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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富家女》第2章
  第二章

  自從與學長重逢之後,她被媽咪搞得很陰郁的心情豁然開朗。很奇妙,學長一在身邊,她就會覺得安心,無論何事,他幾句話,大事變小事,小事變無關緊要。

  學長於她不只是安定劑,更是最佳聽眾。進入大學不久,學長就知道她是千金小姐,因此在學長面前,她不用刻意琢磨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隨心所欲當自己,這也讓他們之間存在著一種旁人無法介入的親密。

  在大學時期,她的喜怒哀樂都與學長分享,她對學長的依賴已凌駕家人之上,有時候甚至不說一句話,只是對方靜靜陪伴在身邊,都會覺得很愉悅。

  王凱如懊惱的拍打桌面,喚回某個心思不知飛到哪兒玩耍的小姐,生氣的雙手在胸前交叉。「你很過分,當我不存在嗎?一個人自顧自的在那兒傻笑、嘟嘴……你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梁思愛眨了眨眼楮,半晌才反應過來。「我有嗎?」

  王凱如可不會那麼容易讓她耍賴。「老實招來吧,是不是終于讓你相親相到一個很不錯的對象?」

  切,梁思愛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明知道我最討厭相親這件事,幹嘛非要抓著這個話題不放?」

  梁思愛翻了一個白眼。「我是那麼輕易妥協的人嗎?」

  「不是說阿姨拿工作威脅你嗎?」

  「她只是逼我乖乖相親,不要作怪了,又沒有說我一定要給對方機會。」梁思愛調皮的擠眉弄眼,一開始她氣極了,可是見到學長之後,彷佛沖了一個冷水澡,她冷靜下來。再三琢磨,思路越來越清楚,對策就出來了。

  「對哦,相親是一回事,兩人是否來電又是另外一回事。」頓了一下,王凱如搖了搖頭。「我看你這樣子也不是辦法,阿姨一定會關心你相親的進展,你總不能每一次都用同一個借口一一不來電。你啊,索性找個人合作。」

  「合作?」

  雙手交握擱在桌上,王凱如傾身靠向她。「若是你現在有了交往的對象,阿姨還能逼著你一個月至少喝一次相親咖啡嗎?」

  「不能。」媽咪不曾限制她交朋友,只是達不到標準,進不了梁家的門。

  「所以,若是你可以找個人合作,冒充你男朋友,不就可以讓阿姨休兵嗎?」

  她眼角微微上揚。「這是什麼餿主意?!」

  王凱如很不服氣。「我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啊,好歹可以讓你喘口氣。」

  「喘過氣之後還是要面對現實啊。」

  「難道不喘氣直接悶死比較好嗎?」

  「我倒覺得直接悶死比較省事……開個玩笑,眼楮不要瞪那麼大,小姐,你的腦子能不能清醒一點?你以為這是上菜市場買菜嗎?先不管這麼做好不好,首先,我上哪裡找人合作?還有,若是交往的對象不合父母心意,我媽咪就算暫時休兵,也會沒完沒了跟我吵個不停,直到對方跟我分手,這難道比較輕松嗎?」若是喜歡的人,她還可以忍受媽咪當麻雀,何苦弄一個冒牌貨讓自己受罪呢?

