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永遠在一起

　　卓紹站在外面，聽到梁辰的話，心裏著實有些不好受。

　　他還錢，是想要慢慢和梁辰劃開界限，但現在，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梁辰一定很傷心，而他竟然讓梁辰這麼傷心……卓紹恨不得再給自己幾巴掌才好。

　　“他給你錢？”輸液室裏，常周卻是不解地看著梁辰——卓紹父母雙亡，寄住在梁辰家裏，還能給梁辰錢？

　　常周知道卓紹的身世，覺得不可能，但梁放卻知道，那四萬塊裏面，說不定真有卓紹給他兒子的。

　　他雖然給兒子的錢很多，但前兩年，一個月是沒有三千的，就算他兒子花的省，能攢下四萬塊，買了傢俱家電電腦之後應該也沒多少了。

　　而且，卓紹是有錢的，之前卓紹還幫他免費裝修。

　　“不會是卓紹。”梁放肯定地表示。

　　常周還想說點什麼，就看到卓紹一手拿著一杯熱水，一手拎著熱水壺從外面進來了，頓時有些尷尬地把自己沒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卓紹平靜地進來，把熱水壺放在地上，又把輸液管子泡在自己拿著的那杯熱水裏，然後才看向常周：“常局長，那兩個綁匪，其中一個我曾經在附近見過，當時就覺得有點可疑，我去我們村子收房租的時候，又見過他和魏偉陽在一起，所以才會找上門去。”

　　卓紹是胡謅的，他這輩子沒見過陶大壯去魏偉陽那裏，甚至沒有見過陶大壯……

　　不過他問心無愧。

　　卓紹站在那裏，沒有一絲心虛，頓時讓常周有點不好意思，而常周身邊的一個年輕員警，卻是立刻就點了點頭：“對了，卓紹老家跟那魏偉陽家離得不遠。”

　　“陶奶……陶大壯的媽媽來找過我，原來他也來過……”梁辰對卓紹的話深信不疑，這時候倒是有點擔心卓紹了：“卓紹，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他卻不知道，卓紹聽到他的話，心裏一樣擔心。

　　他們當初買手機的時候，和那個老太太是偶遇，梁辰卻說那個老太太來找過他……卓紹眉頭一皺，立刻看向梁辰：“那老太婆後來來找過你？你怎麼沒跟我說？”

　　“我……我忘記了……”梁辰一愣。

　　“這種事情怎麼能忘記，她沒把你怎麼樣吧？”卓紹的眉頭皺了起來。

　　“沒有……”梁辰低了頭。

　　卓紹本來還想說幾句，看到梁辰這樣子，突然想到了前幾天的情況。

　　那時候他冷淡著梁辰，所以梁辰才沒說什麼吧？

　　“對不起……”卓紹連忙道歉，又後悔起來。

　　“卓紹？”梁辰不解地看著卓紹，不明白卓紹為什麼要道歉。

　　卓紹和梁辰開始說話之後，就給周圍人一種插不進去的感覺……

　　常周聽了卓紹的解釋，又看到他們這副感情很好，旁若無人的樣子，摸了摸鼻子，將自己一開始的懷疑打消了，還莫名地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至於梁放，他的心情則是格外複雜。

　　卓紹比他更像梁辰的父親。

　　梁辰沒事，常周跟梁放打了聲招呼，便帶著手底下的員警離開了。

　　常周走了，梁放獨自面對卓紹和梁辰，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有一肚子話想問梁辰，也有滿腹的疑惑希望卓紹能給他解答，但偏偏說不出來。

　　“你幫我拿一下杯子。”卓紹這時候，卻是不客氣地對著梁放道。

　　梁放下意識地接過杯子，卓紹又換了口氣，滿臉溫和地去問梁辰：“梁辰，你想吃什麼？”梁辰還沒吃晚飯！他可不能餓到了梁辰！

　　“我不餓……什麼都可以……”梁辰道，他覺得卓紹有點怪怪的，對他特別好，是因為覺得對不起他嗎？可是這次的事情真的跟卓紹沒關係……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等一下。”卓紹道，立刻跑出了醫院。

