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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夜不成眠》第5章
  第五章

  廖遠康很不幸,因為那個下午唐小魚正巧把所有的毛巾都洗了晾在陽臺,所以他就和那些毛巾一樣,被晾在浴室裡一個小時,直到有人出現。

  當然,如果來者是唐小魚就更好了,如果來者只有一個人也不錯,可惜廖遠康這個傍晚是不幸的,來的不是唐小魚,並且來的還不只一個,雖然有廖遠康家鑰匙的只有唐小魚、廖淳還有對門的張阿姨,但廖遠康還有孤朋狗友,而恰巧這些孤朋狗友和廖淳也很熟。

  下午五點三十六分,一輛加長型轎車停在了公寓樓下。

  車上的氣氛有些凝重,幾個男人面面相覷,夏承斌率先打破了沉默,沉聲問,「真瞎了?」

  廖淳苦著一張臉,雖然為大哥的狀況感到很擔心,但這並不代表他多話的毛病會為此而改變,所以他很自然的把廖遠康的病情擴成了長篇大論,夏承斌在聽出了一點苗頭之後就及時的制止他,「閉嘴,開門。」因為夏承斌是廖淳的直屬上司,所以他說的話還是有分量的,廖淳乖乖的閉了嘴,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這次同行的還有郝寧,他是雷少城的執行長。

  因為雷家的幾個兄弟都與夏承斌和廖遠康交好,郝寧總陪著雷少城,自然而然地也就和他們熟悉了,而這次因為雷少城被大哥叫回老家祭祖沒辦法趕回來,所以就讓郝甯做了代表。

  郝寧屬於悶騷腹黑型,話不多但最愛吐槽,他默默的跟在廖淳和夏承斌的身後進了公寓,在換鞋的時候聽到浴室裡傳來了男人憤怒的咆哮。

  「唐、小、魚!」

  三人聞言一愣沒有接話,而是快步走到浴室外,眼前出現的這一幕,使三個年齡加起來幾乎快到一百歲的成熟男人不約而同呈現呆滯狀。

  說真的,活到三十好幾,能看到這種情景的機會可真是不多,只見身高一百從十從公分的廖遠康只穿了一條四角內褲,四仰八叉的躺在浴缸裡,浴室裡的東西被翻得一團亂,浴室外的地板上也都是他濕漉漉的大腳印。

  聽到聲響後他從浴缸裡爬了出來,臉色鐵青轉了個身,對著右邊的瓷磚牆就開始罵:「唐小魚你故意的是不是?我滿屋子摸了一遍,他媽的哪有毛巾,在我過去揍你之前,你最好給我……」

  廖遠康頓了頓,終於發現氣氛不太對。

  三個人瞠目結舌的站在浴室邊,率先回神的是郝寧,他眼尖的看到陽臺上晾著的毛巾,默默的走過去取下來一條,接著折返回去,先擰眉看了眼浴室裡都是水漬的瓷磚,最後還是走了進去,伸出手面無表情的說:「喏,毛巾,我在你左邊。」這句話好像劃破空氣的銀針,打破了原本僵硬凝滯的氣氛,令廖遠康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他扭速的轉向了正確的方向,後退了幾大步,「誰?」

  其實廖遠康還是有值得慶倖的事的,雖然唐小魚將他晾在浴室,雖然這副樣子讓別人瞧見了,但幸好今天雷少城沒有到場,要不然此時此刻,現場肯定會爆發出一聲格外沒節操的笑聲來。

  夏承斌和郝寧都少言寡語,自然也不會笑到岔氣,而廖淳害怕大哥也不敢太過分,於是廖遠康怒喝過後,他們先是靜默了幾秒,而後為首的夏承斌緩緩的開口,「我和郝寧……來看看你。」

  廖遠康緊攥著毛巾,心中第幾萬次後悔讓廖淳拿了自己公寓的鑰匙。

  「大哥,你先擦擦,我們去、去客廳等你。」廖淳趕忙上前幾步,準備將浴室門關上。

  「毛巾在陽臺,不夠還有。」門即將關上的前一瞬,郝甯平靜的說。

  廖遠康無語了。

  客廳裡,三個男人又靜默了一陣,夏承斌握著拳頭掩在唇邊迅速的咳嗽了一聲,不過郝寧保證他的唇絕對抽了一下,他是在笑。

  郝寧輕輕交握雙手,「看起來,他確實看不見了。」不然他對行牆壁大罵就是為了搞笑。

  夏承斌點了點頭,看向廖淳。「唐小魚就是那個……」

  廖淳立刻重重的點頭,「嗯,就是那個一直住在這邊的小女孩。」

  夏承斌微微側頭,「小女孩?多大?」

  廖草想了想,「十六歲左右住在這裡的吧,現在差不多也該十八歲了。」

  夏承斌撇了撇嘴,比藍覓還要小,本以為他已經很吃嫩草了,沒想到老廖更過分。

  好吧,又有一個兄弟要栽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裡了,這難道是一個詛咒嗎?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這幾個老男人?