  「換成是我,寧可聽我媽咪嘮叨。」

  「若是我們父母交換,你就不會說這種話了。」不同於媽咪的能幹強勢,王凱如的母親是以丈夫孩子為生活重心的家庭主婦,不難想象兩者嘮叨的方式截然不同。

  「那麼,你就找個令阿姨滿意的對象合作吧。」

  雖然知道好友一向大而化之,不太喜歡動腦子,可是有時候天真的教人想搖頭嘆氣。「我去哪裡找個讓我媽咪滿意的合作對象?」

  「當然是從認識的人當中尋找,相熟的人合作才有默契嘛。」

  相熟的人……學長自然而然躍上心頭,她彷佛被電到的抖了一下,又趕緊甩用頭。

  「算了吧,我這個人沒有演戲的細胞,教我跟普通朋友卿卿我我,這會讓我起雞皮疙瘩。」若是學長,絕對不是難事,只是怕入戲太深,情難自禁的陷進去。

  「難道你覺得老是跟陌生人喝咖啡更輕松嗎?」

  「那個不輕松,這個也不輕松啊。」

  「阿姨很忙,又不可能成天盯著你,演一兩次戲給她看就好了啊。」

  梁思愛真的很想對好友翻白眼。「你真是太小看我媽咪了,我媽咪的聰明才智遠在我爹地之上,兩三下就想唬住她,怎麼可能?她啊,可能一兩個禮拜就把人召來家裡,美其名是培養感情,事實上是確認戀情是不是真的,不小心就會穿幫。」

  一頓,王凱如有點卻步了。「阿姨有這麼可怕嗎?」

  「她可是女強人,那雙眼楮比2.0的還要銳利細膩,況且你這種腦子可以想到的計謀,她怎麼可能想不到?」

  這倒是,媽媽偶爾會羨慕的提起金蘭之交,若是能有阿姨一半的能幹,不知道有多好,不過媽媽也說了,若是同阿姨一樣精明,她們也無法成為好友。

  「再說,有誰願意陪我演戲?我可不想花錢請人家打工。」雖然她存款豐富,可是長期以來與媽咪關系緊繃,總是擔心有一天必須離家跑路,因此她在金錢方面危機意識很高,絕不浪費錢。

  王凱如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問題。

  「現代功利主義當道,誰會無緣無故幫我忙?若非對我有所圖,或者欠我什麼,要不然,人家何苦自找麻煩?」

  她對愛情有憧憬,但不表示她不知現實的殘酷……其實她也有過浪漫情懷,不過自從被潑了一盆冷水之後,再加上歲數往上增添,就越來越實際了。

  「你仔細想想看,有誰與你交情不錯,再想想對方有什麼用得到你的地方,兩人互蒙其利,就可以合作啊。」

  撇了撇嘴,她自嘲的道︰「我是小人物,沒本事提供人家值得交易的好處。」

  「先找到對象,再想想拿什麼跟人家交易。」

  遲疑了一下,梁思愛終究搖了搖頭。「算了吧,騙人的事總是不好,萬一被我媽咪拆穿了,我豈不是玩完了?」

  「你這個人真是很矛盾,明明很怕阿姨,卻又喜歡跟她唱反調……不管你了,這只是我的提議,你可以再想一想,衡量一下。」

  她不是怕媽咪,不過是有自知之明,清楚她們實力相差懸殊,已經處於劣勢,不能為自己添加助力,至少也別雪上加霜︰可是,她偏偏又像極了媽咪,都是不服輸的人,不戰而投降,這根本是「俗仔」,她絕對不幹!

  在一般人眼中,俞熠安是一個相當矛盾的男人,看起來溫和無害,卻又令人覺得深不可測。是啊,總是身著普通的襯衫牛仔褲,說話親切柔和,可是渾身散發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這不是說明他「表裡不一」嗎?

  不,他絕非表裡不一,只是覺得襯衫牛仔褲更貼近他的本質。

  雖然如今擁有上億身價,還是園林飯店集團俞家二少爺,可是對他來說,十二歲之前在育幼院的生活,才是真正屬於他的。一出生就被遺棄在育幼院門口,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若非俞家為了幫大哥找伴,不會領養他、三弟和四弟,正因為如此,他總覺得自己不屬于俞家。

  然而盡管內心有這樣的想法,在家人面前他卻不曾表現出來,因為他知道他的家人都很愛他,這只是他自己邁不過的一道坎,也是他最幽微的秘密。

  俞熠安拿起前面的咖啡喝了一口,靜靜等候對面的人做出決定。

  「好啦,我就挑這一款一一鴛鴦福祿。」俞熠皓終于抬起頭來,將手上的目錄遞給俞熠安,接著話鋒一轉。「我們來談一筆大生意,我希望思念小屋可以在園林飯店集團旗下的飯店設櫃,主攻伴手禮市場。」

