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黑子的籃球

　　導讀，我的眼睛顏色是天生的

　　黃瀨結束晨練回到班級，剛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廣末涼介便小聲向他搭話道，“黃瀨，我好像給你惹麻煩了。星期五那天觀戰的一年生把我們的oneonone傳出去，後來居然謠傳變成我狠狠把你耍著玩最後輕鬆獲勝。結果今天晨練的時候有很多人跑來跟我搭話，他們似乎是想把你給從奇跡世代五人的位置拉下來。”

　　黃瀨露出個笑容，明明是在笑，卻讓人感覺到脊背處傳來微微的涼意，“那種只會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即使把我拉下來，他們也沒有辦法成為奇跡世代的一員。比起關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我想和小廣商量一下，下週末我可不可以繼續參加練習賽？”會想繼續參加練習賽一方面是和他們打籃球非常有趣，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和東大籃球隊隊長結下的宿怨，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在沒遇到鄭直之前，廣末涼介真的有黑化過想要把奇跡世代都幹掉，但是在加入了鄭直一手組建起來的像模像樣的球隊，重新開始享受籃球的樂趣之後，廣末涼介變得開朗了許多，也不再一昧糾結著要打壓奇跡世代。“這樣啊，我當然很歡迎你加入練習賽，不過這件事需要正直同意才行，正好他的交換生學習結束今天回來學校了，你直接去問他吧。”

　　黃瀨微微愣神：“誒？你不是說過，作為隊長，你為球隊增加一兩名替補球員的權力還是由的麼……”

　　廣末涼介維持著面癱的表情：“我的確有權利掌控我們球隊的人事權，不過邀請你來當臨時球員也是提前通知過正直的，所以那個傢伙才會毫無顧忌地缺席球賽。因為我們球隊是正直一手創立起來的，增加隊友的事情，我還是希望能夠得到他的同意。”

　　想到要去和那個魔鬼打交道，黃瀨微微地生出了退意，也許多觀察一段時間再做決定比較好。黃瀨臉上的表情表現得太過明顯，廣末涼介親昵地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明明這麼熱情地對我說想要加入，臨時脫逃是不是太過無情？”

　　黃瀨握著手機的手微微地顫抖著，三寸大小的手機螢幕上正亮著屏保，這張屏保的照片不是別的，正是黃瀨胸前貼著內容喪心病狂的紙張跑過東大籃球館正門的照片，他還能清楚地看到照片中掛在自己眼角那晶瑩的淚珠，這是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脅。不過他更在意的是——“為什麼你要把我的照片設為屏保。”

　　“大概是因為愛吧。”廣末涼介像是說著什麼微不足道的話，漫不經心地把自己的手機取回來，在他看到漫畫的時候就對黃瀨很有好感，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欺負一次試試看。當初的她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實現這個願望。

　　黃瀨第一次被人用這麼兇殘的方式表白，完全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而且這真的是表白麼！他沉默地看著一臉面癱天然呆的廣末涼介，其實那個謠言說得對，上次oneonone他的確是被廣末涼介狠狠耍著玩了。在和東大隊的比賽中，他對廣末涼介有了更全面的認識。廣末涼介在第一節比賽時組織了幾次高速連傳的進攻，多次傳球會大幅增加失球的風險，可是在他的指揮之下這幾次進攻都獲得了成功，讓東大隊的球員的防守陣型被破壞，狠狠挫敗他們的銳氣。

　　最惡劣的是，廣末涼介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心理打壓，每次進攻得分之後都會對著東大隊的球員露出輕蔑的笑容，其中兩個熱血球員就忍不住腦袋充血發誓要給廣末涼介一個教訓，結果反而被廣末涼介利用了。雖然最後還是在隊友的敲打下他們很快恢復了冷靜，但是廣末涼介抓住了機會讓本隊連進兩球。

