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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蘇背後的男人》第100章
第101章 喪心病狂番外

 導讀:歡迎來到鄭希的妄想世界

 鄭希調出自己的人物面板,把功能表拉到最底下人物所擁有氣運值總量的那一欄,五排滿格的格子代表著總數五百格的氣運值。用這些氣運值作為交換的話,他就能向系統要求將他送到鄭直所在的世界了。

 需要高額氣運值才能實現鄭希願望的原因很簡單。在鄭希和鄭直衍生出區別之前,鄭希和鄭直擁有完全相同的記憶,但他和鄭直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他並沒有真正在鄭直最初所在的世界呆過。鄭直只需要付出一百格氣運值就能夠去到的地方,鄭希需要付出五倍的代價才能去到那個自己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在即將可以徹底擺脫系統的時候,鄭希不禁回想起離開獵人世界那天發生的事情,即使到了今天這個時刻,他還是會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當初在獵人世界的時候,他認定鄭直會直接抹殺他的靈魂,所以他早早就把給鄭直的遺書和臨別的禮物準備好了。可是鄭直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徹底把他的靈魂給抹殺掉,而是和他做了一個約定。

 “我會把我所有的氣運值交易給你,你去把自己的靈魂修補好,不要再用那種極端的方法來收集氣運值。我們……回家再見吧。”

 一起回家的約定成為一方不會枯竭的甘泉,細水長流地滋潤著鄭希乾涸碎裂的殘破靈魂。鄭希牢記他和鄭直的約定,效仿鄭直的做法去做系統精靈這份工作。

 由於不肯再使用最高效的收集氣運值方法,鄭稀有好幾次險些被系統坑殺。一次又一次死裡逃生的鄭希,他自己原有的氣運值和鄭直交易給他的氣運值一共有兩百一十二格氣運值,他花了接近七十年的時間去收集剩下的兩百八十八格氣運值才能湊齊回家的車票。萬幸,他堅持下來了。

 當鄭希點下交易的選項,他不知道心中的滋味到底是什麼。在意識漸漸遠去的時候,鄭直那雙仿佛滿載星河的眼睛浮現在腦海中。鄭直從零開始重新收集一百格氣運值,怎麼都不會比他要慢,也不知道鄭直一個人先回到那個世界之後,到底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

 B市的一處名不見經傳的語言學校裡。

 某義大利口語小班剛剛結束今天的課程,基本上這種口語輔導班的成員都是一些由於工作需要來進修的社會人士,但這個義大利語口語班有些特別,班裡呈現出極端的陰盛陽衰來,而且女學生的平均年齡只有20歲。每當下課的時候,給這個班上課的老師就會被女生們圍起來。

 如果說上課的老師是個超級大帥哥的話,這種老師被女學生圍起來的盛況倒還可以理解,但這個被鮮花簇擁著的男人長相只能算中上,身高也只是B市男人平均身高的水準,遮掩在衣服下的身體倒是很有料。就外表來判斷,這個男老師的條件只能說是勉強達到優秀男人中最普通的水準,距離能讓女生們追捧的優秀還有很遠。

 那麼這位老師能夠得到女生們的喜歡,肯定是擁有著其他方面的魅力。如果這種情景出現在別人的身上,或許還需要深入分析才能搞懂受歡迎的理由。但是當這位老師名叫做鄭直的時候,這些分析都不需要了。鄭直這個名字就足以解釋受歡迎的理由,作為前任系統精靈99號,他深知如何才能在不突兀的情況下讓女性獲得公主般的享受。

 鄭直可以選擇的工作太多了,他卻選擇了這一份默默無聞的培訓老師的工作。他選擇這份工作的理由當然不是什麼患上了回鄉恐懼症,害怕自己一個人呆著會做出傻事這種坑爹的理由,而是白手起家創建起這所語言學校的老闆。

 老闆名叫鄭年長,今年三十五歲,事業愛情雙豐收,去年他的愛妻才為他添了一位千金。鄭年長性格溫厚,語言學校的老師們都很喜歡這位大方的老闆,正是鬆弛有度的管理方式和可觀的薪酬吸引了許多有能力出眾的老師,才讓這所語言培訓學校才有能力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中存活了下來。

