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文若虹已經哭了一個晚上，她一個人待在文家這棟大房子裡，躺在床上，獨自一人悲慘地體會孤獨和憤怒的味道。

　　她的家人都去參加李家舉辦的慈善晚會了，她知道現在會場裡一定很熱鬧，而她的那些朋友們，也必然都在展示著她們的美麗衣裳、漂亮飾品，也吸引著在場男士的目光。

　　她怎麼會這麼愚蠢，相信徐子俊的話，而且對他的邀請還一直沾沾自喜。原來這一切都是騙人的，他下午打來了那通過分的電話以後，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不再打來。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做出了不去晚會的決定，不然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人孤單的走進會場，那該是多麼丟臉的事！

　　「徐子俊，你這個混蛋！」擦乾眼角的淚水，憤怒也在她的眼裡燃燒起火光。「我文若虹發誓要和你勢不兩立！」她拿出手機，即使知道沒用，還是想要撥打他的號碼。

　　這一次，讓她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她的手機自己先響了起來，而且是徐子俊打過來的！她楞了一下後，還是決定接聽。

　　「小若，我現在就趕去你家，你趕緊準備一下，我們立刻就出發。」就在她按下按鍵的剎那，徐子俊的聲音立即傳來。

　　「什……什麼？」她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出發去哪裡？」

　　「李家的晚會，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

　　「生氣了？我說了是因為公司裡有急事，絕沒有耍你的意思。」徐子俊輕聲說著。「而且我不是讓你自己先去嗎？」

　　「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會不會來，如果你一直不到，我不就一直沒有舞伴，明天一定又會有一些討厭的傳聞傳出來。」似乎聽到他的聲音以後，她就不再那麼傷心難過了。也許他真的不是有心耍她。

　　「哭過了？」徐子俊聽到了她的鼻音。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呀……算了，你趕緊準備一下，我馬上就到。」

　　「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法出門，眼睛都腫了，頭髮也沒弄。」她的聲音聽起來悲慘兮兮的。「你的電話為什麼一直關機？」

　　「因為在參加一個很重要的談判會議。」他的聲音沉重了一些。

　　「我畢竟是要擔負公司生計的人，有時候會這樣身不由己，希望你可以諒解。」

　　「噢。」她握著電話，忽然想到他為什麼要解釋這些話給自己聽呢？還要請她諒解……她發現自己莫名的臉紅了。之前一直莫名哭泣，現在又莫名地因為接到了他的電話就恢復心情。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

　　「那麼即使我們不去舞會，你也換一件衣服再下來，我在花園裡等你。」說完後他就收起了電話。

　　文若虹動作迅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趕緊衝進浴室裡梳洗一番。她這紅腫的眼皮怎麼辦？眼膜眼膜……她一陣手忙腳亂，終於在二十分鐘後，將自己裝扮好。

　　當她衝下樓梯的時候，從落地窗裡看到他已經站在花園裡等待，一身深灰色的合身西裝，挺拔的身材，微風下輕輕飛揚的頭髮……融合在夜色裡的他，看起來有股難以言說的動人風采。

　　文若虹拉了下身上的白色洋裝，懷著些微激動的心情向他走去。「子俊哥哥，你為什麼站在花園裡不進來呢？」從敞開的落地門直接走進了花園，文若虹發現花園裡的綵燈不知何時都被打開了。

　　聽到她的聲音，他立刻就轉過頭來看著她。在他那雙明亮眼眸注視下，她莫名地感覺到一此一緊張。

　　「我……眼睛腫腫的，是不是很醜？衣服也不是很漂亮。」拉著隨便套上的這件洋裝，她突然間很後悔自己沒有好好打扮。

　　「怎麼會？明明漂亮得好像天上的仙女。」他大踏步走向她，眼神裡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真的嗎？」她還是惴惴不安的低頭看了眼自己。

　　「我什麼珠寶都沒有佩戴，也沒有好好的做頭髮……」

　　「你本來就長得很漂亮，不需要任何珠寶和化妝品，就已經天生麗質。」徐子俊微笑著。

　　「你不是在安慰我吧，我哪有那麼好……」她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去，心裡卻有股說不出的得意和高興。

　　「今天應該是去參加舞會的日子，雖然因為我的關係無法成行，但舞還是可以跳。」他望著她嘴角那抹嬌羞的笑容，拿出手機，調成音樂播放的狀態，一首悠揚的樂曲就從手機裡輕柔的溢出。