  雷少霆的路棠婭、雷少城的艾佐、雷少決的葉景心、他的藍覓,現在又是廖遠康的唐小魚,雖然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但夏承斌敢保證自己的預感沒有錯,老廖這回遇上麻煩了。

  三個人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離開了,他們不像雷少城那麼惡劣,所以也沒有什麼興致去八卦、嘲笑。

  他們想要知道的就是廖遠康的狀況如何,是否需要他們的幫忙?確認過後也就沒有久坐的必要了,更何況看著廖遠康那副好像被羞辱似的、死氣沉沉的表情,他們實在沒有再聊下去的興致,不過他們的到來到底是幫廖遠康找到了毛巾,後采廖淳又給廖遠康換了衣服,所以現在他穿戴整齊,吊著手臂坐在沙發上等著唐小魚回來。

  ***

  七點十五分,唐小魚回家了,公寓裡的窗子沒有關,透進來的雨聲遮住了她開門換鞋的聲音。

  直到唐小魚打開客廳的燈,廖遠康這才知道她回來了,剛才開燈時眼前豁然一亮,令他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看來他的視力已經在恢復了。

  廖遠康恍神的功夫,唐小魚已經一路小跑到陽臺,取下了一條毛巾來擦頭髮,一面擦一面抱怨,「下雨、下雨。一星期有四天都在下雨,我早上剛洗的頭髮又被淋濕了,真他……」唐小魚一抿嘴,憋回了咒駡。

  「唐小魚。」廖遠康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嗯,怎麼啦?」唐小魚又匆匆的回到客房,換下濕衣服。

  「搬出去。」廖遠康沉著臉說。

  「你大聲點我聽不見。」唐小魚正在套上衣,聲音有些發悶。

  「我讓你搬出去!」廖遠康靜了靜,然後驟然加大了音量。

  公寓裡面一靜,只能聽到窗外嘩嘩的雨聲。

  唐小魚頭髮淩亂的走出客房,不能理解的看看廖遠康,「你說什麼啊?」

  廖遠康滿臉的怒氣與冷笑,「你腦子進水了嗎?我讓你搬出去,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

  唐小魚撓了撓脖子,為了掩飾尷尬而乾笑了幾聲,「廖大叔你又發什麼神經?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搬出去?再說,你連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沒有,我搬出去了你怎麼辦?別開玩笑了。」說著她又回到客房,有些理解不能的搖了搖頭,然後開始換褲子。

  「開玩笑,你看我像開玩笑的嗎?」

  廖遠康氣得站起來,再次對著錯誤的方向開罵,「你把我丟在浴室三個小時,而我這副糗樣還被我的朋友們看見。糕點課?我付錢讓你學習,就是為了讓你上那個該死的糕點課而讓我出糗的嗎?好了,我受不了了。」廖遠康揉著太陽穴坐下來,搖著頭指著他以為是門的方向,「搬出去,讓你搬進來的決定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唐小魚被數落了一大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的喉嚨有些哽咽,但還是梗著脖子回嘴。

  「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雖然我在你這裡住了兩年,但我自己也有打工,我花了你多少錢?以後大不了等我掙錢了還給你!再說了,我為什麼住在你這裡,你忘了嗎?廖遠康,話你別在我面前裝什麼正人君子,好像你是多麼善良才會收留我似的。」她用力的抹了抹眼睛,臉氣得脹紅。

