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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荷包》第6章
  第六章 世子爺覺得丟臉

  這時,喜竹焦急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小姐,小姐!」沒多久,她便推開房門進入屋內。

  「喜竹,你怎麼了?你後頭是有惡狗追嗎,瞧你一臉蒼白,東西也沒買齊。」楚綾的好心情完全沒有被喜竹那快要大難臨頭的焦急表情給澆滅,她接過喜竹手裡才半滿的竹窶子說笑。

  她打算今晚要好好慶祝一番,便列了不少東西,讓喜竹去買。

  「小姐,大事不好了,這事比被惡狗追更恐怖。」喜竹顧不得喘口大氣,慌亂的說著。

  「什麼事情這麼恐怖?」

  「這個!」喜竹趕緊從衣襟裡抽出張紙。

  楚綾皺著眉頭拿過那張紙,「怎麼會有我的畫像?」

  「方才我在街上,看到官差四處張貼,我上前一看,竟然是小姐的畫像!」喜竹一臉驚恐的說著,「小姐,這是晉親王府發出的搜索通緝畫像,他們滿城的通緝你啊!」

  「通緝我?」

  「是的,小姐,世子爺一定是發現你作弊了,所以才要通緝你,該怎麼辦啊?」她就說世子爺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被小姐騙過去,偏偏小姐不這麼認為,執意要喂那隻母雞吃藥丸,現在世子爺要來找小姐算帳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何湛宇一聽,嚇得眼淚都噴出來了,「姊姊,世子爺要抓你怎麼辦?我不要你被抓走!」

  在隔壁房間休養的奶娘聽到他們的話,也躺不住了,奮力起身,扶著桌椅牆壁強撐著身子來到前面的大廳。

  「小姐……您做了什麼事情,會讓世子爺全城通緝你?」奶娘臉色慘白,心慌的急問。

  這幾天她一直躺在床上休養,但也感覺得出來他們幾個有事瞞著她,不過她想著,若是不嚴重、不會危害到其他人,就由著他們去,沒想到才開心以後不用擔心生計,小姐就惹出了大事。

  「奶娘,沒事,你不用擔心。」楚綾扶著奶娘坐下,安撫道,她沒理會焦急的幾人,隨著眼看著自己的畫像,忍不住誇讚道:「想不到這世子爺手裡有這麼厲害的畫師,把我畫得還有七、八分像,這畫像畫得不錯,該把它保留下來。」

  「小姐,現在是該關心這畫像畫得像不像的時候嗎?」喜竹受不了的驚呼。

  「我是當事人我都不擔心了,你們擔心什麼?」

  喜竹激動的提醒道:「小姐,你眶了世子爺那麼多銀兩,他已經在滿城通緝你,你怎麼能不擔心?」小姐的心也太大。

  「我擔心什麼,他通緝的又不是我。」楚綾聳了聳肩。

  「怎麼不是你?」其他三人異口同聲驚呼。

  「當然不是我。」楚綾橫了大驚小怪的他們一眼,反問道:「我問你們,世子爺通緝的是誰?」

  「是姊(小姐)啊!」三人又異口同聲回道。

  「怎麼會是我,我叫什麼?」

  「何靈。」喜竹回霊。

  「而這張畫像上寫的名字是什麼?」

  「楚綾。」何湛宇指著畫像上的名字說道。

  「你們說,名字有一樣嗎?還有,這畫像上畫的是位公子,而我是位姑娘,男人跟女人能一樣嗎?」楚綾一副痞子口吻。

  聽完她說的,三人的眉尾都用力抖了抖,頭頂飛過一群烏鴉,這樣硬拗也成?

