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程北敬的秘密一

　　第五十二章

　　一周內，就張小僵所知有五起即將臨盆的孕婦突然大出血， 胎兒落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餵了蘇漫漫肚子裡的僵。

　　而蘇漫漫藏身在何家住宅， 未曾露過面， 張小僵曾經拜訪過何家，連大門都沒進， 直接被婉拒了。

　　「我們老爺不信這些的， 請張先生慢走。」

　　傭人是這麼說的。

　　張小僵看到何家大宅的佈局， 樣樣嵌入風水， 什麼不信，人家壓根就不怕他。

　　既然明著不能來， 那就來暗的。當晚張小僵就孤身一人去了何家，順利的進入了何家內宅，找到了二房住的地兒，他趴在窗外，何以榮正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傭人上了茶， 身後跟了個中年貴婦， 何以榮見到了放下手裡的雜誌，讓傭人下去。

　　「人都進來了， 還在我面前遮掩什麼？」中年貴婦坐在沙發上，撫著鬢角髮絲， 看著何以榮， 嗤笑了下， 「何必這樣坐立不安，我又不會吃了你。」

　　何以榮站了起來，走到中年貴婦旁坐下，歎了聲說：「你知道這都是父親的意思。」

　　「父親？」貴婦聲音冷了，父親能管上你上什麼女人不成？貴婦不想對上男人這樣虛偽的嘴臉，「近期讓律師核算下資產，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何以榮聽聞拉著女人的手，聲音無奈，「真要離？不過是個玩意，等孩子生下來了，送她走就是了，你始終都是何二太。」

　　「我不稀罕。」貴婦笑笑站起來，語氣無不嘲諷：「快去看看你家寶貝玩意，正嚷著肚子疼要見你。」

　　何以榮一聽面色變了，不再挽留他們婚姻，抬腳往出走了。

　　窗外張小僵找了圈都沒找到蘇漫漫地兒，現在正好跟上何以榮，他爬在房屋外，身姿輕盈隱藏在黑夜中。

　　何以榮出了主樓往後走，腳步匆匆臉上表情複雜，既高興又憤怒，絲毫沒有察覺到後面有人跟著他。穿過花園，張小僵注意到這花園按照陣法佈置，是屬於最萬能的陣法，全看陣眼，陣眼利財運那催動整個陣法財源滾滾，不過——

　　張小僵嘖了聲，現在這陣法陰氣重的像是公墓。

　　誰家會把家裡裝扮成墳墓。

　　花園很大，樹木蔥鬱，鵝卵石彎彎曲曲的，隱約能看到後面白色二層小房子，看來蘇漫漫就住在這裡。

　　還未走到就聽到蘇漫漫尖銳的慘叫聲，何以榮加快了腳步，迎面衝過來個傭人，急忙說：「二少，蘇小姐好像、好像要生了。」

　　「父親呢？」

　　「還沒通知。」

　　「那還不去！」何以榮腳步急匆匆的往小樓去。

　　隱藏在樹蔭下的張小僵眼裡閃過不解，蘇漫漫好像才不到五個月，這就生了？他想到什麼，念了句不好，迅速跟著蘇漫漫聲音到了二樓臥室。

　　「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

　　張小僵在窗戶外看到裡面景象，蘇漫漫腸穿肚爛死不瞑目的攤在床上，血流了一地，內臟與腸子全都傾倒在床單旁，地板上全是污黑的血跡，房間血腥味沖天。

　　何以榮進來看到這副場面，嚇得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孩子不見了。

　　張小僵敲著窗戶邊，發出清脆響聲，他視線環繞了圈，竟然無法感應到這小鬼去哪裡了，滿室都是血腥煞氣，還有外面陣法濃濃的陰氣，混在一起不好分辨。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故意搞鬼。

　　白來了一趟，蘇漫漫死了，肚子裡的孩子不翼而飛，張小僵被背後人耍了個團團轉，氣得臉色有些冰冷，當天晚上就想回去，不過看到九仙，飛到影視城的票就改成了廣州。

　　九仙是廣州人。

　　蘇漫漫這條線索沒了，麵館小鬼淨化後懵懵懂懂的，問什麼都不知，只知道背後人是個男的，現在只能從九仙這兒入手了。

　　到達廣州已經凌晨三點多，九仙是廣州一個縣城的，這裡有他宿舍，但宅男屬性的九仙對這個還沒白琛瞭解的多，三人只好隨便找了家酒店，一覺睡到第二天醒來，吃過飯，再轉車往九仙家裡去。