  廖遠康咬牙,「我當初讓你去報警了,還有不許叫我全名。」

  唐小魚哼唧了幾聲,「你是刑偵隊長,我去報警會有人相信我說的話嗎?」

  廖遠康正在氣頭上,聽她翻舊帳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你何止是說話?」

  唐小魚迅速回嘴,「不然呢?」

  廖遠康冷笑,「你不是還有照片嗎?證據確鑿,我不會抵賴的。」

  唐小魚眼神一變,「你明知道我把手機sim卡扔掉了。」

  「一個會在主動誘惑別人上床後留下照片的女人,誰敢相信她所說的話?」

  「廖遠康,你……」唐小魚一震,「你太過分了!」

  「嫌我過分就搬出去。」廖遠康站起來,又指了指門。

  「好,當我怕你啊。」唐小魚氣得跳腳,「還有,你指的根本就不是門。」

  「隨你怎麼說。」廖遠康坐了回去,環著手臂開始生氣,等著唐小魚出來給自己道歉,可過了好一會兒,房間裡都沒有一點動靜。

  他的火氣消了些,有些猶豫的伸了伸耳朵,但除了雨聲仍舊什麼都聽不到,具實他也不是真的想讓唐小魚搬出去,只是一時動氣失去了理智,本以為唐小魚會為自己下午做的事道歉,結果一晚都沒有動靜。

  廖遠康等到都沒了火氣,只好摸著黑回房間睡覺,不過他只是困了,餘火猶在,滿心都想著明早一定要讓唐小魚道歉才行。

  但是他卻低估了唐小魚的火氣,因為在第二天,唐小魚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離開。

  廖遠康被她的動靜吵醒,開門的瞬間眼前又是一暈,他眨了眨眼,適應了眼前的微弱光暈之後,他看向一處,側了側頭,「你在折騰什麼?」要道歉的話說一句不就好了,她該不會是在大張旗鼓的搞什麼道歉儀式吧?

  「搬家。」唐小魚冷冷的回答。

  「搬……」廖遠康將脫口而出的疑問又吞了回去,他想起昨晚說的話了。

  「這兩年真的打擾你了,再見!」她將最後兩個字刻意拉長。加重。

  再什麼見,他白租了兩年的房子換來就是這麼一句冷冰冰、氣呼呼的「再見」?

  他往前走了幾步,右肩還重重的撞了牆角一下,廖遠康悶哼一聲,擰眉看著她,「你搬去哪?又拿什麼養活自己?好了,別嘔氣了,放下行李幫我去弄個早飯,肚子很餓。」廖遠康抓了抓精短的短髮,又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右肩。

  「廖遠康。」

  「我說了,不許叫我的全名。」

  「好,我搬走就沒人對你這麼沒禮貌了。」

  「可……」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廖遠康搓了搓手指,心頭的感覺有些異樣。

  他說不清自己是怎麼想的,只是現在不像昨晚那麼生氣了,而且一想到唐小魚即將搬走就覺得有些彆扭,況且他現在確實需要一個人來照顧,雖然他不缺錢來請看護,但讓一個陌生人出入自己的家總會有些彆扭,正胡思亂想著,行李箱的滾輪聲就滾到了門口。

  在唐小魚狠狠的拉開公寓大門的時候,廖遠康突然捂著腦袋一陣哀嚎,「哦,我的眼睛。」

  市中心醫院的單人病房裡迎來了一位老朋友。

  因為廖遠康突然覺得頭疼、眼睛疼,所以唐小魚暫時延遲了搬家的行程,將他送進了醫院,而她那可憐的行李此刻歪倒在客廳裡沒人理會。

  唐小魚扶著他忙前忙後的檢查,累得幾乎吐血,一整套的檢查做完之後要到了第二天才知道結果,主治醫生巡房時和他聊了幾句,剛要說到重點的時候廖遠康突然開口,「唐小魚,空調不冷,你去跟護士說說。」

  「我不叫唐小魚,我叫唐保姆。」唐小魚沒好氣的說。

  「謝謝。」廖遠康同樣很沒好氣的道了謝,附贈一個飄錯了方向的白眼。

  「哼哼。」唐小魚磨了磨牙,同時也覺得不想再待在這裡聽他和醫生扯東扯西。

  她離開之後,主治醫生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卻被廖遠康迅速的打斷,「說說我的眼睛。」

  主治醫生一愣,詫異於他話題跳躍之快,不過說這個也確實是他此番的來意,於是就和廖遠康詳細的說了說他現在的情況,大致上沒有什麼大問題,他的眼睛正在恢復中,不久之後應該就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了。

