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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報喜》第10章
  第9章

  這天晚上,兩人回到旅館,杜怡蓁自然還是要去泡湯,泡得全身暖呼呼的,穿著浴衣,懶懶地斜倚在窗臺邊發呆。

  她想起傍晚時接到的那通來自臺灣的國際電話——

  「什麼?!」孟老媽聽完她簡略的報告,驚駭得大呼小叫。「蓁蓁啊,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你們都睡在一起好幾天了,凡凡到現在都還沒對你出手?」

  「……嗯。」

  「天哪地啊!我兒子該不會不行吧?」

  聽孟老媽一副生無可戀的口吻,她連忙制止。「媽,你別亂說!他很行的。」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跟他上過床。」

  她一窒。

  其實早就上過了,但該怎麼跟老人家解釋這些複雜的事呢?她實在說不出口。

  她清清喉嚨。「咳咳!總之媽不用擔心,你的兒子肯定行。」

  「那他怎麼到現在還不碰你?」孟老媽狐疑。

  她也很想問啊!

  「可能……是我魅力不夠吧!」

  「嘖,我還是覺得是他不行……不然這樣吧!蓁蓁,既然我兒子害羞,不如你主動出擊?」

  「啊?」

  「就這麼說定嘍!加油!我兒子的幸福就靠你了,Fighting!」

  回憶至此,杜怡蓁只能幽幽歎氣。「要我怎麼Fighting啊?這種事要女人來出手,也太丟臉了。」

  雖然她在那男人面前,也早就沒什麼顏面可言了……

  「幹麼一個人坐著發呆?」一道清沉的嗓音落下。

  杜怡蓁一震,回頭一望,孟凡不知何時已經回到房裡,剛剛泡過湯的他,臉色紅潤、墨發微濕,透著幾分迷人的性感。

  心韻霎時亂不成調,她低著頭,手指抓著浴衣的下擺玩弄。「我才不是在發呆,我是在思考人生。」

  「是喔?思考你一年後可以從我們孟家挖走多少錢嗎?」他開玩笑。

  她卻認真了,以為他是在嘲諷自己,容色瞬間刷白。

  孟凡看她神情不對勁,這才驚覺自己玩笑開過頭了。「你別多想,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你很怨我吧?」她抬頭望他。「是不是覺得我很會耍心機、很有手段,騙你爸媽簽下那種協定?」

  水眸如煙,眼神迷離,令他分辨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他想了想,嚴肅說道:「簽約這種事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果不是雙方合意也簽不成的。既然是我爸媽請你來當沖喜新娘,付出代價也是應該的。」

  「你不覺得我要太多了?」

  「那隻能證明我在我爸媽心裡,值得付出所有的一切。」

  「所以你還很得意?」見他面色和緩,似乎真的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她也稍稍放鬆緊繃的神經,順著他的語氣開玩笑。

  他笑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要吃霜淇淋嗎?我去買?」

  他怎能對她如此溫柔?

  杜怡蓁只覺得胸臆間澎湃的情感彷彿化成了一團棉花糖,軟綿綿的。

  「今天不想吃……不如我們喝啤酒吧」

  聽說酒能壯色膽,為了順利主動出擊,她得先麻醉自己。

  杜怡蓁默默下定決心,豈料孟凡卻澆她一盆冷水。

  「我記得某人今天下午還說自己這幾天吃多了,胃有點不舒服……晚上喝啤酒可是會脹氣喔!」

  「沒關係,喝一點就好。」

  「不準。」

  「好嘛好嘛,就喝一點。」

  「我說不準!」

  「老公~~」

  「我不是說過要你別這樣亂叫嗎?」

  「老公、老公、老公~~」

  她起身抓著他衣襟撒嬌,甜膩的嗓音能融化一個男人的心,他慌得想躲,兩人推推擠擠之間,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她趴在他身上,柔軟的兩團渾圓擠壓著他胸膛,更別說浴衣下擺還敞開,細滑如脂的大腿肌膚蹭著他。

  這種偶像劇才會發生的橋段是怎麼回事?