　　下了車大家都在說方言，張小僵和白琛還真是兩眼懵，九仙見此難得活潑了些，可能到了他的地盤，總要招呼盡盡地主之誼。

　　「去你父母家。」張小僵直截了當道。

　　九仙眼神有些低落，可能還是不信父母會為了錢財要他的性命。他先帶張小僵倆人去了父親住的地方，敲門沒有回應，隔壁鄰居開了門，嘰裡咕嚕說了一通。

　　張小僵倆人聽不懂方言，看向九仙。

　　「我爸和阿姨搬走了，到市裡去了。」

　　鄰居原話是這家突然發了大財，聽說是兒子孝順在市裡買了大房子全家都搬過去了。但這個孝順兒子卻不知道父親搬家，還是從鄰居口中得知的。

　　白琛拍了下九仙肩膀，什麼安慰話都說不出來，現在說就是罵人了。

　　縣城不大，三人又去了九仙母親那兒，是新買的三層小洋樓，九仙母親見到九仙發了下愣，可能沒想到九仙會過來，擦著手，又熱情請他們進去坐。

　　客廳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趴在茶几上寫作業，見到三個陌生人，用方言問他媽媽這些人是誰。

　　「你哥哥啊，你這孩子這都能忘了，你哥哥上次還給了你零花錢的。」

　　這話張小僵聽明白了，小男孩瞬間從凳子上蹦躂起來，高興的躥了過來，「哥哥，你給我錢好不好？我最近很窮，媽媽都不給我零花錢的。」

　　要是以前九仙想都不想會給錢的，現在看著笑盈盈又客氣的母親，低頭盯著這個男孩。

　　他跟他是陌生人。

　　「我沒有錢。」

　　「騙人，媽媽說你有很多錢。」

　　「你這孩子怎麼和哥哥說話，小心我揍你。」九仙母親尷尬的看向九仙，高高舉起的手對著小孩卻落不下，顯然是當著九仙面做做樣子，等著九仙像往常一樣說算了的。

　　九仙這一刻心裡發冷，面上平靜，直接問：「我的生辰八字你給誰說了？」

　　「什、什麼？」九仙母親不自覺的在衣擺擦著手，九仙見了，「還是我爸說的？」

　　「你說那個混蛋，哪裡記得住你幾點生的。」九仙母親對前夫可是積怨很深，九仙剛提到名字就炸開了，見自己說漏嘴了，解釋說：「上次燒香遇見了大師，那個大師見到你照片，說你面相好，問我要你生辰八字，做了平安符的，我就是想你好好的，你一個人住在外面沒人照顧，我雖然偏心，但你是我兒子，我能害你不成？你等等我。」

　　沒一會回來手裡拿了個三角符紙遞給九仙，「給你的，我給你求得，你好好戴著，家裡情況複雜，媽媽其實感謝你的，是我沒本事 .......」

　　九仙握著平安符，心裡的冷也因此熱了些。

　　他媽並不是故意要害他的，並不是為了錢財要害死他的，知道這些就夠了。

　　「那大師中年樣子，穿著道士服留著鬍子，我上次去找人就不見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九仙搖頭，「沒事，我先走了。」

　　「要不留下吃個飯？」九仙母親試探問了句，後來看到女兒和丈夫回來，就說：「算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三人往出走遇到中年男人和個少女，中年男人見了九仙特別高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爹，知道九仙要走，還極力挽留在家吃飯，只是熱情的讓人覺得為了所求，而少女從頭到尾都盯著張小僵看。

　　越看越興奮。

　　張小僵趕緊加快腳步，太熱情的目光他吃不消。

　　白琛走在路上看了眼九仙，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拍了拍九仙肩膀，九仙母親顯然對九仙有感情的，但最愛的還是她的小兒子丈夫，現在這個家庭。

　　天大地大，九仙就孤身一人了。

　　張小僵正在拆那只平安符，是簡單的平安符，他來回翻了看，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唯一有些不對的可能就是每個人習慣不同，符紙雖然是一筆畫完，但就跟每個人字體一樣，下筆輕重收尾習慣都有所不同。

　　他的平安符畫的很飄逸隨便，這張符就規矩板正許多，但角落收尾又透著幾分狂。

　　要說規矩板正張小僵率先想到的就是自詡正義的茅家道士，但看後面又覺得不是。

　　回到酒店，張小僵這才注意到自己手機沒電，剛充上就來了電話，是程北敬。

　　「你沒事吧？」

　　「我？」張小僵被問的有些奇怪，「沒事啊，手機沒電了，怎麼了？」

　　程北敬微微鬆了口氣，語氣含著寵溺，「你呀，蘇漫漫死了，我怕你出事，打了一天，沒事就好。」

　　張小僵知道蘇漫漫死了，但他沒跟白琛和九仙說，回到酒店氣呼呼的說要回去，之後又輾轉到廣州找九仙家人，白琛手機也沒電了，這會回到酒店充了電，本來想打一局遊戲，一開機就看到滿屏的新聞推送。