　　整場球賽下來廣末涼介只得了六分，是這場比賽中得分最少的球員，但是他卻是球場上東大隊最戒備的對手。能在面對無法匹敵的強大對手時保持冷靜，帶領著球隊按照自己想要的節奏去頻頻得分，廣末涼介絕對不容小覷。

　　黃瀨得出一個結論，如果他和廣末涼介再一次站在球場上oneonone，只要他身體狀態良好並全力以赴，廣末涼介就沒有取勝的可能性，但他絕對不會因此而小看比賽中的廣末涼介。

　　***

　　下午部活訓練的時候，黃瀨的狀態和晨練時完全是兩個狀態，奇跡世代五人分組對抗的練習賽中他的表現比之前的練習賽都要好，而且使出了不少在和東大球賽中學到的新招數，完全是最佳狀態。正式因為這場練習中出色的表現，黃瀨被二軍狠狠修理的謠言漸漸沒了聲息。

　　部活訓練的自由訓練時間，精力過剩的黃瀨像往常那樣纏著青峰oneonone，桃井五月也沒有離開，不過這次對決卻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斷了，來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右手運著籃球從二軍練習的球場緩步走來，他右手的中指上套著一個黑色金屬的寬邊指環，食指指尖上貼著一枚表面粗糙的創可貼。

　　那人站在球場側面的邊線以外，對著球框投出籃球，投球的力道是足夠了，但是完全沒有準頭。眼看籃球就要打在籃球板上反彈開的時候，黃瀨就像是被某個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兩步跑到籃筐下高高躍起，空中接力將籃球灌進球籃。黃瀨單手掛在籃筐上晃了兩下之後才跳了下來，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安全了。

　　青峰大輝將籃球夾在腰部和手腕之間：“你在做什麼，黃瀨？”

　　黃瀨乾笑著：“沒什麼，只是突然很想扣籃而已……”他該怎麼向青峰解釋，其實他是因為完全不敢想像如果剛才那球沒進，耍帥行為被破壞的話，那個投籃的人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昨天那人對他疼痛到靈魂的心靈傷害還記憶猶新。

　　鄭直在桃井五月身邊站定，只比她高出小半個頭，他對桃井露出個微笑之後才看向站在球場中的兩人：“聽說黃瀨同學部活結束之後找我有事，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鄭直到底是聽誰說的出現在這裡，黃瀨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他喊住轉身想要離開的鄭直：“皆川，我的確有事要和你說。”

　　“不必和我說，只要涼介同意的話我都沒有異議，他才是隊長。”鄭直離開的步伐沒有停下，可是他沒走幾步，一個籃球瞄準著他的後腦勺高速飛行過來，鄭直微微側頭躲過籃球，雙手一接把籃球握住，他停住腳步，微微側過頭來用餘光看著兩手空空的青峰大輝，“青峰，手滑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青峰單手叉腰，左右扭了脖子兩下：“你和黃瀨有什麼交易我不管，不過既然你打斷了我們的oneonone，你就來代替黃瀨補償我。”在遇到鄭直之前，他上一次在oneonone時被人防守住還是小學時候的事情了，雖然他一直不說，他其實非常在意曾經攔下他進攻的鄭直。

　　鄭直沒有看過黑子的籃球動漫，但‘黑子的籃球’這個世界名字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主角正是帝光中學的黑子哲也，那麼黑子所屬的奇跡世代不是主角陣營也逃不了重要配角的身份。在收集隊友的時候，鄭直也深入調查了日本中學籃球的情況，果然不出意外，奇跡世代是近十年來最閃耀的籃球選手。

　　鄭直對青峰的成長無疑是很感興趣的，“那就來oneonone吧，”他向球場走來，用右手捧著青峰扔過來的籃球，將手掌太高過手肘的位置，籃球順著小臂一路滾下，在籃球滾動的過程中，鄭直朝上的手心翻轉朝下，他抬高手肘，籃球剛剛停在手肘側面的位置，絲毫沒有要掉下來的跡象。他手肘猛地一抬將籃球拋到空中，再用右手掌心完美地將籃球接住，這哪裡還是對圓形球體沒轍，“希望這次你不會輸得太慘。”

