲的女生,一旁的同學給他解釋:「她是我們的副社長,高二三班的謝安妮,我是三五班的李天成。」
「哦,」白一一看他,「那你是社長?」
李天成有點尷尬的搖頭:「不是,」他小聲說,「我們目前還沒社長。」
「為什麼?都有副社長了為什麼沒社長?」
「……」
從李天成的沉默裡,白一一明白了這是個很尷尬的問題,再看看挺著身板的謝安妮,估計問題出在這妹子身上。
「一個社沒社長怎麼行?」
「沒有能力和水平,當了也會被人笑,還不如就不要社長。」
「書法老師也同意?」
「當然。」
一邊另一個女生反駁:「老師的意思是,如果暫時沒有大家都認同的同學當社長,那就先空著,等哪天有同學的能力被大家都認可了,那就選他當社長。」
「那不就是先不選的意思嗎?」謝安妮一仰下巴,「我沒說錯。」
那個女生翻了個白眼,然後見白一一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家因為社長的問題弄的都不太愉快,可這關白一一什麼事,尤其聽著『社長』這稱呼,中二的不行,他可不是來看小孩子們鬥嘴吵架的,但他們似乎並不放過他,明顯有些人是商量好的,不約而同看著白一一。
空氣中一陣安靜,白一一心道,不知道現在退社還來不來得及,但退了話,沈雲舟會不高興吧。
謝安妮忍了好一會兒,才別彆扭扭地對白一一說:「你想當社長也不是不行,但我們憑本事說話,不然也不能讓老師同學信服,下個月市裡有個書法比賽,我們一起參加,誰的作品名次高誰當社長,不過,,你不能告訴你爸。」
白一一聽了這話很不高興,當時就拉臉了:「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能告訴我爸?我字寫的好得很,就我爸看了也要誇我!」
這話說的沒毛病,他爸就沒有不誇他的。
「哼,他是你爸,當然誇你,反正不能說,杜絕評選作弊的可能。」
如果不是因為沈雲舟,他鐵定扭頭就走,愛誰當誰當,就算他現在骨子裡是成年人,也必須跟這小丫頭片子計較。
壓下了踹門的衝動,白一一說道:「作弊?還有這種操作?你知道的還挺多,是不是以前比賽沒少干?」
「你胡說!我得的將都是憑我自己的本事!」謝安妮臉憋得通紅。
「行吧,那我們就各憑本事。」
之後他和謝安妮都提交了自己寫的一份作品給學校,由學校出現交給市裡,過來一周,市裡來電話通知,他和謝安妮都入選了,就等去現場寫了。
於是,這天放學,沈雲舟去開會,他要和謝安妮一起去書法大賽給的地址,不過沈雲舟說完事兒後一去找他:「要是我提前完事就過去找你,真想過去看你寫字。」
「看個毛啊!你完事你先走,別過來。」跑來跑去的不嫌累。
「就過去。」
「幼稚。反正你別過來啊,咱約學校外面飲料店邊上得了,估計回來也趕不上回家吃飯,我想吃邊上的那家砂鍋面,你請啊。」
看著白一一頭也不回就走了,沈雲舟低聲罵他沒良心,然後小跑了幾步追了過去。
到了約定地點,社裡同學來了不少,還有幾個老師,連校長都到了,文化宣傳部的老師還拿著相機,看來學校對這一次比賽挺重視的。
學校安排了輛麵包車,載著大家去了大賽指定地點,在一家圖書大廈裡面。登記了名字,走進安排好的活動廳,看到桌上已經鋪好了長氈,紙也準備好了,紙鎮壓著邊。他看謝安妮已經挑好了位置,自己便走到另一邊,從書包裡拿出自己的筆簾,打開後裡面有三隻毛筆,還有一個木盒,沒打開,直接放在了桌上,勾的人特別好奇。
白一一自己其實也挺重視這次比賽,別看他好像挺不在乎,但這是他無論哪種意義上,第一次參加市裡的比賽。雖然他爸說他小時候參加過硬筆的,但他不記得了。
反正吧,既然參加,就要認真對待,不然好丟人。
當然,他也沒覺得自己實際二十六了跟一個小丫頭參加比賽爭名次有啥丟人的,他已經完全將自己融入了十六歲裡,拿出身份證那都是真真的未成年。
