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咬著自己的手指甲，相比黃耀威能做的以及他最後想得到的，段飛覺得自己簡直賺大發了！

「這個要求我倒是可以答應，但是你不會覺得虧嗎？」因為有失公允，段飛不介意黃耀威現在換一個，「想改的話，現在還得及。」

黃耀威搖了搖頭，「你本來就不肯相信我，如果我再不提個低要求取悅你的話，我還怎麼在你面前挺直腰板走路？」

段飛心想黃耀威也沒必要這麼做啊，安安分分當個黑社會不行嗎？這樣妥協對黃耀威來說根本沒有好處，除了對朱河有利點之外。或許黃耀威是真的很拿朱河當回事，但是於自己而言，黃耀威是沒有好處的。

而且黃耀威「取悅」二字用得恰當，的確，在這種情況下，黃耀威做這些事是情有可原的。

「好吧，那我姑且相信你一次。過程中如果我發現你是你弟派來的姦細的話，我肯定會二話不說把你滅了，甚至遷怒於朱河。

「哈，其實你看得出，朱河在風浪的時候從不干涉黃氏家族的事情，而且一般是站在你這邊的。因為我告訴他，投靠你比投靠任何人都有用。」黃耀威笑了笑，「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了，那就簽個字吧。口說無憑。」

臥槽，段飛目瞪口呆地看著黃耀威去門外找手下拿的那份文件，合著黃耀威一開始就在這兒等著他呢？合著一開始黃耀威的目的就很「單純」？

上面白紙黑字地寫著：黃耀威願配合一切，條件是讓段飛培養朱河。

上面的列印日期清清楚楚地寫著是一個月之前，意思就是說，黃耀威這個想法已經存在了不止一個月了……

「好啊，你居然在這兒等著我。老實說，朱河是不是你的私生子。」段飛似乎說對了，因為發現黃耀威老臉一紅，眼神閃爍。

「這……」黃耀威想了想，「既然你瞎說都能說對，那我就隻告訴你一人，同時希望其他的人也不要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接著，黃耀威就把朱河是他兒子的事情說了出去，這個黃耀威，想不到年輕的時候不小心留的一顆種子居然生根發芽了。

朱河的媽媽叫朱婷，是農村婦女，但長得水靈，一下子就把當時正在鄉下打拚的黃耀威給吸引住了。二人乾柴烈火，也顧不得其他，後來黃耀威就離開了農村，但朱河的媽媽卻懷孕生下朱河。

後來黃耀威髮際，再次回到當時的農村時卻沒找到朱婷，以為朱婷嫁人了，於是喪氣回到燕京。不過黃耀威做了件好事，就是資助了那個村幾個孩子，其中正好就有朱河。直到後來朱河來燕京打拚，黃耀威覺得朱河看著面善，於是就問了他一些細節，之後才發現朱河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兒子。之後黃耀威便偷偷做了親子鑒定，發現的確是這樣。

但是有個疑問，他問朱河，當初他認識他媽媽的時候，朱婷並不叫朱婷，明明是叫朱琳啊？朱河解釋說他媽媽一直叫朱琳，可能是方言問題，所以聽著像朱琳吧。黃耀威那個時候就想通了，怪不得當初回去找不到朱婷，原來是名字一開始就搞錯了。如果黃耀威知道朱婷幫自己生了個孩子，他肯定會把她娶進門，可惜他知道的時間太晚了，朱婷也已經死了。

「所以呢，朱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就是你嗎？你跟他相認過嗎？」段飛問道。

「沒有，後來我收他做了義子，算是彌補當時欠下的一些東西。冒冒然跟他相認不好，而且我還是個黑社會。朱婷也不知道我是黑社會，他把朱河教得很好，為人很正直，但有些不夠擔當。我不想朱河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父親，他可能會受不了吧。」黃耀威也無奈，「我已經很慶幸自己能在中年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所以現在這樣的狀態不錯。」

從黃耀威這一番敘述中，段飛覺得黃耀威這人的性格還有追求的東西跟黃氏家族裡的人有很大的差別。就拿黃耀威的親弟弟黃耀德舉例，一個黃耀德的思想水準就跟黃耀威差了十萬八千裡了，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我清楚了，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簽下這份協議。如果到時候我發現不對勁，你可不要怪我對你下手。而且現在你已經把軟肋朱河告訴了我，所以我的手裡相當於多了一份籌碼。」段飛理得很清楚。

