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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點金》第19章
  第十九章 以礦脈交換聖旨

  翌日,整個朝堂都烏煙瘴氣,鬧烘烘的一片,什麼事情都有,偏偏還有一堆不會看眼色的官員不斷上書,專挑皇帝惱怒的事情說,氣得皇帝頭頂冒煙,下朝後怒氣衝衝的回到禦書房。

  蘇陌下朝後準備前往禦書房拜見皇帝,手捧一個紫檀木匣,穿過御花園,正準備彎進長廊,身後便傳來一記低沉的怒喝——

  「蘇陌,你給老子站住!」

  「原來是武陽侯,叫住本大將軍不知有何要事?若沒有其它的事情,恕本大將軍先行一步。」蘇陌面無表情的掃了留著山羊胡、神情憤怒的武陽侯一眼。

  武陽侯叫道:「你這孽子,竟敢違抗老夫的命令,把老夫的盤算全打壞,現在馬上給老夫休了那女人,否則別怪老夫不認你這兒子!」這個孽子竟敢不聽從他的命令,還未經他允許娶了一個低賤商戶的女兒,今日更在朝堂上公然反駁他的提議,讓他顏面盡失!

  蘇陌的嘴角扯出一記冷笑,「武陽侯,武陽侯府沒有接到聖旨嗎?雖然我姓蘇,但本大將軍早跟你武陽侯府沒有任何關係。」

  「就算你獨自一戶,你還是我兒子,那就得聽從我的命令列事!」

  「武陽侯,本人正好要前往禦書房覲見皇上,你抗旨不遵這事,我會順便一提的。」蘇陌轉身走人。

  武陽侯大吼,「你這孽子,你就不怕我將你姨娘賣到勾欄院,讓天下人知道你有一個當妓女的姨娘嗎!」

  蘇陌森冷的黑眸微斂,鄙夷地嗤笑了聲,「武陽侯現在只能利用一個老女人來威脅我了嗎?你想怎麼做儘管去做,不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只要你動了我娘一根頭髮,我一定會讓武陽侯府所有人賠罪,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警告。」話落,他捧著手中的紫檀木匣往禦書房前去,將氣得怒不可抑的武陽侯丟在御花園裡。

  面對這個從來只當他是顆棋子,而不將自己當成兒子的父親,兩人間的父子親情早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中磨滅殆盡,現在武陽侯對他來說只是個與他無關的陌生人。

  而此時身在禦書房裡的皇帝正在大發雷霆,大手一揮,將龍案上的文房四寶與成堆的奏摺全掃到地上,吼道:「出去,出去,全給朕滾出去!」

  一旁的老太監寶貴公公見狀不對,連忙擺擺手示意禦書房的小太監們出去,免得皇帝一怒,他們這幾個當值的太監命就沒了。

  皇帝瞪著地上那一片狼藉,氣得說不說話來,一想到今早朝堂上的紛爭,又痛得頭疼。

  與北狄的戰事已經連輸四個城池,急需徵兵,糧草與兵器的支援也迫在眉睫,這一件件都需要銀兩支付,可國庫卻沒銀兩可用。一個月前,國庫還擺滿白花花的銀兩,然而僅一個月的時間,整個國庫幾乎被搬空,眼看即將入冬,前線又有一大筆軍費要支出,讓他急得跳腳。

  財神日那天,許多大官、富商都參與了那場賭盤,一不小心將家底輸掉,整個朝堂上有過半的官員幾乎傾家蕩產,掌管國庫的端王叔更是輸得一干幹二淨,便將腦筋動到國庫上,悄悄從國庫裡拿出銀子償還賭債。

  那些籌不出賭債的人或多或少聽到風聲,便紛紛找上端王叔打借條從國庫借銀子,而端王叔從中再賺取利息,因此賺得缽滿盆滿。

  等他發覺這事,國庫已經被搬空,前一陣子財神日宮宴他才為自己的小金庫大發了一筆心裡正樂,可他萬萬沒想到全因為那場宮宴,轉眼自己國庫裡面的白銀全被一迭借據給取代,一時半刻之間,國庫的銀兩根本沒有辦法收回。