 鄭年長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事業有成的男人,連個外遇都沒有,他被鄭直盯上的理由只有一個——他曾經是一名孤兒,四歲的時候被鄭國棟先生和楊珊女士夫妻收養,正式更名為鄭年長,年長指代年歲長長久久的寓意。

 鄭直能忘記他所有的生活的記憶,卻不會忘記鄭國棟和楊珊這兩個名字,因為這是生下他撫養他長大的父母啊……鄭直是前年回到這個世界來的,他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從人擠人的天朝裡找到他的雙親,說是雙親,其實也只剩下一位了。

 鄭直的父親,在五年前就因為食道癌而去世,享年七十六歲。鄭直旁敲側聽得知,鄭年長是在他失蹤第二年被帶回家的,也就是說……鄭直離開家整整三十年了。

 鄭年長從小就很懂事,他比起當年只會混日子的鄭直實在好太多,是個令父母非常驕傲的兒子。鄭年長知道自己的身世,卻沒有在結婚之後把沒有血緣關係的養母送到敬老院去,而是讓老太太和他們住在一起。鄭年長是個有眼光的男人,他的妻子也很照顧老太太,婆媳關係非常和睦。

 鄭直離開了三十年,他的外貌和三十年前並沒有發生改變,改變的是他大腦裡擁有的各種知識和一身強大的力量。鄭直不會幻術,他沒有辦法把自己變成五十歲老大爺的模樣去和母親相認。而且他也害怕去和母親相認,他害怕自己早就被母親遺忘了……明明經歷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到現在卻會覺得膽怯。

 鄭直進入了鄭年長的語言學校,他對待這份培訓老師的工作非常認真,為學校掙了不少的錢。他還經常主動和鄭年長搭話,提了不少對語言學校有好處的建議,一來二去地,鄭直和鄭年長熟悉了起來。在鄭直的刻意經營之下,他和鄭年長的關係好到了對方邀請他去家裡做客的地步。

 鄭直以前只有在楊珊睡著的時候去看一眼,或者在老太太到公園散步的時候在暗處護衛,他從未和楊珊說過話。這一次做客,將是母子倆闊別三十年以來的第一次重逢。

 鄭直已經不記得母親愛吃的東西是什麼了,他只能這買那買地買了一大堆保健品和水果當禮物。鄭年長從聘請鄭直那會就知道鄭直是個非常會交際的人,可是他沒想到鄭直的交際能力強到了這個地步,不僅他的妻女都非常喜歡這位客人,就連他那對人際來往非常不喜的母親都留在了客廳陪客人說話。要知道平時來客人的時候,這位老太太打過招呼就回屋去了。

 一番談天說地的愉快地交談之後,鄭年長的妻子去廚房準備午餐的食物,還沒滿一歲的女兒玩累了被抱回她的嬰兒床裡睡覺,剛好鄭年長接到了一個工作電話,移步到書房裡和對方談工作的事。一時間,客廳裡就只剩下長著滿頭銀白頭髮的老太太和鄭直了。

 老太太的雙眼有些渾濁,爬滿整張臉的皺紋讓人難以從這張肌肉鬆弛的臉上看出六十年前那風華絕代的美女形象。她嘴裡缺了許多牙齒,說起話因為漏風而不太標準,初次聽到她說話都會有點難以辨認,她也知道自己的聲音模糊,所以語速放得非常慢:“你的名字叫做什麼?”