  孟凡腦海有片刻空白,杜怡蓁同樣也失神,四目相對,時間彷彿在這瞬間曖昧地凝結。

  兩人都不禁想起之前也有過似曾相識的場景,只不過那時是他故意將她壓倒在床上,沒想到最後反而是她突如其來地吻住他。

  那個吻激烈而熱情,如熊熊烈火,幾乎一發不可收拾。

  孟凡盯著眼前兩瓣水潤如櫻桃的粉唇,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沬。

  喉結因吞咽而滾動,吸引了她傻楞楞的眸光,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線,她竟用唇瓣貼上。

  他呆了。

  她幹麼……親他的喉結?

  她也呆了。

  怎麼又是她像個色女主動勾引他?

  蓁蓁,既然我兒子害羞,不如你主動出擊?

  正茫然懊惱時,孟老媽含笑的嗓音驀地在腦海迴響。

  原本她其實不是也想誘他多喝點酒,造就一個酒醉上床的意外嗎?沒想到現在卻成就了另一個「意外」,要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還沒想個透澈,他低啞的嗓音又揚起,像一把質感上好的弓,撩撥著她心弦。

  「杜怡蓁,你很重,起來……」

  她倏地吻住他,那麼慌亂、那麼迫切,像是要將他嘴裡吐落的言語全數吞沒似的。

  孟凡先是呆住,接著胸臆升起一股模糊的鬱惱。

  又是她!

  兩人之間兩次熱吻都是由她採取主動,他這個大男人顏面何存?

  他氣狠了,非得讓她嘗嘗他的厲害不可,抱著她在榻榻米上一個翻滾——「啊!」她驀地逸出一聲驚呼。

  「怎麼了?」他警覺地停住動作。

  她從他懷裡掙扎地坐起身,指了指身後的日式矮桌。「撞到這個了,好痛!」

  「撞到哪裡了?我看看。」他又擔憂又好笑,湊過去瞧。

  她可憐兮兮地撫著自己左邊的肩頭,他輕輕拉下浴衣領口察看,果然見那潤白的肌膚上透出一片淡淡的瘀紫。

  「笨蛋。」他低聲罵道,話裡卻掩不住心疼的意味。「我幫你揉揉。」

  他從行李箱裡找出一小罐藥油,用指腹沾了些許,在她肩頭瘀傷處用力地揉。

  「啊啊啊!你輕點啦,好痛……」

  「活該!誰教你剛剛要突然那樣?你身為女人,就不懂得矜持一下嗎?」

  她泛著疼痛的淚光,看來格外楚楚可憐,小小聲地說道:「對不起嘛。」

  他沒說話,繼續替她揉瘀傷,揉著揉著,手上的力道卻變了樣,順著她肩頭滑向她曲線起伏的背脊,宛如愛撫。

  她覺得不對勁。「你……在幹麼?」

  墨幽的眼眸意味深刻地擒住她,看得她心慌意亂,芳心咚咚地跳。

  「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他啞聲低語。

  「什麼教訓?」

  「說對不起有用的話,男人就不會被說有狼性了……」

  話語未落,她柔軟的胴體已被男人整個摟抱住,丟往榻榻米上已經鋪好的被窩裡。

  長夜未央,旖旎無限……

  一個禮拜後,杜怡蓁和孟凡提著大包小包回到臺灣。

  除了兩人的行李,其中還有不少從日本買回來的戰利品以及送給家裡兩位老人的禮物,滿滿地擺了一桌,看得孟老爹和孟老媽喜不自勝。

  「買這麼多東西回來,都是要給我們的啊?」孟老媽有點不敢置信。

  「瞧蓁蓁對我們多好!別家的兒媳婦可做不到這樣,出門度蜜月都想著公公、婆婆。」孟老爹也樂呵呵地。

  兩人雖都過慣了富貴生活,每年也都會出國旅行,再珍貴的東西也沒放在眼裡,他們看重的是晚輩這份心意。

  買保健藥品就是關切著他們老人家的身體健康,買日本特產的清酒那就是知道孟老爹平常愛小酌幾杯,買珍珠項鍊就是讓孟老媽戴著增添美麗的光彩。

  其實就算只是買幾樣土產點心或尋常的紀念品,他們都會開心的,偏偏笨兒子從來都沒想到這樣討好老人家,還是這個兒媳婦好啊!怪不得人家都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就是貼心。

  他們是來不及生個好女兒了,不過有個好媳婦也不賴啊!呵呵!

