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請你留在我身邊
木子煜什麼都不說,讓威爾帝陪著他沉默,氣氛不尷不尬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威爾帝把他背後的手拽過來,把槍給沒收了,又遞給他另外一支,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扣緊。這槍明顯高了剛才那個好幾個等級,一看就是違禁品。
威爾帝湊到他耳邊,低沉的聲音緩聲道:“其實,你和我是同一類人,咱們倆就是天生一對。”
木子煜眼神一瞥,看著威爾帝這自信的模樣,嘴角微微一挑,舉起槍就對準威爾帝的腦袋。
這個動作把跟著威爾帝的年輕人嚇了一跳,還沒沖到近前,威爾帝伸手攔住對方,含笑的看著木子煜,彷彿是看一個調皮的孩子。
木子煜發現無趣,乾脆把槍收了,看著面色不改的威爾帝,他不高興的撇撇嘴,“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我,如果哪天知道你對我撒謊,絕對崩了你。”
威爾帝:“……”已經撒謊了,還有救嗎?
半個小時後,一架不帶任何家徽的飛行器急匆匆的停在木子煜身前的空地上,一個鬍子花白的老管家帶著幾個侍從慌慌張張的從上面下來,身後跟著臉上被打的青紫、頭上簡單包了塊紗布的漢特,應該是來的時候剛止的血,上面還有血跡。木子煜一看他不缺胳膊缺腿兒,頓時鬆了口氣。
“少爺!”漢特跑到木子煜身前,整了整髒兮兮的衣服,一臉愧疚的低著頭,“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咱們的店。”
木子煜拍了拍漢特的肩膀,溫和的道:“你沒事就好了,身上有沒有受傷?他們打你沒有?”
漢特搖搖頭,那位老管家頓時鬆了一口氣。
漢特撇了撇嘴,委屈的道:“吊起來了,還沒來得及打。”
木子煜臉色頓時冷下來,也就是說,如果他再晚來一會兒,漢特可能不會完整的自己走回來。
那位老管家臉刷的就白了,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小心翼翼的走到木子煜身前賠笑,“誤會,都是誤會!”
木子煜眯起眼睛,“誤會?砸了我的店,抓了我的人,還給打成這樣,這還能被說作誤會?剛才鬧事的人不是你吧。”
“不是不是,”老管家緊張的擺了擺手,賠笑道:“這位大人請聽在下解釋,我家少爺自小就任性,雖然脾氣壞了點,但是本性不壞。他抓這位小少爺回去,就是嚇唬他一下,真沒有別的意思,我家老爺知道消息後已經派人去學校把他抓了回來,勢必要狠狠教育。壞了多少東西我們都陪,這位小兄弟的傷我們給治,絕對不敢推脫責任。”
木子煜嗤笑一聲,嘲諷的問:“是關起來了,還是怕我為難他藏起來了?你不會以為你年紀大跟我說幾句我就能把這筆賬一筆勾銷吧。剛才我聽侍衛說你們少爺是連我都想抓,不知道你們家在哪里,不用他來抓我,我親自上門拜訪。”
老管家一頭冷汗,他家少爺獨生子,從小被家裏老人當命根子疼,平時確實有些囂張跋扈,沒想到這次踢到鐵板上,僅僅抓了一個平民侍從,就引出後面這麼大的事兒,誰會想到對方這麼高的身份會跑來開菜店,還為了一個平民侍從大打出手。
老管家擦了擦冷汗,緊張的道:“不不不,一定是那倆個侍衛誤會了少爺的意思,”老管家拿出一張價值三百萬星幣的儲存卡,雙手托著遞給木子煜,“這是給小兄弟治傷的費用,損壞的店面我們會找人翻修,明天就能修好!”
木子煜伸手接過那張卡,挑著嘴角看了看,“這賠禮道歉,也倒挺像那麼回事兒的。”這種送上門來的錢不要白不要,他可沒答應收了對方的錢就放對方一馬。
見木子煜收了錢,老管家終於鬆了口氣,剛把氣喘勻了,就聽木子煜輕聲笑了幾聲,溫軟的語調慢條斯理的說:“遲到了二十五分鐘,這筆賬也是要算的。”
老管家心裏一突,錢不夠?
木子煜臉色平靜,“既然店面明天就能修好,那我明天早上再來檢查就是了,最少要加到三層樓,一樓門面,二樓接待室,三樓也要能住人才行。我也不要求你們再做什麼了,上午十點,讓你家那個不成器的少爺親自來給我家這老實孩子賠禮道歉,就在這裏,晚一分鐘都不行。”
“這……”管家有些為難,他們家少爺肯定不會來的。
木子煜又從口袋掏出那張卡,給對方看著上面顯眼的印章,赤裸裸的威脅對方,“如果不來,我就讓軍部的人把他請過來。”
老管家渾身顫了顫,趕緊應道:“好好好,我一定向老爺轉達您的意思。”
待對方離去之後,木子煜回來看著漢特這一臉的傷,關心地問:“疼不疼?先去醫院把傷看了。”
“少爺,對不起,”漢特雙眼迷蒙的晃了晃,“我有點暈。”
木子煜嚇了一跳,趕緊扶住漢特,這是腦震盪還是失血過多?