  若是太平時期,也許還可以稍微緩上一個月等收回部分銀兩再調派使用,但現在卡在跟北狄的交戰,凡事都需要銀兩,如今沒有銀兩可調度,還談什麼打仗?難怪會連敗四座城池,連第五座城池也將不保。

  他氣得砍了一波又一波的官員,抄了他們的家,可追回的銀兩遠不及借出的一半,更恨不得誅了掌管國庫的端王叔九族,偏偏兩人是親戚,連誅三族都不成,更遑提九族。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雲彤做出這丟臉的事情,還反咬蘇陌的夫人,惹怒眾臣與百姓,將士跟軍人們更是群情激憤。

  為了這事,不少官員、將士紛紛上奏摺彈劾雲彤,更隱喻雲彤就是個禍害,提議讓她去和親,不要留在大齊。

  長公主姑姑更怒聲警告他不許動她的義女一根寒毛,要是敢害她,害紫家沒了繼承血脈,要他一肩挑起這後果。

  其實就算姑姑不提,朱瑛珞財神日當天的義行早已美名遠揚,深得民心與軍心,他根本不敢隨意動她。

  這兩件麻煩事問題都出在皇家人身上,他這皇帝臉上無光,在朝堂上被那些大臣們調侃、揶揄,已經一肚子火,現在連跟他們一向友好的魑璃國也來湊一腳,說什麼有線報說他們遺失的鎮國之寶魑璃玉鼎出現在大齊,要他這皇帝幫忙協尋,如不幫忙尋回國寶,便會考慮與大齊的死對頭北狄合作。

  這都是些什麼鳥事,像是說好的一件件接踵而至,還給不給他活路啊!

  手捧著一個紫檀木匣的蘇陌來到禦書房,遠遠的便看見寶貴公公愁眉不展地在禦書房門外轉圈,出聲詢問,「公公,你怎麼沒有在裡頭服侍皇上?」

  寶貴公公擺擺手,左右張望了下,捂著嘴小聲的說:「皇上火氣正大呢,大將軍,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蘇陌笑道:「你進去稟報皇上,說我跟他報喜來著,這喜絕對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他鐵定會見我。」

  寶貴公公錯愕的掃了一臉篤定的蘇陌一眼,「那好吧,老奴這就進去稟告,只是……大將軍,這後果老奴可無法幫您承擔……」

  「放心吧,說不定等本將軍出禦書房,皇上便會賞你個什麼珍奇異寶。」

  見他態度堅決,寶貴公公不再多說,壯著膽子轉身進去通報。

  蘇陌站在禦書房外片刻,寶貴公公才有些局促不安的走了出來——

  「大將軍,皇上讓您進去,不過皇上說了……等等您要稟告的事情最好真的是喜事,否則……」

  「本將軍知道了。」蘇陌點點頭進入禦書房。

  他一進去便見到一室狼藉,皇上這火氣可真不小,想來今天在朝堂上被那些官員氣得夠嗆。他單膝跪地見禮,「末將見過皇上。」

  皇帝不耐的擺手,「起來吧,寶貴那老東西說你執意要見我,什麼事?」

  「寶貴公公沒跟您說末將是給您報喜來的?」

  「朕都快火燒眉毛了,何來之喜?」皇帝怒瞪他一眼,瞧到他手上拿的那個木匣,問道:「那東西就是你說的喜?」

  蘇陌睞了眼自己手中木匣,意味深長的笑了,「這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那什麼東西?」

  「皇上,您還是親自過目吧,不過微臣不得不先提醒您,這物品您觀看之前請小心些,這可關係著兩國情誼。」蘇陌將木匣放到龍案上。

  皇帝看他一眼,斂下滿腔火氣,雙手將木匣的蓋子打開,看到裡頭的物品,龍眉接著一蹙,「這……」一個玉鼎?