  怔了一下,俞熠安婉轉的道︰「我還沒有考虎將生意做大。」

  「你會接下結婚喜餅的生意,不就是有意將生意做大嗎?」

  「……我是有這個意思,但是不急,一步一步慢慢來。」

  「設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頓了一下,俞熠皓的神情轉為嚴肅。「我想讓思念小屋成為飯店的特色之一,這算是為我這個哥哥做的,不可以嗎?」

  「若能幫助大哥,我很樂意,可是目前擴大生意真的不在我的計劃中。」他確實有意增加思念小屋的營業項目,擴大思念小屋的規模,不再只是巧克力專賣店,不過,僅止於此。

  「我說了,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們在南部的飯店目前還在興建,計劃明年加入市場,如此一來,我們全台就有四家飯店。我希望思念小屋可以同時進駐四家飯店,藉此達到宣傳效果,可是一次四家飯店,每月供應量不小,以思念小屋目前的產能絕對不足,這必須好好規劃︰還有,進駐飯店要有專人管理,你也要招募培訓適合的經理人。」

  按著大哥的想法,出發點確實是為了飯店,而他這個弟弟只是跟著受益,不過,大哥真的沒有考虎到他嗎?

  「不必急於答復我,慎重問自己,真的希望努力的心血就這麼點成就嗎?」

  當然不是,只是不希望思念小屋靠著俞家登上高峰。俞熠安退一步道︰「我會好好考虎這件事。」

  離開俞熠皓的辦公室,俞熠安搭上電梯下樓,一出電梯,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不過這位小姐低著頭走路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擔心撞到人。

  唇角輕揚,他走過去擋在前面,她就這麼硬生生的撞上去了。

  「啊……學長!」梁思愛穩住踉蹌的腳步,抬頭看見俞熠安,揪成苦瓜的小臉頓時舒展開來。

  「低著頭走路,地下有黃金嗎?」俞熠安戲謔的揚起眉。

  梁思愛尷尬的一笑。「我不缺錢,沒有興趣在地上撿黃金。」

  「那幹嘛低著頭走路?」

  「想事情……學長怎麼會在這里?」她還是趕緊轉移焦點,絕對不能讓學長發現她來這里的目的,太丟臉了。

  「我來這里談生意。」

  「談生意?」難道他來這里兜售巧克力嗎?

  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腦子在想什麼,伸手輕叩了一下她的額頭。「思念小屋也做喜餅。」其實在這之前,他就接過這方面的生意,不過都是小訂單一一新娘子送給朋友的回禮,也因此大哥找上他,他不能推說沒這方面的經驗,就接下了。

  「巧克力可以做成喜餅?」這還真是稀奇!「思念小屋也賣手工餅干。」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她不好意的吐了吐舌頭,拍了一下腦袋瓜。「現在的喜餅重視外在包裝,裏面不是手工餅干就是巧克力。」

  「你在這兒做什麼?」他不是故意殺她個措手而不及,而是禮尚往來關心她。

  「嗄……這里中庭咖啡的蛋糕很好吃。」她努力撐住差一點垮下來的臉,幹嘛又扯到她身上?

  俞熠安似笑非笑的揚起眉。「你是來相親的吧。」

  轟!嬌顏瞬間染紅,梁思愛惱羞成怒的一瞪,學長真的很可惡!

  彷佛沒瞧見她的不悅,俞熠安自顧自的接著又道︰「相親的都是先知道對方家世背景,這樣找得到那個只愛你這個人的對象嗎?」

  若是她可以厚著臉皮,絕對會堅持今日不是來相親,問題是……梁思愛雙肩垮了下來。「你以為我喜歡相親嗎?

