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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富家女》第6章
  第六章

  學長喜歡她嗎?梁思愛實在不想被這個問題困擾,可是這根羽毛一直在她心裏搔癢,這個問題三不五時就跳出來,不知不覺眼楮就飄向俞熠安,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好像這麼做就可以挖掘出答案。

  堡作最忌諱不專心了,一不專心,很容易就出差錯,梁思愛就是這樣眼睜睜看著正放回架子上的杯子從手中滑出去,雖知下一刻必然捧得粉身碎骨,她卻彷佛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完全忘了伸手搶救。

  「啊……接到了!」紀慕希在最後一刻及時伸出手抱住弓子。「真是好險,再慢一秒鐘,杯子就捧破了。」

  「對不起……對不起……」梁思愛感覺剛剛差點蹦出胸口的心髒回歸原位,嚇死她了,捧破杯子肯定被學長罵得狗血淋頭。他們之間的氣氛還沒有緩和過來,她可不想再添上一筆不良紀錄。

  「沒關系。」紀慕希親切迷人的一笑。「是不是遇到什麼問題?」

  「我們做吃食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專心,摔破杯子沒關系,就怕因此受傷。」

  「我平時做事很專心。」

  「心裏有事,一定要說出來,不要悶著。」

  梁思愛不自在的一笑,還以為掩飾得很好,沒想到早就被人家瞧出來了。

  「我認識老闆有十七年了,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個缺點。」

  「什麼缺點?」

  「他是一個以折磨人為樂的慢郎中,偏偏他一點自覺都沒有。」紀慕希重重的嘆了口氣,充滿了無奈,梁思愛聞言噗哧一聲笑出來。

  「學長總覺得別人太過性急了,卻不知道他慢慢來的性子讓人受不了。」

  「他曾經有個外號……」紀慕希賣關子的一頓,小聲宣布。「太子殿下。」

  仔細品味一下,學長還真有東宮儲君的味道,不過,單就學長的衣著來看,怎麼會有人將他與出身高貴的皇家扯在一起?她還真好奇。「這是為什麼?」

  「他啊,總是要人家配合他,還好氣質溫和如春風,說話客氣有禮,要不然,他的外號就會變成萬歲爺了。」

  梁思愛忍俊不住的咯咯笑了,深表同意的點點頭。

  「他很討厭人家叫他太子殿下,這件事你可不能說出去哦!」紀慕希接到某人傳來的警告眼神,連忙轉移話題。「對了,老闆請你上二樓。」

  「二樓……我今天要學做巧克力嗎?」梁思愛興奮的張大眼楮,二樓是巧克力工作室,從做巧克力到產品包裝設計全是在此進行。

  「老闆說你可以掌握一樓的工作了,應該進階到二樓了。」

  梁思愛郁悶的瞪著還坐在窗邊看報表的俞熠安,為何他不自己來告訴她,還要透過別人傳話?

  「上去吧,這些杯子就交給我了。」

  「謝謝紀大哥。」梁思愛解下圍裙,放回架子上,快步走到旁邊的樓梯上樓。

  踏進二樓,她就聞到濃濃的可可香,伴隨著堅果、芒果之類的香氣,感覺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了。其實第一天來思念小屋時,她就參觀過二樓了,可是當時還未開始一天的工作,只有隱隱約約的可可香。

  「二樓的師傅三點會結東工作,我們上課時間訂在三點半,以後時間一到,自己自動上來,不要我催你。」俞熠安的聲音在梁思愛身後響起。

  嚇了一跳,梁思愛嬌嗔的轉身一瞪。「學長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是你心神不寧。」俞熠安大步越過她走進去,一邊開始做準備工作,一邊交代她。「雙手洗干淨,穿上工作服,我們就開始上課。」

  梁思愛趕緊跟進去,按著他的指示做好事先準備,免得又挨罵了。

  「我會示範一次,指明每一個步驟的重點,旁邊有紙和筆,你可以做筆記,若有問題,現在提出來,等我開始工作就不準出聲,直到我結束工作。」

  「我知道了。」梁思愛趕緊拿了紙和筆,緊緊閉上嘴巴,看著俞熠安化身為專業的巧克力師傅。

  她不曾有機會這樣靜靜看著學長一一散發著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俊挺的五官、專注而迷人的眼神、總是淺淺的掛在唇邊的笑意……難怪倒追學長的女孩子從來沒有斷過,不管過去或現在,可是,也不曾見過他特別注意哪個女孩子……學長喜歡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是她嗎?

