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回過頭看了一眼地上身體已經冰冷的那名西方特種兵，如果他現在還活著，聽到這個消息估計會絕望的死去吧。

能夠帶著希望去死，也不知道這究竟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周圍一片狼藉，淡出都充滿了濃煙。

楊仕奇道：「我來處理吧，也就是一場恐怖襲擊而已，柯浩然應該可以擺平所有疑問，那座收費站被毀壞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段飛點點頭，在楊仕奇打了電話之後又親自給柯浩然打電話說明了情況，這才和楊仕奇駕著兩輛有些破損的車進了K市。

把車送到4S店維修之後，他回了自己家，位於城郊外一片普通居民區的小樓，楊仕奇和他一起到了小樓裡。

飯菜自然還是自己去買菜做，反正菜市場離那裡也不遠，所以留下楊仕奇去接常安後，段飛也就慢慢悠悠的出來了。

菜市場熱鬧非凡，這是在人心情愉悅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感覺，如果一個人心情不好，或者是要想事情，他只會覺得菜市場喧囂雜亂。

現在的段飛就是這樣的心理，所以皺著眉頭走過一個又一個攤子，不知不覺間就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攤子前。

「要點什麼？」一個略有些青雉的女聲響起，將段飛從沉思中拉了出來，面前是個十五六歲的漂亮女孩，即使穿著很樸素也掩蓋不了她的美。

看著她甜美的笑容，段飛很快就想了起來，上次買菜也是在這家買的，當時就覺得這個女孩有些特別之處，卻不料後來發生了一系列事情，根本沒來得及再見她一次。

「哎呀，怎麼覺著這位大叔有點熟悉呀。」女孩子有些迷惑不解，自言自語道，聲音細若蚊蠅，卻不可能瞞得住段飛。

「我在你家買過一次菜，還和你家阿婆聊過幾句，不過那個時候你去做別的事情了，沒在現場聽，其實我也覺得小姑娘你有些熟悉。」段飛帶著和善的笑容，解釋道。

十五六歲的女孩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的神色，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段飛的話語，想了一下才答道：「老闆需要什麼菜？我們家的都是剛從地裡摘回來的。」

段飛也笑了笑，蹲下神來，開始挑選，同時又問道：「你家阿婆去哪了？怎麼今天沒見著她？」

「她病了，都已經一周多了，還沒好，聽說是一個傳染病，所以她都不讓我照顧她，自己搬到了一個病患集中區。」女孩有些難過的說道。

段飛立刻就想到了VH3病毒，K市雖然是全國各地感染速度最慢的城市，但是這麼長時間專家組都沒有提出有效的治療方案，也已經造成了很大的問題。

「上次我聽你家阿婆說，你不是她孫女，只是半路上見你可憐才帶回家的，這是真的假的。」段飛似有意似無意的問道。

在之前他就很想知道這個女孩究竟是什麼來歷，不過他也不想動用別的力量去調查，畢竟只是自己有些好奇而已，把人力物力浪費在這裡很不明智。

女孩也不掩飾，帶著一絲笑容道：「阿婆是好人，給我吃的給我穿的，也不怕我給她惹來麻煩，只是現在她病了，我卻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多賣菜，到時候給她買葯吃。」

說到後面，女孩鼻頭酸酸的，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看起來分外可憐，讓人在心裡生出一股憐惜之感。

不多時，段飛就挑好了很多菜，都是一些季節時蔬，他將挑好的菜遞給女孩，讓她過秤。

女孩有些驚訝的看了他手裡幾大袋子各色蔬菜，問道：「大叔您家裡幾口人？為啥每次買菜都買那麼多啊？吃新鮮蔬菜才好，不新鮮的不好吃，也不健康的。」

她的語氣很認真，看著段飛，頓時讓段飛心裡生出一絲暖意，解釋道：「今晚有客人來家裡，所以多買點。」

女孩乖巧地點點頭，給他把所有菜都過了秤，道：「豆角十五塊，茄子十二塊，生菜八塊……總計五十六塊八，給您抹掉一個零頭，就五十六吧。」

她說著遞給段飛一張清單，上面表明了他買的所有菜的單價，重量和總價，詳細到了小數點後兩位。

看了一眼他問道：「這不對啊，不應該是七十多嗎？」

女孩笑道：「您買的多，給您打八折，然後抹掉八毛錢零頭，五十六塊，沒錯。」

段飛這才明白了這個數字是怎麼來的，想了想，問道：「阿婆是住在哪個病患集中區的？叫啥名字啊？有空我想去看看她。」

女孩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拿起筆又給段飛寫了張紙條，「看您也不是壞人，這是我和阿婆的住址，去的時候來帶我一起去。」