  還不是被我媽咪逼的。」

  「我還以為你很有個性,竟然有人可以逼得了你。」

  「我媽咪說不好好相親,就讓我的工作做不下去,我還能如何?」

  俞熠安明白的點了點頭。「面對強權,很少有人可以不屈服。」

  這是在諷剌她孬種嗎?梁思愛很不服氣的嘴一噘。「若是我丟了工作,學長要給我工作嗎?」

  「你對做巧克力有興趣嗎?」

  她對任何工作都沒有意見,只要正正當當就好了,不過,她可沒忘了思念小屋清一色的型男。「學長不是只用男性嗎?」

  「思念小屋並沒有明文規定只招男性,只是那兒的工作比較吃力,男孩子又相對有力氣,不知不覺就挑選男性了。」

  不難理解,若她是老闆,應該也會有這樣的考虎。

  「我的力氣很小,學長用我這樣的員工很吃虧。」雖然每天在巧克力的氛圍中工作很不錯,可是她不能跟學長一起工作。

  「我不怕吃虧,只怕你吃不了苦。」

  「學長……」她正想反駁,手機響了,連忙致歉,接聽手機,「喂」一聲,母親大人的怒吼就像機關槍射過來,劈哩啪啦,完全不讓她有辯駁回嘴的機會,害得她差一點將手機扔掉。

  疲勞轟炸完了,梁思愛還是沒有回過神,媽咪罵人的功力也太嚇人了。

  見她傻不隆冬的完全無法回過神,俞熠安關心問︰「怎麼了?」

  怔愣地回過神來,梁思愛趕緊道了聲再見,匆匆離開飯店。媽咪限她三十分鐘之內必須回到家,要不然,她就別想保住工作。

  這一次她真的慘了,是啊,沒有人會像她一樣將相親的對象忘在咖啡廳,說要去化妝室,卻再也沒有回來,這不是落跑,是什麼?可是冤枉啊,她不是故意的,怎麼知道會遇到學長呢?聊著聊著,就把那個不重要的人忘了……總之,相親的對象火大的跑了,還打電話向媽咪告狀,這會兒她麻煩大了!

  慘遭一頓臭罵,再接到最後通牒,梁思愛也只能乖乖相親,可是,如何讓相親按著媽咪的意思「順利」完成,卻沒有結果,這可就令人傷透腦筋了。

  想來想去,琢磨再琢磨,顯然只有一個方法一一當只呆頭鵝。

  不過,當了呆頭鵝之後方知,裝傻裝笨原是苦差事,不由得教她對那些演獃子的演員心生敬意。

  言而總之,每一次相親,她都好像被脫了一層皮,累得像化成一灘爛泥。

  梁思愛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完全無視周遭的目光。

  「小姐,這里是公共場所,起來啦。」王凱如惱怒的用手指狠戳梁思愛的手臂,原本笑盈盈的嬌顏此時僵硬如面具。真的好丟臉,沒見過這麼沒規沒矩的人,這里又不是那種平價咖啡館一一有些人讀書累了,往桌上一趴睡覺,也不奇怪。

  「我好累。」

  「很累幹嘛不在家裡休息?」

  「不是你約我喝咖啡嗎?」

  這位小姐很懂得推卸責任,明明悶到爆了,想找人發牢騷……算了,今日她主要目的不也是為了挖八卦?「服務生在看了,你還是先起來再說……真是的,既然相親那麼痛苦,你還是找人合作吧。」

  「你怎麼又來了?」梁思愛坐直身子,可是看起來依然軟趴趴的。

  「你想想看,難道還有其他方法可以救你脫離苦海嗎?」

  梁思愛啞口無言了,她現在還真是身在苦海,長此下去,真會成了一隻呆頭鵝。

  「你不要只會發牢騷,解決向題比較實際。」

  「是啊,不過你未免想得太簡單了,我找誰合作?」

  「你先仔細想想,認識的朋友當中是否有適合的對象?」

  梁思愛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幼兒園的工作,能夠接觸到的異性不是孩子的父親就是阿公,至於以前的同學,也沒有那種可以合作的交情。」