　　福陽縣人民醫院，在醫院裏有個食堂，白天食堂裏一直能買到飯菜，但晚上食堂是關門的。

　　但食堂會關門，門口的飯店卻不會關門。

　　卓紹到了飯店，本想點幾個菜讓廚師做，又怕廚師做得不合梁辰的口味調料太多……

　　從身上摸出一百塊錢來，卓紹道：“我要做幾個簡單的菜，能用一下廚房嗎？”

　　卓紹做的菜確實很簡單，他先做了一道蘑菇豆腐，等他做好，他讓店家殺的黑魚也好了，他就用店家備著的粥，放入片得跟紙一樣薄的魚片又做了個魚片粥。

　　嫌棄這時候的泡沫飯盒不安全，卓紹特地要兩個大碗，端著去給梁辰。

　　卓紹做菜的時候，除了鹽沒放別的，但魚片粥還是很香的，梁放今天晚飯還沒吃，一聞到就餓了。

　　卓紹走了之後一直不知道該和兒子說什麼的梁放終於忍不住開口：“卓紹，你沒買別的？”

　　“你可以自己去買。”卓紹道，又看向梁辰：“你的手不方便，我喂給你吃。”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我不是說過要聽我的嗎？”卓紹皺眉。

　　梁辰頓時乖乖地點了點頭，等著卓紹喂。

　　他當然要聽卓紹的，一定不能再讓卓紹生氣。

　　可是，他什麼也沒做，卓紹好像也會生氣……

　　卓紹舀了一口粥吹涼，喂給梁辰，同時卻也在心裏歎了口氣。

　　這是梁鑫，他喜歡的人，但現在……他似乎只能先把人當孩子養。

　　卓紹的心情挺複雜的，但餵飯的動作卻格外熟練。

　　上輩子，他可是沒少給梁鑫餵飯的。

　　這麼一想，卓紹的表情就變得格外溫和。

　　梁辰一口接著一口吃著，看著卓紹溫和的眉眼，覺得自己更喜歡卓紹了。

　　可惜卓紹不喜歡他……

　　不過就算卓紹不喜歡他，他也忍不住心裏高興。

　　這可是卓紹給他喂的飯！他要把所有的粥全都喝完！

　　這會兒，梁放也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了。

　　他歎了口氣，朝著外面走去，最後進了醫院外的一家飯店：“剛才有個少年的魚片粥和蘑菇豆腐，是不是你們這裏買的？”

　　“是啊。”店家道。

　　“再給我來一份。”梁放道。

　　“啊？那不是我做的，是他自己做的，不過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原樣做一份。”那廚子道。因為旁邊就是醫院，他們店裏除了米飯以外，還常備著好消化的粥，但之前，他們可從沒賣過魚片粥。

　　梁放聞言一愣。

　　梁放沒要魚片粥，他最後要了一份鹹菜黑魚片，一份蒜葉豆腐，還有一份紅燒肉，又要了兩盒米飯。

　　卓紹也還沒吃飯。

　　梁放回去的時候，梁辰已經把一大碗魚片粥吃掉了大半。

　　這幾天梁辰的胃口一直不好，之前發燒加上受了驚嚇，更是什麼都不想吃，但卓紹喂給他吃，卻讓他不可避免地有些受寵若驚，順便胃口大開……

　　然而卓紹突然收回了手上的勺子：“吃太多也不好，先這樣吧，等下你餓了，再吃別的。”

　　“哦……”梁辰有些可惜地看著卓紹手上自己沒吃完的粥，然後就看到卓紹拿著用來喂自己的勺子，吃起了剩下的粥！

　　這是他剩下的！

　　梁辰有點反應不過來，一張臉忍不住漲紅了。

　　之前卓紹對他有點親密動作，他總是很高興，但實際上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高興，可現在……

