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已經不能自拔了

　湛藍色的小瓶子，如同水晶打造，晶瑩剔透。

　裏麵裝著幾顆白色的小藥丸，隨著瓶子的搖晃而滴溜溜的轉動。

　段飛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不是一般的凝重，在他的眼底深處不自禁的出現了一絲瘋狂的紅色，仿佛是靈魂深處囚困著一隻瘋狂的凶獸正在試圖掙脫牢籠。

　“你什麼意思？”段飛雙眼死死的盯著小瓶子，嗓子裏的聲音有些嘶啞，連他自己都有些認不出。

　是的，在看見湛藍色小瓶子的瞬間他的心情就不受控製了，一股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暴虐情緒瞬間席卷了全身，如果不是強自的壓製著，現在早已爆發。

　人都有，段飛也不例外，相反，他身上隱藏的秘密比其他人更多，更複雜，他並不想隱瞞雲詩彤，可是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很顯然，這個小瓶子是這些隱藏的秘密中最為嚴重的一個。

　“這是我在你的床頭發現的，我當時很奇怪，所以我拿去檢查了下……”雲詩彤也被段飛忽然暴躁的表情給嚇了一跳，不過卻強自鎮定的說道。

　她的心情也很苦澀，原本是不想追問的，就當做自己不知道，可是今天在和秦雪商量之後還是做出決定向段飛問個清楚，有些事情可以裝作不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不同，這件事如果不問清楚無論是她還是秦雪心中總會有個疙瘩，有個牽絆，最重要的是她們要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調查我？”段飛的聲音變得更加嘶啞，臉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雙眼死死的盯著雲詩彤，一雙大手使勁的抓著麵前的茶幾，手背上青筋畢露，整個人的樣子很是猙獰。

　“不是，我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段飛那寒冷的眼神雲詩彤覺得渾身一陣冰冷，竟然有些心虛，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自己隻是關心他？

　“嗬，你既然已經檢查過，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還要問我？”段飛冷笑道，眼中流露出一絲譏諷和自嘲，原本的暴虐慢慢的消散，變成了一種淒涼的苦澀，他終於強壓住了要爆發出來的第二人格，這讓他心中鬆一口氣，不過全身卻像是戰鬥一番後的大汗淋漓，連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水，為了平複自己虛弱的心情他顫抖著一雙手從身上摸出香煙，可是顫抖的雙手卻怎麼也點不著叼在嘴裏的香煙。

　“啪——”

　雲詩彤站起身子繞過茶幾，拿過了段飛顫抖的手裏的打火機幫他點燃了香煙，然後又靜靜的走回對麵坐下，一臉複雜的看著段飛，什麼也沒說。

　“你想知道什麼，問吧。”段飛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頭也不抬的說道，深情十分疲憊。

　“段飛，那個白色小藥丸名字叫做天使一號，對不對？”雲詩彤猶豫了一下問道，然後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段飛等待他的回答。

　“不錯。”段飛抬起頭來，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眼神裏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雲詩彤竟然知道天使一號的存在，看來她對這個小藥丸研究的不少。

　“你並不是用他當做毒品來服用的，對吧？”雲詩彤再次問道，連她自己也感覺到自己語氣的緊張，甚至聲音都有著輕微的顫抖。

　段飛也感覺到了雲詩彤聲音裏的緊張和恐懼，不由得費力的齜牙笑了下：“你說呢？”

　“不是。”雲詩彤想也不想的說道。

　“嗬嗬……”段飛咧嘴無聲的笑了下，狠狠兩口把嘴裏叼著的香煙抽完，心情和情緒終於穩定了一些，他再次摸出一根香煙，見雲詩彤站起身又要過來給自己點煙，馬上擺擺手製止了雲詩彤的動作，自顧自的用煙屁股點燃第二根香煙，美美的吸了一口，這才抬起頭看著雲詩彤道：“你還想知道什麼？”

　“我……”雲詩彤一時語塞，不過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說道：“段飛，你是不是有精神類疾病？”問這句話的時候雲詩彤更加的緊張，兩眼更加不錯神的盯著段飛，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想要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精神類疾病，什麼病？”段飛反問道，眼神玩味，還有一種讓雲詩彤也看不出的表情。

　“我不知道，爸爸說那是一種類似老兵綜合症的疾病，他說你可能有這種精神障礙，我……”雲詩彤住口，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意思卻已經說的很明白，她相信段飛能聽的清楚。

　“不錯。”

　“你真的有這種疾病，嚴重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雲詩彤原本緊張的心情竟然無端的放鬆了下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嚴重，不但嚴重，而且是十分嚴重。”段飛的臉上露出強烈的苦澀和自嘲，看著雲詩彤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我也不瞞你，相信你肯定知道了這種症狀的特征，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的症狀嚴重到了一定程度，已經出現了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雲詩彤發出一聲驚呼，臉色刷的變得慘白，腦中轟的一聲，徹底陷入了空白，他從爸爸雲鼎的嘴裏知道了這種精神類疾病的一些狀況，出現第二人格是疾病最嚴重的程度。