  「這是魑璃國的鎮國之寶魑璃玉鼎。」

  皇帝拿起魑璃玉鼎,驚詫的問:「什麼,這是魑璃國失竊的國寶?!」

  蘇陌一臉肯定,「如假包換,皇上不妨將它對著陽光,螭吻神獸的圖騰便會浮現在玉鼎內。」

  「只是……這怎麼會在你手中?」皇帝按著他所說,果真看到螭吻神獸圖騰浮現。

  「買馬車時無意間獲得……」他大略的將發現玉鼎的經過告知皇帝。

  「你竟然有這等好運,隨意買輛馬車都能在夾層裡發現魑璃國被偷竊的國寶!」皇帝欣賞著魑璃玉鼎,要不是這關係到兩國邦誼還有邊關百姓們長期以來安居樂業的生活,他真想將這玉鼎放到自己的寶庫裡。

  蘇陌建議道:「我們也不是白白將這國寶歸還給魑璃國,您可以提出用端南城跟墨海城為交換,這兩個城池在魑璃國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旮旯之地,但對於大齊來說,可是訓練海軍的重要場所。您不是一直希望能夠強大我國的海軍嗎,如今正是個機會,相信魑璃國君主會很樂意以此為交換的。」

  「海軍,唉,蘇陌,你現在是在尋朕開心嗎,國庫裡的銀兩都被混蛋端王叔給換成借據,現在連跟北狄打仗所需支付的軍餉都快籌不出了,稅收最快也要等明年春天才會上交國庫,現在還談什麼海軍!」一提起這事,皇帝氣得連拍桌案。

  「缺銀子有什麼好急的,」蘇陌笑了聲,「金子不是比銀子好使?」

  皇帝自鼻腔裡輕哼了聲,「一臉你在說笑嗎」的表情。

  「皇上,微臣回京時,娘子在途中買了幾座山打算用來蓋別院跟馬場,當下便讓人開始動手擴建,只是在整地之時,發現了……」

  「有話就說,什麼時候跟那些老狐狸一樣,也會賣關子了。」皇帝甩袖,「發現什麼了?」

  蘇陌緩緩開口,「金礦。」

  「什麼,你再說一次!」

  「鐵礦。」

  「蘇陌,你給朕說清楚,你是發現鐵礦還是金礦?」皇帝咆哮。

  「回皇上,一座鐵礦,一座金礦。」

  「此話當真?!」皇帝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蘇陌。

  「當真,這是微臣昨日與今早所收到的加急書信,皇上請過目。」蘇陌自衣袖裡抽出兩封信,「這也是微臣急著上禦書房向皇上報喜的原因。」

  皇帝仔細詳讀著這兩封信的內容和上頭的地契,嘴裡不停的說著,「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他心頭燃燒多日的那一股怒火瞬間被從天而降的兩座礦山給熄滅,嘴角的笑容快咧到海角天邊,「真是太好了,蘇陌,你這喜報得太好,朕要好好獎賞你!」

  「這是微臣該做的,皇上就別獎賞微臣了,真要獎賞,就獎賞微臣的夫人。」他淡笑道:「是夫人看中了這兩座山的風景,決定買下來的。」

  皇上滿是嫉妒,「又是你夫人買下的,你這夫人的運氣可真不是一般好,怎麼隨便買都能買到寶!」

  「皇上也許不信,微臣這妻子就像聚寶盆,連跌倒都能撿到金子,運氣一直都還算不錯。」他還順手比了下當時紫瓔珞跌了狗吃屎時撿到的那塊黃金大小。

  皇上笑道:「這好運福氣繼續保持,不要一次用光,不過記得,下次再有這等好運,別忘了通知朕,至於買這兩座山跟建莊子的銀兩,一會兒朕便讓人先撥款還給你夫人,不會白占她便宜。」

  他曾聽小波說過,當初在邊關時,偶而會聽蘇陌稱讚他的夫人為小聚寶盆,也聽他夫人說過她是遇到了蘇陌後才開始轉好運,否則以前也是一路衰到底,這說法對照著她在朱府那比乞丐還不如的生活,沒有半點誇大。