  「好啦,換你了。」

  怔愣的回過神,梁思愛收拾紊亂的思緒,開始當個專業的巧克力師傅,可是,也許是學長太靠近了,也許是心裏有事,一個不留神,手被燙到了,俞熠安見了立刻抓起她的手,湊到旁邊的水龍頭沖洗。

  「你在思春嗎?怎麼今天老是做錯事?」俞熠安生氣的罵人。

  「我……你才在思春!」梁思愛又羞又惱的臉紅了。

  「今天一直做錯事的人是你,不是我。」

  雖然是事實,可是此時攸關的是面子問題,梁思愛完全顧不得他們是老闆和員工的身分,聲音更大了。

  「人難免發生失誤嘛!」

  「一個懂得自我要求的人,絕對不會容許自己一再失誤,更不會為自己的失誤找借口。」俞熠安的口氣更強硬了。

  「我……我知道自己有錯,但你也不應該說我在思春啊。」

  「難道不是嗎?」

  「你太過分了!」

  「如果不是想著男人,怎麼沒辦法專心工作?」

  「我……對,我在想男人,可以嗎?」梁思愛氣得眼淚都飆出來,沒錯,她在想男人,想的還是他……這事若教他知道了,他會不會說出更難聽的話?

  「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嗎?」

  梁思愛已經搞不清楚為何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只是覺得很委屈。「你硬要說我在想男人,我不想跟你爭辯,你還不滿意,你究竟想怎樣?」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要求你工作專心,避免釀成更大的災禍。」

  她知道他有理,這里的工作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可是,為何他不能好好的講道理?他的口氣好像她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這是不是太傷人了?「我一直很認真工作,偶爾分心想到別的事,真有那麼嚴重嗎?」

  「若是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以後不要踏進二樓一步。」

  咬著下唇,梁思愛無聲的向俞熠安發出控訴,盼著他收回命令,可是他的表情比十二月的寒冬還冷漠,重重的傷了她的心……她驕傲的挺起胸瞠,轉身步出巧克力工作室,走下樓。

  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紀慕希覺得頭好痛,若是兩個孩子吵架,他還可以左手拉一個右手拉一個,像個老師似的要求兩人握手言和,可是,這兩個都是大人,還是可以結婚組織家庭的大人,教他如何讓兩人言歸於好?

  紀慕希最討厭扮演和事佬了,事情沒處理好,很容易搞得兩邊不是人,可是身為思念小屋的店長,總不能放任香氣四溢的工作場所變成冰窖吧。不能不介入,就只能選擇如何介入,左邊這個熟悉的程度還不足,又是男女有別,想說也不知從何說起,也只能從右邊這個下手了。

  「夏天到了,可是,為什麼我們店裡的氣氛好像寒冷的冬日?」

  俞熠安動也不動,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對面多了一個人。

  沒關系,紀慕希繼續說︰「你饒了我們好不好?你們兩個將店裡的氣氛搞得如此糟糕,害我們連開個玩笑都不敢。」

  俞熠安終于抬起頭來,怔了半晌,輕聲道︰「對不起。」

  「事情都發生了,對不起也沒用,還是趕緊解決問題……你們兩個到底在鬧什麼脾氣?」紀慕希很有技巧的切入主題。這個傢伙總是將心事埋得很深,不會輕易在人前流露喜怒哀樂,也因此看似溫和好相處,卻教人摸不透。略微一頓,俞熠安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搞成這個樣子。」看著梁思愛轉身走出巧克力工作室,他頓時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為何兩人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呢?一開始他不過是心疼她燙傷,可是也不曉得哪兒出了差錯,說著說著就全走樣了。

  紀慕希唇角一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無語問薟天是何種心情,紀慕希現在知道了,不禁嘆了聲氣。「我真搞不懂你,將人放在身邊,沒有近水樓台先得月,反倒將兩人的關系降到冰點以下,這是不是很可笑?」

  是很可笑,俞熠安卻笑不出來。將她放在身邊,原是為了阻止薟蠅繞在她身邊打轉,結果,不但阻止不了愛慕者靠近她,還讓自己一直控制得很好的情感再也壓抑不住了。

  他一直是個很懂得控制感情的人,就像過去,明明喜歡她,卻可以強忍著當個旁觀者……過去不是現在,過去他能夠將她讓給別人,是因為無奈;現在不容許任何人打她的主意,是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若非情敵出現,只怕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如此愛著她。