  趁著兒子回房間整理行李,孟老爹指揮傭人幫忙整理禮物時,孟老媽神秘兮兮地將杜怡蓁拉到陽臺,悄聲探問。

  「怎麼樣?事情成了沒?」

  杜怡蓁自然曉得婆婆要問什麼,粉頰微微一熱,點了點頭。

  孟老媽見兒媳婦羞答答的模樣,懷疑她到底曉不曉得自己在問什麼。「我是說你跟孟凡的事,你們倆真的……那個了?」

  「嗯。」

  「真的成了?」孟老媽聞言狂喜,忍不住笑出聲,一面笑著一面又稱讚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就知道他不是不行,只是太君子。

  他那叫君子嗎?

  杜恰蓁啞口無言。在對她開葷以前,她承認他確實有點純情男的樣子,不過開了葷以後嘛……「對了,蓁蓁,」孟老媽欣喜之餘,也不忘這些日子一直懸在心頭的煩惱。

  「既然你跟孟凡現在都『陰陽調和』了,表示他有把你放在心上了,那關於你跟我們簽的那份婚前協議,我看是不是應該跟他說實話?」

  杜怡蓁聞言一凜。「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孟老媽蹙眉。

  「還不到時候。」

  「可是難道一直讓他誤會你……」

  「媽,你跟爸答應過我的。」杜怡蓁打斷孟老媽,面露祈求。「你們讓我自己決定好不好?」

  孟老媽憐惜地望著兒媳婦,遲疑片刻,終於還是點頭了。「那好吧,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媽和爸只是怕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真的。」她笑著強調。

  孟老媽拍拍她的手,不再多說,轉念一想,決定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伴去。

  孟老爹聽了老婆興致勃勃的報告,也跟著笑開懷。

  老夫妻倆又商量了一陣,晚上拉著兒子與兒媳吃了一頓接風宴,席間便興沖沖地宣佈換他們老人家出門放鬆放鬆了。

  「你們嫁到美國的阿姨最近迷上了滑雪,邀我一起去。」孟老媽笑吟吟地說道。「反正現在公司有你們兩個年輕人看著,不用你們老爸擔心,我就讓他陪我一起去嘍!」

  孟凡再遲鈍,此刻也領悟了父母的用心,原來是想讓他和怡蓁繼續過兩人世界啊。

  把他騙到日本擺了一道還不夠,居然又玩類似的把戲!

  孟凡在心裡毫不留情地吐槽,但奇怪地,他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暗自感到竊喜。

  爸媽走了以後,再把傭人打發去放假,家裡不就只剩他和怡蓁了嗎?白天在公司,那女人肯定會一本正經地演出她萬能秘書的角色,可是到了晚上……孤男寡女,漫漫長夜,可以浪漫可以激情,孟凡在餐桌上捧著碗出神,光想想就覺得身上一陣躁熱,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有做色狼的潛力。

  杜怡蓁察覺了他的呆樣,悄悄推了推他。「你怎麼了?」

  他轉過頭來,兩道火熱的眸光灼燒著她,不說話,眼神卻說明瞭一切。

  她被他看得臉紅,又羞又窘,手指在餐桌下偷偷掐他大腿。

  他一點也沒覺得痛,只覺得更加心癢難耐。

  意味深長的視線整晚追著杜怡蓁不放,好不容易熬到就寢時間,夫妻倆回到房裡,關上門,孟凡立刻迫不及待地壓倒她,如餓虎撲羊。

  她早就猜到他想做什麼,同樣心韻怦然,玉手撫上他因情慾染紅的臉頰,明眸嫵媚,似是能滴出水來。

  「你忍了一整晚,很辛苦吧?」她柔聲揶揄。

  他以一個狼吞虎嚥的吻回答了問題。

  杜怡蓁又好笑又羞澀不已,順從地與他糾纏許久,才嬌喘細細地推開他。「既然你也是想的,那為什麼之前……你都不行動?」

  非要等到在日本那天,她主動勾引,他才如火山般爆發,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女人,你一定要問這種事嗎?」他低下頭,用牙齒咬開她睡衣衣襟,俊臉埋在她豐盈的雙乳間,留戀地磨蹭。