  其實廖遠康也很清是自己的眼晴根本就沒事,昨天腦袋一熱就做出了那樣的事,不過他不願承認自己是想讓唐小魚留下來。

  但是唐小魚確實沒有搬家成功,因為廖遠康的眼睛,也因為自己確實沒有地方可去。

  她冷靜過後便搭了廖遠康給的臺階,沒有再說搬家的事,只是和他冷戰了好幾天,畢竟她現在離十八歲還差幾個月,很多地方都只會請她做兼職,而不會提供正式的工作給她,而且她的證照還沒有考全,所以一時半會,她確實無處可去也沒辦法養活自己。

  唐小魚選擇了忍耐,並決心好好學習做麵包,早點獨立。

  一個覺得小事一樁,一個覺得必須要獨立,兩個人各懷心思,卻有默契的沒有再提過那次爭吵的事,生活看似趨於平靜。

  廖遠康很快就出院了,眼睛也持續恢復中,這期間唐小魚開始努力的學習做糕點,下課回來後也埋頭在廚房裡面做麵包、點心。

  尤其是在大學指考過後,她知道自己成績慘澹,除了好好學門技術外也沒有別的出路,於是在壓力的促使下,她學得更努力,脾氣也有些變得暴躁,屢屢和廖遠康發生口角,但奇怪的是廖遠康再沒說過讓她搬出去的話。

  只是唐小魚對廖遠康的照顧越來越敷衍了。

  但廖遠康也沒做什麼抗議,因為他的視力在逐漸恢復,已經可以基本的自理,但唐小魚卻並不知道,她依舊是不情不願的照顧廖遠康,給他餵飯、幫他洗澡、給他洗衣服。

  而且她也漸漸適應了屋子裡有一個瞎男人的事實,原先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時候,她總是有些不自在,現在卻是徹底的放開,完全當廖遠康是隱形人,反正他也看不到,做事也就不用這麼小心了,可事情的發展並不像她所想的那麼順利。

  看不見東西之後,廖遠康最喜歡聽收音機,他整天像個大爺一樣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捧著一個收音機晃頭晃腳的聽。

  這天唐小魚剛從廚房裡出來,手上的麵粉還沒有擦乾淨就坐到沙發上,伸手就要去拿沙發上的遙控器。

  廖遠康隱約看見了她這個動作,出聲道:「你洗手了沒?」沙發上的人影一晃,顯然是被他突然的發話而嚇了一跳。

  唐小魚收回手,「洗、洗了啊。」

  廖遠康搖頭,「你從廚房出來後,腳步聲就直接來到客廳,根本沒去洗手間。」

  唐小魚繼續狡辯,「我在廚房……」

  廖遠康又搖頭,「你昨天說過廚房的水龍頭壞掉了,好了,去洗手。」唐小魚咕噥了一聲。

  臭著臉站起身,垂頭喪氣的往洗手間走過去,轉身的時候還瞪了廖遠康一眼,結果卻聽他說:「不許翻白眼,我不用看也知道你會這麼做。」

  唐小魚嚇了一跳,不敢再廢話就迅速的閃進了洗手間,幾分鐘後從洗手間探出頭來,對著陽臺的方向揮了揮手臂,廖遠康看見了,卻依舊望著一處裝瞎。

  唐小魚這才放下心來,暗暗告訴自己多想了,廖大叔怎麼會看得見呢?

  不過最近廖大叔的感覺也越來越敏銳了,總能抓到她犯錯的現場。

  就像今天晚飯過後,他們坐在沙發上,一個看電視一個聽電視劇,唐小魚在吃洋芋片,掉了不少碎屑在地毯上,她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伸出穿著室內拖鞋的小腳,試圖將碎屑踢到沙發底下去,結果犯罪行為還沒有實行,就被廖隊長抓了個正著。

  「去拿吸塵器,不許亂踢。」

  「我沒有,你別胡說好不好啊?」

  「你吃洋芋片的聲音比老鼠還煩人,細細碎碎的,還有你拍褲子的聲音,肯定是掉了一褲子的碎屑,被你拂到了地上,所以現在你正打算用腳踢對吧?快點,別狡辯,弄髒了地毯也是你自己洗。」廖遠康將腳架在茶几上,雙手交叉在腦後,「去拿掃帚的時候順便給我拿一罐啤酒回來,這個鬼天氣,喝瓶冰鎮啤酒最好了。」

  他太恐怖了!

  「冰啤酒。」廖遠康又說。

  「好啦、好啦。」唐小魚放下洋芋片起身,咕噥道:「老年人就是事多。」

  「我聽見了。」廖遠康閑閑的說。

  唐小魚咬了咬唇,氣呼呼的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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