　“怎麼？是不是覺得很吃驚？”段飛咧嘴笑道，笑容很是詭異，充滿了自嘲。“是不是覺得我很怪異，不是個正常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雲詩彤聽見段飛的話趕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否定道：“段飛，你不要亂想，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真的沒有，你有病咱們去看，再說你不是還有天使一號嗎？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雲詩彤的聲音有些語無倫次，明顯是真的緊張了。

　“嗬嗬……”段飛笑了，笑的很開心，叼著煙卷坐在沙發上，看著地麵緊張解釋的雲詩彤，心裏感覺暖烘烘的，說不出的舒服，就連剛剛那被小藥丸刺激的暴虐後遺症也消散的差不多，除了身體有些乏力，沒有任何的不適。

　在雲詩彤一臉疑惑的注視下，他忽然站起身來，繞過了茶幾，來到雲詩彤的身邊，伸手很是輕佻的挑起了雲詩彤那光滑細致的下巴，和她的眼睛對視。

　雲詩彤的身子明顯一顫，本能就想要閃避，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卻又放棄了這種念頭，任由段飛下流的挑著自己的下巴，心裏沒有任何的屈辱，唯一有的是說不出的一種感覺。

　“我真的有病，是心理和精神上的疾病，而且很嚴重。”段飛認真的看著雲詩彤的眼睛：“有些事情我想過跟你說，告訴你，可是卻始終沒有機會，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承認我對你隱瞞了很多事情，我也知道這是我不對。”

　“哪怕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解釋，我知道我虧欠你，虧欠你很多，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不過現在好了，嗬嗬……”段飛笑了起來，看著雲詩彤狀若輕鬆：“你知道了天使一號的存在，也知道了我是個精神病患者，如果你嫌棄的話你可以直接跟我說一聲，我會默默的走開，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如果……”

　說到這裏段飛忽然輕輕地鬆開了雲詩彤的下巴，站起身來，很是複雜的看了雲詩彤一眼，然後轉身向外走去：“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隱瞞的事情真相，也隨時可以給我電話，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決定。”

　說完，段飛揚長而去，留下了沙發上獨自悵然若失的雲詩彤。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段飛離開的背影，和最後那幾句話，她心中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鼻子有種酸酸的感覺，很想哭……

　一個男人。

　一個如段飛這樣看似對一切都無所顧忌的男人竟然會說出這麼傷感無奈的話來。

　他的心裏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一刻，雲詩彤仿佛看見了段飛那沉重和無奈的內心世界，讓她的心也無端變得異常沉重起來。

　低頭。

　雙手捧起茶幾上那個湛藍色的小瓶子。

　雲詩彤心中輕輕一歎：這個混蛋，難道他還看不出來我已經不能自拔了嗎？

　…………

　罷剛在洗手間換了一身清爽長裙的何嵐走出門來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悶頭抽煙的段飛，不由得微微一愣，隨手將換下的職業裝放在一邊，緩緩的走了過來。

　“段飛，你怎麼了，是不是被雲總責罵了？”何嵐站在段飛麵前好笑的問道，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段飛脖子上的清晰吻痕。

　“何嵐，我心情不好，來，讓我抱抱。”段飛說道，張開雙臂，像是個無助的孩子。

　何嵐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門口，便輕輕的坐在了段飛的懷裏，一雙粉嫩修長的手臂摟住了段飛的脖子：“傻瓜，女人小氣是正常的，你不要計較了，誰叫你自己不老實，出去做壞事就罷了，還帶著記號回來，下次注意點。”

　“嗬嗬……”段飛不置可否的苦笑一聲，忽然問道：“何嵐，如果我說我是個殺人狂你會不會嫌棄我？”說完一臉認真的看著何嵐。

　“你是殺人狂怎麼了？我還是殺人犯呢？你忘記了，那次在叢林裏的時候你親眼看見我殺人的哦。”何嵐溫柔的說道，左手的手指在段飛的臉頰上輕輕的撫摸著，眼睛裏說不出的溫柔和心疼，是的，是心疼，她感覺到的出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何嵐，你怎麼總是這麼好呢？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是覺得愧疚。”麵對這樣有些不分好壞的對自己的何嵐，段飛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有時候他真的懷疑，何嵐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怎麼就沒一點女人的小心眼和占有欲呢。

　“愧疚麼？愧疚還出去勾搭別的女人？你可別跟我說你脖子上的記號是雲總或秦雪的，我可不信。”何嵐嬌嗔道，半真半假的瞪了段飛一眼。

　“咦？美津子呢？”段飛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何嵐是不計較，可是她也同樣是女人，隻要是女人就有女人的小脾氣，段飛可不想何嵐有什麼年頭，馬上轉移話題。

　“美津子回日本了，她說要回去給家人掃墓，當時你不在上海就沒跟你說。”何嵐說道這裏歎口氣，看了段飛一眼，欲言又止。

　“掃墓？”段飛眉頭一皺，心中卻歎口氣，他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女忍者了，美津子承諾自己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可是自己承諾的卻還沒實現，看來自己是應該找時間盡快去一趟日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