  若她以前在朱家生活就如聚寶盆一樣聚財,朱顯耀還不把她當成祖宗一樣供奉,所以說,她跟蘇陌是天作之合,才會有這般好運。既然如此,他這皇帝就不做棒打鴛鴦之事,相信這對夫妻就算是私下發財,也不會忘記他這個拜把的皇帝義兄。

  「末將代夫人謝過皇上,只是……皇上,末將還有一事……」

  「說吧,說吧,什麼事?你說什麼朕都答應你!」看到這兩張地契,皇帝是眉也鬆了,氣也順了,心也開了,什麼都好說。

  「也沒什麼大事,皇上,那雲彤公主污衊微臣妻子這事……」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既然你都說是污衊,那就是污衊,朕賜你夫人跟她胞弟無罪,再讓她胞弟進國子監當大皇子的伴讀。」皇上腦袋清明了,自然想到了蘇陌擔心的事情,乾脆好人做到底,又道:「顎各多這個小國前些日子派使臣到我國要求和親,朕一直未放心上未理會。

  「朕讓人打聽過,顎各多對女子的貞操並不注重,也不在意新婚夜是否落紅,就讓雲彤到顎各多和親吧,顎各多離大齊有四千里遠,雲彤就算想使壞也鞭長莫及,這樣可以吧!」

  雲彤公主跟他雖是兄妹,卻不是一母同胞,父皇在世時,她因為父皇疼愛,沒少給當時還是太子的他使絆子,他甚至懷疑當初他的身分會被發現,導致水兒跟未出世的小波跟他分離,這其中也有她跟她已故的胞兄姜王的手筆,把她送到顎各多和親,正好給她一點教訓。

  「這……」蘇陌猶豫著。

  「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說了。」

  「皇上,微臣一直想將母親接到將軍府奉養。」

  皇上沉思片刻才應道:「行,朕就做個壞人,到時下旨休離。」

  蘇陌一聽,隨即謝恩,「末將代夫人、小舅子及母親謝皇上恩典!」

  蘇陌進宮向皇帝報喜,這個喜訊讓皇帝解決眼前所有煩惱,龍心大悅,不只如同在禦書房對蘇陌的承諾,更封紫瓔珞為聚寶郡主,准許她認長公主為義母,入紫家祖籍,擇日舉行認親儀式。

  而蘇陌之前的戰功一直未加官晉爵,如今又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不管是找到魑璃國的鎮國之寶魑璃玉鼎,還是將所發現的金山、鐵礦獻給皇帝,每一件都是大功,於是這一次皇帝特地破了先例,加封蘇陌為護國戰王,居一品,享王爺俸祿,賜王府一座,又下旨命武陽侯與蘇陌的母親林氏和離,封林氏為三品誥命夫人,住進護國戰王府安享晚年。

  護國戰王,那可是大齊國唯一的異姓王,這等的隆恩,歷代以來可從未見過,驚呆了所有人,其中最高興的就是蘇陌的那些手下,他們皆認為蘇陌是實至名歸,而最為不滿跟懊惱的是武陽侯府的人,心頭怒火翻騰,氣得都快要吐血了。

  這些殊榮本該是他們武陽侯府的,本以為拽著蘇陌的生母林氏,即使皇帝下令讓蘇陌分族出去,只要林氏在武陽侯府一天,蘇陌便會接受他們的指使,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皇帝會來個釜底抽薪,直接命武陽侯跟林氏和離,自此護國戰王蘇陌就真的跟武陽侯府沒有一點關係了。

  皇帝這麼做,擺明瞭是警告,表示他對武陽侯蘇家的不滿,暗示他們再不安分,下一個被滅族的家族就是他們,這讓武陽侯府從上到下、從老到幼,明面上是大氣不敢喘一下,心裡卻把皇帝跟蘇陌罵得底朝天。

