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晨，陽光暖融融地落在床上鐘琰半赤裸的身軀上，他猛地睜開雙眼，腦袋一陣劇痛傳來，他揉揉太陽穴以緩解宿醉的痛感。他突然意識到些什麼，一摸身旁的位置，淩可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喝酒果然誤事。」鐘琰坐起身來，拿起一條浴巾裹著下半身踱向浴室，陽光落在他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上，房間裡仍充斥著前一夜情慾的氣息。

　　淋浴過後，他穿好衣服，很快便出了門。不管怎麼說，是他酒醉誤事，他必須找淩可凡談一下要怎麼解決。

　　打淩可凡的電話，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到了公司辦公室，他讓秘書去把淩可凡叫來，可是得到的答覆是淩可凡請假沒來。

　　鐘琰感覺有些頭大，這恐怕是第一個跟他發生了關係卻逃跑的女人，別的女人不是憑著跟他的這層關係讓他，以物質補償，就是想跟他有進一步的發展。

　　淩可凡果然有趣。鐘琰對她有些無可奈何，明明她喜歡他，可是上完床她卻逃了。

　　一連幾天，鐘琰都有意無意地去一趟設計部的辦公室，他雖然有心找淩可凡，可每次都落空，他有些不耐煩了。他知道淩可凡在故意躲他，也知道她的性格有些內向，很怕事。上床這種事，他身邊的女人很隨便，可是對淩可凡這種潔身自愛的女生，畢竟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平生第一次，他有擔心一個人的感覺。

　　從人事部拿到了淩可凡的住處地址，鐘琰直接找上她家門。

　　淩可凡長髮披肩，穿著一件白色T恤搭一條短褲，提著購物袋剛從外面回來，一下子就被鐘琰給堵在了家門外。

　　「你、你怎麼來了？」淩可凡的眼神怯怯的，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你就打算躲我一輩子？」鐘琰盯著淩可凡那張略顯憔悴的臉，知道她這些天一定沒有好好睡覺。

　　那晚他喝多了，只知道那個人是她，只知道自己對她很有感覺，其他的，他沒有多少記憶。但此時此刻的淩可凡，雖然面容看上有些樵悴，但仍然很吸引他，對她的好感大概源於那晚他雖然很醉，但她仍然讓他感覺很舒服。

　　他知道她是一個很自愛的女生，跟他在外面各取所需的女人不同，而且這次發生關係責任在他，加之家裡催婚催得很嚴重，他開始考慮留一個女人在身邊，眼前的淩可凡，無疑是最適合的人選。

　　「我沒有躲。」淩可凡低著頭。那天晚上事發突然，她真的嚇壞了，她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狀態。

　　「我會負責。」鐘琰的態度很誠懇，難得他不排斥她，找她結婚，剛好可以堵住他家人的嘴，好讓他清靜。

　　「什麼？」淩可凡抬頭，水眸透著驚訝。

　　「我說，我會對那天晚上的事情負責任。」鐘琰不知道淩可凡為什麼會這麼驚訝。

　　「事出有因……那天，我也有部分責任，所以你不需要這樣做。」淩可凡不希望她的婚姻是意外得來。她喜歡鐘琰是她的事，她沒有要求他給自己回應。

　　「那晚我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說不定你會懷孕，難道你想做單親媽媽？」鐘琰知道，那麼大意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

　　淩可凡抬眸看著鐘琰，猶如五雷轟頂，她握緊手指，快要掐進肉裡，她怪自己怎麼就那麼遲鈍，鐘琰的確沒做保護措施，而事後她也忘了吃避孕藥。

　　「還需要考慮嗎？」鐘琰的眼神掃過淩可凡的臉。他有點搞不懂他眼前這個女人，明明喜歡他，卻口不對心。

　　淩可凡無法想像她一旦未婚懷孕，家裡會是怎樣的天翻地覆。雖然家人很寵她，但是對她的家教卻很嚴，就算是意外的情況，家裡也絕不可能允許。畢竟淩家在上流社會裡是有身分、有地位的人家，如果她未婚先孕……淩可凡搖了搖頭，不敢再往下想，她已經害怕得在發抖。

　　鐘琰的雙手握在她柔弱的肩膀上，目光堅定，「聽我說，跟我結婚，就不會有你擔心的情況發生。」

　　淩可凡看著鐘琰堅定的目光，猶豫再三後，她點了點頭。

　　***

　　淩可凡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鐘琰的新娘，哪怕是在和他發生關係之後。因為她偶爾會從公司同事的八卦當中知道，鐘琰從不缺女人。