　　他知道他高興，是因為他喜歡卓紹。

　　和喜歡的人用一個勺子吃飯……

　　卓紹面不改色地三兩口把魚片粥吃完了。

　　他當初給梁鑫做飯，都會刻意多做點，剩下的自己吃了。

　　畢竟……和喜歡的人用一個勺子吃飯，挺好的。

　　看了臉蛋紅通通的梁辰一眼，卓紹放下那個碗，又接過梁放買的盒飯，然後將滿滿的一盒飯給吃光了。

　　今天中午，他只簡單對付了幾口，這會兒真的餓壞了。

　　等卓紹和梁放吃完飯，梁辰的水也掛完了。

　　梁辰被綁架了一回，卓紹和歹徒搏鬥了一回，但兩人都沒有要到住院的地步，醫院裏住著肯定也沒家裏舒服，梁放便帶著他們回了家。

　　“梁辰，今天就別洗澡了，擦一下身體早點睡……我和你一起睡？”卓紹看向梁辰。

　　卓紹並沒有別的想法，只是不放心梁辰，梁辰卻被嚇了一跳：“不用……我……我和我爸一起睡。”

　　卓紹對他又好起來了，梁辰能感覺得到，他也很高興，可是一起睡……

　　梁辰下意識地就拒絕了，拒絕之後，又忍不住後悔起來。

　　他想要藏住自己的感情，和卓紹保持距離，但卓紹想要和他在一起，他卻也是捨不得拒絕的，他怎麼就拒絕了呢？

　　他還說他要和他爸一起睡，他這輩子，還沒和他爸一起睡過！

　　卓紹被拒絕，也後悔起來——當初梁辰曾經想要和他一起睡，他竟然拒絕了……現在，梁辰倒是不想和他一起睡了。

　　不過不一起睡也好，他正好有時間理一理自己的心情。

　　“那也行……”卓紹答應了，然後看向梁放。

　　卓紹現在對梁放實在沒什麼好感。

　　梁放但凡稍微負責一點，梁辰就不用受今天這份罪了，更不會那麼缺愛，胃也不會被吃壞……

　　但這到底是梁辰的父親，上輩子，梁鑫跟他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他不喜歡梁放，但梁辰和梁放的關係，他也沒有資格插手。

　　卓紹暗歎了口氣，對梁放的態度也跟之前不一樣了：“梁叔，梁辰等下可能還會發燒，你要看著他一點，我去燒壺熱水，涼上半杯，等下他要喝水，你就給他喝溫水……”

　　梁放愈發有種自己不是個好父親的感覺，同時也覺得有點怪怪的。

　　卓紹對他的兒子，是不是太好了？

　　卓紹去燒的水不止一壺，他準備了給梁辰擦身體的水，也準備了給梁辰喝的水，做事的時候，卓紹的心情慢慢冷靜了下來。

　　而等他獨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更是有了很多時間來思考。

　　卓紹首先想的，是梁辰的上輩子。

　　那時候梁辰被綁架受到的傷害，肯定比這輩子要嚴重，而之後，梁放應該是帶著他去了省城。

　　而梁放會豁出去，說不定也跟梁辰有關，至於後來……

　　梁辰改了名字，改了生日，不，恐怕不能說是改了生日。

　　梁放提過他兒子的生日是12月4號，所以梁辰戶口本上的生日多半是錯的，梁放其實只是把他的生日改了回來。

　　再往後……他看到過梁鑫在外國語學校的高中畢業照，所以，他的初中哪怕不是在那個學校讀的，他的高中應該也是在那裏讀的。

　　外國語學校的課程，肯定是北門初中不能比的，梁辰突然轉學進入那樣的一所高中，一定受了很多苦，而他從一個結巴小胖子，變成後來的樣子，更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卓紹愈發心疼，心疼了一會兒，他又開始想自己的未來。

