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書房裡,皇甫貞親自拿著狼毫筆,穩著顫抖的手,一筆一劃地寫著,一旁的幽蘭伺候在旁,眼睛時不時地關注著皇甫貞。
女皇今日急急地召她過來,她一過來,女皇便說要下旨,她一愣,下的是什麼旨,於是她偷偷瞄了一眼,上面的兩個字看得很清楚,休夫。
南國歷代可沒有發生過女皇休夫的事情呢,是沐大人沒伺候好女皇嗎?幽蘭疑惑不已,雖然也聽了幾位姐妹說,女皇跟皇夫鬧起來了,具體是怎麼鬧的,她卻是不清楚
因為女皇跟皇夫關在寢宮裡好幾日,連朝政都不怎麼管,不少官吏已經開始說沐大人是禍水,竟然勾得女皇不上朝。如今女皇出了寢宮便到書房寫聖旨,這實在很匪夷所思啊。
幽蘭是有名的直腸子,在皇甫貞寫完聖旨之後,她便開門見山地說:「女皇,茲事體大,可是真的要下旨?」
「嗯。」皇甫貞兇狠地看著聖旨,一想到沐辰的教訓,她的腿到現在還軟的,不對,是全身都軟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還要她服輸,呵呵,她便一旨休書,看他怎麼辦。
「恕幽蘭多言,可是……」幽蘭輕咳一聲:「皇夫的床上工夫,女皇不滿意?」
皇甫貞正要端茶水喝一口,聽到她的話,手一抖,茶便灑了,還好未打溼聖旨,她氣得說道:「胡說八道。」
幽蘭一臉的放心,「如此便好。」
好個頭,皇甫貞的臉蛋通紅,南國的女子可不興守貞一說,但她也不想跟別人討論沐辰的床上工夫如何,雖然是很好……她啪地掐斷這個念頭,陰森森地看向幽蘭,「妳去傳旨吧。」
幽蘭猶豫地說:「可......」
「嗯?」
幽蘭心中一嘆,下旨娶沐大人的是女皇,下旨休沐大人的也是女皇,不管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什麼事情,這事情真的太嚴重了,語重心長地勸導,「女皇要慎重考慮啊。」
皇甫貞捏緊了拳頭,想著沐辰,心裡的火就劈哩啪啦地升起,她臉一冷,正要開口啪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
除了沐辰,又能是誰呢,幽蘭看了看皇甫貞,又看看沐辰 , 兩人的目光啪啦啪啦地交織著火花,完全沒有注意到還有她這個人,她便安靜地行禮地退下,至於聖旨,且看沐大人來了之後,女皇是否還執意要下旨再說吧。
「女皇精神真好。」沐辰涼涼地開口。
「呵呵。」皇甫貞不說話,只冷笑幾聲。沐辰噙著優雅的笑,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到她的旁邊,自然也看到了那顯目的休夫聖旨,他面不改色地攥緊了拳頭,這個女人,口氣卻驚人的溫柔,「女皇想要休夫?」
她眼一揚,「沐大人有意見?」
「有啊」他笑著說。
「哦?」皇甫貞不感興趣,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伸手拿起了聖旨,認真地看了看,「女皇的字跡倒是越來越好,但女皇總是改不了自以為是的毛病,我真是擔心。」
皇甫貞被說得心中怒火中燒,「我自以為是,我休夫我便是自以為是?」
「哦,不喜歡這個詞,那就自大、自負吧。」沐辰毫不在意地說:「要我做皇夫的是妳要休夫的也是妳,妳可曾問過我的意見了?」
他俯首,將坐在梨花椅上的她包圍,「身為皇夫的我,怎麼也得幫助女皇改掉這個壞毛病才好,是吧?」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背脊處往上延伸,皇甫貞不舒服地換了一個坐姿,眼睛突然看到他拿起那份聖旨,撕拉一聲,她辛辛苦苦寫的聖旨被撕裂了。
「 沐辰 ! 」 她咬牙切齒地看向他
「怎麼了?」他仍舊我笑意連連,很生氣嗎,記住了,這便是你給我的感覺。我看到這份聖旨有多生氣,妳知道嗎 ? 」
他湊在她的耳邊說話,溫潤的氣息沾染了她的耳廓,她身體敏感的顫抖了一下,抗拒地說:「你離我遠一點。」
他直接將下巴抵在她的髮上,「為何,女皇怕了?」
「沒有。」
「那為什麼身為皇夫的我不能跟妳肌膚相親呢?」沐辰淡淡地問 。
火一直在皇甫貞的心裡醞釀著,被他左一個皇夫,右一個皇夫弄得好生鬱悶,她直接扯過一張空白的紙,狼毫筆沾了沾墨汁便快速地寫了一份新的聖旨。