  「不能問嗎?」她費了好大勁才推開他。「還是你不想回答?」

  孟凡重重地歎氣,知道自己今天不把話說清楚,這女人是不會甘心跟他親熱了。

  他坐起來,抬手抓了抓淩亂的墨發,掙扎了好片刻,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坦白。

  「因為是第一次……」

  怕自己第一次表現不佳,所以遲遲不敢出手。

  「什麼第一次?」杜怡蓁也跟著坐起來,好奇地問。

  孟凡眼神飄移,不吭聲。

  杜怡蓁見他神情閃躲,想了想,倏地恍然大悟。「喔!你是說……二度處男!」

  孟凡聽她居然毫不客氣地喊出來,又氣又急,墨眸鬱惱地瞪她,雙手握成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像極力忍住想掐住她的衝動似的。

  至今他仍深深記得她對他的調侃。

  既然你忘了這十年的記憶,肯定也不記得自己已經跟女人上過床了,這不等於是二度處男嗎?怎麼樣?要不要姊姊我來調教一下啊?

  他想起這段話,杜怡蓁自然也想起來了,知道自己當時衝口而出的言語傷了這大男人的自尊,又是好笑,又忍不住心疼,端正地跪坐在床,對他行禮。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亂開這種玩笑。」

  她認真的道歉令他一陣錯愕,看出她眼裡潛藏的溫柔,又有些感動。「我沒怪你的意思,就是……」

  「其實你不用介意的。」她微笑地打斷他。「實戰過後結果很明顯,我可沒有調教你的本事,都是你在折騰我。」

  孟凡愕然,簡直都不曉得該如何評價這女人了!雖說這話是稱讚他勇猛的意思,但是……「你一個女人講這些都不害羞嗎?」他表示譴責。

  她卻像依然不知羞,神情淡定。「我只講給你聽。」

  「什麼?」他一時沒聽清。

  她靜靜地凝睇他,明眸清澈。「這種話,我不會隨便對人說的。」

  你是唯一。

  他從她話裡聽出這樣慎重的暗示,胸臆頓時堵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彷彿看出他的窘迫,輕聲細語。「放心,我不會因此就纏上你的。」

  他瞪她。「什麼意思?」

  「男歡女愛,這都是我們雙方情願的,誰也不欠誰,所以你不用覺得有負擔。」她淡淡地笑,笑意清澄如水,流過他心扉,沁得他微涼。「契約到期的時候,該怎麼做,我明白的。」

  她的意思是她會離開他,拿走該屬於她的那一半財產。

  照理說,他很清楚兩人之間就是一場純粹的交易關係,無論這一年兩人是做真夫妻還是假夫妻,總之契約到期後,就該一拍兩散。

  可為什麼當她如此理智地承諾保證,他會感覺超、超、超不爽呢?

  他再次壓倒她,低頭俯視她,方唇幾乎要貼上她的。

  「也許在你眼裡,以前的我是個在感情上亂七八糟的男人,可是現在的我不一樣了。」他一字一句,在她唇上吐著曖昧的呼息,撩得她心慌意亂。

  「不、一樣了?」她嗓音發顫。

  銳利的眸光擒住她,像是恨不得嵌入她體內似地。「你以為我會隨便跟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上床嗎?」

  她愣住。

  他的意思是……喜歡她嗎?

  他喜歡她,所以才跟她親近,是這樣嗎?

  她怔怔地望著他,慌亂迷惘,不敢置信。「你是說……」

  他的唇倏地罩下來,堵住她所有的疑問,如著了魔般,狠戾而激烈——晨光由窗外落進來,靜靜地碾壓著男人俊逸端正的五官。

  杜怡蓁癡癡地望著。

  昨夜,兩人戰得筋疲力盡,沐浴過後,擁抱著彼此入睡,半夢半醒之際,她一直想著他佔有她之前說的那句話。

  你以為我會隨便跟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上床嗎?