段飛接過紙條，微笑著點頭道謝，然後又去別的攤子買了些葷菜魚肉，這才向家裡趕回去。

楊仕奇已經將常安和當時的兩三個目擊證人都帶了過來，此時正有些局促的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電視裡播報的就是今天的緊急新聞，標題是K市高速西出口收費站遭遇恐怖襲擊，數名歹徒被擊斃。

楊仕奇看了一眼段飛，微微笑了笑，「等會兒柯浩然也過來，又發生了一起失蹤案，老頑童去查案了，就不來了。」

他說的老頑童，就是周博通，周博通與他們的來往不算很密切，但是也絕對不少，由於名字的某些原因，楊仕奇就管他叫老頑童了。

常安則是接過他手裡大袋小袋的蔬菜魚肉，道：「老闆你坐，不嫌棄的話就讓我嬸和我媽來做飯吧，我先跟你詳細說說情況。」

兩個目擊證人正好就是常安的老媽和三嬸，也是他們工地裡負責做菜的廚娘。

段飛點點頭，看著明顯整理過的兩個中老年婦女，很禮貌的對她們道：「那就辛苦兩位阿姨了。」

「段老闆不嫌棄就好。」兩位婦女都露出一抹誠摯的笑容，拎著菜走進廚房，開始忙火起來，段飛則與楊仕奇以及常安坐在客廳裡。

柯浩然不多時也來到了，然後常安才開始將自己回來之後見到的事情，以及在現場發現的痕跡。

「現場我已經看過了，三個病人根本來不及掙扎，就被注射了麻醉劑，然後被抬走了。我老媽和三嬸之前以為是醫院的人，後來才覺查到了不對勁。」

「有沒有什麼具體的有用線索？」柯浩然作為一名刑警，發現其中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後急切的追問道。

常安點點頭，道：「有。」

「那你快說。」

「這些人除了帶走病人之外還在搜索病人用過的東西，從打火機煙頭，到喝水的塑料瓶子，吃飯的碗筷等等，甚至還到工地裡把洗澡的桶等大件一點的物品也帶走了。」

這些行為其實也不難理解，VH3病毒傳染性很強，但凡是接觸過的東西都可能攜帶有病毒。

如果帶走病人的人也是醫生，那他們出於什麼考慮會帶走這些東西？自然是研製疫苗，或者是進行醫學研究什麼的。

「可是他們是醫生的可能性有多大？」柯浩然問道。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段飛輕聲道：「百分之百。」

三個人都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段飛會那麼肯定，看著段飛等待他的下一步解釋，段飛道：「肯定是葯閣的人，只有他們需要進行醫學研究，如果是普通醫生，要進行疫苗研製有一些樣本就夠了。

但是現在VH3病人那麼多，為什麼偏要帶走他們三個？我們暫時不去管另外那一百多號人究竟是不是病患，是不是一些特殊例子。

但是我們可以確定的是，你三叔他們三個，是特殊的病例，葯閣的病毒學家想要從病患體內得到變異的新型病毒，所以他們是唯一一個需要這種特殊病例的人。」

聽完段飛說的，眾人才恍然大悟，段飛接著道：「有沒有發現其他痕跡可以追蹤葯閣中人的。」

常安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我問過三嬸和老媽，他們都不沒注意到帶走三叔的人的車牌號，隻記得是白色的車輛，到工地取走了其他東西的車子則是一輛白色的商務車，他們動手的時間應該是在中午十二點半到兩點之間。」

那個時間段裡，很多人都在吃午飯，或者是午休，所以人相對來說會少一點，掩藏行蹤也比較容易。

至於在街道上，時時刻刻都有車流，所以只要出了工地，匯入車流之中，想要再被挑出來就會艱難很多。

段飛看向柯浩然，柯浩然點點頭，拿起手機撥通了市交管所的電話，以調查失蹤案的名義派了十幾名警員去調查出城的監控錄像。

而常安的三叔等人工作的建築工地周圍街道的錄像也調集了出來，並且一一查看，試圖將所有白色車輛都篩選審查一遍。

不過這項任務的工作量非常大，一兩個小時根本做不完，所以他們打算先在小樓裡吃完晚飯，然後再繼續聊。

公安局那邊的監控錄像調查還在繼續，要查的設備也比較多，不可能在一時半會兒就查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