  蘇陌加官晉爵本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可這皇帝太不會做人了,先來一道獎賞的聖旨,讓戰王府眾人開心不已,可不到半日,竟然又下了另一道不怎麼好的聖旨,原因在於皇帝又接到急報,歐陽遲連敗第五座城池,且有密報顯示歐陽遲是故意輸掉城池的。

  皇帝當即解了歐陽遲的兵權,命欽差前往北狄戰場將歐陽遲押解回京調查,並要蘇陌馬上領兵前往北狄戰場,接收歐陽遲的兵權,領兵攻打北狄,不得有誤,否則以軍法處分。

  紫瓔珞抱著蘇陌的大氅站在他身後,眼眶含著一層水霧,看他忙著準備前往戰場的物品。他跟她一樣,隨身物品不習慣由他人打理,因此很多事情都自己來。

  蘇陌等到準備得差不多了,要穿上戰甲之時,才發現紫瓔珞一張小臉臭臭的,忙問:「怎麼了?」

  她恨恨地說:「有人這樣的嗎!人家是先打一打再給顆糖果,而你那義兄恰好相反,先給一顆糖,在大家吃得興高采烈時,才告訴你這顆是糖衣毒藥,讓你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這道聖旨快要將她氣死。

  「瑛珞,為夫的職責是保家衛國。」心裡有了眷戀、有了不舍的人,讓他裹足不前,捨不得離去,無法再像以前一樣決然。他將她圈在懷中解釋,「為夫有信心,這場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你不要擔心。」