  這話帶著幾分質問、幾分怨氣,聽入她耳裡,卻如糖似蜜,甜進她骨子裡。

  是喜歡她的吧?

  努力了這麼久,甚至不惜說謊癡纏他,終於從他嘴裡聽到「喜歡」兩個字了,雖然離她所期望的還有些距離。

  想著,杜怡蓁微笑了,藕臂撐起上半身,指尖虛撫著孟凡沉靜的睡顏,他飽滿的前額、挺直的鼻、性感的唇,以及幾乎比她更細緻纖長的睫毛……愉悅的泡泡在她心海咕嚕咕嚕地冒著,與美妙的心韻唱和。

  如果這一年內,她能夠讓他愈來愈喜歡自己,一日日地加深彼此的感情,或許契約到期那一天,她不必離開。

  他們可以當真正的夫妻。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讓他愛上自己,永遠留在他身邊。

  可為什麼當事情朝她希望的方向發展時,她在歡欣喜悅中卻也忍不住有些心慌呢?

  或許是因為剛剛將她從夢中驚醒的那則簡訊。

  她淡淡地瞥過擱在床頭的手機,無須拿起來重看,她也能清楚地記得簡訊的內容。

  是她那個美麗的表姊傳來的——纏綿病榻數年,他終於走了。

  我自由了。

  杜怡蓁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表姊的那個富商夫婿,這幾年就是因為他病重,表姊才逐漸從他手中接過了公司的主導權。

  如今他去世了,就表示新寡的表姊不再受到婚姻關係的束縛,能夠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所愛了。

  接在文字後頭的,是一張機票的照片,日期就在下禮拜。

  表姊要回臺灣了!

  而她特地傳這樣的簡訊過來,意圖不言自明。

  杜怡蓁深深地吸一口氣,接下來是最關鍵的時候,一旦走錯一步,她很可能會落得滿盤皆輸。

  她必須小心翼翼,一步都不能走錯,這一次,一定要讓他真心真意地愛上自己。

  來戰吧!明玉表姊。

  她絕不退縮!

  「在想什麼?」一個爆栗在杜怡蓁額頭彈響。

  她一怔,定睛一看,才發現身下的男人不知何時醒來了,睜開一雙迷濛俊眼,含笑注視她。

  「啊!」她分明不痛,卻故意伸手撫摸自己的額頭,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打我,好痛。」

  「痛個鬼!」孟凡好笑,大手親昵地捏上她臉頰,揉了揉。「才這麼輕輕打你一下就裝!我看你可以去報名當演員了。」

  「我才不想當演員,我只想當你老婆。」她趴在他胸口,撒嬌的話信口拈來。

  他聽了,卻仍有些不自在,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低聲咕噥。「真不嫌肉麻。」

  「我是說真心話嘛!」她笑意盈盈地睇他。

  他被她看得耳根發熱,只好又拿手指彈一下她額頭。

  「又打我!討厭!」

  兩人笑鬧起來,在床上翻滾扭打,軀體交纏,肌膚相接,眼看著又要擦槍走火,房門驀地被拍響,跟著傳來孟老媽精神奕奕的大嗓門,笑著嚷嚷——「凡凡、蓁蓁啊!媽知道你們年輕人愛『睡覺』,媽和老爸也不想打擾你們,可是我們等會兒就要去機場了,至少起來陪我們兩個老人家吃一頓早餐,乖啊!」

  孟凡和杜怡蓁有默契地對望一眼。

  兩人都沒傻到聽不出孟老媽話中的調侃之意,不禁都有些臉紅心跳,杜怡蓁嬌嗔地推開孟凡,一骨碌地跳下床,如貓步輕盈。

  孟凡微笑地跟在後頭。

  他們自己沒注意到,孟老爹和孟老媽可是火眼金睛,從兩人隱約泛紅的臉看出昨夜這夫妻倆肯定又「陰陽調和」了一晚,當下樂得合不攏嘴,更堅定了避出去讓年輕人獨處的決心。

  吃過早餐,送孟家二老出門後,孟凡和杜怡蓁就正式過起了新婚夫妻的甜蜜生活,每天下班以後,都會相偕到燈光美、氣氛佳的餐廳用餐,或者去超市買菜,在家下廚。

  後來杜怡蓁發現,比起外食,孟凡似乎更愛她親手做的料理,於是她趁著週末拉他到超市大採買,準備買夠一個禮拜的食材,天天換不同的花樣做給他吃。

  記得他剛出院回家時,也曾陪她逛超市,當時他或許還沒做好結婚的心理準備,彆扭得很,態度冷淡而疏離,現在他可完全不懂得客氣了,整個以大老爺自居,指揮她買這樣買那樣,隨口點單,一連串地指定各種自己想吃的菜色。