　　所以在籌備婚禮的這些日子裡面，淩可凡都感覺自己是在作夢。他怎麼會娶她呢？淩可凡想知道答案，可是卻不敢問。她不願意從這個美夢中醒來，畢竟這些天，她連作夢都在笑。直到她在教堂裡與鐘琰宣誓，交換了戒指，看到了所有親友到場祝福，她才知道自己並非作夢，她真的嫁給鐘琰了。

　　累了整整一天，回到婚房，淩可凡與鐘琰單獨在一起，她又開始緊張起來，雖然她已經是他名正言順娶進門的妻子。

　　鐘琰脫下西裝外套，穿著白色襯衫走到了淩可凡的面前，看著她頭髮上的裝飾還有身上的婚紗，他不曾想過，成為新娘的她這麼好看。

　　「你要是累的話，就先去洗澡吧，我、我去卸掉發飾。」淩可凡緊張得說話有些結巴。

　　「我幫你。」鐘琰牽著淩可凡的手，把她帶到梳妝鏡前讓她坐下，幫她把盤起的長髮上那些發飾卸掉。

　　淩可凡紅著臉看著鏡子裡的她，還有站在她身後的鐘琰，她在想，大概這就是她最渴望的幸福模樣。

　　當發飾卸去，淩可凡漆黑如絲的長髮散落，溫婉、端莊。

　　鐘琰彎下腰，從她身後抱著她，下巴擱在她潔白的肩頭上，嗓音低沉，「我們去洗澡吧。」「嗯？」淩可凡的臉再次緋紅，一顆心枰評亂跳。自從跟鐘琰發生關係後，籌備婚禮的這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他都沒有碰過她。此時此刻她已經嫁給了他，想到要親密接觸，她再次緊張起來。

　　「來，我幫你脫掉婚紗。」鐘琰牽起淩可凡，然後走到她身後，幫她拉下婚紗的拉鍊。

　　雪白、柔軟的婚紗從淩可凡的身上滑落，露出她圓潤、光滑的雙肩，飽滿、高挺的胸脯，柔嫩、纖細的腰。

　　鐘琰看著淩可凡雪白的美背還有翹臀，已經在幻想她面對他時，會是怎樣的畫面，他拉著她一隻手稍加用力，她便面對著他。

　　鐘琰感覺體內的慾望在燃燒，看來平時是她衣著太保守，他看走眼了，她的身材很火辣，比誰都要刺激他的眼球。他的視線從她精緻的鎖骨移到她高挺的胸上，頂端兩抹粉色誘惑著他，往下，是她平坦的小腹，再往下，她腿間的神秘讓他有要她的衝動，他二話不說把她攔腰抱起。

　　「啊！」淩可凡一下子被鐘琰抱入懷，嚇得驚呼。

　　鐘琰抱著她，她長髮如瀑，從他的臂間滑下，最動人是她羞澀的臉，燦若桃花。他腿大步往浴室走去。

　　浴室裡亮著柔和的燈光，晶瑩的水珠灑落在赤裸的兩人身上，赤裸的肌膚上很快泛著亮晶晶的水光。

　　鐘琰一把抄過淩可凡的腦袋，捏住她的下巴吻在她的唇上，那柔軟、甜美的唇瓣讓他如著了魔般，欲罷不能。

　　淩可凡被吻著、喘息著，她柔軟的胸脯蹭到鐘琰結實的胸肌，與他的堅硬廝磨，她緊張得雙手不知往哪裡放。

　　「抱著我。」鐘琰知道她是笨拙的，鬆開她的唇，給她一個指令，然後繼續吻她。淩可凡再三遲疑過後，修長的雙臂終於搭在鐘琰的腰側，但抱他，她做不到。

　　鐘琰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一把抓著淩可凡雙手的手腕，用力地讓她環抱在他的腰背上，讓她的身體緊緊地貼上他的。今夜過後，他要她習慣他，好好做他的女人。

　　淩可凡抱著鐘琰滾燙如鐵的軀體，她體內也如有電流亂竄般，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鐘琰吻得滿足，他鬆開了她微微腫脹的唇，捧起她的小臉細看，那溫婉、純淨的小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羞澀、緊張，還有不安。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鐘琰的左手沿著她的臉下滑，撫住她胸前的柔軟。淩可凡好像觸電般，從頭到腳都是麻的，隨著鐘琰手指的力度，她胸前那團在他的指節間變著形狀，她嬌喘出聲。