  「你的能力我當然知道,可是戰場上刀見無眼……」他說的她都知道,可是她就是捨不得,「皇上真是太不厚道了,那麼多人可以指派,偏偏派你!」

  「那些人要是可以勝任,皇上就不會在這時候派我前去了。」他吮了下她的額頭,替皇帝說話。

  她罵道:「真不知道那些人是幹什麼的,這麼無能,還坐在那位置上死不肯退讓!」

  「朝堂換血需要時間,一次汰換多人容易造成國家動亂,尤其是軍中將士,馬虎不得。」

  「我知道啦,就是抱怨一下,我是你妻子,要是我連抱怨都沒有,你就該擔心了。」她擰擰他建碩的胸膛,沒好氣的說著。

  「好了,別生氣了,這一別我們可能大半年見不上面,甚至更久,你要臭一張臉送為夫離去嗎?」他抬高她的下顎,「給為夫笑一個。」

  她僵硬的扯出很難看的笑容。

  他輕笑著捏了捏她僵硬的臉頰,「真難看。」

  她聞到他臂彎上戴的新制的皮革護套傳來的一股氣味,忽然鼻子一皺,只覺一股酸氣竄上,她忍不住捂著唇痛苦幹嘔。

  「瑛珞,你怎麼了?」他趕緊扶她到一旁椅子坐下,替她順著抽搐不已的背脊。

  她一邊幹嘔一邊搖頭,「你別靠近我,你的護套味道我聞了不舒服。」

  「以前聞都沒事,怎麼這會兒聞了便想要吐?」蘇陌一臉莫名,趕緊將手腕上的護套解下,丟到一旁,見她依舊幹嘔個不停,十分擔心,趕緊讓手下通知宣管事去請大夫。

  他將她抱回床榻上,為她倒杯溫水,「好些了嗎?」

  「我沒事,你不是趕著出發嗎,趕緊出門吧,不然晚了可到不了驛站。」她用力吸口氣,感覺較為舒服後,便催促他出門。

  他搖頭,「不急,不差這麼一點時間,為夫等大夫過來。」

  宣管事前去請大夫的同時,林氏、張嬤嬤跟朱辰玉也收到紫瓔珞身體有恙的消息,紛紛拋下手中的事物趕到她的屋子中。

  林氏跟張嬤嬤聽蘇陌說的狀況,直覺紫瓔珞是懷孕,心情頓時大好,但沒經過大夫診脈,她們也不敢妄下斷語,免得害小夫妻失望,只能焦急又興奮的等待大夫到來。

  很快的,管事便將老大夫請了過來。

  蘇陌一見到老大夫,連忙起身迎上前去,「大夫,王妃突然間幹嘔不止,人十分不舒服,勞煩你給她看看。」

  老大夫抬手要他稍安勿躁,「王爺,您別急,待老夫看看。」他自醫箱裡拿出脈枕,坐到床榻邊的矮凳上,在紫瓔珞的手腕上鋪上一條紗巾後,仔細的替她診脈。

  眾人只見老大夫眼睛一亮,又為紫瓔珞另一手把脈。

  如此慎重的態度讓蘇陌心下不由得緊張起來,他馬上就要前往戰場,若妻子在這時候身體有異樣,叫他如何放心前往。他焦急地問:「大夫,如何?王妃身子如何?」

  「是啊,大夫,她身子如何?」一直在一旁焦急等後的林氏、張嬤嬤跟朱辰玉也異口同聲地問著。

  好半晌老大夫這才收起兩指,起身抱拳向蘇陌道賀,「王爺,恭喜您了。」

  蘇陌一頭霧水,「恭喜本王?喜從何來?」

  老大夫笑道:「王妃有喜了。」

  「你說什麼,王妃有喜,我要當父王了?!」蘇陌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出征前夕得到這麼大一個驚喜。

  紫瓔珞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從兩人有了親密關係後,除了她的小日子外,蘇陌不管怎麼忙碌,夫妻間的情事總是未落下,卻一直未有好消息。

  回京後,她曾抽空一人偷偷上醫館讓大夫為她診脈,大夫告知她,她因宮寒導致不易受孕,需要好好調養,因此她拿著方子抓了藥,讓張嬤嬤私下為她熬藥,每天調養,沒想到這帖藥才喝沒多久便傳出喜訊,讓她如何不震驚。

  老大夫這話一出,整個屋裡的人都喜形於色,嘴角努力克制的笑痕,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護國戰王府真是喜事一樁接著一樁,大將軍跟夫人受封為王爺跟王妃,不到半天時間又傳出王妃有了身孕,雙喜臨門,叫人如何不開心。

  朱辰玉跳上跳下,開心的拍手,嘴裡直嚷著,「我要當舅舅了,我要當舅舅了。」

  老大夫道:「王妃,這是滑脈,雖然脈象還淺,不過老夫確定王妃已懷有身孕,安全起見,半個月後再請宮中御醫過來瞧瞧吧。不過王爺,老夫還是要提醒王爺,王妃剛懷胎,前三個月凡事得小心注意,更要保持心情愉快,最好是三個月坐穩胎後再通知親朋好友。」

  蘇陌慎重地應道:「還有勞老大夫您將該注意事項羅列出來,本王定讓所有人遵守。」

  「應該的。」老大夫走到外間,坐在桌案前奮筆疾書。

  屋裡的所有人向他們夫妻倆賀喜過後,悉數退了下去,只剩下他們兩人。

  紫瓔珞還未從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中回神,看著撩開珠簾回到內廳的蘇陌,雙眼閃閃發光,咧著嘴對他傻笑,「相公,恭喜你,你要當爹了!」

  「也恭喜娘子,你也要當娘了。」蘇陌眉宇間盡是喜氣,卻又有些糾結的鬱色。

  她看著他隱約露出來陰鬱氣息,不解地問:「相公,你不喜歡這孩子嗎?」

  「別亂說,我要當爹了,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不喜歡。」他拿過床邊的靠墊放到她的腰下,歎道:「你有身子,為夫本該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現在卻得上戰場,獨留你一人……」

  她摸著他的臉頰,「傻瓜,我又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娘、奶娘跟義母,她們經驗豐富,會照顧我的,再不然還有丫鬟們在,我哪裡會沒有人照顧。倒是你,到戰場上一定要為我跟孩子好好保護自己,把自己平安帶回來。」

  他慎重點頭,「我答應你,定在你生產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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