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和過去說

　　沈肅風其實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是否是故意的他已經不想去想了，有時候很多話都是脫口而出，說過之後才知道已經沒有輓回的機會，但是沈肅風不後悔，雖然內心真的有些鈍鈍地疼，但是這種疼從前已經體會過很多次，早已經無所謂了。

　　“換拖鞋吧。”他將客用的一次性拖鞋放在梁祁面前，梁祁躬身換鞋。

　　沈肅風脫了外衣掛在衣架上，兩人一前一後往客廳走。

　　氣氛有些尷尬，如果是以前的話，他來沈肅風家是很自然的事情，但現在房子還是那個房子，氣氛卻已經完全變了。

　　以前兩人住在一起，好像沒有什麼刻意的說起什麼話題，就隨便扯個事兒都能海聊一小時兩小時的，總有說不完的話，總有逗不完的樂子，可是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漸漸疏遠了呢？

　　大約是從……

　　“給。”沈肅風從冰箱裡拿出一聽橙汁遞給梁祁。

　　梁祁接過來，笑了笑，這是他喜歡的，後來沈肅風也跟著他喝，沒想到這個習慣一直保留了下來。

　　“怎麼今天過來？”沙發是一個折角，梁祁坐在三人沙發上，沈肅風坐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距離很近，梁祁稍微抬抬眼睛就可以看到沈肅風的下巴，只是看到他的下巴，就可以勾勒出他的容貌，回憶起那雙好看的眼睛裡流淌著的脈脈溫情。

　　梁祁說：“唔……就是覺得挺悶的，沒地方去。”雖然有很多關係不錯的朋友，可是真的想靜下來和誰聊聊天的話，好像又沒有幾個人，最鐵的兄弟目前還在倫敦拍MV，所以也不知道怎麼的，或許真的是因為寂寞，空盪蕩的房間裡沒有人可以和他說話，所以才來找沈肅風吧。

　　沈肅風笑了笑，“新專輯不是要出了麼？什麼時候？”

　　現在，已經沒有人懷疑梁祁在樂壇的地位了，甚至可以說是他開創了一種風格，引領著一種潮流，他的專輯不多，但是每首歌都能成為人們心中的經典。和要大力宣傳的其他組合及歌手不同，梁祁甚至已經不需要宣傳，只是一個消息，就有很多粉絲賣力的挖掘消息，傳播新聞。能夠有如今的成績，沈肅風真的都非常佩服。

　　談起專輯，梁祁情緒又高了點，“迷你專輯，就五首歌，月底就出了，記得要買哦。”

　　沈肅風笑道：“沒問題。”

　　梁祁道：“五百張！”

　　話音剛落，兩人都沉默了。

　　梁祁並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好像就這麼順溜的說了出來，說出來之後才覺得不對，兩人目光一對，那一瞬間，過去的事情好像都翻涌而出，一種難言的滋味涌上心頭。

　　當年，梁祁的第一張專輯賣不出去，沈肅風偷偷買了五百張，後來被梁祁發現，兩人大吵了一架，那是梁祁第一次哭到脫力，之後他發誓這是第一次這樣落魄也是最後一次。如今，五百張專輯的銷售量對梁祁來說只需要幾十秒，而五百張，自然而然的成了奠定兩人感情的基礎。

　　這是如此遙遠的記憶，卻在面對當初的那個人的時候，這樣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沈肅風率先移開了視線。

　　梁祁說：“其實當初我很感謝你，真的，雖然那時候一直沒有親口對你說一聲謝謝。”

　　化解尷尬的最好辦法，就是將一切都攤開了談，梁祁很明白這一點，迴避會讓兩人更加尷尬。

　　沈肅風道：“沒什麼，過去的就過去了，專輯名字叫什麼？”

　　梁祁道：“Rebuild，我彈給你。”

　　沈肅風家有鋼琴，在客廳和一角，梁祁輕車熟路的走過去揭開蓋子，開始彈曲。

　　梁祁幾乎沒有抒情歌曲，這是第一首，從開始彈奏第一個音符的時候，沈肅風就知道梁祁想要表達什麼，rebuild，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梁祁彈得認真投入，沈肅風就半靠著陽台門看他，梁祁以前總喜歡將頭髮弄成奇怪的的樣式，雖然每次別人都認為很潮，但沈肅風還真欣賞不來，現在他卻將頭髮弄的很規矩，純淨的黑色，像個乖巧的學生，他垂著眼，側臉的輪廓很美。當然，如果沒有一副好的容貌，粉絲也不會如此為他瘋狂，梁祁的帥很張揚，第一眼就絕對能抓住人的視線，他身上總有種痞裡痞氣的感覺，但笑起來卻又很可愛。