  「我還以為你聰明絕頂,沒想到你在感情方面是個笨蛋。」紀慕希顯然很高興逮到機會罵好友笨蛋,這個傢伙無論哪一方面都很了不起,好像從來不會鬧笑話不會出醜,真的很讓人嫉妒。

  俞熠安忍不住皺眉。「你有必要這麼開心嗎?」

  「沒辦法,難得看你這麼狼狽,怎麼能不開心呢?」紀慕希一點也不覺得嘲笑他有什麼不對,通常他淡淡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感到羞愧,逮住機會討一點便宜回來本是人之常情。

  俞熠安實在很想罵人,可是修養太好了,只能淡淡的道︰「若是笑夠了,你可以從我對面的坐位移開了嗎?」

  神情一正,紀慕希不再鬧他了。「你能不能表現成熟一點?」

  「我哪裡不成熟?」

  「不希望她的心倒向別的男人身上,就想辦法讓她的心完全倒向你,而不是跟她鬧脾氣,這不是反過來將她推開嗎?」

  他不是三歲小孩,豈會不知她的心在他身上,就沒有人可以搶走她?只能說是他太自信了,始終相信她的心一直在他身上。

  她是一個藏不住感情的人,他在她心裏居於首位,從來不需要他費神猜測,只是許多現實考慮教她緊閉心門,阻止她走向他,也攔阻他走向她。過去,他是如此深信,如今有人可以當著他的面讓她心生動搖,教他不禁懷疑自己的判斷一一她的心真的一直在他身上嗎?

  老實說,他第一次覺得害怕,他有可能失去她。說起來很可笑,過去他們分開的日子,透過其他人口中得知她最常吃的是相親宴,他也沒有如此不安,如今人在身邊,他反而害怕抓不住她。

  「情敵出現,你不應該跟她鬧別扭,而是想辦法趕走情敵。」

  俞熠安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我現在腦子很亂,實在不知道如何化解我們之間的僵局。」

  紀慕希想了又想,有了一個好主意。「月底店休,我們來個兩天一夜的旅行。」

  思念小屋每個月底都會有兩天店休,原本就是預計用在員工出遊,只是創業初期,公司的制度還在建立修正,所有的目光都盯楮在業績上面,當然還沒有想到旅行這一部分。

  「在青山綠水之間,心情放輕松,什麼都好說。」

  「這兩年一直忙著工作,也沒什麼機會出去走一走。」

  「我來安排。」

  「我怕她不去,畢竟跟一群男人出去遊玩,她家人一定不放心,不會答應。」

  「若她不說,她家人怎麼知道我們店裡只有一個女孩子?」

  「即使她家人沒有出面反對,她也不敢跟我們一群男人出去遊玩。」

  「若是兩天一夜的旅行冠上開會為名義,再配上培養工作默契的說詞,她還會說不去嗎?」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頓了一下,俞熠安皮笑肉不笑的挑起眉。「不過,請問有一大堆人在旁邊,我們兩個能夠說什麼話?」

  搖搖頭,紀慕希非常不贊同。「這就要看你是否有心了。」

  「我是否有心?」

  「只要有心,即使在人海之中,也可以尋到心心念念的人,何況我們只有十幾個人,不至於讓你找不到跟她獨處的機會。」

  「我怎麼覺得你是想找機會出去旅遊?」

  嘴一撇,紀慕希可是很理直氣壯。「我們跟著你打拚兩年多了,難道要求員工旅遊很過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雙手一攤,紀慕希無所謂的道︰「若是你現在可以走過去化解你們兩人之間的僵局,我們不辦員工旅遊也沒關系啊。」

  「你去安排吧。」

  「我現在就去跟大家宣布這個好消息,順便問一下大家的意見,看他們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紀慕希歡喜的跳起來,拍手叫大家集合。

  俞熠安轉頭看著窗外,也不去注意大家此次出遊的反應,不過他很快就聽見大夥兒歡呼的聲音,由此可知,這是一個受歡迎的提議。

  對大家來說,這是一趟旅遊,可是對他來說,這是一趟破冰之旅……不,不單是破冰之旅,更是展開行動的好時機。過去因為無法向她坦白情意,以至於他一直忽略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一即使她的心在他身上,他不採取行動,她又怎麼會知道呢?所以,他要開始進行娶妻大作戰了,兌現他與她的約定。

  俞熠安的擔心根本是多佘的,說到旅遊,最開心的人就數梁思愛。每次聽到好友公司舉辦過夜的旅遊,她就好羨慕,安親班根本沒有本錢做這樣的旅遊,頂多跟著小朋友去戶外教學,沒想到剛剛來思念小屋,就有機會參與員工旅遊,怎能不開心的放聲尖叫?

