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程北敬的秘密五

　茅義說他是朋友， 哪裡來那麼大的臉。

　張小僵氣勢轟轟的到了醫院， 會客室門口小護士見到張小僵，面上放鬆了許多，輕聲解釋：「是這樣的， 早上六點半左右我來查房， 就看到了這位茅先生正在病床上畫符，還將一支銀針想插到程先生腦袋上，我嚇壞了， 連忙請人過來，不過那位茅先生說是您的朋友， 是您讓他過來的 ........」

　原本這種神棍伎倆， 護士往常直接讓保安扔出去， 或者叫警察的， 但張小僵的神棍身份眾人皆知， 護士聽了就遲疑了， 想萬一真是張小僵請的人呢？於是請茅義到了會客室裡坐著， 打電話通知張小僵來處理。

　「滿嘴的胡說八道。」張小僵面上怒氣， 但又一想茅義能胡說就不怕他拆穿！推門， 會客室桌上的茶還冒著熱氣， 但沙發上空無一人，護士愣了下，「怎麼會？明明在的， 門口沒有人出來過， 這可是十七樓， 難不成還能跳下去不成。」

　張小僵在房間環視一圈，桌上茶杯下壓了一張紙條，是茅義留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幫忙。程北敬的車禍和蘇漫漫的死背後是同一人，我正在找尋證據。】

　張小僵看的火大，這他早就知道了，你找證據了不起啊，就能光明正大來翻程北敬肉身，要是出了問題我先弄死你！

　「您放心，我們到的及時，程先生一切安好。」護士見張小僵臉上有怒火連忙道。

　張小僵不放心，去了趟病房，程北敬的肉身躺在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面色蒼白沒有血色，像是死了一般，沒有靈魂的軀體跟死了沒什麼區別，必須盡快找到剩下的魂魄了。

　「寶貝，沒想到你這麼愛我。」

　張小僵跟著聲音望去，果然就是程北敬的魂魄，此刻飄到他身邊，笑的沒個正行摸著他的臉，騷包兮兮的說：「你看我的**這麼深情，我們一定是愛人。」他見張小僵不回答，湊到張小僵的耳垂處，不過因為他只是虛體，並不能真正含著寶貝的耳垂，不由有些可惜。明明沒有實體，張小僵卻覺得怪怪的，好像程北敬的呼吸聲噴到他的耳朵孔裡。

　「寶貝，我們結婚了嗎？」

　張小僵對這樣的程北敬真沒辦法應對，以前的程北敬彬彬有禮特別溫和，現在就像是變身成了流氓加強盜，小眼神撇了下旁邊護士小姐，護士見狀，很識趣的點頭：「我先去忙，您可以陪程先生多聊聊天。」

　護士小姐一走，房間就剩他們倆了，但感覺有些奇怪，張小僵小眼神往病床上程北敬**瞥，又看到程北敬的魂魄盯著他看，頓時像是有兩個程北敬在看他似得。

　頭大。

　「你別看我了。」張小僵沒出息道。

　程北敬收起濃烈炙熱的目光，換成懶洋洋，「我昨晚第一次見你就知道我很喜歡你。」

　張小僵臉不自覺的紅了，程北敬慢慢湊了過來，貼著他的臉，呵了聲，「真是可愛，寶貝。」

　「可愛個大頭鬼，我明明很帥的。」張小僵氣哼哼說，不過臉紅紅的一點氣勢都沒有。

　要是以前的程北敬可能會附和說帥氣，現在程北敬挑了下眉，揉著張小僵頭頂，笑呵呵說：「帥？誰騙你的？明明就很可愛。」

　= =

　他現在好想收了程北敬。

　現在的程北敬就是能一兩句話將張小僵懟的火冒起來，但是又一個動作能讓張小僵臉紅乖乖聽話，弄得張小僵快要精分了，每次都想將程北敬塞到桐木裡，可對上程北敬邪邪的目光又手軟。