　　“怎麼樣？”彈了一半，梁祁停了下來問沈肅風，主要是因為他感覺到了沈肅風的視線。

　　沈肅風道：“很少見你彈鋼琴，曲子風格也變得很厲害。”

　　梁祁笑，雖然改變了風格，但並不怕專輯的銷量問題，專輯做的用不用心，粉絲們一聽便知。“但我很有信心，因為從沒有如此……”

　　從來沒有如此表達過自己內心最真切的感情。

　　沈肅風的電話響了，電話鈴聲是A.O.P最紅的一首歌的高/潮部分，梁祁的話音倏然止住。

　　電話那邊是泊楊歡快的不能更歡快的聲音。

　　“哥哥啊，我要瘋了！！！！！”

　　“……”一聽這聲音，沈肅風就忍不住笑：“怎麼了”

　　泊楊抓狂中，“那個奴才不依啊！！！那個太監啊太狗腿了有木有，而且！那是言情啊，怎麼就改成這樣了！全部都是太監和皇子的戲份，女主打醬油了啊！”

　　沈肅風快憋不住笑了，“是這樣的，因為最近G總局發了個通知，女主角不能是太監。”

　　泊楊愣了，“為嘛？”

　　沈肅風：“因為那樣會造成觀眾在看耽美的錯覺。”

　　泊楊：“………………”可現在女主雖然改成了某個國家的落難公主，可是戲份全在太監身上啊，這是真·耽美啊！

　　沈肅風說：“預感這劇不僅要火，還要讓某某局吃一嘴屎。”

　　泊楊：“…………”

　　沈肅風在和泊楊講電話的時候，梁祁就一直看著他，其實這種輕鬆愉快的氣氛他們之前也有過，所以看著沈肅風露出那種快樂的表情，對他一說真的好像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打了過來，就覺得心裡難受的不行。

　　好半天了沈肅風才掛了電話，梁祁問：“泊楊？”

　　有時候就是這樣，明知道不該問的，明知道問了之後都是痛苦可還是忍不住想從那個人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沈肅風笑道：“恩，最近接了個劇，他第一次演電視劇，緊張吧。”

　　梁祁嗤笑了一聲，腦海里還迴盪著泊楊那一句“哥哥”，那種那是撒嬌卻又不造作的叫法，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當然，他們的那個真人秀梁祁也看了，只是看了沒多久就換台了，看不下去，沒辦法忍受自己一直惦記的人和別的男人曖昧。雖然這種曖昧，在所有人眼裡都不過是兄弟好友的情誼，可是他看的明白，如果沒有一點點特殊，如果泊楊在沈肅風心中沒那麼重要，他們就完全不可能那麼親近。

　　“肅風，我們……”梁祁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起來有些緊張也有些困惑，“如果我我說我們重新開始，你答應嗎？”

　　梁祁這種驕傲的人，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甚至當年兩人都已經發展到了接吻的地步，梁祁都始終不肯承認他們之間不同別人的關係。現在能夠主動這樣說，其實沈肅風很是動容。

　　但……

　　“算了吧，阿祁，都過去了。”

　　這一句話，徹底宣告了他們過去的結束，梁祁愣在了原地，雖然早已經猜可能是這樣，但是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

　　“是因為泊楊對不對？”

　　沈肅風溫柔的看著梁祁，“不是泊楊也不可能了，其實原因你最清楚不是嗎？”

　　是啊，梁祁哪裡能不清楚，當年沈肅風那樣的對自己好，那樣的追求自己，明明都已經接吻了，都已經牽過手甚至都住在了一起，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身體接觸，但是兩人的關係其實都不需要再說明了，但他偏偏告訴沈肅風，自己有了喜歡的女人。

　　呵……真是……

　　其實還有很多話，可是這一瞬間卻好像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而親口說出拒絕的話後，沈肅風也忽然覺得，過去就像一陣風，留下了花香，但卻已經走遠。

　　四天后，《行者大愛》第二期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