  媽咪對她的管教向來很嚴,就是學生時代的畢旅也不同意她參加,理由只有一個一一未成年之前,父母必須為你負法律上的責住。她很孬種,深怕零用錢飛了,只能當個媽寶。上了大學,她為了方便在學校附近租屋,媽咪對她的約束也隨之寬鬆起來,可是忙著打工,她也不可能跟同學出去旅遊。

  總之,梁思愛出遊的前幾天就開始收拾行李,像個小孩子似的興奮。梁母一開始並不贊同,可是過去的理由不成立了,又是公司的活動,梁母也只能嘮叨個幾句。

  他們開了三輛車子,兩輛七人座休旅車,一輛四人座小客車,梁思愛不可能跟一群男生擠休旅車,只好獨自坐俞熠安的小客車。

  自從在巧克力工作室發生不偷快之後,俞熠安將教導梁思愛做巧克力的責住交給其他師傅,他們兩個就不曾單獨相處,當然,也沒有和好的機會。

  一路上,梁思愛靜靜的不發一語,實在不知道如何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而俞熠安也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直到目的地。

  這是苗栗南莊一間民宿,擁有山林開闊的視野,還有一大片的綠地,以及寧靜舒適的環境。

  梁思愛喜歡的不得了,來到這兒,倒成了一個進了都市的鄉巴佬,待行李放進房間便興奮的四處探險,一直到紀慕希尋她烤肉。

  一頓烤肉大餐吃下來,最需要的是飯後散步消食,可是男人對麻將、撲克牌之類的游戲更有興趣,梁思愛又不好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只好一個人去散步。

  走到觀景台,梁思愛停下腳步,倚著木欄桿,眺望壯闊的山景……雖然夜色早就暗了,她還是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奇妙。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一起爬山去看日出嗎?」俞熠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學長主動與她說話……梁思愛強壓心頭的狂喜,轉頭看著走到身邊的俞熠安,滿是懷念的道︰「因為我吵著要看日出,你只好凌晨兩點帶著我去爬山。」

  「我騎機車載你,你坐在後面竟然還可以睡著,真是嚇壞我了,還好沒有將你捧下車。」

  「學長絕對不會將我捧下車。」

  「你對我還真有信心。」

  「學長騎得很慢。」

  「因為你在後面搖來晃去,我哪敢騎得太快了?」

  梁思愛彷佛想到什麼似的瞪大眼楮。「學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來就不願意帶我去看日出嗎?」

  「不是,你還記得看了日出回來之後,你生了一場大病嗎?」

  「原來是這樣啊……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季節交替的時候,我就很容易感冒生病,並不是因為看日出的關系。」

  「我知道你對天氣變化很敏感,可是通常鼻塞喉嚨不舒服,不到一天就可以復原了,而那次你燒到四十度,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她很意外,原來學長很清楚她的事……二哥說學長喜歡她,是嗎?

  俞熠安帶著寵愛的伸手摸梁思愛的頭。「你啊,就是挑食,所以對天氣的變化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我支氣管本來就不好。」她好想問學長,她對他來說是什麼?

  「若你從現在開始當個乖寶寶,不要再挑食,你就會發現自己的支氣管沒有想像中那麼不好。」

  嘴一撇,梁思愛帶著撒嬌的口氣道︰「學長一直對我的飲食習慣很不滿意哦。」

  「我沒見過飲食習慣像你這麼糟糕的人,難怪瘦巴巴的不長肉。」

  「誰說我沒長肉,該長的地方還是有啊……」梁思愛突然反應過來的臉紅了,連忙用雙手遮住胸部,可是這一遮,反而讓氣氛變得尷尬,不過現在放下來,又覺得很怪,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俞熠安輕巧的轉開話題,同時為她解了圍。

  「嗄?」梁思愛很自然的松開護住胸部的雙手,垂下來。

  俞熠安傷腦筋的搖了搖頭。「你這個人太不負責住了,什麼事都記得,卻忘了我們之間最重要的約定。」

  「我們之間最重要的約定?」梁思愛很努力搜尋腦中的記憶,可是依然一臉茫然,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我們還拉勾蓋印章好幾次,你說不重要嗎?」