　　他原先，是打算好好讀書，將來和梁鑫考一所大學，再去追求梁鑫的，但現在……

　　卓紹這個晚上一晚上沒睡。

　　他想梁辰，也想梁鑫，這兩個人，最終被他慢慢地串聯到了一起。

　　他做項目的時候，梁鑫來看的次數總比看別人要多，公司去旅遊，他總是和梁鑫一個房間，他加班的時候，還總是碰上梁鑫也加班……

　　他那時候以為梁鑫會來看，是他逮著機會就給梁鑫彙報的緣故，他以為自己能和梁鑫一個房間，是因為他刻意跟安排旅遊的同事套了近乎的原因，至於加班……他加班每次都遇到梁鑫之後，還以為梁鑫天天加班，因而主動加班，可實際上……

　　他真的錯過了很多。

　　這輩子，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梁辰生病。

　　梁辰其實不是他以為的小王子，但他會讓他成為小王子。

　　卓紹一晚上沒睡，但精神意外地好。

　　他淩晨四點就起來買菜做早餐了，做的當然不是以前那種省事的早餐。

　　他去菜市場買了一隻雞讓人殺好，又買了一些菜，一回家就把雞皮剝了，然後用高壓鍋煮了雞湯——雖然是高壓鍋做得湯沒燉鍋燉幾小時的湯鮮美，但也能用。

　　去了雞皮，砍去雞翅雞爪，雞肚子裏的雞油更是挖得一乾二淨的雞燉出來的雞湯裏面沒什麼油，用來做粥一點都不油膩，再把雞胸肉撕開放進粥裏，加入一些芹菜，就是梁辰喜歡的芹菜雞絲粥了。

　　除此之外，卓紹還買了一些餃子皮，他炒了雞蛋，泡了木耳，又把胡蘿蔔切地很碎，拌在一起做了餃子餡，保證很有營養。

　　已經有了湯湯水水的雞絲粥，餃子水煮不合適，所以他是蒸的，而除了這兩樣，卓紹還做了幾道菜。

　　雞絲芹菜拌金針菇、清炒包菜、肉沫西藍花，外加紅燒雞翅。

　　卓紹這一折騰，一直到太陽升起，梁放和梁辰起床才做完，跟他以前幾分鐘搞定一道菜的風格截然不同。

　　梁放和梁辰都被驚住了，梁放是完全沒想到卓紹竟然有這樣的手藝，至於梁辰，他卻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卓紹，為什麼突然對他這麼好？

　　卓紹手藝全開，哪怕做得都是很清淡的菜，味道也非常好，梁放吃了個肚皮滾圓，至於梁辰……卓紹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不讓他吃了。

　　他現在捨不得餓著梁辰，但也不能讓梁辰吃太多。

　　“我先帶你們去警察局做個筆錄，然後我要去省城一趟。”梁放對著卓紹道。

　　他昨晚和梁辰睡一張床，但兩人壓根沒說什麼話，他反倒是跟卓紹更有話說一點。

　　卓紹知道豐和家園那邊離不開人，但梁放要回去，還是讓他有些不高興，不過，他也沒反對。

　　三人來到警察局的時候，警局裏的人剛剛上班。

　　但就算這樣，昨晚的事情，大家也都已經知道了，看到卓紹，當初抓過屈桂香的那些人紛紛過來打招呼：“卓紹，不錯啊！見義勇為了！”

　　卓紹朝著他們笑笑，乖乖地做了筆錄。

　　他已經知道陶大壯的身份了，做筆錄的時候，就把自己的謊話編得更圓滿了一些，那些員警看了，一點都沒懷疑。

　　至於梁辰，他則是把自己遭遇的事情全都說了，也說了那兩人想要撕票的事情，那些員警聞言被嚇了一跳，梁放更是驚地冒出一身冷汗來。

　　之前卓紹很快就把梁辰救了出來，他雖然害怕，但並不嚴重，倒是現在，他克制不住地恐懼起來。

　　要是卓紹之前沒發現異樣，去得晚了……

　　“那兩個綁匪怎麼樣了？”梁放問道。

　　“證據確鑿，被拘留著，就是一直不服氣，恨死卓紹了。”一個員警道：“他們兩個都受了傷，要不是卓紹這算正當防衛，也要被拘留幾天，對了，他們還一直嚷嚷著，說卓紹騙他們……”