　　鐘琰一手摟緊她的腰，他低下頭咬著她的耳朵，「現在，我先幫你洗個澡。」

　　淩可凡抬眸，水珠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她輕輕地眨眨眼，水珠滴落，這一瞬間，她美得動人心魄。

　　鐘琰把洗髮乳倒在手掌心，揉開，抹到了淩可凡烏黑的長髮上，濕漉漉的長髮上泛起細膩的泡沫，香味怡人，從她的發根到尾梢，他幫她洗得清清爽爽。

　　「接下來是身體羅。」鐘琰把沐浴乳倒在手中。

　　淩可凡羞澀地點點頭，臉上已經酡紅一片。鐘琰的手從她的胸前撫過，滑到她的背，再到她的小腹，然後是她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頭頂的水花灑落，很快便把身上的泡沫沖走，她如一塊美玉般，讓人賞心悅目。「可凡，你很美。」鐘琰將淩可凡擁入懷裡，輕琢她的唇。這些日子，他對女人的挑剔程度到了極點，他沒有固定的女友，滿足需要後便拿錢打發，乾淨俐落。淩可凡可以說是他的救贖，顛覆了他以往對女人的態度。這是他和她的第二次，他不厭倦，反而很想要。

　　鐘琰草草地洗了一下澡，抱著淩可凡再一次瘋狂地吻她，這次的他沒有先前那麼溫柔，帶著粗暴。他將她推到牆邊，抬起她的一條腿，他的堅硬便對她長驅直入。

　　快速的節奏讓淩可凡還沒反應過來，她腿間便被鐘琰堅硬的慾望填滿，痛得她哭出聲來。隨著鐘琰下身節奏的加快，兩個身體之間發出劇烈撞擊的聲響，淩可凡感覺自己已經綿軟無力，整個身體幾乎是懸掛在鐘琰的身上。

　　鐘琰用一條手臂強而有力地將她固定在他面前，下身的動作又快又用力，頭頂的水花漫天而下，他眼前的畫面火辣又香豔。當他把最後的慾望傾注入淩可凡體內，他得到極致的滿足，鬆開了她。

　　「好了，把身體擦乾，別感冒了。」鐘琰隨手抄來一條浴巾扔到了她的身上，然後自顧自地另外拿一條浴巾擦自己的頭髮還有身子。

　　他滿足了，跟以往一樣，他不會對給他滿足的身體有過多的溫存，往往如此，一旦滿足，他便厭倦，甚至打發走。但淩可凡是他的太太，他給了她名分，就不能表現得太出格。

　　回到房裡，淩可凡穿上她的睡衣，坐在梳妝鏡前擦拭著濕漉漉的長髮，她已經嘗到了為人妻的甜蜜，這種甜蜜就是被他需要。雖然她的身體很痛，可是這點痛於她而言，不算什麼。

　　淩可凡擦乾了頭髮，看著躺在床上看書的鐘琰，有些緊張，今天之前，她是一個人睡，可是從今往後，她要跟另一個人同床共枕，這種改變，她要慢慢適應。所以她站起身來，硬著頭皮踱到床邊，扯起被子，躺在了床的另一邊。

　　鐘琰本來在專心看書，感覺到身邊的動靜，他合上了書本，瞥一眼已經躺下的淩可凡，她的一襲長髮披在枕畔，身上穿著鬆軟的絲綢睡裙，躺在他的床上。

　　他蹙起了眉頭，雖然他把這個女人娶回了家，可是他心理上仍然不能習慣她躺在他的床上，從來他對女人從來都是拿來滿足需要，這一次，他是切切實實把一個女人綁在了身邊，作繭自縛……不對，他鐘琰從來就沒打算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

　　放好書關了燈，他也躺下，漆黑的眼睛盯著天花板，他很確定他會娶她，是因為他對她不排斥，並不是有所謂的愛情。就在他讓自己紛亂的思緒平靜下來時，身邊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淩可凡睡著了。從此以後這個女人會睡在他身邊，倒是一件真真切切的事情。