  喜竹更忍不在心裡腹誹著,小姐,你這是無賴吧,你簡直比世子爺更紈褲。

  「這樣你們懂了吧?所以你們說,我有必要擔心嗎?」

  三人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又異口同聲回道:「沒必要。」

  「所以現在只要你們把嘴巴閉得緊緊的,我們就可以過上快樂的日子,知道嗎?」為了防止露餡,楚綾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奶娘還是不放心,「不過小姐,俗話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為了保險起見,依我看,你不要再女扮男裝了。」

  楚綾乖順的點點頭,「好,就聽奶娘的。」

  也許是沒有了經濟壓力,而且原本在奶娘眼中十分軟弱的小姐,變得堅強自主,不需要她再擔心,心情一放輕鬆,加上對症下藥,她的身子復原得非常快。

  現在楚綾跟喜竹已經不用輪流守夜顧著奶娘,可以安穩睡個好覺。

  可是楚綾反而失眠了,翻來覆去的煎魚煎了大半天,始終睡不著,也許是因為贏了京城第一大紈褲一大筆銀子太興奮,所以睡不著。

  又或許是……她思念遠在二十一世紀的父母。

  她和父母的感情非常好,無法和父母碰面的時候,只要能和父母聯絡上,她一定會把自己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跟他們分享。

  今天坑殺這個古代世子爺的事情,讓她好得意,想跟最愛她的父母一起分享,可是她無法再見到他們。

  她用手背抹去溢出眼角的淚珠,用力吸了下有些發酸的鼻子,怎麼辦,她好想念父母,還有疼愛她的爺爺奶奶。

  思念如湧泉不斷湧出,任憑她怎麼抹去,熱淚依舊不停的滑落,最後,她索性用雙手捂著雙眼,任由自己無聲哭個痛快,將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安、惶恐、思念,全都藉著淚水發洩出來。

  忽地,她想到了一件事,以前她聽媽咪說過,每次媽咪在偏遠落後、通訊不發達的地方行醫時,要是遇到不開心或傷心難過的事情,她就會寫下來,寫著寫著,心情就會慢慢變好,然後她會把當時寫的東西折成一艘紙船放入河裡,讓河水帶走所有的不開心。

  楚綾趕忙擦掉眼淚,下床,從櫃子裡找出紙筆,將自己的思念寫下來,還順便將自己穿越的經過,還有穿越後所經歷的事情都記錄下來。

  當她寫到自己用一隻老母雞將世子爺氣得炸毛、坑他一大筆銀子時,再也忍不住破涕為笑。

  直到她聽到不遠處傳來打更聲音才停筆,看著這寫得滿滿一大張紙,媽咪說的果然沒錯,藉由紙筆抒發,苦悶的心情果然好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這張紙摺成一艘小船,想要馬上到水邊將紙船放到水裡,讓水流將她的思念帶給在現代的父母,可是就在她的手碰上門閂時,突然止住腳步,看著一片漆黑的夜色。

  不行,她不能在大半夜的出門,也不能到水邊去放紙船,要是被守夜的人看到,誤以為她要自殺或是水鬼什麼的就不好了。

  而且她也不能在侯府的荷花池邊放這紙船,要是寫著她所經歷遭遇的紙船,沒有在水中糊掉,反而被人撈起送到杜媚兒手中,或是被其他人看見,肯定會引起更大的風波,說不定這些古人還會以為她是什麼妖怪,她肯定又得死一次。

  楚綾左右看了眼這個破舊空蕩的房間,這艘紙船也不能放在屋裡,要是不小心被奶娘他們看見,他們就會知道何靈已死,到時他們會有什麼反應,她真的猜不到,看來這紙船還是得貼身帶著,等改天出府再找條沒有人的小河或小溪放了。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枕頭邊的那個荷包上,有了,就放在荷包裡,然後隨身攜帶。

  她把紙船塞進荷包裡,掛在自己手腕上,免得掉了,這時也真的感覺到困了,她正要吹熄燭火,看到掛在手腕上搖搖晃晃的荷包,她忍不住對著荷包說了句,「也不知道你跟我的那個許願荷包一不一樣,如果你真的是許願荷包,今晚就讓我夢見我爹地跟媽咪吧。」說完,她吹熄了燭火,躺下歇息,馬上進入夢鄉。

  現代,楚家。

  楚綾的母親葛佩珊站在女兒的遺像前默默掉淚,她隱忍悲傷的神情,讓人看了好心痛。

  「佩珊,想哭就哭吧,不要故作堅強,一直隱忍著對身體不好。」楚綾的父親楚嵐推開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眼角泛著淚光,看著牆上照片裡開朗的少女,不舍的安慰著妻子。