沐辰冷眼旁觀,黑眸隨著她的每一個下筆而暗沉一分,原以為她會再寫一份休夫的聖旨,沒想到她寫的是。
皇甫貞利落地寫完之後,吹了吹,挑釁地看著他,「皇夫要大度,這後宮太清閒了些我納些男妃,好熱鬧熱鬧,而你的位置好好的呢,該是有容乃大才是。」
他笑了語氣極其嘲弄地說:「哦,那我是否要三拜九叩,好好感恩戴德一番呢。」一隻小手摸上他的大掌,她嬌笑地說:「這倒不用,你只要好好跟他們相處便是,別讓我為難了。」
是誰說這後宮從此以後只有我一人,只專寵我一人的呢?」他笑容和藹地看著她皇甫貞隨意地說:「這人哪,沒一個不貪鮮的,路邊的野花誰不愛採。」微微一頓,「送上門的倒不稀罕,什麼都是得不到的最珍貴。」
沐辰的下頷微緊,她的話明顯是說他還記掛著以前的青梅竹馬,他抿了一下薄唇,「是啊,像某個人,得到了我便不稀罕了,可惜我再稀罕她,她卻愛上了路邊的野花了。」
皇甫貞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因為他那一句稀罕自己而心軟,她想得開,既然她休不了他,她便納幾個男妃氣死他,看他會不會氣得自己拱手讓位。
「 看來女皇的毛病很多 , 不僅夜郎自大又喜新厭舊 , 這個毛病也得改 ...... 」 他諄諄教誨地說 。
她的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還未有所行動,沐辰已經將第二份聖旨也給撕掉了,她氣得咬著銀牙,狠狠地瞪視他,「沐辰,你再這樣下去......」
「嗯,如何?」
「我!」
他擁住她,貼著她的耳,「貞兒,妳到底要如何相信我對妳是真心的。」
皇甫貞抬頭看他,兩眼紅紅的,「你的真心,你對我有真心?如果有的話,你豈會對我無動於衷,妳對我根本不是真心的。」
「妳再說一次,我對妳沒有真心。」他語氣平淡地說
「本來就沒有。」她紅著眼,雙手緊緊地抓著手心,咬破的唇上突現一抹紅珠,更顯得她的臉色蒼白。
「四年前,我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妳強行要我做什麼丞相,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四年後又被妳下旨成為妳的皇夫,就算拒絕也沒有用,我一直不懂,不懂自己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協。
後來才明白,一切皆是因為妳,妳每一次微服出巡,我不是怕妳不回來,而是怕妳被野男人拐走,就連所謂的三月之期,後來也變得可有可無,根本不重要,我也無所謂,這些算不算我的真心?」
皇甫貞靜靜地聽著,彷彿有聽又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安靜地如一個傀儡一般。
沐辰繼續說:「前女皇去世前跟我說過,如果我留在妳的身邊,輔佐妳、幫助妳,我一定會得到我想要的,我以為我想要的是對以前的放下,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我想要的一直是妳。」
他的聲音很近,她聽得清他每一個呼吸,他每一句話,甚至連他的心跳聲,她隱約都能聽見,結疤的心又裂開了,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他就是這樣的人,看她的傷口快好了,又來撕扯她的傷口,非要她的血為他沸騰,非要她放不下他,當初她怎麼就看上了他,喜歡上他了呢?她問她自己,可她問不出一個回答,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沐辰,我恨你。」她平靜地說,她恨這個男人,她都已經陷入絕望的谷底了,他又來一招妙手回春,將她救活了,讓她痛,讓她死,最後卻讓她活著,還有什麼比這樣煎熬過後活著舒暢。
「你以為你說這些,我便會開心,我便要抱著你歡天喜地地感天謝地?」皇甫貞冷笑。