  「很重要,可是有這樣的事嗎?」梁思愛忍不住敲了敲腦袋瓜,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我是那種會說謊的人嗎?」

  梁思愛毫不遲疑的搖搖頭,可是眼神依然無辜,實在想不起來這麼一件事,學長索性說清楚講明白,省得繼續折騰她這個不中用的小腦袋。

  「那天你在公寓外面等我,我請你喝啤酒,記得嗎?」

  這件事梁思愛可沒有忘記,因為那是永生難忘、如同噩夢的一天。「那是我第一次喝啤酒……不對,正確的說法是,我第一次與酒精打交道,結果隔天早上頭痛死了,發誓再也不要喝酒。」

  「可是之後遇到開心或難過的事,你還是想喝啤酒。」

  「是啊,可是學長很小氣,每次都只讓我喝三口。」因為意猶未盡,她索性回家找二哥喝,二哥很有義氣,她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只要她開心就好了,當然,隔天早上的結果總是一樣一一頭痛欲裂,然後她又發誓不再喝酒了。

  他限制她只能喝三口,還不是為她著想,聽過她幾次嘩啦嘩啦的說個不停,他連她家小花貓喜歡半夜溜出去偷情這種事都知道了,再不約束她,萬一她又丟出更勁爆的事,他擔心消化不良。

  「你記得喝醉酒後發生的事嗎?」

  學長不提,她還真忘了,每次酒醒,她總是忙於抱著腦袋瓜哀號,一直嚷著酒精真是害死人不償命的東西,根本無心追究酒醉之時發生了什麼事。至於她知道喝醉酒就會說個沒完沒了,還是因為二哥藉此取笑她,她才會知道。

  「學長還是直接告訴我,我們有過什麼重要的約定。」

  「我說了,你若不承認有這件事呢?」

  「我是那種會賴皮的人嗎?」

  「這事關系著一輩子,難保你不會賴皮。」

  真是令人驚悚,梁思愛覺得很不安。「關系著一輩子嗎?」

  「對,關系著一輩子。」

  「究竟是什麼約定關系著一輩子?」

  「在我們約定的時間未到之前,我不會先說出口,你必須憑著自己的記憶想起來。」

  唇角抽動了一下,梁思愛真想罵人,若有記憶,還用得著問他嗎?不過,眼前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們還訂下時間?」

  「對,明年你生日那一天就是我們訂下的時間。」

  梁思愛覺得腦子一片混亂,一時之間無法消化。

  「不急,時候到了,你總會知道。」

  是啊,可是教她耐著性子再等上半年,這對她來說太痛苦了。

  「學長不能再透露一點訊息嗎?」

  「雖然喝醉酒,但不可能一點記憶都沒有,除非刻意不想。」

  梁思愛無言反駁,沒錯,酒醉之後,對於前一天發生的事,她的腦海並不是一點畫面都沒有,只是不敢想,就怕想到自己鬧了笑話或做出什麼丟臉的舉動,她再也沒辦法抬頭見人。

  「若不想等到我們定下的時間,你就想辦法將失去的記憶找回來。」俞熠安伸手拍了拍梁思愛的肩膀,一邊轉身往裡面走,一邊道︰「進去了,別忘了我們來這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一一體能訓練,明天早上六點我們要出去健行。」

  「學長……學長……」學長真的好狠,完全不予理會,梁思愛只能又恨又無奈的跺腳。學長真的太過分了,先將她的心吊在半空中,再教她自己想辦法解決,這不是很不負責住嗎?

  「真是太過分了,要說就說清楚,幹嘛只說一半?」梁思愛用力搖著**下面的鞦韆椅,同時還用腳胡亂的踢過來踢過去。「學長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嚴重缺乏耐性,再等上半年,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今天一早,她就一直像跟屁蟲似的緊跟著學長,不時送上一句︰「學長再透露一點訊息嘛。」可學長好像沒聽見,完全不予理會,很明顯,他存心為難她,教她每天都被這件事折磨得不得安寧。

  紀大哥還真是說對了,學長是一個以折磨人為樂的慢郎中……梁思愛恨恨的磨著牙,立下決心。「沒關系,從現在開始,我會教你見識本小姐的纏功,保證逼得你乖乖吐露實情。」

  「出去玩回來,不是很累嗎?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房間睡覺,跑來對著月亮發牢騷?」梁逸群笑盈盈的往梁思愛前方的大理石欄桿上一坐。