　　青峰完全被激起了鬥志：“哈！這不是正好麼！我怎麼可能會輸。”

　　就在激烈的對抗一觸即發的時候，校內廣播響了起來。“三年c組的皆川正直同學，請立刻到教師辦公室來。重複一遍，三年c組的皆川正直同學，請立刻到教師辦公室來。”在一陣劇烈的雜音之後，廣播放送停了下來。

　　青峰大輝的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這個傢伙，學生的本職是學習吧，至少給我少曠一點課！”整個籃球場突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那個青峰大輝竟然在教訓別人要好好學習，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麼……

　　鄭直撇了撇嘴，他踩在三分線的邊緣，擺出籃球初學者最常用的投籃姿勢，左手撐著籃球底部，右手掌托著籃球背部，微微屈膝再跳起，右手五根手指掌控著籃球的方向將球扔出，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抛物線，沒有碰到籃筐的任何部分，這是一個漂亮的三分球。“那就留到下次再和你oneonone吧。而且我並沒有曠課，而是到九州的當交換生了，想把我看作是對手的話，還是把基本情報好好弄清楚吧。”

　　***

　　鄭直來到教師辦公室的時候，在那裡等著他的人並不是老師，而是赤司征十郎。每個星期一下午課程結束之後，學生會都要開會總結上星期的工作並將接下來的工作給佈置清楚，最近又是帝光中學校園祭，身為學生會一份子，赤司今天並沒有參加籃球部部活。

　　不過就算赤司沒有參加部活，他還是能夠準確地掌握籃球部發生的事情，鄭直和青峰的oneonone絕不是他現在所期望的事情，所以他才會用校園廣播把鄭直給找過來，以赤司在學校的表現以及家庭背景，根本沒有人會對赤司將校園廣播公器私用的事提出質疑。

　　鄭直站在赤司面前，他右手上的指環和創可貼都摘了下來，這兩樣東西並不是好玩而加上去的，增加異物能讓他和球體的接觸產生微秒的變化，會想到用這種方式來克服面對圓形球體的弱點，鄭直也算是獨樹一幟了。他端詳了赤司的臉好一會：“赤司同學，你在左眼上戴了美瞳麼？”

　　就在上個星期，奇跡世代內部發生了一次爭執，紫原敦抱怨練習辛苦無聊，拒絕參加部活。為了給紫原敦一個教訓，赤司和紫原oneonone五分勝負，就在赤司0:4臨近失敗之際，他的性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主次人格交替，左眼的赤紅色變成純金色，他使用出全新技能‘天帝之眼’反虐紫原，以5:4取得最終勝利。

　　這是赤司有生以來第二次如此臨近失敗，這次是他靠自己覺醒的新力量扳回一城的。他第一次臨近失敗就是在國中二年級的時候和鄭直的那局圍棋，那局曖昧的棋局在鄭直擅自終止下棋的情況下，結局才無法變得明朗。性格驟變的赤司開始改變自己管理籃球部的策略，就在這個策略即將實施下去的時候，出了黃瀨和廣末涼介oneonone輸掉的事，現在又來鄭直和青峰的oneonone，再這麼繼續下去事情就要脫離掌控了。

　　因為自己在任何事情上從來都沒有輸過，所以自己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即使是奇跡世代也不可以忤逆他，赤司如此堅信著。那麼到底是為什麼，他會覺得站在他面前嬉皮笑臉的鄭直是一個完全無法掌控的存在呢？赤司彎起嘴角，對鄭直露出個微笑：“我的眼睛顏色是天生的。”

　　“也就是憑覺悟改變瞳色的？雖然我們現在不同班，但是看著二年級曾經同班、而且都參加籃球部的份上，請你務必教我到底是怎麼樣的覺悟，我的隊友們這幾個月長身高特別慢，我想他們缺的就是你這種覺悟吧。”鄭直說得非常真誠。

　　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