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段時間,左湛天利用度天娜的糾纏,經常讓她陪他到宮外走走,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收集了一些麻姜草回來。
也因此,度天娜誤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可是欣喜不已。
「左侍郎,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她又跑來纏上他。
「昨天不是剛出去?」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跟我走嘛。」她驕縱地說道。
左湛天無奈的皺起眉頭,「我不想去。」
「好呀,不去是嗎?那我現在很無聊,就去找那位格格聊聊吧。」度天娜邪佞地笑了笑。
「夠了!」他叫住她,仇視地說:「你想去哪兒?」
「今天就不出王宮,我們在宮裡走走。」她硬是將他拉了出去,「去看看梅園,如何?」
「梅園?!」左湛天一聽,忍不住心窩泛疼,「那不是水宓住的地方,你這是做什麼?」
「難道你不想見見她?」她的雙眸凝住他,故意這麼說。
「不想。」他將視線調往別的地方。
「不管,我就要你去,讓你瞧瞧我大哥待她有多好,穿的是錦衣玉服、住的是雕梁畫棟。」她一手搭在他肩上,「那位格格完全接受了,看樣子在咱們這兒住得可愉快了。」
「把手放下,信不信我可以在彈指間把你變成殘廢?」他冷著聲說。
度天娜趕緊抽回手,氣惱地說:「怎麼對我這麼凶?你真敢把我打成殘廢,看我哥哥怎麼回報你,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就自個兒去。」
見她就要離開,他立刻站起身,「好,我跟你一起去。」
這女人說起話來總是尖酸刻薄、夾槍帶棍的,他不能讓她去傷害水宓。
「那太好了,走吧。」
度天娜立即帶著他往梅園的方向走去,然而好巧不巧的,水宓也正好在梅園欣賞著白梅。
想當然耳,她先看見了他們,或許是想知道他與度天娜究竟是什麼關系,她立刻往紅柱後一閃,緊張的握緊拳頭。
「你看,這梅多美呀!比你們北京城的漂亮吧?」度天娜拉住他說。
「都一樣。」他揮開她的手。
「要不改天你帶我去看看北京城的梅花?」她直糾纏著他問東問西的。
「度天娜,你和你大哥到底在想什麼?不讓我走就算了,要你們先讓格格回大清你們又不肯,除了用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之外,你們還會什麼?」左湛天終於受不了的吼道。
紅柱後的水宓聞言,心窩是又疼又酸,果然……她猜測得沒錯,他不是不要她、不喜歡她,更不是討厭她,而是因為她而受累了。
這麼看來,這對兄妹除了會威脅外,什麼都不會,偏偏她又不會武功,只會拖垮他。
唯有她離開,他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會再被他們牽制住。
此時又傳來度天娜的聲音,「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哥喜歡水宓格格,而我喜歡你,如果你們都依了我們,那將會多麼圓滿,今後我們入主中原,也絕對有你的好處,高官厚祿是少不了的。」
她這番話激起他一陣狂笑,「原來你和你大哥都是這麼的自以為是。」
「你……你怎麼這麼說?我對你這麼好,事事遷就你,你都感覺不出來嗎?」她難過地說。
「你還是放棄吧。」他面無表情地回道。
「太過分了,好,那你就一輩子待在這裡吧。」度天娜鼓著腮幫子說完後,便氣惱地轉身就跑。
眯起眸看著她走遠後,左湛天沿著梅園慢慢逛著,並望向水宓所待的宮殿,多想過去看看她,多想帶她一起走,但度卡莫已在宮外安排了重重士兵,就算他逃得掉,水宓也沒辦法。
垂眼沉吟之際,突見頂上飄下細細的梅瓣與碎雪,這一幕不禁讓他想起上回水宓調皮的搖樹干接雪的情景,更彷佛看見水宓就站在前方……
是幻像嗎?