 鄭直的睫毛微顫,很認真地回答了母親的問題:“老太太,我叫做鄭直。和鄭老闆同一個鄭,為人正直的直。”

 “你的名字和我大兒子的名字一樣……他爸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正直的人,所以取名鄭直。”把鄭年長帶回家之後,為了照顧孩子的心情,夫妻倆幾乎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鄭直的事情,老伴死後,楊珊老太太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提起鄭直的事情了。她年紀雖大,但腦袋還是清醒的,在養子帶回來的客人面前提起死去的兒子,這其實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對面前這個年輕人說起兒子的事情。

 “會為孩子犬正直’之意的名字,您的丈夫是位很好的父親。”和母親的交談雖然客套而生疏,可是鄭直卻打從心底感覺到親近,就仿佛有種來自血脈的相互呼應的力量。

 老太太似乎想到了什麼,呵呵地笑起來:“那個孩子因為這個名字和他爸鬧過不小脾氣,說總是被班上的同學取笑,以後長大了就要把名字改掉。”

 “男孩子嘛,總是很頑皮的。”鄭直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有為自己的名字和父親鬧過脾氣的事情了,聽著自己年幼時的趣事就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他還想多聽一點故事,可是母親卻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用一種專注到幾乎忘我的視線看著他。鄭直微笑著問道:“怎麼了?”

 “不僅是名字,你和那個孩子……也長得很像。”剛說完,老太太就意識到不對,對初次見面的人說你和一個死人長得很像,這句話實在有些冒犯,可是已經來不及改口了,她只能繼續說道,“但他和你比起我的大兒子有出息多了。”

 鄭直維持著親切的笑容:“真有緣呢,我也覺得您和我母親很像,和您相處讓我感覺很親切。”

 老太太能感覺到鄭直的真誠,這才放下心來,她隨意地問道:“你的母親一定很為你感到驕傲。”剛才幾人坐在客廳的時候,鄭年長可是狠狠地把鄭直誇獎了一番,說他二十多歲就這麼能幹,以後絕對是賺大錢的料。

 “她會為我感到驕傲麼?可是她已經不記得我了。”鄭直似真似假地說道。

 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的條件反射就是,這孩子的母親年紀輕輕的老年癡呆怎麼就這麼嚴重,連兒子都不記得了。也許是鄭直看起來實在讓她太過有親切感,她伸手握住鄭直放在膝上的手背:“孩子,雖然你的母親不記得你了,但是她一定是很愛你的。做為人母,我知道她的心情。”

 鄭直將另一隻手疊在老太太皺巴巴的手上,近乎迫切地求證道:“就算我是個沒能好好盡責的不孝子,她也不會恨我麼?”

 “沒有哪個母親會恨自己的孩子的……”楊珊老太太也許不知道,她的這句話對於坐在她面前卻無法相認的親生兒子來說,是怎樣的一種救贖。

 ***

 鄭直在鄭年長家吃過午飯之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這個將他母親照顧得很好的家。鄭直的胃塞滿了食物,也完成見到了母親、和她好好交談的願望,明明應該處於滿足的狀態,可是他的心裡卻還是很空虛。

 飄著毛毛細雨的街頭,一個灰黑色的身影突然不見了,一陣與風勢相逆的怪風拍過不少人的肩頭,讓他們莫名其妙地四處張望著,以為自己見鬼了。鄭直以極致的速度奔跑著,才數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距離鄭年長家幾十公里以外的墓地。

 鄭直站在鄭國棟的墓碑前,沉默地看著父親那巴掌大的黑白照,他的父親就與其名字一樣,是個國字臉大刀眉的硬朗男人,他肯定很少笑,選來當墓碑照的相片也是非常嚴肅的照片。鄭直已經不記得他找到雙親的下落之後,到底來過多少次父親的墓碑前,這張黑白照,即使他閉著眼睛都能用筆描繪出來。

 毛毛細雨就像是輕輕的吻,落在鄭直的身上,一點點帶走他的溫度。鄭直不知道他到底在這裡站了多久,忽然,一個略微灼熱的溫度貼上了他的後背,一雙肌肉勻稱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部,那人不要臉地貼到鄭直的耳邊親昵地蹭了蹭:“讓你久等了。”

 如果換做平時,鄭直早就用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身後的這個傢伙給扔出去了,可是他現在並不想這麼做,他不著痕跡地將大半的重量靠在鄭希的懷裡。“歡迎回家,鄭希。”

 鄭希垂下眉來,把懷裡的人摟得更緊了:“恩,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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