　張小僵頭很疼，更多的是現在背後人線索都沒進展，而程北敬這廝還跟沒事人一樣，整天逗著他玩，說這樣也挺好的，張小僵氣得臉都鼓起來了，「好什麼好，你不要實體了？整天飄來飄去想當鬼啊？」

　他說完見程北敬頓住了，還在想是不是語氣有些過了，就聽到這廝理直氣壯說：「沒有實體就不能壓著你做些你喜歡的事情了，這樣看來我們還是盡快找其他的兄弟吧。」

　你把自己其他魂魄叫其他兄弟啊！

　張小僵覺得自己操碎了心，而遠地茅山發生了慘案。張小僵是中午接到消息的，茅山的掌門死了，同時還有他的十六歲的小孫子，據說天賦極其高的那位，兩人死狀淒慘，開腸破肚，污血流了一地。

　整個茅山上下極為憤怒，發誓要找出兇手報仇。

　現場殘留氣息有殭屍味道，這對專門捉殭屍的茅山人來說輕易就能認出，不過普通殭屍不可能是掌門和小師弟的對手——茅山長輩將目光就鎖定到了張小僵身上，不過沒有證據，又礙於張家的地位，只發了信息邀請張小僵前往。

　張小僵接到消息時，不用茅山人說他都會去，背後行兇之人顯然是養僵的那位，他要找找線索。

　當天動身，離小緋跟著一起，就怕哥哥在茅山吃虧。兄弟倆一人帶著一條蛇，一人帶著一個殘缺不全的魂魄就到了茅山，倆人用的秘術，不過半個小時便到了茅山腳下。

　兩位小道士見了倆兄弟，面上戒備，嘴上又客客氣氣問清來人，說：「師伯們已經在等了，兩位請跟我來。」

　離小緋摸著口袋滑溜溜的小蛇，問：「想不想出來玩玩？」

　顧璋枝自從被傷了之後，除非跟離小緋親熱時，平時都是蛇形，他現在也覺得這樣挺好，每天被小師叔摸摸，也不用走路，此時聽了話探出腦袋掃了圈，大冬天的茅山景致蕭瑟也沒什麼好看的，於是晃著腦袋又縮回去窩冬。

　離小緋也不勉強。

　茅山派建在山上，吃飯喝水都是自給自足，在張小僵看來就很無聊，網絡不好不能打遊戲，整天種地修行的，不過在茅山來說這些都是最基本的。

　大廳內幾位年長的老者正在說話。

　「便是將人請來了又能怎樣？」

　「話不能這麼說，張家這些年雖然在世間名聲大了又如何？我們茅山也不是吃素的。」

　「對，掌門無故被殺，必須要找出兇手的。」

　最先說話的被擠兌的有些尷尬，解釋說：「我又沒說什麼，只是我覺得不像是張小僵下的手，要不是掌門說過，我可沒看出來張小僵身份，既然如此，真要是張小僵做的怎麼會留下那麼大的味道？」

　掌門被殺的憤怒過後，也有人冷靜下來了，自然想到這處。

　主要提出請張小僵過來的說了，「其實也是想藉著張小僵手查查，多一個人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幾人正說著，見到小道童匆匆忙忙進來，說：「張小僵和離小緋到了。」

　說話間已經看到倆人人影，在座的幾位互相看看，最後說話的先起身了，餘下幾人一看紛紛起身，態度已經表出來了。

　離小緋見到茅山長老們是這樣態度，心裡就瞭然許多，率先客套兩句，無外乎是掌門被殺也很震驚，張小僵等弟弟說完，直接道：「人不是我殺得，我那時候還在醫院。」

　幾位長老噎了下，正想著解釋，就聽張小僵繼續說：「香港茅氏跟你們什麼恩怨？」

　「小僵你懷疑茅氏做的？」一長老問，又搖頭：「不可能，雖然當初觀念不合鬧得分出去了，可畢竟是一脈的 .......」

　「也不一定。」又一人說：「你忘了當年的事情了？」

　當年香港茅氏掌門的妻子造妖精殺害，便大開殺戒，沉浸在屠妖報仇中，最後被私人情緒影響，越來越出格，他的小兒子哪裡是被妖精殺的，明明是跟妖精兩情相悅，他殺妖精時失手打死了自己兒子，最後鬧得跟門派分了出去。