定睛一瞧,並非幻像,是水宓正仰首輕搖樹干,她臉上掛著笑,看不出一絲愁苦。
「水宓,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問。
「剛到。」回過頭,又是一抹嫣然的笑容,「你來看我?」
「我來賞梅。」他不能讓她再度對他抱著希望,如果在度卡莫面前泄漏了心思,受害的是她。
「真壞,說句好聽的也這麼困難。」她看著梅,這話像是對它說。
「那個度卡莫,他……」想問他待她好嗎?卻偏偏問不出口。
或許是太了解他,水宓竟然知道他想問什麼,「他待我很好,你別為我擔心。」
「那就好。」左湛天只擔心她受委屈。
「我想你就快離開了,離開之後別忘了去找我阿瑪與額娘,就告訴他們我很好,請他們別擔心。」她突然說出這句話。
「什麼意思?」
「過陣子你就知道了。」微微一笑後,水宓的視線終於瞟到他身上,「真的,我不後悔跟你過來,有你陪伴的這段日子我真的很開心。」
「你不恨我?」他蹙緊雙眉問。
「我從來都沒恨過你,就算你不喜歡我,但我還是喜歡你呀。」她伸手接著雪,「還記得我說過回程時還想去青草坡看看嗎?可現在不行了,你一定要去替我看看喔。」
她言下之意好像不想回去了,雖然他勸她接受度卡莫,但那不是他的真心話,他也不認為她會同意,可現在怎麼……
「你決定留下了?」他繃著情緒問道。
暗藏住心痛,水宓點點頭,「對,我決定留下了,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我只是--」
「好了,別說了,你只要記得我剛剛拜託你的事就行,只要我阿瑪、額娘安心,那就夠了。」不舍的凝睇著他,「幸好……幸好你還有琴娘一位紅粉知己,以後有人陪你多聊聊,你很快就會忘了我。」
「傻瓜,你以為我會忘了你?」她已牢牢嵌入他心坎,融入他的體內,怎可能忘得了?
「既然不愛,何不忘個干淨。」反正她是回不去的,這樣對他比較好。
「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乾脆?」按理說,她應該恨他的無情才是,可她卻表現得如此平靜,不知為何竟讓他感到極度的憂心。
「要不然你要我怎麼說,謝謝你記得我嗎?千萬不要,那只是會讓你心痛而已。」看著他那張讓她迷戀的俊臉,可知她有多麼不舍與他分開,但又不得不承認他倆沒有緣分,再相愛也只能以這種方式結束。
除非……老天願意幫她,給她一條活路。
「水宓!」他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對了。」她將一直帶在身上的瓷瓶拿給他,「這是算命先生給我的藥,裡面還有一些,這既是解藥,肯定可以幫你的。」
「這你還是自己拿著。」
「不,度卡莫不會害我,還是你拿著。」硬是塞給他之後,她立刻轉身就走。
「水宓……水宓……」左湛天眉心輕鎖,望著她急急奔去的背影,心口為之一抽。
為何她的神情中暗藏這麼多的愁緒?彷佛有什麼秘密不肯告訴他。
而他又怎麼放心得下?
揪著一顆心,左湛天不安地追了過去,猛地拉住她,「告訴我,你到底有何打算?」
「我?為什麼這麼問?」水宓愣了下,難道她將主意寫在臉上?
「我們相處已不是三兩天的事,你腦子裡在想什麼,臉上就會有什麼樣的變化,難道我看不出來?」
「我真的沒想什麼。」她害怕的驚退一步。
「是嗎?」一對炯亮的眼直凝視著她,又朝她逼近。
「我只是想……」水宓支吾其詞,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水宓不知所措的時候,度卡莫突然到來,他擋在左湛天面前,半眯著眸子,嗓音帶著一絲笑意,「格格一定沒有告訴你,她已經答應嫁給我了,多謝你的成全。」
「什麼?」就在這瞬間,左湛天陰沉的臉上有著暴風雨欲來的態勢,「度卡莫,你這個賊人,怎麼可以--」
「喂,話可別說得太過,既然願意幫我說話,就該好人做到底,否則不就前功盡棄了嗎?」他暗示左湛天水宓還在他手上。
「前功盡棄?什麼意思?」水宓故意插了話,想看看度卡莫如何回答。
「呃……沒什麼?這只是我們男人間的事情。」度卡莫蓄意岔開話題,深深看了眼左湛天後,並將水宓帶回屋內,「對了,我過來是想問問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我說了你都會答應?」水宓笑問道。
「那是當然。」
左湛天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相互對笑的臉龐與漸行漸遠的身影,這時的他真的非常想殺了自己!