「你知道嗎,你喜歡我還是愛我、恨我,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他的身體倏地僵硬,她緩緩講道:「這天下這般的大,天下的好男人哪裡沒有呢,我何必將自己困在你裡,又何必將眼睛擺在兒女情長上,國家大事都讓我有的忙了。」
「你喜歡做我的皇夫,那你便做,可我要告訴你,沐辰,你已經不是我所在乎的人了。」她扯開他的手臂,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妳當真不在乎?」他問。
皇甫貞停住腳步,頭卻沒有回,「是。」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沐辰和皇甫貞之間的不對勁,以往女皇愛纏皇夫,如今卻成了皇夫纏著女皇。哦,也不對皇夫沒有纏著女皇,但是只要有女皇出現的地方,便有皇夫在。
下朝之後,皇甫貞坐上軟轎,閉目休息,軟轎的四邊是四個粗壯的婆子抬著,她們的腳步一致,她仔細傾聽便能辨出,除此之外是青竹的腳步聲,最後便是他了。
每日沐辰都是跟在皇甫貞的身後回寢宮,這一段路不遠,可走到寢宮也需要一盞茶的時間,就跟著幼崽的大母雞一樣跟著她,她的食指輕輕地點著大腿,一種難解的感覺襲上心頭,複雜而徬徨。
軟轎並不巔簸,可是今天早起時,胃口便不好,有一種酸酸的感覺在她的胃裡遊走著,她難受地撫摸一下肚子。
「停轎。」皇甫貞出聲道。
軟轎停下,她立刻下了軟轎捂著小腹乾嘔了幾聲,卻沒有吐出任何東西,驚壞了一旁的人。
「女皇,恕罪。」婆子們都跪下了。
青竹焦急地說:「女皇可有哪裡不舒服?」
皇甫貞吐夠了,正想要找一個地方靠一靠,一個溫暖的胸膛便湊了過來,她想也沒想順勢靠了上去,虛弱地搖搖頭,「無事,只是肚子不舒服。」
下一刻,她感覺到被人抱了起來,她半睜眼看了一下,沐辰堅毅的模樣此刻在這時令她的心裡安穩了不少,她便沒有再拒絕他的懷抱。
「啊,沐大人,你要帶女皇去哪裡?」青竹不解地問道。
「女醫院。」
皇甫貞依在他的懷裡,感覺到他溫潤的氣息隨著他的步伐逐漸灼熱,連他的胸膛也變得熱呼呼的,她聽著他的心跳,啪啪地響著,非常的快速,他的腳步也同步地快速,只是他走得很穩,一點也不顛簸皇甫貞有些懶洋洋的,本來就不舒服的胃忽然也舒服了,她瞇著眼睛,舒服地享受著溫暖的陽光,以及從沐辰身上傳來的安心味道。
去女醫院的路程光是走過去便要一炷香的時間,她便這樣睡了過去,等到了女醫院她才悠悠轉醒 , 而自己則仍舊坐在沐辰的懷裡,她清醒了一會,暗想這樣不成體統,便要下來,哪知抱著她的人力氣極大。
她抬頭看去,便看到他臉上有著被曬紅的印子,額上還冒著珍珠大的汗,她仔細一想,嗯 , 走過來估計花了一炷香的時間。
「你幹嘛抱我過來這裡?」皇甫貞不解地問。
「妳不舒服。」他的眉皺成一條線。
她疑惑地說:「為何不直接回寢宮,再讓人喊女醫過來。」又想了一下,「或者讓人有接將軟轎抬過來便成了。」
沐辰沉默了一下,回了三個字,「我忘了。」
沐辰是何許人也,什麼大事小事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人,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忘記了呢,她費盡心思地想著。
他突然有些急了,沉聲喊道:「女醫呢?」皇甫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急什麼呢。」
「妳不舒服。」他回道。
「我現在舒服了。」她說。沐辰安靜了一下,「還是看看吧。」
「小題大作。」
一名女醫快速地跑了進來,「臣來遲了。」
「廢話不要說,診脈。」沐辰冷言冷語。
女醫小心翼翼地坐在下首,為皇甫貞把脈,心想,人人說脾氣好的沐大人怎麼這麼凶呢,真是嚇煞人了。
女醫認真地診脈完之後,開心地行禮道:「恭喜女皇、恭喜沐大人。」
皇甫貞好奇地正要開口問,沐辰已經冷下了臉,「女皇身體不適,有什麼可喜的。」
女醫心中欲哭無淚,「女皇有喜了。」這總是喜事吧。
皇甫貞大驚,怎麼可能,她都在喝避子湯,莫非這麼巧沒起作用?她疑惑的同時,心想沐辰會有何反應。
她抬頭一看愣住了,沐辰一臉的癡傻,她認識他以來,從來沒見過他這副傻樣,她一時間,心情複雜地說不出話,他是開心傻了,還是被嚇傻了?
