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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嬌》第180章
第180章 讓我抱抱

 夜雨如潑,商玦十萬火急的趕到山坳口之時當先聞到的也是那刺鼻的血腥味,小溪一般的血水從山坳口順流而下,直將他的袍擺都染的鮮紅,雲柘從後追上來,語速極快,「主子,趙國的人都撤走了,白月和公主就在裡面!咱們的人正在圍過來……」

 商玦從未如此狼狽,他渾身盡濕,墨發披散,面上神色少有的沉重而緊張,聽聞雲柘的話,他竟是遲疑一瞬才往山坳中走去,剛一進山坳,那滿地殘屍便叫他駐了足!

 眉頭狠狠一皺,商玦也抬眸朝山坳深處看去,白月的一聲嘶吼震退了趙國的殺手們,眼下仍然馱著朝夕留在原地,聽到山坳口傳來的動靜它機警的望過來,雖然在夜間,卻還是靈敏的感受到了商玦的氣息,微微一頓,白月越過地上的屍體朝商玦疾馳而來!

 商玦神色一緊,亦朝著白月而去,走出十多步白月已穩穩停在了他身前,在它背脊上趴著的正是昏睡過去的朝夕,商玦面色一白,一把將朝夕抱了過來……

 墨發紅裳,和滿地的殘屍豔血映襯,直看的商玦心頭髮緊,朝夕緊閉著雙眸,面色也是一片青白,她面朝下趴著,被商玦抱在懷中也沒有半點反應,白月渾身是血,朝夕身上也有極重的血味兒,然而雨勢頗大,她身上的血色大半被洗掉,眼下看起來倒沒那麼觸目驚心,這山坳中在片刻之前必定有一場殘忍的血腥殺戮,可朝夕為何昏迷?!

 商玦抱著朝夕,目光一掃卻見朝夕唇角有一絲極淡的血跡,她面上青白,便有髒污也被雨水洗去,那一絲血跡極淡,卻像是從朝夕唇角流出來的,朝夕受傷了?!

 一把握住朝夕手腕,商玦的眼瞳狠狠一縮!

 朝夕竟然真的受了內傷!

 眼底浮起極重的心疼,商玦看了看這凌亂的山坳,一把將朝夕打橫抱了起來,轉頭吩咐雲柘和戰九城,「她受傷了,留下些人看著,其餘人先去楠葉寺!」

 夜深雨大,他們要回去淮陰還要跋涉一番,且趙國殺手未走,誰也不知道還會遇見什麼,整個楠葉山上,楠葉寺是唯一的避雨之處,商玦沒得選擇!

 話音落定商玦轉身便走,雲柘和戰九城對視一眼,二人極有默契的點點頭,雲柘帶著十多人跟上商玦,其餘人則是留了下來,白月在原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血水,低低的嚎叫了一聲之後也跟上了商玦,雨勢太大,朝夕身上已經濕透了,商玦顧不得其他,只內力一提往南夜色的方向急躍而去,山林之間一片風雨動盪,唯有楠葉寺亮著微弱的燈火是這山間最為靜謐溫暖的所在,小半個時辰之後,商玦抱著朝夕穩穩的落在了楠葉寺門前!

 雲柘搶先一步上去叫門,才敲了幾下寺門便被打了開。

 開門的還是了空,看到商玦抱著朝夕站在門前他也不詫異,只豎手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便讓開了路,商玦眉頭微皺,「她受了傷,打擾大師了,還請借一處禪房一用。」

 了空點點頭,抬手一請,「施主這邊來吧……」

 說著了空便在前面帶路,這楠葉寺並不大,禪房也就那麼幾間,了空打開一間後院禪房之時房內雖然收拾的整潔卻還是有一股子撲面而來的久無人住之感。

 「多謝大師了,寺中可有熱水?」

 了空佛手點了點頭,往禪房的東北方向指了指,「膳房在那裡,有熱水。」

 商玦面生兩分感激,「多謝大師了。」

 了空又佛手搖了搖頭,目光往朝夕身上瞟了一眼道,「女施主受了內傷,有些重倒不至於損傷性命,貧僧和女施主頗為有緣,何況便是個陌生人貧僧也不會袖手旁觀,施主不必道謝,貧僧的禪房就在前面,若有別的需要施主再來找貧僧便是,阿彌陀佛。」