進屋後,水宓便說:「我聽說你們這兒的彩虹雲很美,是嗎?」
「你怎麼知道?」
「巧巧說的,所以我希望可以在彩虹雲前面舉行婚禮,一睹大自然美麗的風貌。」水宓嬌笑的搖搖他的手,「答應我嘛,嗯?」
看著她美麗的笑顏,度卡莫心都酥了,「好是好,不過彩虹雲出現的日子就快到了,怕婚禮籌備不及呀。」
「趕一趕應該不成問題的。」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呃……你堅持?」如果不是時間太急,這倒是不錯的主意。
「嗯,我堅持,到時候咱們再加辦個馬上婚禮,坐在馬上英姿煥發,不是更有意思?」她彎起嘴角,故作親昵的整整他的衣襟。
「馬上婚禮?」他笑了,「嗯,這個有意思。」
「這是我唯一的心願,你是答應啰?」又是一抹嬌媚的笑痕,可把他的目光都勾了去。
「是是是,你的要求我一定應允。」見她巧笑倩兮的模樣,他什麼都答應了。
「那好,我等著那天的來臨。」而那天也將是她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轉眼間,水宓與度卡莫的婚期已至。
整個魯達國可說是歡天喜地、鑼鼓喧天。
水宓換上喜服坐在銅鏡前,無神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過去,曾多少次幻想自己為左湛天穿上這樣的大紅喜服,可如今雖然將它穿在身上,卻一點喜悅的情緒都沒有,只有一股灰色的沉痛。
此時此刻,她只希望麒麟口的風沙可以如願同時的捲起,好完成她的心願。
「格格,您真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了。」巧巧為她打點好之後,用一種欣賞的目光說道。
「是嗎?」這話聽在她耳裡為何完全不覺得開心?
「當然了,待會兒殿下見了,肯定會更愛您。」巧巧大膽地說道。
「巧巧,你的嘴愈來愈甜了。」她起身走到門口往外看,看著頂上的藍天白雲,「你確定今天會有彩虹雲?」
「從巧巧出生開始,從沒一次漏失,所以我能確定。」
「麒麟口的風沙呢?」水宓又問。
「也是呀。」
「那就好。」她淡淡一笑。
「好什麼?那風沙太可怕,一點也不好。」巧巧皺著鼻搖搖頭,「您是沒親眼看過,捲起來天搖地動的,可駭人了。」
「哦!」
「好了,時辰已經差不多了,馬匹都已經准備好,殿下在外頭等著呢!」巧巧笑臉盈盈的。
水宓點點頭,「好,那我們這就去。」
才走出房間,正好瞧見左湛天過來堵住她的去路,厲聲問道:「你真要嫁他?」
「看我穿成這樣,是假的嗎?」她看看自己一身裝扮,笑得燦爛,「左侍郎,你看,我美吧?」
瞧她一身金絲紅,娉婷美麗、柔婉多情、艷光四射,果真美得不可方物。
但他不喜歡,不願她就這麼嫁給度卡莫!
「難看極了!」他咬著牙說。
水宓低頭一笑,「你真沒眼光,大家都說好看,度卡莫也肯定會說我美。」
「幹嘛提起他,難道你真喜歡他?」
「你這媒人怎麼說這種話,你不是希望我喜歡他嗎?」垂下臉,她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好了,殿下正等著我,別誤了我的良辰吉時。」
水宓繞過他,把他留在後頭,因而沒看見他那張悔恨的臉孔。
來到度卡莫面前,水宓望著他背後的兩匹披上紅彩的馬兒,其中一匹就是她的小紅馬……好久沒見到它了!
