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只見大漢裸露在外的皮膚變得越來越紅,像煮熟的蝦仁。”
“佛子!佛子救我!佛子!”
大漢痛苦地在地在地上翻滾,皮膚上很快冒起密集的水皰,水皰滲出膿液,皮膚由紅轉黑,漸漸發出焦糊氣。
突然,大漢突然靜止,驚恐地看向某處,“佛子?不、你不是佛,你是魔……”
話音一落,大漢體內鑽出一縷火,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迅速燒成了灰。
從頭到尾,不過數息,很多人都沒回過神。
就在此時,又聽一人慘聲道:“佛子饒命,饒命——”
景岳就見原本熱情的店小二也與大漢一般症狀,還來不及哭訴幾聲,人就成了灰燼。
一忘疑惑地看著景岳拉住他的手,剛剛他本想要救,但景岳卻攔住了他。
此時景岳也沒空理人,他眉頭緊鎖,雙目沉沉,有些懷疑他剛才所見。
他乃神魂入幻境,以他的眼力,明明看見大漢和店小二都是神魂自燃,進而焚燒肉身。
凡人有三火,頭上一把,肩頭兩把,此火是看不見的,但卻聚集著人的生氣,一旦弱了或是滅了,人的生氣便會流逝。
修士們為護住三火,都將三火煉製於神魂中,而神魂自燃,便是修士引動三火焚之,一旦神魂點燃,若無至寶靈藥及時鎮壓三火,根本沒辦法施救。
而三火一旦煉入神魂,唯一能操控它的只有修士本人,也就是說,店小二和大漢都是自焚。
其實景岳一進客棧就看出店裏好幾人都有修為,其中掌櫃與大漢乃練氣低階,小二等人只是鍛體期,他便沒當回事。
畢竟此地雖然偏遠,可也屬於修界中,儘管外間修士不常往來,但城中也如大日城一般,生活著一些低階修士。
只是他沒料到,店小二和大漢竟會同時引火自焚。
為什麼?
“他、他他們,是、是不是見到了佛子?”
掌櫃哆哆嗦嗦的聲音打破死寂,人們紛紛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想起了兩人自燃前說的話,表情都是驚疑不定。
但景岳卻直直盯著掌櫃,此刻,客棧裏所有有修為的人都讓他覺得可疑,他總感覺,掌櫃是想在故意引導。
此時,又聽大漢一位大鬍子同伴道:“難道是佛子燒了他們?他們得罪了佛子?”
掌櫃:“怎、怎麼可能,張成他對佛子最是虔誠不過,早年他正是信奉佛子,他娘的眼疾才好起來,他對佛子的能力深信不疑!”
一些對張成比較瞭解的客人也都點頭附和。
眾人想到大漢此前的態度,顯然也是最虔誠那類信徒,怎會得罪佛子?
何況,佛子是最慈和的,能度化一切災厄,他們從沒聽說過佛子有這般殘忍的手段。
“是不是……是不是他們太過虔誠,佛子看中他們,想收了他們的魂近身伺候?”那大鬍子同伴又道。
有人不同意,“佛子身邊,不是有許多侍從了嗎?”
大鬍子:“那些人只是侍從,不是傳言都說,菩薩們若看中誰有佛緣,都會幫他們洗脫凡胎,帶到身邊親自點化嗎?莫非佛子也是這樣?”
“不、不可能吧……”掌櫃的表情也有一絲猶豫。
這時,外面也響起了喧嘩聲,“出事了!出事了!”
忙有人出去打聽,原來不止大漢和店小二,城裏還有三五人出現類似情況,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飛灰,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遠近聞名對佛子虔誠的信徒。
客棧裏的人面面相覷,漸漸有些信了大鬍子的推測。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真是羡慕啊……”有人道。
其他人也表示出豔羨之情,但他們的表情看不出半點羡慕。
人活得好好的,誰願意突然死去,何況死狀還這般淒慘?大漢和店小二死時,表現出的分明是對佛子的恐懼。
沒多久,有一群身著白袍的人衝入客棧,所有人對他們恭敬地見禮,口中稱他們為佛侍,但他們理也不理,只盯著地上的骨灰面沉如水。
隨後,白袍人收攏了兩名死者的骨灰,又對眾人一一盤問。
臨到景岳,白袍人估計是見他面生,眼神十分懷疑,一忘立刻擋在景岳身前,以隨侍的身份代替景岳接受盤問。
當然,白袍人什麼也問不出來,客棧裏的人相互為證,排除嫌疑,掌櫃還特意為景岳和一忘解釋,說他們初來乍到,尚且不明情況。
白袍人或許是想到外頭死那幾人離客棧遠得很,若是有人搗鬼,也沒本事同時暗害多人,於是沒有繼續追究,只道:“管好你們的嘴,不該說的別說。”
眾人戰戰兢兢地應了,偏那大鬍子大漢性子愣,還大著膽子問道:“敢問佛寺,他們是被佛子接走了嗎?”