  唯一的愛女楚綾因為救人,不幸溺水身亡,他們不得不拋下所有工作,先趕往大陸處理女兒的後事,將她遺體火化後帶回臺灣安葬。

  這段期間,看慣了生死無常的兩夫妻,一直表現得很堅強,可是當他們回到家後就再也忍不住悲傷,心疼不舍的淚水像決堤的水壩不斷湧出。

  「我不能哭,哭了綾綾會更捨不得走,可是我忍不住啊……」葛佩珊捂著唇,哽咽地說著,可是話說到一半,又忍不住放聲大哭。「我的綾綾啊……要是早知道她這次出門會發生意外……當時說什麼我都要阻止她,而不是鼓勵她多參加這一類的研習活動……唔……我好後悔啊……」

  楚嵐抱住妻子,溫言哄道:「你要堅強……你還有我。」

  「楚嵐,我的心好痛……女兒還這麼年輕,她的人生才正要開始……事情發生得這麼突然,我只來得及在她被火化前看她最後一面,連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下輩子再續母女情緣的

  機會都沒有……」葛佩珊哭喊道。

  他們得到消息後便馬不停蹄地從非洲內陸搭車趕往機場,接下來轉了幾次機,好不容易趕到殯儀館,但礙於對岸政府的一些政策,他們只來得及看到女兒這麼一眼,教她心裡一個怨啊!

  他自褲袋裡摸出一樣東西,遞到妻子手中,哽咽地道:「這是綾綾的好友嘉萱今天交給我的,說這是綾緩被撈上岸時一直緊握在手中的荷包……」

  「這是綾綾……」葛佩珊將荷包緊握在手中。

  驀地,原本乾扁的荷包突然間鼓了起來,然而沉浸在悲傷之中的葛佩珊沒有注意到。

  直到楚嵐拿過荷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這荷包就跟綾綾的相片放在一起……咦!」他困惑的看著有些鼓鼓的荷包。

  「怎麼了?」

  「這荷包裡頭好像有東西。」他搓了搓荷包。

  「好像?」

  「我很確定方才我把荷包給你的時候,裡頭是空的。」楚嵐解開繩索,拉開一看,眉頭瞬間皺起,困惑的將裡頭的紙團拿出來。「裡頭什麼時候放了一團紙?」

  拿出後才發現是艘小紙船,兩夫妻頓時困惑了。

  葛佩珊指著這艘小紙船,問道:「你確定裡頭本來沒有東西?」

  他慎重點頭,「百分百確定,我拿到時第一時間就打開看過了,裡頭什麼都沒有。」

  「那這艘小紙船是哪裡來的?」葛佩珊拿過小紙船,擰著眉頭研究,疑惑的低喃,「怪了……這摺法……很像是綾綾小時候我教她摺的,這摺法很特殊,是我小時候一個老婆子教我的,我周圍沒有人會……不過怎麼會是用宣紙摺船呢,這上頭還寫著毛筆字……」

  「拆開來看看上頭寫了什麼吧。」楚嵐提議。

  「嗯,這摺法我也會,等看完我再摺回去。」葛佩珊小心翼翼的將小紙船拆開。

  當兩人看到上頭寫的內容時,震驚極了,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會發生這種離奇的事,女兒沒死,而是穿越了,這可把他們高興壞了,不管女兒在哪裡,只要她平安就好。

  只是……新的問題又來了,女兒是如何跟他們聯絡的?莫非跟這許願荷包有關?