「水宓,你真的是太美了!」度卡莫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不知大清國的姑娘是不是每個都這般漂亮動人?
「謝謝。」她輕輕撫摸著小紅馬,「可以出發了嗎?」
「好,馬上出發,到了彩虹雲出現的地方若還沒變化,我們可以再等一等。上馬吧。」於是她便在度卡莫的扶持下坐上馬背。
水宓拍著小紅馬,心底念著,「對不起小紅馬,要讓你陪我一起去冒險,不知這一去還能不能活,但我只想讓你陪,如果有意外,你不會怨我吧?」
將眼淚含在眼眶,直見度卡莫也跨上馬背後,便聽見他說:「走吧,往這邊……」
她徐步往他指的方向邁進,約莫一刻之後,她突然發現藍天上的白雲漸漸變了色!
紅、橙、黃、綠、藍、靛、紫……依序轉換著,當真好美呀!
能在走之前看見這樣的美景,那真的就值得了。
暗地裡回頭看看麒麟口的方向,她倏地將馬頭一轉,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當下立即揮動韁繩迅速奔去。
在場的所有人見了可是嚇了一大跳,度卡莫更是瞪大雙眼,傻愣著不知如何是好。
同時,正騎著馬從王宮趕來打算阻止婚禮的左湛天也看見這一幕,距離她較近的他立刻轉移方向跟了上去--
這個傻丫頭又在打什麼主意,她到底要去哪兒?
然而,不一會兒,他卻驚見遠方吹起風沙,且風沙滾滾,更奇異的是它竟慢慢捲起,被前方一個漆黑的洞口吸入--
偏偏水宓這傻丫頭已經接近那兒,就快被捲入了!
「該死!」他暗咒了句,立刻疾追而去,而落後的度卡莫也提著心直追在後。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只見風沙整個掃向水宓,接著將她和馬一塊捲起,迅速吸進洞內。
度卡莫趕緊停下馬兒,目瞪口呆的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因為這裡離麒麟口太近,太危險了!
但是左湛天卻絲毫沒有停住,甚至加速往前,不管度天娜怎麼喊,他連頭也不回的繼續奔馳,最後遭到與水宓同樣的結果……待風沙瞬停,他們兩人已不見了蹤影!
很奇怪的是,被捲入洞中之後,風的速度漸緩,好似非常輕柔的將左湛天與水宓送到洞底。因此,除了被捲起時出現極大的暈眩外,他們與馬兒竟毫發無傷!
水宓緩緩睜開眼,覺得反胃想吐,不知身在何處。
老天,這裡是哪兒?為什麼這麼陰暗呢?
突然,她聽見馬兒的聲音,於是笑開了嘴兒喊道:「是小紅馬嗎?是我的小紅馬嗎?」
不一會兒,她又聽見另一頭也傳來馬兒的嘶鳴聲,頓覺疑惑的站了起來,「怎麼會有兩匹馬?這裡還有誰?」
「是我,水宓,你沒事吧?」左湛天緩緩醒來,正好聽見她的聲音。
登時,水宓心下一驚,疑惑的問道:「你……你是湛天?!」
「當然是我了。」說話的同時,他已循聲來到她面前。
水宓捂住嘴兒,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的身影,顫抖地說:「真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你被卷了進來,我自然就跟過來了,看樣子你是故意的,為何要這麼做?」洞內只有微弱的光影,他看不清楚她的五官,只能激動的試著抓住她的肩頭。
「聽說每年十二月初五,這個麒麟口就會捲起風沙,當我知道這件事後,我就開始計劃了,不管被捲入後是生是死,你都可以因此而自由了。」她苦澀地抿著唇。
「所以,你才會跟我說一堆奇怪的話,還把那藥瓶給了我,你這傻丫頭,幹嘛找死呢?」幸好沒事,幸好沒事。
「誰說我找死了?麒麟口你沒聽說過嗎?記得我很久以前看過一本書中提過它,說它洞外有天,可連結其他地方,所以我才一試的。」她可不是軟弱到只會求死的人。
只不過書中所說必然只是人家寫出來的,事實如何她並不知道,因此也不能說沒有做丟命的打算。
「麒麟口!這裡就是?」沒錯,這個地方他也聽說過,總以為只是謠傳,沒想到確有此地!
