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穿:吸血鬼獵人
第16章 吸血鬼獵人(一)
“喂,小子,相信世界上有吸血鬼嗎?”李越白啪地掰開一雙一次性筷子,隔著塑膠餐桌,問對面的年輕人。
年輕人不置可否,一張面癱小臉紋絲不動,一個字都懶得搭理他。
這裡是2016年的街頭小吃攤,到處都是穿著背心褲衩大把大把擼串的人,時不時還有送外賣的送快遞的電動車經過,漂亮的女孩子蹬著厚底拖鞋,穿著熱褲,手裡端著紙碗邊走邊吃。隔壁桌的金鏈子大哥拿著寬屏國產智能手機唾沫飛濺地不知道跟誰吹牛侃大山。小吃攤門口擺了個電視,正在播放球賽……十分熱鬧,十分世俗。
李越白被系統投放過來的時候,原主剛剛說完那句話:
相信世界上有吸血鬼嗎?
不相信!——李越白恨不得替對面的年輕人回答。
這個世界,左看右看都和自己當老師的現實世界一模一樣,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他怎麼都不可能相信會有吸血鬼。吸血鬼相關的小說、電影、電視劇、動漫……倒是滿大街都是,給廣大人民群眾提供了無限的YY和歡樂。
對面的年輕人長得和上一穿的慕容南有點像,年輕英俊有點陰鬱有點黑眼圈,只不過身上穿的是現代裝,款式低調,氣質很足,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在這種地方吃飯的人。
這個年齡,這個氣場……
上一穿裡,慕容南就是個皇N代,沒想到這次又碰到富N代了,白老師心很累。
系統漸漸蘇醒,關於年輕人的資料一點一點在腦中展開。
這年輕人名字叫葉青,21歲,富三代,名牌貴族學校畢業,現在的工作是——員警,市公安局的,而且是一線刑偵員警。
放著好好的安逸奢華生活不過,為什麼要來出生入死呢?
資料繼續往下滾動:葉青,體質特殊,類似於抑鬱症,對世界對生活缺乏興趣,很難感受到快樂,甚至連恐懼等情緒也很少有,因此才從事現在的職業,試圖為人生找回意義。
懂了,李越白一瞬間就理解了。
他雖然沒有抑鬱症,但是偶爾也有心情低落的時候,在網上看了很多關於抑鬱症的資料科普,有個大致瞭解——抑鬱症就是一種生理疾病,患者感受不到快樂,活著很痛苦很煎熬,自殺率極高。
葉青這種人當了一線員警,每日忙忙碌碌處理各種案件,雖然有生命危險,但怎麼也比每日枯坐著和自己的疾病作鬥爭要充實多了,外界的危險刺激一加強,內心的自殺欲望反而沒有那麼強烈了。
看完了對面,該看看自己了。
李越白隨手拿起塑膠飯桌上的智慧手機,照了照自己的臉。
嗯,果不其然還是高顏值帥哥一枚,面相凶巴巴的,雙眉之間有怒紋,頭髮略微有點長,兩邊耳垂上各有一枚細小的銀耳釘,個子很高,剛才掰開那雙一次性筷子的時候,雙手穩而有力,掰開的面上一根毛刺都沒有。
原主的名字叫顧西沙,28歲,和葉青一樣是市公安局的員警,工作好幾年了,所以,葉青剛工作時就是由他帶著的,說起來算是師徒關係。
李越白記得公安局有規定,不允許打耳洞戴耳釘……顧西沙是怎麼繞過這個規定的?
“西沙。”葉青一張面癱臉動都不動,就抬了抬眼皮,問道:“被開除的這幾天,你都去哪了?”
被開除了?
怪不得敢公然戴耳釘,原來已經不是員警了……
很快,顧西沙的資料也刷出來了:出生于普通家庭,父母都被犯罪分子殺害了所以嫉惡如仇,脾氣很凶,能力很強,經驗豐富,武力值極高,是市局的骨幹……可惜在一周前,在一次突擊行動中,他失控擊斃了一名已經投降的犯罪分子,因此被市局開除。
“臭小子,才幾天不見,連師父都不叫了?”李越白板起臉來凶葉青:“師父這幾天該吃吃,該睡睡,逍遙自在的很,哪像你,天天忙得跟孫子似的。”
“為什麼突然提起吸血鬼的事情?”葉青問。
“昨晚夢到了,隨口一問。”李越白高冷地說。
昨天,已經失業的顧西沙在電視和報紙上都看到了新聞,鄰省出了一場兇殺案——兩個人合夥做生意,在自己店裡出事了,死了一個,失蹤了一個,公安局初步偵查認定,失蹤的那個就是兇手。
可是這個案子有一點很神奇——死者屍體完好,卻被吸光了全身的血!
現場並沒有留下可以做到這一點的工具,人類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唯一的解釋就是——吸血鬼。
當然,顧西沙只是在心裡有這個懷疑,沒有親自辦案,也不好妄下結論。
“正巧。”葉青淡然道:“昨晚我也夢到了。”
“我還沒說夢到的是什麼,你小子【也】什麼【也】?”李越白打趣。
“唯一能讓師父睡覺都睡不好的,只能是鄰省的案子。”葉青道:“這個案子,無法用常理解釋,只能解釋為吸血鬼作案,但師父的職業素養又不允許說出這樣的話,只能在夢中夢到了。”
葉青這個徒弟,雖然面癱,又冷漠,還是個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有錢人,但對自己師父還不錯,至少能一眼看懂師父在想什麼。
“不愧是我徒弟。”李越白道:“可惜這案子不是你小子的職權範圍,更不是我的……”
“後悔嗎?”葉青突然直視著李越白的眼睛問:“殺了那個人,後悔嗎?”