  「爹地、媽咪……爹地,我在這裡……」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

  「媽!」楚綾一聲驚呼後,猛地張大眼睛,茫然空洞地看著正擔憂望著自己的喜竹。「小姐,你終於醒了。」喜竹如釋重負的籲了口大氣,見她依舊一臉茫然,她擔心的問道:「小姐,您要不要緊?」

  楚綾茫然的視線與思緒逐漸聚攏,原來她在作夢,夢見她回到現代跟父母團聚,如果是真的不知該有多好,可惜那只是夢……

  「給我杯溫水吧。」楚綾緩緩坐起身,覺得身子十分疲憊。

  喜竹連忙為她倒來一杯溫水,「小姐,您慢點喝,您是不是作惡夢了?」

  「怎麼這麼問?」她將空杯交還給喜竹。

  「小姐方才又哭又叫的,怎麼喊都喊不醒,有點像老一輩的人說的中邪,嚇死我了,我都想去叫奶娘過來了。」喜竹放下空杯,為她擰來一條濕布巾讓她淨臉,心有餘悸的說著。

  「我沒有作惡夢,我是夢見我……」現代的父母了。

  她夢到她回到現代,看到爹地跟媽咪,他們收到了她的小紙船,知道她沒死,她在空中對著他們大喊我就在你們身邊,我也回來了,你們看看我,可是不管她怎麼喊,他們始終沒有聽見。

  許願荷包將她的小紙船送回了現代,要是許願荷包也能將她送回去,不知道該有多好?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切都只是夢,許願荷包怎麼可能將小紙船送回去,更不可能將她送回去……說到許願荷包,她的荷包呢?

  昨晚要睡覺前,她不是還掛在手腕上的嗎?這會兒怎麼不見了?

  她趕緊起身將棉被枕頭都翻過來找了一遍,卻都沒有看到。

  「小姐,您在找什麼?」喜竹不解地問。

  「我那荷包,乞丐婆送我的那個,你有看見嗎?」

  「小姐,你不是把它跟桌上的筆墨放在一起嗎?」

  「筆墨!」

  「是啊,你把那荷包跟筆墨放在一起,我方才把它們收進櫃子裡了,我這就去拿。」喜竹趕緊將許願荷包取來交到她手中。

  楚綾記得很清楚她睡前才將這荷包掛在手腕上,怎麼可能會自己跑到桌子上去?她疑惑看著手裡的荷包,昨晚她將小紙船塞進去時是鼓鼓的,怎麼今早卻是乾扁的?

  她打開一看,裡頭什麼都沒有,她的小紙船呢?

  「喜竹,你有打開過這個荷包嗎?」

  喜竹停下整理床鋪的動作,看著她搖搖頭,「沒有,小姐,你這荷包裡頭不是沒有放東西嗎?」

  既然喜竹沒有打開過荷包,裡頭的小紙船怎麼會失蹤?總不會是她半夜夢遊,自己把小紙船拿出來的吧。

  「喜竹,我問你一個問題,我會夢遊嗎?」如果不是她夢遊,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原因,總不可能有宵小什麼的半夜闖入吧。

  喜竹搖頭,「小姐以往連作夢都很少,怎麼可能夢遊,像方才小姐那怎麼都叫不醒的模樣,還是第一次呢。」

  喜竹是何靈的貼身丫鬟,她要是會夢遊,喜竹I定會知道的。

  所以這裡頭的紙船不是她夢游時遺失的,那就有可能被偷走,如果真的是被人偷走,到時她附身的事情被揭穿,她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唉,當時應該用英文寫的,這樣就算被發現,也不用太擔心。

  就在她懊惱之際,奶娘端著早膳走了進來,「小姐,怎麼一大清早醒來就唉聲歎氣的?」

  「奶娘,你怎麼下床了,我不是讓你在床上躺著,好好休養嗎,你怎麼還到小廚房準備早膳?而且你的腳還沒好全,這樣走動很容易造成第二次傷害。」

  「小姐,老奴整天躺在床上,躺得骨頭都快硬了,您就讓老奴下床走走,且老奴這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踩在地上也不痛了,您別擔心。」奶娘將早膳放到桌案上。

  「奶娘,我知道你心疼我們姊弟,怕我們姊弟吃得不香,怕我們穿的衣裳不乾淨,可是你的身體真的不能再操勞,一定得好好的調養,你想要起來稍微活動我不反對,不過煮飯灑掃洗衣這些粗活就別做了。