 了空說完便走,商玦也不耽誤的帶著朝夕進了屋子。

 將牆角的燈火點燃,就越發明晰的看到屋內只有簡單的硬板床和桌椅板凳,左邊窗角之下放著個木桶並著個高櫃,商玦微鬆口氣,吩咐後面的雲柘,「先去燒點熱水來。」

 雲柘吩咐侍衛在寺院內外守備,而後便去了膳房,商玦先將朝夕放在床榻之上,又仔細的握了握朝夕的手腕才轉身去那高櫃旁,打開櫃子,裡頭果然放著幾件僧袍,僧袍是新的,因放的久了有些塵味,可眼下商玦也顧不得挑剔許多,拿了幾件僧袍出來便來朝夕的身邊將她外袍除去,朝夕緊閉著眸子任商玦捯飭,半點反應也無……

 屋內一片安靜,商玦看著毫無反應的朝夕眼底一片深沉,他小心翼翼除去朝夕滴水的外袍,又往她體內送了些內力,又掏出隨身帶著的藥瓶來,往朝夕唇間喂了兩粒藥丸,看著她嚥下去才放下心來,沒多時雲柘在外敲門,進來時帶著兩桶熱水,雲柘默默將那久未用的木桶洗淨,又手腳利落的注滿了熱水才關門離去……

 商玦看了看那木桶,抱著朝夕走了過去。

 淋雨太久,又昏迷了一陣子,朝夕身子溫度頗低,商玦將其放入熱水之中,雙眸微眯,將她的中衣也扒了下去,中衣除去,她身上便只剩下了貼身的小衣,小衣薄紗製成,遇水便透,瞬間她的身體便隱隱綽綽的浮現而出,商玦眉頭幾皺,抬手覆上朝夕冷冰冰的臉!

 溫熱的水讓朝夕體溫漸漸回來,商玦捧著她的臉距離極近的看著她,半晌才看到朝夕皺了皺眉,商玦眼瞳一縮,「夕夕……夕夕?」

 喊了兩聲毫無反應,商玦又往她體內送了些內力,半晌朝夕才微微一動,雙眸緩緩的睜了開,商玦神色一振,越發小心的捧著她的臉,「夕夕?」

 朝夕睜眸之時眼底滿是迷濛,又眨了眨眼才有些清醒過來,卻好似渾身無力似得只能半睜著眸子,她看了看商玦,又看了看自己所處的水桶,又看了看這屋子,眼底迷濛更甚,商玦扯了扯唇角,笑意苦澀,「夕夕,沒事了,你受傷了,現在在楠葉寺。」

 朝夕大抵想起了之前山林逃殺的事,總算是明白了幾分,她似乎累極,微微頷首便靠在水桶壁上不再言語,商玦半蹲在木桶邊看著她,眼底的心疼好似要溢出來。

 「夕夕,除了內傷你可有哪裡不適的?」

 說著話,商玦的手便伸到了水中摸索,她的腿手腰都觸了一觸,惹得朝夕瑟瑟一抖,朝夕又費力睜眼,皺眉眯眸的樣子頗有幾分惱怒之色,商玦嗤笑一聲,拂了拂她面上冰冷的水珠忽然湊上前去在她額上吻了一下,朝夕起先還只是迷糊,半晌才微微一愣,她怔愣的樣子惹得商玦眼底憐惜更甚,不由的低頭與她臉靠臉挨在了一起!