  略微一頓,王凱如小心翼翼的道︰「你還記得顏敏俊嗎?前幾天我遇見他,他請我問候你。」

  皺眉,梁思愛長這麼大最想抹去的記憶就是這號人物。「幹嘛提他?」

  「他還沒有交女朋友。」

  唇角抽動一下,梁思愛的聲音變得更冷了。「這與我何干?」

  「你可以找他合作啊。」

  這個女人欠揍嗎?梁思愛的神情越來越陰沉。「我又不是瘋了。」

  對於好友的不悅視若無睹,王凱如熱切的自顧自又道︰「他是你的初戀情人,你們兩個熟悉對方,合作起來應該很有默契,而且他是貴公子,符合阿姨的標準,更重要的是,你開口請他幫忙,他不會不管。」

  「等一下,嚴格說起來,我和顏敏俊的關系還不到情人的階段。」她和顏敏俊是大學同學,他是第一個對她發動猛烈攻勢的追求者,當時,她真的很感動,人家可是眾人眼中的白馬王子,而她不過是灰姑娘。

  面對感情,她是很審慎的人,與學長、好友談了許久,終于決定給對方機會,兩人也開始交往了,可是不到三個月,她的家世先被江美馨同學捅破了,心情都還來不及收拾好,江美馨同學又附送她一份永生難忘的禮物一一顏敏俊的父親認識她父親,早就知道她的一切。

  這不但是雙重打擊,還是晴天霹靂,她深深體會到浪漫的愛情原來是小說中的專利,現實的世界總是多一份茸計,她只慶幸自己還未投入多深的感情,要不,她會更唾棄自己。

  「不管多久,你們兩個有過交往。」

  「短短三個月,愛情的火花都還沒真正擦出來。」她堅持反對跟那個傢伙有過情人的關系,這只會提醒她有過的愚蠢。

  「這個不重要,你們是舊識,假裝情侶比較有說服力。」

  梁思愛冷瞪一眼。「你別鬧了,我可不想跟他扯上關系。」

  「若非江美馨那個三八婆搞破壞,你們兩個也不會分手。」

  「錯了,若發現他欺騙我,我們還是會分手。」

  靜默了一會兒,王凱如的聲音轉為輕柔。「你可曾想過,若他一開始表明知道你的身分,你還會給他機會嗎?」

  一怔,她沉默了。在對方清楚自己的家世下,她不會將對方列為戀愛對象。

  「我想你根本不會給他機會,他選擇欺騙你也是迫不得已。」

  眼楮微眯,梁思愛若有所思的瞅著好友。「你幹嘛為他說話?」

  「不是為他說話,這是就事論事,難道不是嗎?」雖是如此,王凱如的目光開始不自在的東飄飄西飄飄。

  梁思愛不客氣的一腳踢過去。「你少來了,你跟他不熟,不過是因為我的關系見過兩三次面,怎麼可能這麼熱情的為他說話?」

  腳一縮,王凱如乾笑了幾聲,終于在咄咄逼人的注視下老實道來。「好吧,你們分手時,他來找過我,說明他的處境,請我幫他說話,可是我太了解你了,個性有夠倔強,你不太可能回頭。」

  「既然如此,你幹嘛還幫他說話?」

  「我覺得他很適合當你的合作對象,絕對可以取信阿姨。」

  「是嗎?」

  這位小姐未免太難纏了!王凱如無奈的一嘆。「好吧,我承認有點同情他,若非你固執己見,他又何必隱瞞?我覺得他真的很無辜。」

  「不管他是不是很無辜,曾經有過的謊言已經沒辦法讓我們回到原點。」美麗的花瓶只要有一道小小的裂縫,即使背對著人們的目光,依然無法改變它是個瑕疵品,愛情何嘗不是如此。

  「我又不是教你給他機會,兩人重新來過,而是要你找他合作。當初他欺騙了你,如今你請他幫忙,當作賠償,他一定不會拒絕。」

  沒錯,扣上「賠償」的帽子,她可以理直氣壯請他幫忙,可是,紀錄不良的人就是難以取信於人,她可不想再一次被茸計了。

  「要不,我幫你問他。」

  梁思愛疑惑的挑起眉。「你幫我問他?」

  「我有他的手機號碼。」

  「你幹嘛留人家的手機號碼?」

  「多結識一個朋友是好事……這不是重點,總之,我幫你問他的意思。」

  「不必,這事我得再想一想。」她實在不想跟有過感情牽扯的人糾纏不清,這很容易讓合作的關系變得復雜,可是就現實的考虎,又不能否認很難找到更好的合作對象……這事還真是令人傷腦筋。

  抬頭一看見思念小屋的招牌,梁思愛不由得一嘆,怎麼又不知不覺走到這兒?