威爾帝身後的年輕人主動過來背起漢特,健步如飛的跑向離這裏最近的一個醫院。
木子煜一走,周圍頓時的人議論紛紛。
“就說看著不像平民,原來也是個有背景的。”
“沒准是哪個貴族家的小少爺,出來玩的。”
“惹不起啊,以後和他們接觸的時候都注意點。”
……
醫生給漢特檢查過之後,告訴木子煜稍微有點腦震盪,其他還好,傷口包紮一下就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吃了藥劑睡一覺就好了。木子煜這才放心下來,嚴伯打通訊問了漢特的情況,木子煜也告訴他沒什麼大礙,拿了藥他們就能回家。
嚴伯鬆了口氣,說沒事,他給漢特煲一鍋豬腳湯,喝了頭就能好。
漢特坐在飛行器的後面,抱著失而復得的黑白花,頭頂著紗布還傻樂。嚴伯一說,他都餓了。
木子煜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孩子心可真大。
他把那個管家給他的三百萬星幣的卡拿出來,遞給漢特,“這個給你,不要亂花,留著以後娶媳婦兒。”
漢特驚訝的瞪大眼睛,“少爺為什麼給我?”
木子煜失笑,“你這傻孩子,別人把你賣了你也得幫別人數錢是不是?你都被打成這樣了,這是醫藥費。”
漢特搖頭,“我看病也沒有花這麼多錢,我不能要。”按照他已往給別人打工的經驗,如果他得罪了人被人打了,主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辭退。少爺把他救出來,還幫他看病,漢特已經很感激了。
木子煜看他這個樣子,把這麼多錢交給他也有點不放心,一個孤兒,心底還善良,萬一被人騙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騙的。“這樣吧,這錢我幫你單獨收著,留著以為給你娶媳婦兒,哪天你要用上了記得跟我要。”
漢特聽話的點頭,只要不是自己拿著,就沒有關係。
木子煜收了星幣卡,又拿著那張卡,感歎了一句:“真的很好用。”
威爾帝挑了挑眉,那是!帝國第一等級,任何關卡都不敢查,在帝國就是國賓一級的待遇,能不好用嗎?
木子煜看完之後,一臉無辜的把卡裝進了自己的空間紐。
威爾帝哭笑不得的湊過去,想讓木子煜把卡還他,“我已經找人給你辦了一張,這張你也用不上,沒了這個閻奏真的會咬人。”
木子煜往後躲了躲,任性的道:“那個沒有這一個許可權大。”
威爾帝被逗笑了,伸手想捏木子煜的臉,調侃他:“你還想出口大蘿蔔?”
木子煜眯了眯眼睛,靈巧的躲開對方的手,突然伸手捏住威爾帝的臉,壞心的往旁邊扯了扯,嫌棄道:“果然,再帥的人做鬼臉的時候也崩三觀。”
這個調皮的動作讓威爾帝眼睛一亮,抬手抓住木子煜的手,握在掌心捏了捏,“我好像聽見你在誇我帥。”
木子煜笑了笑,好脾氣的誇對方,“那是,本來就很帥!”
威爾帝愣了愣神,看著木子煜笑彎了的眼睛,感覺自己呼吸都有些不穩,缺氧的感覺。
木子煜湊過去,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期盼的眼神看著威爾帝,小聲問:“沒了這張卡你是不是就離不開這個帝國?”
威爾帝下意識的點點頭,“有點麻煩。”他彷彿又看到了木子煜小的時候,每次想跟他要東西他不給的時候,木子煜都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每次他都扛不住,什麼都依了他。
木子煜笑的更加迷人,“好吧,這張卡我先替你保管了,在有些事情沒有解決之前,請你留在我身邊。”
想走,呵呵!
給威爾帝開飛行器的年輕人一臉著急,爭氣啊團長!沒了那個咱們過不了關卡,想走都走不了!他這是要控制你的人生自由!同時控制了咱們整個團!
威爾帝看著木子煜的笑臉,鬼使神差的點了頭,他摸著木子煜的頭,深沉的道:“好,留下陪著你。”
心靈受到了衝擊的駕駛員手一顫,飛行器在一瞬間偏離了航道,隨後又被硬拉回來,木子煜被晃了一下,一頭靠在威爾帝胸膛上,他紅著臉,剛想坐起來,臉頰上就落下一隻手,順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摁在原處。
耳邊是已經亂了節奏的心跳聲,木子煜聽著聽著,竟分不清亂了的是對方,還是他自己。
閻奏一聽說威爾帝把自己的通行卡給了木子煜,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少有的發了脾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是想辦法讓木子煜跟你走,不是讓他把你留下,你這是把咱們全部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他了,這是想入贅嗎!”