「你也知道?」
「嗯,如果這裡真是麒麟口,應該有路出去,來,咱們先看看這些微光是打哪來的。」左湛天摸黑往前走,一邊敲著牆面,一面拉著水宓,而兩匹馬兒也似乎通靈性的跟在他們身後。
雖然洞裡很暗,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是水宓知道左湛天就在她前面,有他的保護,她什麼都不怕。
「受了威脅為何不告訴我?」水宓在他背後問道。
他定住身,「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相信你是那種無情的男人,但直到後來在梅園聽見你和度天娜的談話,讓我更加確信。」
「他拿你的命來威脅我,我不能冒險。」他回過頭望著她,沉痛的說道。
水宓瞧著他顯露在陰影下的五官,又聽著他那低啞深沉的語氣,才能體會當時他身受多大的壓力。
「你笨蛋呀,你該想想自己身負什麼樣的責任,應該趕緊走,不該管我的。」她紅著眼眶說。
「那你呢?既然聽見了,為何當時不問?」
「呃……那是因為……」她該怎麼說呢?
「因為你已經決定以嫁給度卡莫當作幌子,闖這一次?」他重嘆了口氣,「你以為你這麼做,我還能活命嗎?」
「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跟著過來。」說時,她心口微暖微甜的。
「我在乎你,當然得跟牢你。」握著她小手的大掌半晌沒有松開。
「只有在乎?你從沒說過愛我。」低下頭,她委屈地說。
突然,洞裡的氣流像是寂靜了下來……雖然水宓看不清楚他的臉,卻可以從他濃濁的氣息中發現他心思微轉。
下一瞬間,他竟將她輕輕摟住,熱唇貼在她耳畔說:「心中只有你,還不夠嗎?」
淚水染濕了她的眼,她抽噎兩聲,卻說不出話來。
「愛你。」最終,他還是說了這兩個字,並吻去她眼角的淚痕。
水宓從來沒有這麼緊張又開心過,一聽他這麼說,她已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響應了。
「我……我也是。」她輕輕倚在他懷中,「只是我們出得去嗎?」
「既然大難不死,就表示上天不要我們的命,一定可以找到出路。」他指著前方,「發現沒?光線好像愈來愈強了。」
她很仔細的看著,「嗯,好像是有一點,那我們還是快走吧。」
接著他們繼續往前行,走了不知多少時間,也證實了這個洞窟非常的長,不過當光束愈來愈亮,他們也心生喜悅,相信這條路是走對了。
同時,他們已可以看見對方,兩人微笑的面容相互照映著,串成一片的興奮。
「快點走。」緊握住她的手,左湛天快步往前行,兩匹馬兒也跟在後頭,就這麼過了近一個時辰,他們終於到了洞外,而且有山有水,彷若一片世外桃源。
「這裡是?」水宓好奇地四處張望。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在魯達國境外吧。」這條路非常迂迴,連左湛天也搞不清楚走了多遠。
「無論如何,我們終於出來了!」水宓歡喜的轉著圈圈。
「瞧你,這麼開心?不過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接下來該怎麼走還一頭霧水呢。」這裡是有山、有水、有樹,可卻缺少食物。
「這還不簡單,看太陽起落就可辨別方向。」
「光辨別方向也不行,如果走到一處無路之境,那又該如何是好?」他眉一挑,反問道。
「那也沒辦法了,只好闖闖看,相信我們不會這麼倒霉的。」她看看天色,指著方向,「就那裡了,走吧。」
瞧她牽著小紅馬直往前走,左湛天立即漾出一抹笑,也牽著馬匹跟著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