“不,絕對不。”李越白面色凝重。
他們兩人,對這個話題都心知肚明,一提便知。
上星期顧西沙擊斃的那個犯罪分子,名叫高承峪。
高承峪年紀輕輕,就成了本市有名的成功人士,他投資房地產,上下打點,黑道官場都有關係,做生意全憑一種冒險精神賭徒心態,好機遇加上好運氣,還真讓他成功了,不到三十歲便資產過億。
然而在成功人士社會名流的外衣背後,高承峪有更陰暗的一面——他不但是一名戀童癖,還是有著強烈虐殺欲望的戀童癖。
去年,本市出了好幾樁青少年失蹤案件,失蹤者多數是十四歲左右的少年男女,甚至還有一個十歲男童,一個七歲女童。
後來他們的屍體陸續被找到,全都被切成碎塊,高溫煮熟,後裝在黑色塑膠袋裡拋屍各處,犯罪者的清理工作做得太好,拋屍過程太隱蔽,指紋和體液和毛髮都沒有任何遺留。
市局反復追查,線索卻永遠在最關鍵的時刻中斷。
顧西沙靠著一股狠勁,對著這個案子挖掘了整整一年,終於被他找到了高承峪作案的證據,然而當他帶人實施抓捕的時候,高承峪卻完全沒有反抗,只是微笑著回答:“顧隊長,48小時,最多48小時我就能出來。”
他的臉上寫滿了得意和威脅,不但毫無悔過,還想靠著強大的背景和詭辯能力鑽過法律的漏洞,逃避懲罰,然後繼續作案。
顧西沙當時配了槍,而且還認真思考了一下。
然後一槍爆頭。
高承峪死得很乾脆,腦漿和血濺了一地。
顧西沙手中掌握的證據還算充分,因此只是被開除,取保候審,等著找律師打官司,順便還上了電視新聞各大頭條,成了本市的話題熱點人物,還好照片拍得比較模糊,燒烤店裡的人才沒有圍觀他。
此外還要面臨高承峪殘餘同黨的追殺報復。
他完全不後悔這個選擇,反而很慶倖——假如高承峪沒有死,那才是真的後患無窮。
從葉青的面癱臉來看,他應該是贊同顧西沙的做法的。
李越白也表示贊同。
李越白覺得,第二次穿越來到的這個世界,還不錯。
有燒烤吃,有電視看,有徒弟可以調戲,看起來頗難對付的頭號敵人,居然已經在一周前已經被原主一槍爆頭了,好好好。
目前看來,最大的威脅就是吸血鬼的傳聞而已。
也許是一種特殊的作案手法,自己只要好好指揮徒弟破案,就好了。
這時,手機響了,顯示名字是:梁天。
梁天是市局的法醫,是顧西沙和葉青的同事,平時都穿個白大褂,戴個眼鏡,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和師徒倆關係還不錯。
“喂,梁天。”李越白把電話接起來:“我和葉青在燒烤店呢,你來不來?”
“燒烤?”梁天在那邊一定是撇了撇嘴:“我這有生肉,你們吃不吃?給你們割點?”
“正吃飯呢,少噁心哥。”李越白一聽便明白了他說的生肉指的是什麼:“還在停屍房忙著呢?”
“是啊,我代表廣大勞動群眾控訴你們這種遊手好閒的惡劣行為!”梁天苦兮兮地說。
“別,你個有薪水拿的人民公僕,可不能欺負哥這種無業遊民。”李越白往嘴裡塞了一塊烤千頁豆腐,心情很好。
“哎,你猜,我現在處理的屍體,是誰的。”梁天說。
“你每天對著十幾具屍體,誰猜得出來?”
“哎呀,要是別人,我能急著給你打電話?”梁天道:“就是那個被你擊斃的犯罪分子!”
“高承峪?”李越白皺了皺眉。
高承峪一死,屍體就被省局的法醫科要去了,最近可能是驗屍完畢,又發回了市局的法醫科,自然被梁天碰上了。
“你到時候上法庭,這屍體也是重要證據吧。”梁天的聲音嚴肅了起來:“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顧隊,你這人生太傳奇了,我……”
“我擊斃他是客觀事實,梁天,你該怎麼驗怎麼驗,反正都是木已成舟的事了。”李越白歎了口氣。
“我就是覺得,這屍體有點奇怪。”梁天大概是把手機放在桌上,開著免提,戴著橡膠手套的雙手還在翻動著屍體:“後腦勺的洞,不像是子彈出來的那種,太小了。”
當時,顧西沙的子彈射穿了高承峪的額頭,又從後腦勺穿出,在後腦勺爆了一個大洞。
“小?”李越白皺眉:“不可能。”
“要不我拍照給你看?”梁天話語裡也全是疑惑:“邪了門了。”
“趕緊拍來。”李越白下令。
然而他剛打算掛電話,就在聽筒裡聽到了梁天的慘叫聲。
緊接著,電話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