  她忍不住嬌嗔。「你真當我是飯店主廚喔?什麼都想吃!」

  「那你能不能做?」他眨眨眼,嘴角勾起一絲耍賴似的笑意。

  不做成嗎?她可是預備大顯身手,先從收買他的胃開始,藉此籠絡他的心呢!

  怎麼能一開始就認輸?

  她瞪他。「我就做給你看!哼。」

  發下豪語後,她更認真地選擇新鮮食材了,別的她不敢說,她可是從五歲那年就跟著媽媽進廚房的,做菜對她而言是小case,收服一個男人的胃不在話下,肯定會讓他刮目相看!

  採買完回家,杜怡蓁一頭鑽進廚房,忙裡忙外;孟凡坐在吧台邊,看著那道系著圍裙的嬌俏身影,嘴角含笑。

  這女人,刁鑽又機靈,經常惹得他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卻也有如此溫柔賢慧的一面。

  他老媽不擅長做飯,幾次嘗試進廚房都造成災難,他記得小時候,老爹偶爾會偷偷抱著他感歎,怎麼吃一口老婆親手做的料理會這麼難呢?

  他其實也想像其他同學一樣,天天吃媽媽做的家常菜,只是父子倆的心願,從來沒有實現過。

  可如今他有了個願意為他洗手做羹湯的老婆,某種意義來說,他是不是比老爸更幸福呢?

  想著,孟凡不禁得意起來,起身來到杜怡蓁身後,突如其來地攬抱她。

  「你幹麼?」她被他嚇了一跳。

  他什麼也沒說,方唇輕輕貼在她耳朵後,鼻頭磨蹭,嗅著她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女人香。

  親密的舉動惹她紅了臉,頰畔生暈,宛如一朵盛開的薔薇。

  「你……別鬧了,我在做飯。」她小小聲地抗議,縮著脖子躲他。

  她躲,他就追,糾纏不休,男人的吐息撩得她心韻迷亂。

  「色狼!」她嘟著嘴抱怨。

  他笑了。「我只在你面前當色狼。」

  「哼,花言巧語。」

  「你不信?」

  她沒答話,回過眸來斜他一眼。

  這一眼流波嫵媚,他心一動,低頭就覆上她的唇,輕啄淺吻,輾轉吸吮,無盡纏綿。

  直到一股輕微的燒焦味在廚房內繚繞……杜怡蓁驀地驚醒。「我的煎魚!」

  她急急推開他,手忙腳亂地關上瓦斯爐的火,檢查平底鍋裡的魚身,見魚皮已經煎得過焦,不免可惜,握拳敲自己的頭。

  「杜怡蓁,你真是個笨蛋!」她低聲自責。

  見她懊惱不已的模樣,不知怎地,他只覺得異常可愛,唇間不覺滾落清雋的笑聲。

  「你還笑!」她惱得瞪他,跺了跺腳。「都是你害的!」

  「燒焦一條魚而已。」他聳聳肩,不以為意。「大不了我全吃了就是了。」

  「那怎麼能吃!你想得癌症嗎?」她氣呼呼地。

  他眸色轉深,傾身曖昧地低問:「你心疼我?」

  她一怔,心韻跳漏一拍,才剛褪去霞暈的臉蛋瞬間又染紅。

  「誰心疼你了!」藕臂抵住他的背,用力推他。「討厭,你走開啦!別在這裡亂。」

  他任由她推著自己走出廚房,卻在離開前回頭,閃電般地在她唇上偷了一個吻……「色狼!」她尖叫。

  回應她的,是一陣在屋內回蕩不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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