  收回思緒,梁思愛意興闌珊的道︰「回程在車上睡了一覺。」為了學長昨晚拋出來的問題,她一夜沒有睡好,今天一早又去健行,可想而知她有多累。到了回程時,她因為從學長那裡挖不到答案,索性當個悶葫蘆,自然而然就睡著了,一直到家門口才被學長搖醒。

  「出去玩就茸睡了一路,回來還是會覺得很累。」

  沒錯,她還是覺得很累,可是泡了一個熱水澡,躺在床上,又不知不覺的猜想她與學長究竟有什麼樣的約定,當然又睡不著了,索性下來乘涼,吹吹風。

  「我又不是豬,怎麼可能睡了一路還會覺得很累?」

  梁逸群歪著腦袋瓜,若有所思的瞅著梁思愛,看得她渾身不自在,忍無可忍的一瞪。他不懷好意的一笑。

  「你有事吧。」

  「有……什麼事?」

  「不要跟我裝樽作樣了,跟你心愛的學長出去旅行,怎麼可能沒事?」梁逸群調皮的擠眉弄眼。

  「我又不是跟學長單獨出去旅行。」

  「雖然旁邊跟著一大群電燈泡,但是我不相信你們兩個沒有獨處。」

  「……我們是公司旅遊,所有的活動都是集體行動,怎麼會有機會獨處?」昨晚飯後散步消食純粹是巧「你們兩個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沒有。」頓了一下,梁思愛忍不住問︰「二哥,我喝醉酒是什麼樣子?」

  「我不是跟你說過,你喝了酒就哇啦哇啦說個不停嗎?」

  「我知道,可是我都說些什麼?」雖然她不寄望從二哥這里打聽到什麼,從而推測出她與學長的約定,不過,至少對于酒後發生的事,她可以從中推論當時的情景。

  「抱怨爹地媽咪是假面夫妻,你絕對不要步上他們的後塵。」

  這種感覺相當不妙。「我不至於每次都說這些吧?」

  「你酒醉之後簡直是三姑六婆,從國家大事到影劇圈八卦都很有意見,有很多話可以說,不過東一句西一句,毫無章法,唯有這件事,你的思緒最清楚,而且每次都要說上一遍。」

  梁思愛石化了,換言之,那一夜她在學長面前也提及此事了……等一下,這應該跟約定扯不上關系吧。

  「你沒想到自己這麼八卦,嚇到了嗎?」

  不,每個女人都有八卦的本質,她豈會例外?她一點都不在乎這種小事,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我有沒有吵著跟二哥做什麼約定?」

  梁逸群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我們之間能夠有什麼約定?」

  梁思愛嘿嘿嘿的笑了,知道自己的問題很蠢,只能硬著頭皮說︰「是啊,我完全不在乎未來二嫂是什麼樣的女人,應該不會跟你做這方面的約定。」

  「昨晚你發生什麼事?」

  「嗄……沒事。」

  「你看起來就是有事的樣子。」

  「真的沒事。」

  梁逸群好像接受了,跳下大理石欄桿,卻無預警的蹦出一句。「你跟那位學長是不是有什麼約定?」

  嚇了一跳,梁思愛顯得有些慌亂。「沒、沒有,我們會有什麼約定?」

  梁逸群不相信的繼續逼供。「你不會是昨晚喝醉酒,跟他做了什麼約定吧?」

  「我、我昨晚沒有喝酒。」

  梁逸群一副恍然大悟的拍手道︰「原來不是昨晚,是更早以前啊。」

  「沒有,二哥不要胡亂猜想。」梁思愛急得冒冷汗。

  「若是沒有,你何必問這些?」

  梁思愛張著嘴巴,可是一句話也擠不出來。

  梁逸群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瞪大眼楮。「等一下,你不會是借著喝醉酒,想辦法將自己的一輩子賴在人家身上吧!」

  「二哥不要胡說八道,我是這種人嗎?」梁思愛激動得差一點跳起來。

  「喝醉酒,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梁逸群眼楮賊溜溜的一轉。「再說,除了一輩子,你對那位學長還會有其他的企圖嗎?」

  梁思愛心虛的撇開頭。「我不要跟你說了。」

  「你這個丫頭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怎麼可以搶在我前面結婚呢?」

  雖然落荒而逃會讓她的心虛無所遁逃,梁思愛還是不管不顧的跳下鞦韆椅,嘟囔一句「懶得跟你說了」就急匆匆的逃回屋內,上樓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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