皇甫貞咬著唇,脫口便要說,不關他什麼事情,結果他也只傻了一會便恢復了神志,冷靜自持地問:「可有什麼地方要注意?」
女醫細細地將一些事情跟沐辰說了,皇甫貞一一記下,「嗯,好了,妳退下吧。」
「等等,妳且寫下再離開。」沐辰喊住女醫。
女醫愣了一下,「是。」等女醫離開之後,皇甫貞奇怪地問:「為什麼要寫下?」
沐辰簡單地回道:「沒記住。」
皇甫貞默了,怎麼可能,他是誰啊,他可是聰明絕頂的沐大人沐辰,竟沒記住 ? 她都記住了,他怎麼可能記不住?
「既然有了身孕,便要小心些,我現在抱妳回去。」他說。
皇甫貞再一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為何是抱我回去?」
「難道走回去?」他反問。
「不是有軟轎嗎?」
他靜了一下,「女皇說的有理。」
「你......」
「方才忘記了。」他鎮定地回答。
她無語地瞅著他好一會,竟不知道原來沐辰的記性是這般的差勁啊。
三個月之後,皇甫貞發現,沐辰的記性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啊,自從知道她有喜之後,他的腦袋似乎常常忘記什麼事情。
「沐大人,這是闔府那裡的公文……」
「我等等再看。」沐辰擺擺手。
「可是沐大人,這是急件。」來人無語地說。
一隻纖纖小手伸了過來,「拿過來。」皇甫貞開口道。
那人一喜,沐大人不看,女皇也是可以的,可公文還未交到皇甫貞手上,半途被劫走了,落在了沐辰的手上,沐辰拿過之後,快速地看了一眼,他冷笑,「呵呵,彌河氾濫或延此時才上報?」
來者渾身發涼,「沐大人……」
「革了闔府知縣的職,派黃大人走一趟,半個月之內我要看到結果。」說完便不再多說了 。
者帶著苦哈哈的臉離開了,皇甫貞看了他一眼,「我記得這份公文我很早便讓劍蘭放在你的桌案上了。」
「忘了。」他回了兩個字。
她的眼角微抽,既然是忘了,他也不用擺出一副他沒錯的樣子吧,而且他的眼睛直瞅著她的肚子,讓她有些困擾,「你天天盯著我肚子看有什麼好看的?」
「甚是好看。」
皇甫一時無語,如今她在沐辰眼中就是一顆金蛋,他每日都要盯著,這時青竹走到殿外,「女皇,藥已經煎好了。」
皇甫貞應了一聲,青竹便把藥端進來,可走到一半,又被某人劫走,她一時也沒有辦法,無奈地看了女皇一眼,女皇也不怒,她便安靜地退到一邊了。
「貞兒,喝藥。」沐辰坐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要餵她喝藥。
她面上流露出一副不悅的模樣,「成天喝這些藥,好苦。」
他苦口婆心地勸說:「為妳好,也為孩子好。」
「那到底是為誰好?」她問。
「妳更重要。」沐辰篤定地說。
她面無表情地張嘴喝起了藥,心情有些愉悅,喝完了藥,嘴邊又來了一顆大蜜棗,她張嘴含下,這藥其實一點也不苦「你沒事便去書房吧,別又忘記什麼重要的事情。」
皇甫貞叮囑道「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沐辰微頓,「我等等讓人將公文拿到這裡來。」
「偏要守著我嗎?」她嬌笑地看著他。
他一本正經地頷首,「自然。」
她妖媚地笑著,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不後悔?」他勾起唇角,湊在皇甫貞的耳邊輕語,「只要女皇專寵我一人,我便不會後悔。」
她笑了,「這自然要看沐大人的本事了。」
沐辰的眼逐漸轉深,「拭目以待」