 「你不是我認識的鳳朝夕了,你知道你今夜做了什麼嗎?趙國的人差一點比我先找到你,你分明能自己走掉卻怎麼被圍在了那山坳之中?」

 朝夕還在怔愣,聽他這般一說神色之間頗有些迷濛疑竇,然而她好似力竭,連眨眼都不願多眨一下,想了一瞬沒想明白,索性又閉上了眸子,連商玦的這份親密都不管了。

 她不語,商玦蹭了蹭她的面頰又退開了兩分,低聲細語道,「喂你吃了療傷的藥,你的內力用盡了,經脈受損,這會兒不宜說話,若是覺得累就睡,睡起來必定會好過許多。」

 朝夕靜靜聽著,分明還未曾睡著,卻是一動不動的連手指頭都不動一下,商玦滿眸心疼的看著,又撩起熱水洗她脖頸手臂上的血漬,朝夕尋常便是個不叫別個如此細緻伺候她的主子,這會兒被商玦如此對待更為不適,她費力的掙扎一下,商玦卻立刻將她按了住。

 「別動,你只管睡著便好。」

 不知是太過疲憊還是商玦太過溫柔,這麼一說,朝夕果然不再動,商玦便撈出她的手臂,連她的手指都要一寸寸清洗乾淨,正洗著,商玦忽然一頓,朝夕削蔥般的十指纖細而白淨,指甲更是透明粉色惹人憐愛,可此刻,她十指的指甲之內儘是血漬,哪怕在雨水之中那樣久又在熱水中泡了這一會兒也不曾淡去,這感覺就好像朝夕的手在血中泡過一般。

 商玦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朝夕緩緩恢復常色的面頰沉默的那血漬一點點的洗了出來,待清洗乾淨,朝夕靠著那桶壁好似真的睡著了,水溫下降,商玦微微一嘆將朝夕從水中抱了出來,撩過一件僧袍將她一裹,徑直抱著她朝那硬板床走去。

 床上只有薄薄的被縟和兩床摺疊整齊的灰色棉被,商玦將朝夕身上的水漬擦乾淨,一轉眼便看到了仍然還在她身上濕透了的小衣,眉頭一動,他忽然傾身而下將手落在了朝夕的襟口,毫不遲疑的挑開第一顆系扣,商玦繼續挑第二課系扣,剛一挑開正要將朝夕的小衣掀起,一直閉眸的朝夕不知為何忽然睜了眸,她一把按住落在自己胸前的手,意思明顯!

 朝夕沒力氣,按著商玦的手在微微發抖,商玦稍稍一用力就可以將她的手揮掉,可他對上她半睜的眸子,只覺得其中執拗非常,商玦無奈的嘆了口氣,將手鬆了開。

 「好好好,只是這濕衣服不能不換,你等我片刻……」

 朝夕眉頭微皺,商玦卻轉身而走,正要看他打算做什麼,卻見商玦走到角落將那盞昏燈滅了,一瞬間屋子裡頓時漆黑一片,朝夕靜靜躺著,商玦卻走了回來。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一笑道,「這下好了嗎?」

 朝夕還未反應過來,商玦的手已無比準確的落在了她的衣襟上,胸前一涼,她的小衣已被解了開,朝夕瞬時撐身而起,滿是惱怒,「你——」

 撐至一半,商玦的手已落在了朝夕的肩上,朝夕被按回榻上,只覺得身上一涼一暖已被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商玦一把將她抱起來,將她被衣服絞住的頭髮一點點捋了出來,頓了頓,又將衣襟一點點系好,朝夕本還掙扎,見他如此細緻為她打理便也由著他,待將一切收拾妥當,本以為商玦會將她放下,卻不想商玦忽然不動了……

 朝夕掙扎一瞬,商玦卻還是未動,眉頭一皺,朝夕無奈道,「你……作什……」

 「麼」字還未出,商玦忽然收緊了手臂將她抱了個滿懷,朝夕對著滿屋子的黑暗一愣,商玦卻愈發收緊了手臂,「夕夕別動,讓我抱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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