  真的不知不覺嗎?不,這是一種本能,一如過去,心煩時總是想到學長,想到巧克力,然後雙腳就會自動自發走向他所在的地方。她應該跟學長保持距離,太有吸引力的男人很容易讓人陷進去,可是……既然來了,就順道買一盒巧克力,嚴格說起來,她還沒真正嘗過這里的巧克力。

  心想隨便買一盒巧克力就離開,可是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她在巧克力專賣區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勉強挑了一款以造型取勝的巧克力來到櫃台結賬,然後便脫口問了。「請問俞熠安在嗎?」

  癟台的工讀生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回道︰「老闆晚點進來,小姐有事嗎?」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等他,還有,請給我一杯拿鐵。」

  「是,小姐先坐一下,稍待片刻。」

  梁思愛拿起工讀生裝入購物袋的巧克力,走到一旁觀賞牆上的攝影作品,待工讀生送上咖啡,她走到外面,坐在店門外的木製休憩椅。

  春天到了,寒意未盡的風也變溫柔了,若是太陽沖破雲層而出,暖意更是鋪蓋整個大地。

  梁思愛一邊喝著咖啡,一邊享受帶著暖意的涼風。真是不可思議,與好友道別的時候,還煩得想拔頭發,如今整個人都沉澱下來了,覺得沒什麼煩的,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一一學長總是這麼說,因為他高她整整十五公分。

  「來這買巧克力,順道來看我嗎?」俞熠安在她身邊坐下來。

  想到曹操,曹操就到。梁思愛斜睨著他。「我不能專程來這找學長聊天嗎?」

  「當然可以,不過,怎麼突然想找我聊天?」

  「學長不願意嗎?」

  舉起右手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俞熠安板著面孔道︰「不要樽糊焦點。」

  學長會不會太難糊弄了?梁思愛可憐兮兮的摸著腦袋瓜,好像很痛的樣子,過了半晌,幽幽道來。「學長,以前很容易跟別人交心,現在好睏難哦。」他眼角微微一挑。「我還以為你從來不懂得如何跟別人交心。」

  這是什麼話,她不悅的噘嘴一瞪。「學長是說我這個人很沒有誠意,是嗎?」

  「你覺得自己是很有誠意的人嗎?」

  「我……我哪裡沒有誠意?」她絕不是那種喜歡裝樽作樣的人,可是說她這個人很坦誠,那也絕對不是。

  從小,媽咪對她的教導就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她與人相處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也因此她沒什麼好朋友,王凱如能夠與她深交,還是因為雙方母親的關系。

  「兩人交心,就不應該有所隱瞞,可是,你連父母是誰都不願意說出口,又如何與人交心?」

  她無言了,是啊,深怕人家用家世來框住她,從來不提家人,可是,這不是等於在自己四周圍上一道防護牆,不允許人家越過界線嗎?

  他微偏著頭瞅著她,逗道︰「生氣了?」

  「沒有,我哪敢跟你生氣。」她悶悶的道。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不會扭扭捏捏,說吧,出了什麼事?」

  「你以為隨便搪塞幾句,我就看不出你有煩心的事嗎?」

  她瞬間蔫了,雖然在學長面前,她不曾隱藏自己,向來很率性,可是,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學長深入自己的內心世界……老實說,她真害怕他過于深入自己的心,窺探出她的秘密,他們之間應該存著一道界線。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麼事。」

  學長只要露出這種看透她心事的眼光,她就生出不安,好像她最深處的秘密再也隱藏不了……算了,學長已經知道她在相親的事,這會兒也沒必要遮掩。「我不想再相親了,學長有什麼法子嗎?」