　　***

　　清晨醒來，鐘琰下意識地看一眼身側，淩可凡已經不在。他坐起身來，穿著睡袍走出了房間。

　　廚房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鐘琰走到廚房門口，雙手環胸，看著穿著睡裙，圍著圍裙在做早點的淩可凡，她的頭髮沒有隨意披散，而是梳成了公主頭，一部分頭髮在腦後用髮夾固定住，剩下的頭髮則從她背後傾瀉而下，清晨的陽光落在她的烏黑發間，泛起一抹耀眼的光暈。

　　她恬淡的美讓鐘琰看得有些失神。

　　淩可凡做好了一道菜，端著轉過身來，看到鐘琰已經站在了門口，她的神情有些驚訝，「你、你醒了？」

　　「嗯。」鐘琰看著淩可凡，輕應一聲。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種類的早餐，所以就隨便做些。快過來坐下，快可以吃早餐羅。」淩可凡面對鐘琰時還是帶著小女生的羞澀，雖然她的身分已經是他的太太。

　　鐘琰撓撓稍顯淩亂的頭髮，「我先去洗漱一下。」

　　轉過身，他好看的眉頭皺起，雖說他不抵觸這樣的生活，但是以前都是一個人，我行我素，到如今恐怕要事事報備，他滿不習慣。不過他對淩可凡並不排斥，這樣已經很好。吃過早點，鐘琰站起身來，準備去更衣。

　　淩可凡喊住了他，「你今天還要去忙嗎？」

　　鐘琰點點頭，「有事嗎？」

　　「不是，我們……」淩可凡剛想把剛結婚說出口，可是她已經看到了鐘琰臉上的不悅，她知道她不能用婚姻綁著他。她搖了搖頭，眸底的失望一閃而逝，「沒什麼，你去忙吧。」

　　鐘琰知道淩可凡在想什麼，他知道她善解人意，他希望接下來的日子，她都可以繼續保持這個優點。

　　而事實上是，淩可凡真的沒讓鐘琰失望。雖然搖身一變成為之琰服飾公司的老闆娘，可是她很低調，沒什麼架子。在工作方面，她成了鐘琰最好的左右手，而在生活方面，她也能把他照顧得很好。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眨眼已經是婚後半年。

　　入夜的酒吧裡，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鐘琰坐在卡座沙發上，端著一杯酒輕啜著，聽朋友說笑。他下午下班之後沒有選擇回家，而是選擇了加班，所以淩可凡來辦公室找他準備一起回家時，他態度有些冷淡地讓她先回去。

　　一開始，他就已經給淩可凡下了個馬威，讓她不要來黏他、依賴他，所以即使半年過去，他仍感覺很自由，沒有半點受到婚姻的束縛。忙完工作後朋友來電，他就直接趕到酒吧來了，畢竟守著一個女人這種死心塌地的愚蠢行為，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阿琰，不是我說你，你也該收斂一下了，你娶回家的是老婆，不是傭人耶，天天把人家晾在一邊，這樣真的好嗎？」朋友已經在幫淩可凡聲討了。

　　「不然呢，帶她出來花天酒地嗎？」鐘琰反問好友。

　　「帶她出來玩玩，總比讓她一個人悶在家好啊。」朋友一副說教的樣子。

　　「她不適合這種地方。」鐘琰淡淡的口吻道。他並非隨口說說，而是淩可凡真的不喜歡酒吧這種地方。

　　「我看未必，如果你帶著她，刀山火海她都喜歡去吧。」朋友繼續調侃道。畢竟鐘淡已經結婚半年了，幾乎沒有帶他老婆出來過，有時候到他家蹭飯，才知道他老婆有多賢慧。與此同時鐘琰作風不改，在女人堆裡逢場作戲，遊刃有餘，連當他朋友的自己都要看不過眼了，如果不是看在鐘琰知道收斂的分上，自己早就跟鐘琰絕交了。

　　鐘琰繼續輕啜著酒，不置可否。這半年時間裡，他跟淩可凡只在床上親密一點，在平時生活中的感情很平淡，更別提對她會有什麼寵愛。他只清楚一點，淩可凡在很努力地做他的妻子，而他自婚後，對外面的女人也只有敷衍的態度，再也不碰那些女人，畢竟家裡已經有可以滿足他需要的人。

　　「阿琰，真心給你一句忠告，好女人要懂珍惜，不然等她跑掉，你就後悔莫及。」好友拍拍鐘琰的肩膀。

　　「我看你是替我杞人憂天了吧？」鐘琰搖了搖頭。他深信不疑的一件事是，淩可凡深愛他，這樣的女人，才不會隨便就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