　　“什麼？”梁放有些不解，卓紹能騙那兩個綁匪什麼？

　　“綁架至少判十年，卓紹騙他們只要五年。”那個員警笑道。

　　卓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吭聲，他怕兩個人鋌而走險傷害梁辰，才喊綁架只要五年的……

　　說起這個之後，因為得知梁辰差點被撕票而緊張的氣氛，倒是輕鬆起來。

　　卓紹和梁辰都是未成年，員警並不為難他們，做完筆錄就讓他們回去了。

　　梁放把他們送回家，自己卻是回了省城，而卓紹和梁辰剛回家，楊建華就來了。

　　楊建華今天才知道梁辰被綁架的事情，自己的學生出了這樣的大事，他擔心得很，便在自己今天的課上完之後，急急忙忙過來了。

　　“你們沒事就好，兩人都受了傷吧？就先休息兩天，休息好了再來上學。”楊建華看過梁辰和卓紹沒事，便道：“落下的功課，到時候可以讓人給你們補一補……”

　　“楊老師。”卓紹突然道：“我不想上學了。”

　　“你說什麼？”楊建華不敢置信地看著卓紹。

　　“楊老師，我打算做點別的，以後就不上學了，當然期末考我會過來。”卓紹道。他重生之後，一直很努力地讀書，那是因為他想要配得上梁鑫，不想和梁鑫差距太大。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梁鑫就是梁辰。

　　上輩子他自卑，覺得自己文化低還坐過牢，配不上梁鑫，但梁鑫怕是並不介意。

　　現在的梁辰，也不會介意。

　　既然這樣，他沒必要把時間花在讀書上面。

　　上輩子出獄之後，用得上的，該學的，他早就已經學過了，開個裝修公司沒問題，而將來要進修，進修的也絕不是初高中的課程……

　　與其乖乖地去考高中考大學，他還不如用這七年，好好發展一下公司。

　　而他有了公司，有了錢，就能讓梁辰將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卓紹，你現在還小，只有初中學歷，你能做什麼？”楊建華皺著眉頭看著卓紹。

　　“楊老師，對不起。”卓紹道歉。

　　楊建華很想再勸，但看到卓紹低著頭的樣子，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卓紹家裏的情況，確實很難辦。

　　楊建華勸不動卓紹，最後只能離開了，梁辰這時候，一顆心卻像是沉到了海底。

　　卓紹之前對他好，難道是因為卓紹不讀書了，要徹底離開了？

　　“卓紹……你不讀書了，要去哪里？”梁辰的聲音有點顫抖：“周正強的房子，你還沒有裝修好……”

　　卓紹跟楊建華說自己的打算的時候，並沒有多想什麼，現在看到梁辰的反應，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了梁辰。

　　“你放心，我不走。以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們永遠在一起。”卓紹想也不想就握住了梁辰的手。

　　梁辰不敢置信地看著卓紹。

　　“我喜歡你。”卓紹肯定地表示。

　　他對梁辰的感情很複雜。

　　但他喜歡梁辰，這點毋庸置疑，他不想讓梁辰傷心害怕，這也毫無疑問。

　　而且，他很肯定，只要梁辰願意，他會一輩子和梁辰在一起。

　　人這一生，要有多好的運氣，才能得到這樣一個全心全意愛自己，自己也愛的人？他要是不好好把握，那絕對是腦子有病。

　　就是這會兒，這孩子太小了。

　　三十六歲的老男人有點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