白袍人皆是一怔,就聽大鬍子說了自己的推測,白袍人勃然大怒,“放肆!佛子慈悲,怎會施以如此手段?!”
大鬍子被嚇得跪倒在地,連連叩頭,白袍人仍不解氣,以造謠惑眾之名將大鬍子拖走了,臨走前不忘再次警告客棧中人一番。
等佛侍一離開,客棧裏的人立刻作鳥獸散。
景岳和一忘回到房中,一忘立刻道:“剛剛為何攔我?”
景岳將他所見說了,一忘蹙眉,“那掌櫃與大鬍子一唱一和,的確像是故意引人往那處想。”
景岳:“大鬍子、掌櫃、死掉的大漢和店小二,都是修士,除他們之外,客棧裏還有兩個修士,都混在大漢那群人中,不知其中是否有關聯?”
一忘:“你懷疑他們認識?故意做戲?”
景岳:“至少店小二與大漢是自焚無疑。”
一忘:“自燃神魂來做戲?”
景岳:“你覺得不可能?”
一忘很認真道:“不,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景岳:“……”
次日一早,景岳和一忘便出了客棧。
儘管佛侍提前叮囑過,但幾人在祭拜中自燃的事依舊傳得人盡皆知,就連被抓走的大鬍子此前一番推斷,也不知為何流傳了出去。
兩人對看一眼,更覺是有人刻意為之。
這時,鐘聲響起。
人們習慣性地擺出佛像,可卻不像往常一般乾脆。
一位婦人遲遲不敢跪地,她婆婆見了,怒駡道:“還不給我跪下!你想讓人誤會我們不敬佛子嗎?”
婦人委委屈屈地跪了,她婆婆卻繼續道:“一些市井流言罷了,佛侍們說過,佛子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一定是陰謀,是有人要陷害佛子,就像當初那個被殺千刀的道人!”
婦人的丈夫連忙來勸,婆婆這才收住氣,對著佛像叩拜起來。
可剛拜了三下,她也像昨天幾人那般自燃起來,轉眼沒了性命。
街上傳來女人的驚叫,男人的痛哭聲,目睹了這一幕的人都是驚懼不已。
與此同時,旌陽城裏還發生了兩三起類似事件,一時間人人自危,到了午時,竟沒多少人敢祭拜了。
景岳:“如果我們猜測正確,那些人是有意針對佛子。”
一忘也點點頭,“究竟什麼事,他們要靠自焚來製造恐慌?”
景岳沉默半晌,覺得事有詭異,便道:“我們找人來問問。”
一忘:“交給我。”
景岳兩人想不清楚,被稱為佛子的洛水僧人同樣大惑不解,他並不知道那些人的死因是自燃神魂,只當有人在搗鬼,此時正對一眾佛侍大動肝火。
“你們查了半天,什麼也沒查出來嗎?”
佛侍們小心翼翼道:“沒、沒有,那幾人起火時,周圍的人都沒什麼異常。”
洛水僧人:“不可能,一定有人動了邪術,他們想害我!想讓他們不再信奉我,斷了我的願力!”
他氣急敗壞地來回走動,一名佛侍急匆匆而來,對僧人道:“佛子,我們查出來福來客棧的掌櫃,好像與青山派有關。”
“青山派?”佛子腳步猛地頓住,“青蒼山上的青山派?”
佛侍:“正是。”
洛水僧人五官扭曲起來,看上去十分猙獰,哪里還有平日裏的慈眉善目?他咬牙切齒道:“青山派!他們掌門都死了一百多年,為何還要與我作對?”
所有人低下頭,呐呐不敢言。
洛水僧人:“把他抓來,我要親自審問。”
佛侍:“是!”
當夜,福來客棧傳來打鬥聲,掌櫃趙福被七八名佛侍圍剿,自知暴露。
眼見他即將被佛侍捉住,趙福正欲自盡,突然一劍飛來,一名俊美道人衝入白袍人的包圍中,面對數人圍攻,他絲毫不亂,不過數息就將所有白袍人都打暈。
趙福大驚,“是你?”
隨即,他後腦一痛,眼前一黑,竟也被道人劈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景景:balbalbalbal
一忘:(真誠微笑)嗯,你說的都對。
景景:……
嘰嘰:不要碾,景景身邊都是心機boy!
———
趙福:是你?
一忘:(話多,劈暈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