　張小僵不想聽這些陳年八卦，說：「現在香港茅氏掌門換了茅義，他今天早晨才來醫院動過程北敬。」又將蘇漫漫的事情說了遍。

　他現在懷疑是茅義做的。

　幾個長老對茅義聽都沒聽過，說了半天，張小僵先煩了，離小緋見哥哥這樣就知道要發火，搶先道：「這樣，能不能先去看看案發地點？」

　「當然當然，不過掌門和小十八屍體已經收斂了。」

　掌門的住處還在山上面，剛進去就是一股腥煞氣，張小僵皺著眉，快步推開房門，地面上發黑的血淋了一地，還有些皮肉，四周桌椅完好，桌上還有三杯茶盞，其中兩杯喝了一半，另一杯未動。

　「是熟人做的。」離小緋開口，看向幾位長老，「沒人發現外人嗎？」

　「掌門年紀大了，經常閉關清修，只要小十八伺候端個茶水的，我們很少上來。」長老皺著眉，「院裡也沒有攝像頭，通向掌門這邊後面還有條小路，我們查看過兇手很可能從那邊上來的 .......」

　兇手帶著僵從小路上來，掌門可能一眼認出，不過熟人礙於情分或者別的，還讓小十八倒了茶水送過來，起碼聊了半盞茶的功夫，最後不歡而散，或者說本意就是殺掌門的。

　離小緋腦中想了大概，張小僵繞著走了一圈，除了僵味道濃重並沒有發現其他線索，他正想著，程北敬突然出來了，說：「桐木的味道。」

　「桐木？」張小僵瞬間明白了，「你們掌門是不是有塊木頭。」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張小僵從大口袋掏出一塊黑沉沉的木頭遞給幾位長老看，其中一位啊了聲，說：「我記起來了，不過掌門的沒有你這塊大，是個小木條，黑漆漆的隨身攜帶經常掛在腰間，快、快去看看掌門的木條還在嗎？」

　「肯定不在了。」程北敬道。

　果然沒多久小道童來了說找不到，因為黑漆漆的不起眼，幾位長老都沒當回事，現在見張小僵這般重視就問了，離小緋一解釋，就看到這幾個老傢伙的臉表情各異，不過都是一副差插著腰大罵兇手。

　香港，豪華的別墅中。

　「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竟然還動手殺了茅掌門——」

　「父親不是我，是小東西動的手。」中年男人笑瞇瞇的絲毫不以為意，見到父親臉上怒氣，收斂了幾分笑，說：「這些老傢伙遲早都有那一天，再說是小東西動的手，因果循環也到不了我們身上，當初要造小東西也是父親的意思。」

　男人眼裡不掩飾對權利的欲1望，「這個圈子，都說張家、茅家，現在是時候換換了。」

　「張家？張家也是用這種手段，還說得好什麼孫子，正常人能生出殭屍來？」男人繼續道：「父親，你放心，現在有桐木在手，還搞到了程北敬的帝王——」

　「程北敬？！」老人面上驚道：「怎麼跟他還有牽扯？」

　男人笑瞇瞇的，「也是意外，送上門的東西，給小東西滋養最不錯了。」

　老者沉吟了翻，搖頭，「程北敬和張小僵關係不淺，我說過了，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小東西還沒成熟，不是張小僵對手，程北敬的魂魄你送回去 ........」

　倆人正說著話，窗外陰影閃過，老者瞬間目光凌冽看了過去，「誰！」

　中年男人揮著手，陰影顯形，是只黃色紙鶴。

　「父親。」

　老者面色不善盯著紙鶴，「有人已經懷疑我們了，現在——」他頓了頓，「備車，去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