一個「動人」的鄉村愛情故事，一個父子不能相認的悲慘故事，並不能讓段飛徹底相信黃耀威。儘管他表現得和黃氏家族的急功近利迥然不同，但該有的防範意識還是要有的。

「隨你的便。今天簽完這份協議對我來說算是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我很滿足。接下來如果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直接開口，我肯定樂意效勞。我在燕京市中心這一塊兒的勢力很大，想要多少人都可以。普通人也好，跟我們一類的人也罷，總之，毫不客氣地說，應有盡有。」

段飛點了點頭，目送黃耀威離開。

毛一華目睹了全過程，在一旁吐槽段飛的人性魅力大，居然有黑社會哭著喊著要跟段飛合作，為的就是讓段飛培養他兒子？

「段大哥黑白兩道通吃的本事我也看見了，真是十分厲害。」金尚敏也在一旁肯定段飛的能力，「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知道燕京市還有這樣的黑社會。」

段飛皺著眉，「好了，就不要開玩笑了。這個人只是一個小插曲，我們還是繼續商量李飛的事情吧。」

毛一華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

「這樣，我和尚敏回龍組對李飛這個人展開全面調查。至於你，則是回你的風浪『坐以待斃』。」毛一華分析道。

「什麼叫坐以待斃？」段飛有點不理解。

「你不是說黃嘉琪跟李飛已經聯合了？那就意味著黃嘉琪肯定會在你身邊下手。你不如就什麼也不要做，安安靜靜地待在公司等著他們來殺你。到時候通知我們，我們立刻去救你，順便把李飛一舉擒獲。」毛一華挑了挑眉毛，「你覺得何如？」

段飛翻了個白眼，心想毛一華居然想拿他做誘餌。但就憑段飛這種性格，毛一華他們的人還沒到，李飛就可能被自己殺了，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

「到時候我們還是見機行事吧，李飛這種人，過於狡猾，到時候不確定因素很肯定很多。所以我們只能見機行事，互相通知吧。」段飛想都沒想直接回道。

毛一華點了點頭，「而且其實，上頭對這件案子很看重。主要是因為一開始你把功勞全推給樂尚敏，本來是好事一樁。但是後來又發生血洗警察局這件事，導致尚敏的功勞其實全沒了，上頭讓他將功補過，否則就得降級處分。」

「什麼？」段飛一百個不相信，「怎麼會這麼嚴重？」

「就是這樣，沒什麼嚴重不嚴重。一開始你只是因為好心，但好心偏偏就做成了件壞事。總之在對待這件事情上，我們別再掉以輕心就可以。」毛一華對段飛使了個眼色，段飛瞬間心領神會。

最後他們討論出的方案依然是毛一華說的那個，由龍組全面搜查李飛的下落，讓段飛「坐以待斃」、守株待兔。

「那就這樣，這件事的重點就全交給你們，我也落得清閑。李飛想對我怎麼樣都可以，我都不會反抗，直到能抓住李飛為止。」

四人的談話其實基本上只有段飛和毛一華兩個人在說話，其他兩個人很少開口。段飛和上官雲繼續回公司，正好趕上下班時間。而毛一華和金尚敏在回了龍組之後立刻對李飛這個人展開了全面的調查。

然而龍組的情報庫裡對李飛這個人的資料少之又少，幾乎都是他在警察局當差的記錄，其餘的記錄似乎被有意刪除了。

龍組的情報庫號稱是全球最大的情報庫，裡面的資料多如牛毛，一個人小時候吃喝拉撒也要被記入其中。但是這個李飛的資料未免太少了吧，少得可憐，有些不能進展下去的意思。

「怎麼辦呢？」連大名鼎鼎的毛一華也陷入了困境，「很意外，李飛的資料少得不足以讓我們展開調查。或許我們只能從最簡單的調查開始了，譬如直接搜燕京市叫李飛的這個人的名字。」

金尚敏走過去一看，的確是這樣。

「相識李飛的只有段大哥，而且李飛的目標又是他。實際上讓段大哥來查這件案子是最好的，我們從旁輔助吧。」金尚敏關閉了情報庫的大門，跟毛一華一起離開情報庫。

之後，毛一華送走了金尚敏，自己則是讓阿青給自己端茶遞水。這種逍遙的日子根本沒幾天，他也只能忙裡偷閒。金尚敏放下了茶杯，打了個電話給段飛，「喂，晚上十點回個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