  「奶娘,現在我們不缺銀子了,在你身體完全康復之前,大不了我們天天買外食回來吃,屋子髒些就髒些,這樣還可以讓前面那些女人不敢來找我們麻煩,你說是吧?」

  「是啊,奶娘,你要好好保養身子,才不會糟蹋了小姐的一片苦心,你也希望長命百歲看到少爺考取功名、娶妻生子吧?」喜竹見奶娘十分猶豫,馬上朝奶娘的軟肋下手,奶娘最大的心願,就是代替死去的夫人看著少爺娶妻生子。

  這話一出,奶娘毫無招架之力,只好點頭,「老奴知道了,小姐,老奴不會辜負小姐的一番苦心,老奴還要看著小姐嫁人、看著少爺娶妻生子,日後到了地下,才能跟夫人稟告。」

  「這就對了,奶娘。」楚綾接過奶娘遞過來的調羹,滿意的先吃了口粥。

  奶娘坐到她身邊,指著其中一碟小菜,「小姐,這盤水芹菜是今早現摘的,老奴做了你喜歡吃的辣涼拌口味,你嚐嚐,可下飯的。」

  「好,我正沒什麼精神呢,這辣味口感正好給我提提神。」楚綾馬上拿起筷子夾了一些送進嘴裡,又辣又香的,讓她的精神確實振作了一些。

  她這麼一說,奶娘馬上看向她,擔心的問道:「小姐,您昨晚沒睡好嗎?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奶娘,小姐是作惡夢了,好恐怖,我怎麼都喊不醒。」喜竹趕緊替她解釋。

  「小姐一向不太作夢的,怎麼會突然作惡夢了?」

  「也不是惡夢啦,是夢到我娘了。」楚綾這樣說也沒有錯,只是她夢到的是她現代的娘。

  奶娘安靜片刻,歎了口氣,有些難過的低喃,「那有可能是夫人在想念小姐跟少爺了……」

  「我娘在想我跟湛宇?」

  「肯定是這樣的,否則小姐不會無緣無故夢到夫人的。」奶娘拿起帕子擦拭眼角浮出的淚花。「老夫人特別迷信,說她還活著,夫人是晚輩,家裡供奉她的牌位不吉利,是在詛咒她,一個孝字壓下來,侯爺只好將夫人的牌位先送到仙泉寺寄放,待老夫人百年之後再請回來。」

  又是這個迷信又老眼昏花的老太婆,要不是她執意要原主的爹讓杜媚兒進門,更將中饋交給她,原主姊弟倆就不會受這麼多苦。

  一天到晚在寺廟修行有什麼用處,她一心想著死後要前往極樂世界,卻從來沒有醒悟,因為她的昏庸,誤信奸人,將自己的家製造成一個人間小地獄。

  對這個何老夫人,楚綾實在沒什麼好感。

  奶娘邊說邊掉淚,「這一放都十年過去了,侯府沒有一人去祭拜過,杜姨娘更不可能命人準備供品去祭拜,這幾年小姐跟少爺過的日子比府裡的下人還差,加上少爺年幼走不了遠路,也就一直拖著,可憐夫人在地底下,一個人孤零零的……」

  聽到奶娘這麼泣訴,楚綾對原主的娘也深感同情,心頭不知怎地浮現一片酸楚,這也許是何靈自身體裡發出對母親的愧疚與不平吧。

  奶娘擦擦眼淚,望著小姐,幽幽地道:「小姐,現在少爺長大了,我們身上也有銀子了,不如租輛馬車,帶上供品,到仙泉寺去祭拜夫人吧,您看如何?」

  「當然好,我這麼多年沒有看到娘,也怪想她的,趁著湛宇休學在家,我們一起去,不過,需要過夜嗎?如果需要過夜,我得想個法子讓杜小三同意我們出門。」

  「小姐,仙泉寺不遠,就在城郊,一天來回即可,不需要告知杜姨娘,免得她又要來找您跟少爺的麻煩。」

  「一天可以來回就好辦了,今天先把要祭拜娘親的供品買齊了,再去租一輛馬車,明天一早就出發。」

  「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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