  「這很簡單,找個對象安定下來,這輩子都不用再相親了。」

  雙眼一瞪,她沒好氣的道︰「這不是在廢話嗎?」

  「要不,你就先拿出誠意為自己爭取一段時間吧。」

  「這是什麼意思?」

  「拿出誠意與你母親溝通,請她給你一段時間,你一定會找到一個你們雙方都認同的對象。」

  嚴格說起來,這還是廢話,她與媽咪又不是沒有溝通過……不對,她們母女的對話方式應該稱為爭論,溝通確實沒有……好吧,學長的提議比王凱如的欺騙象話多了,可是,她只能搖頭反對。「我媽咪不會同意。」

  「都還沒試過,怎麼知道她不會答應?」

  「她知道我討厭相親,一定會認為這是緩兵之計。」她們母女對彼此都有先入為主的成見,她覺得媽咪眼高於頂,而媽咪覺得她完全不受教,一句無心的話就足以教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我剛剛不是說了,教你用誠意打動她。」

  「我一直很有誠意啊,可是我媽咪……在這方面的神經比較粗。」無論大事小事都習于茸計的人,只怕不懂「誠意」兩個字。

  俞熠安失聲一笑,梁思愛莫名其妙的瞪著他,這很好笑嗎?他婉轉的道︰「你從來不跟人家好好溝通吧。」

  「這又是什麼意思?」

  「你啊,太有主見了,從來不肯接受別人的想法。你只想要說服別人接受你的想法,而不是退一步與別人達成共識,你在溝通方面根本是幼兒級的。」

  雖然被人家說成幼兒很不爽,可是此時梁思愛只覺得她的心震蕩不已,學長將她看得很透徹……是啊,學長原本就是觀察力很敏銳的人,只是說起話來總像一陣春風,柔和舒適,很容易忽略他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楮。

  他彷佛沒意識到她的心情起伏,笑著又道︰「你覺得向別人妥協很沒個性嗎?」

  是嗎?從小她就喜歡跟媽咪唱反調,總是將媽咪惹得炸毛了,說是白生了她這個女兒,可是偶爾她懶得爭論向媽咪妥協時,媽咪也不高興,說她沒個性。也許在不知不覺當中,她就被這種觀念洗腦了。

  俞熠安用手指在她的左耳彈了一卜,見她吃痛的叫了一聲,連忙舉起雙手護住兩只耳朵,他帶著寵愛的口吻道︰「你啊,太過執拗了。」

  餅了一會兒,她放下雙手,像個小媳婦的說︰「學長,我是不是很不可愛?」

  「你覺得呢?」

  她懊惱的噘嘴瞪他一眼。「你每次都這樣,總是不肯好好回答人家的問題。」

  眉尾輕輕一揚,他狀似無意的反問︰「你在意我的感覺嗎?」

  她感覺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聲音差一點擠不出來。「……我又不是木頭人,當然在意別人的感覺。」

  「你要是真的那麼有個性,堅持自己是對的,何必在意別人的感覺?」

  這還真教她不知道如何反應,其實,她從來不是一個在意別人想法的人,可是對學長……為何她如此在意學長的感覺呢?因為他是那麼令她心儀嗎?雖然已經將學長劃入「朋友」的類別,她的心還是不時追逐著他,所以遇到事情,最想知道他的想法。

  老實說,這種心態很矛盾,明知道應該跟他保持距離,免得不小心生出跨過界線的慾望,可是卻又逮住機會就想靠近他……他們分開那麼多年,她應該戒掉這種自虐的惡習,沒想到重逢後,惡習又自動自發的跑出來了……她這算不算中了他的毒?

  「你的小腦袋瓜不要想太多了,無論何事,但求盡心盡力,去做就對了。你要記住,真正的誠意不是名詞,而是動詞。」

  真正的誠意不是名詞,而是動詞一一梁思愛細細品味的一笑,是啊,沒有行動的誠意是無法感動別人的,要不,怎會說的比做的容易呢?不過,就怕她抓不到其中的精髓,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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