“入贅?”威爾帝看著外面的藍天白雲,眉眼柔和下來,感歎道:“在這裏養老其實也不錯。”
閻奏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跟他著急沒用,他是被威爾帝的爺爺從小收養,和威爾帝一歲多就在一起,深深的瞭解對方的性子。威爾帝這人軟硬不吃,你順著他,順好了有些事情可能才好談一些,越著急反而越產生反面效果。有時候,還要稍微給點刺激,他再次恢復原本面無表情的樣子,語調平緩的問:“所以,您答應要入贅了?木夫人的稱呼其實也不錯。”
威爾帝收回目光,看閻奏的眼神越來越嫌棄,“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傻?”他掏出從凱裏那裏摳來的星幣卡,放在桌子上,伸出一根手指,在閻奏稍微有些在意的目光中慢悠悠的推到對方面前,好心的道:“智商真的欠費了,多沖點,錢不夠我這裏還有。”
閻奏又想掀桌,甚至想辭掉副團長的職務,這個助手當的心真是累。
威爾帝站起身,又想當甩手掌櫃,閻奏沉下臉,“木老闆給您要卡,就是想讓您留下來,對方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思,boss作為一個男人,應該儘快表白。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如果木老闆懷疑您在耍流氓,以後的關係就不好處理了。”
威爾帝停下腳步,回頭難以置信的問:“你覺得我在耍流氓?”
閻奏認真的道:“boss,去表白吧,木老闆肯定心有期盼。”
不管有沒有期盼,閻奏都想讓威爾帝把這件事情趕緊解決,只要表白了後面發展就快了,按照一般套路再黏黏糊糊談幾天戀愛就可以把木子煜打包帶走。威爾帝一直留在這裏,沒准哪天這個帝國的掌權者後悔了會對他不利。
威爾帝聽完沉吟了一會兒,終於鄭重的點了點頭,對閻奏說:“這次我聽取你的意見,如果我今天把這事兒解決了,你剃禿子。”
閻奏:“您要是能為了全團著想,要回通行卡,為了全團,我立馬剃禿子!要是要不回來,您自己剃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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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煜回來之後讓漢特好好休息,扭頭叫走了赫爾曼,“能不能去你的房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我的房間?”赫爾曼想了想自己房間那個亂糟糟的情況,有點猶豫,感覺被木子煜看了他的房間之後,會影響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精明能幹的形象。
木子煜很認真的看著對方,“拜託!”
“那,你先等一會兒!”赫爾曼一溜小跑跑回去,把房間裏的東西都往衣櫃裏塞,重點是自己收藏的小畫報,都一一藏好,這才給木子煜開了門,熱情的道:“請進!”
赫爾曼的房間即使已經被他收拾過,還是亂的不行,好多電子設備都被扔在地上,將將能夠下腳而已。
木子煜進了門,問:“能幫我做個圖?”
“必須能啊,你是老闆你說了算!”赫爾曼擼起袖子,笑呵呵的問:“發工資不?”
木子煜被逗笑了,“發,月底給發獎金。”其實他也知道赫爾曼就是想要個落腳的地方,發不發工資,發多少工資,其實對方並不在意。
他從相冊裏調出一張威爾帝的照片,傳給赫爾曼,“麻煩你幫我把他的頭髮換成金色的,眼睛換成碧藍色。”
赫爾曼用調侃的眼神看著木子煜,抱著光腦壞笑:“你這是什麼嗜好?”雖然嘴上調侃,手上的動作卻很快,幾秒的功夫就把威爾帝的頭髮換成了金色。
“頭髮再短一些,齊耳就行了,稍微有點亂。”
“眼睛的顏色要再深一點,對,大海深處那種深邃的藍。”
“眼神再柔和一些。”
看著威爾帝的形象在赫爾曼一步一步操作中漸漸成型,木子煜深吸一口氣,又拿出了凱裏的正面頭像,“麻煩把他的眼睛和頭髮放在凱裏的臉型上,把凱裏這些亂七八糟的飾品都去掉。”
赫爾曼依照他的意思照做,弄完之後發現眼前的威爾帝就像換了一個人,眉眼英俊的少年,五官還有一些稚嫩,少了現在的淩厲,多了幾分鮮活。
木子煜即使已經有了預感,看完這個頭像心裏還是咯噔一聲,心臟就像被人捏了一把,又酸又疼。
真的是他!
即使記憶中那個男孩的形象已經漸漸模糊,可當再次看見他的影像之後,還是能把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全都挖出來,赤裸裸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威爾帝就是賽爾!
當初對方離開的時候只有11歲,五官稚嫩,還沒有長開。凱裏現在16歲,還是個少年模樣,倆人又是親兄弟,臉型並沒有差了多少。
赫爾曼抬頭,“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木子煜重重的拍了拍赫爾曼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謝謝你,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你知我知,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