她存心讓他不安,「皇夫喜歡我肚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沐辰淡定地說:「都好。」
「我也覺得都好,只是朝中有規定,若是女皇,出一女,否則南國的女皇無人可做。」玉甫貞似是憂慮似是開心地說。
他垂下眼,「女皇年輕有為,便是在位三十年也不是問題。」
她心中訝然,「我為何要待這麼久,若是有子嗣,過個十幾年便可以放手了。」
沐辰溫和地笑了,「若是孩子是小公主自然是沒有問題,可若是小皇子就是個大問題了。」
她笑了,「若是我所出的是小皇子,有什麼問題那便是你的問題,相信百官也會上書要我擴充後宮吧。」
他仍舊溫溫地笑著,「所以女皇在位三十年之內,一年懷一個,兩年懷一雙,怎麼也會生出一個小皇子來。」
皇甫貞臉色微變,他這是要她年年懷,年年生,簡直把她當母豬了,她氣得瞪大眼睛身邊的人卻將她摟在了懷裡,「莫氣。」
「你!」
「妳且記住,不管你所出的是男是女,唯一能跟妳水乳交融的人便是我了。」他溫柔地輕撫著她的髮。
她聽得耳根子微紅,青竹忽然出聲,「女皇,玉和郡主送禮過來了。」
皇甫貞便將此事先放下了,「嗯。」
青竹拿著一個禮盒回來,「玉和郡主說,請女皇親自打開看。」
「嗯,妳退下吧。」皇甫貞心中覺得玉和郡主說要她親手打開,恐怕是不能讓別人看到的,至於是什麼,她心中也不清楚。
皇甫貞看了一眼沐辰,「你出去。」
「有什麼不能見人的?」沐辰微笑,一說到玉和郡主他臉上的笑也虛假了幾分,開玩笑,他豈能讓玉和郡主帶壞了他天真可愛的女皇。
皇甫貞咬著唇,想了想,「你想看便看。」她也沒什麼好不能見人的,她輕哼著打開禮盒,瞬間傻眼。
而抱著她的男人氣息一下子就變重了,她的臉紅了,不,她全身都泛紅了。一個光澤晶瑩的玉器躺在禮盒當中,看那周身的光澤便知此玉器乃不凡之物,只是……
在她身後的沐辰笑了,陰沉沉的氣息鑽入她的毛孔裡,令她瑟縮了一下,他不重不輕地說:「真是一個好東西。」
他忽然抱起她往床榻走,輕柔地將她放在床榻上,「是我不好,一直克己復禮,深怕傷了妳,苦了自己不說,倒是忽略了妳的種種。」
「等、等一下。」她慌亂地阻止他,「我沒有……」
「哦,那是什麼 ? 」
她又看去,一看到那玩意,她的臉又紅,那玉器是仿造男子的陽物而製的,也是那些被冷落的女子鐘愛且安撫自己寂寞的玩意。
很好,是臉紅,不是嫌惡。他臉上的陰沉又深了一分,手已經開始幫她寬衣解帶了,嚇得皇甫貞拿出最大的王牌,「我懷著身孕呢。」
「女醫說脈象很穩。」
皇甫貞在心裡暗罵那女醫,「我……」
「噓,我知道妳也想的。」沐辰上了榻,將她壓在身下,「女皇定然也想知道是我好還是那物好的,對吧?」
「我才不要比較。」皇甫貞慌亂地說 , 想到那玩意,她頓時有些怕,嘴甜地說:「皇夫器大活好,我便只愛皇夫。」
他滿意地一笑,抱著她不再有所動作,「那玉和郡主倒是無事可做。」
「呵呵。」她附和地笑了笑 。
「不知道皇夫,心中有什麼人選?」皇甫貞小心地問。
「烏將軍。」
「烏將軍又黑又壯實......」 她輕輕地說:「玉堂姊恐怕不喜歡?」
「她喜歡很重要嗎?」沐辰陰鷙地笑著。
她連忙討好道,「不重、不重要。」她心裡暗道 , 玉堂姊,不要怪我,我實在是被逼的。
「嗯。」此事便定下了,沐辰輕撫著她的臉頰,「累了便睡一會吧。」
她被他圈得暖暖的,忍不住有了睡意,她小雞啄米似的吻沐辰了幾下,便在他的懷裡睡著了。
沐辰也親了親她的唇角,涼薄的嗓音帶著獨有的溫柔,「我只許妳專寵我一人,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