　　今日清晨何家報警，著名影星蘇漫漫暴斃在何家小樓。

　　「臥槽，蘇漫漫死了！」

　　白琛不敢置信的在哪兒嗷嗷叫，張小僵被吵得煩，捂著電話去了衛生間，想起蘇漫漫死就氣，說：「肚子裡的東西也不見了，我被人涮了！」

　　不用站在小孩面前，程北敬都能想像到小孩此時臉鼓著氣呼呼的樣子，有點可愛。

　　「別氣了，背後人早晚會露出尾巴的。」程北敬打算換個話題，「還記得我說的秘密嗎？什麼時候回來？四換一。」

　　張小僵注意力果然被引了過去，露出小虎牙，哼哼說：「你可不能反悔，四個願望換一個的。」

　　「就怕你到時候 .......」程北敬聲音放低了，而後笑了下，「早點睡，等你回來。」

　　掛了電話，張小僵心情就好上許多，笑瞇瞇的往房間去，白琛捧著手機看八卦，就是九仙也一臉認真研究。

　　「沒想到就這麼死了。」白琛退出新聞，翻身就看到張小僵出來了，連忙說：「大佬蘇漫漫死了！」

　　張小僵點頭，「我知道，昨天凌晨就死了。」

　　「哇！大佬你知道？」白琛本來想打遊戲的，現在來了興趣，他就說昨天大佬下樓買個吃的，回來就黑著臉說要回去，他還以為香港吃的不合大佬胃口，現在來看另有隱情。

　　張小僵現在也不生氣了，就將昨晚蘇漫漫的死法說了遍，還有肚子裡的孩子不見了。

　　九仙和白琛對蘇漫漫一點憐憫同情心都沒有，聽到蘇漫漫死法，想到醫院看到的那個孕婦，滿地的血，絕望祈求的眼神。

　　還有更多他們沒有見過的受害孕婦。

　　網上一片義憤填膺氣勢洶洶的要給蘇漫漫討回公道，訴說著蘇漫漫如何如何美好，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白琛看了只覺得噁心厲害。

　　最後三人叫了外賣，大吃特吃了頓。

　　第二天張小僵飛影視基地，白琛回北京學習，快要期末考試了，他屁都沒看，計劃著回去問學霸借借筆記好好看看，應付過去，九仙直接回公司，他已經休息了這麼多天，在請假下去粉絲就要忘了他了。

　　身後沒有靠山，未來只能靠自己了。

　　張小僵是早上十點多到的，一出閘口就看到裹著嚴嚴實實戴著口罩墨鏡穿著毛呢大衣的程北敬，旁邊已經不少路人目光停留了，卻無人敢上前詢問。

　　這人還是這麼騷包。

　　張小僵哼了下，心情愉快許多，腳步輕盈的往出走，程北敬伸手將撲來的小孩抱在懷裡，沒忍住偷偷親了口小孩發頂，說：「回來就好。」

　　「你今天沒戲？」

　　程北敬將圍巾摘下給小孩圍了上去，不畏周圍人的目光，牽著小孩的手，說：「有兩天假，陪你吃和玩。」

　　張小僵高興的蹦躂起來，「真的！」

　　不在乎背後路人的圍觀視線，和拍攝按相機聲，在看到張小僵出來那一刻就有人肯定這位氣質出眾的一定是程北敬了，更別提程北敬還將圍巾摘了下來。

　　這倆人看來是真的戀愛了。

　　明明寒冷的冬天，愣是被餵了一口狗糧，卻絲毫不覺得膩味，反倒覺得溫暖幸福。

　　程北敬開著車駛入高速，之後風景越來越蕭瑟，出了城往郊區開。

　　「泡溫泉好不好？」

　　張小僵絲毫不知道程北敬的『險惡用心』，不關心溫泉，切入重點，「那兒的東西好吃嗎？」

　　「聽說很有特色。」程北敬也沒去過，不過在小孩走後就一直找合適的地方，泡泡溫泉什麼的，很福利啊。

　　張小僵一聽有特色的好吃的就眼睛發亮，很期待這次泡溫泉之旅了。

　　「累了就睡會，一會就到了。」程北敬溫聲道。

　　《風聲鶴唳》進入後期戲份，程北敬在小僵走的這一周多每天趕戲，這才空了兩天時間陪小孩玩，出門前劉刀還不放心，程北敬這幾天太忙了根本沒好好休息。

　　程北敬計劃的二人世界可沒有劉刀的存在。

　　他心情十分愉快，想到未來一天半和小僵的獨處，臉上不自覺的帶著笑，將車速放緩，開的很穩，沒多久聽到小孩緩緩的呼吸聲。

　　四個願望換一個，這話可是小孩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