謝安妮也帶了自己的筆,她問白一一:「我倆應該統一一下字體和內容。」
「你倒是一點虧都不能吃,我倆身高還不一樣,你是不是還想讓我蹲著寫?恕我直言,我可能趴著寫都比你寫的好看!」
「你!」謝安妮氣的眼睛都紅了,從小到大她就沒被人頂過,誰不是見了她都誇,現在遇到白一一,越是不服氣,就越是生氣,越生氣,就越想哭。
看他這樣,白一一就覺得煩:「得得得,別說我欺負你,你用那種字體,我就用那種字體,這樣行了吧。」
「行吧,」謝安妮心情好點了,「我寫歐體。」
「哦,那我寫行楷。」
「你不是說我寫什麼你也什麼嗎!」
「我剛才突然想到,你高二的,比我大啊,你真好意思欺負我?」
一邊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樂,跟老師說你們這兩個學生真逗,老師只能哭笑不得的點頭說是,校長看謝安妮真的要哭了,忙安慰了兩句:「各自寫各自的吧,畢竟是參加比賽,就寫自己最擅長的,內容的話,不如寫我們學校的校訓?」
白一一:……
謝安妮:……
兩人都沒理老師,老師覺得好可惜。
工作人員讓大家離他倆稍微遠點,別影響孩子情緒,老師抓拍了幾張照片就遠遠地貼著牆根站著,幾個學生站在門外緊張的等著,活動室的門三面都是玻璃,圍觀的人不少。
白一一倒墨蘸墨,先拿了張紙練了練手,熱熱身。寫作品和平時練字還是有差別的,平時練字,寫錯了也不怕,寫參賽的作品,寫錯一點就要重新換紙重寫,好在工作人員也不催。
當時上交的作品就是《樂府詩集》的《長歌行》,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常恐秋節至,焜黃華葉衰。百川東到海,何日復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人要是不好好努力,整天浪費生命作天作地,都不用等到年老,報應就來了,就跟他似的。
寫完了整首,換了只小狼毫寫落款,打開盒子,裡面有個青花帶蓋的小磁碟,磁碟不大,裡面裝的是印泥,不過不是紅艷艷的硃砂印泥,而是紅偏橘色的朱墂印泥。
朱墂印泥顏色偏暖,沒那麼紅艷,白一一喜歡用這種,雖然硃砂和朱墂是出自同一種礦,研磨後倒在水裡,浮在上面的就是朱墂,沉在下面紅的張揚的,就是硃砂。
書法協會的人看到他用的印泥,一看色澤和細膩程度,就知道不是普通貨,加上這孩子姓白,稍微一想就知道他是誰了。
白一一等作品晾乾,對上那些人贊許的目光,無視了謝安妮的白眼,出了活動室,被老師拉著拍了幾張照片,跟大家閒聊了兩句,交流了下所謂的心得,就準備先回學校了,反正結果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在這待著也沒事幹,學校裡還有個沈雲舟在等他呢。
到了學校,門口沒看到沈雲舟的影子,進到學生會開會的教室,聲音從門縫傳來,看來還沒結束,剛才寫字耗費了不少精氣神,他覺得肚子餓,撕了張紙貼了個條貼在了他們門上,自己先去了事先約的麵館。
沈雲舟不在他白一一也不能自己餓肚子,去的路上他就在想,要在面裡加豬肉,加雞蛋,還要加丸子,喝的話,買杯鮮搾的西瓜吧,給沈雲舟要杯梨?說了久的話,嗓子肯定冒煙了。
他這邊費勁巴拉剛想完,看到離麵攤不遠的胡同裡有幾隻貓在吃地上飯盒裡的東西,便走進去想看看,要是飯盒的東西不乾淨,他就去買點吃的過來喂貓。蹲那看了一會兒,起身準備去買東西的時候,路口就被幾個人擋住了,他也肚子餓了正有點不耐煩,可看著這幾個人,本能的就覺得他們要搞事。
作者有話要說:
喲喲喲喲
大家吃月餅了嗎?我已經吃了好幾盒了,就愛白蓮蓉蛋黃的!膽固醇啊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