　　「你是說在這裡？」她抬頭看了眼星月清輝的天空，又看著綵燈流洩、樹木扶疏的花園。「會不會有點冷？」

　　「先喝點酒，就不會冷了。」他走到一旁的台階上，文若虹這才發現那裡放著一瓶紅酒還有兩個酒杯。

　　「你看起來準備很充分。」她其實一點也不覺得冷，誰讓今年冬天是個暖冬呢？又剛從溫暖的屋子裡走出來，她只覺得微風拂面，非常的舒服。

　　「乾杯，敬今天非常溫暖的天氣，敬浩瀚的宇宙，敬美麗的天空，還有敬最寬宏大量的文若虹小姐。」月色下，他古銅色的面龐散發出迷人的柔和光芒，眼眸裡神采熠熠生輝。

　　她接過酒杯，嘴角噙著盈盈淺笑，在與他輕輕的碰杯以後，將香甜的美酒一飲而盡。月光與柔和的燈光下，一切都似乎罩上了矇矓薄紗，如夢似幻。

　　他從她手裡拿走酒杯，然後悠揚的樂曲又再度響起，徐子俊將手機放在台階上當播放器，然後他直起身，向著文若虹大步走來，微微伸出手。「May I？」

　　她含笑點頭，將右手輕柔的放進他的左手裡。他摟住了她的纖腰，腳步一邁，帶著她開始翩翩起舞。

　　文若虹仰起頭，他們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有著溫柔的笑意。

　　「你的舞跳得很好，如果去了今天的晚會，一定會吸引許多名媛的注意。」

　　「一般來說，我對那些富家千金全都敬謝不敏，你應該知道我的怪脾氣，連你我都會得罪，更別說那些根本就不認識我的小姐們了。」徐子俊挑起一邊眉毛，語氣裡有著讓她並不討厭的傲慢。

　　「但現在我們不是在和平相處嗎？」她也揚了揚眉。

　　「這麼難得的相互瞭解，一生能遇到一個就已經不錯了。」他眼底的光芒變得深沉了起來。

　　文若虹微微屏住呼吸。「我把這當成你對我的讚美。」

　　「這本來就是一種讚美。」徐子俊看著她閃亮明媚的眼睛，緩緩的低下頭去。

　　她紅唇微啟，看著他俯下頭來，卻一點也不想閃躲。明明他們倆在許多問題上依舊分歧嚴重，而且人生觀上也可能存在著巨大的差異，但是如果他現在吻她，她想自己應該會欣然接受。

　　而且，她似乎就在期待著這個吻……

　　當他的呼吸溫熱地吹到她的臉頰上時，她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悠揚的樂曲卻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反而變成了另一個高亢的進行曲，徐子俊的臉也倏地從她眼前抽離，他抱歉的看著她。「對不起，我有電話。」

　　「沒事，你去接吧。」她很善解人意的笑著。

　　徐子俊過去接電話，看起來應該是個挺重要的電話，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喂，事情到底怎麼樣……這樣，我明天立刻就飛過去，一切的事等我到了紐約再說。」

　　站在花叢邊，她看著徐子俊五官堅毅的線條，臉上浮現了關切的神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和他重逢後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為難又嚴厲的表情。

　　「怎麼了？」

　　一見他掛上電話，她就本能地詢問。

　　「還是公司的一些事……對不起，小若，我現在必須要離開。」他眼裡閃過歉意。「事發突然，比我想像中還要嚴重。」

　　「那你就快去吧，我這裡沒什麼關係。」心裡強烈生出一股不捨和惶恐，但她不能流露出來。

　　「等我回來再來找你。」他握住了她的手，這一握似乎隱含深意。

　　「嗯，記得回來的時候要給我帶禮物，我可是喜歡名牌的喲。」似乎感覺到了那麼一絲傷感，她故作輕鬆的開著玩笑。

　　「我會帶很有價值和意義的禮物給你。」他依舊拉住她的手。「是不是名牌當然不敢保證。」

　　文若虹眼裡的光彩漸漸變深，她反握住他的手。「凡事小心，如果有空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雖然，我在你的眼裡可能什麼也不懂，但當個聽眾應該也還不噢。」

　　「我一定會打電話給你。」他的手突然一用力，將她拉近了他的胸前。「我真的要走了。」

　　望見她的眼裡閃著依依不捨的深情，看著眼前如此楚楚動人的她，徐子俊再度低下頭。

　　文若虹的眼底，有羞澀也有期待……他在她眼前遲疑了一下，最後將嘴唇落在她的額頭上。

　　「那麼再見了。」徐子俊在一吻之後，放開了她。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這樣告訴自己。如果他真的想和她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也必須等到回來以後。

　　她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笑得沒有傷感。「再見，保護人權先生。」

　　「再見，拜金小姐。」徐子俊配合著她的笑容，也露出微笑，灑脫地揮了揮手，先轉過身去。

　　文若虹看著他，一動不動。

　　他向前走了幾步，又驀地停下來。

　　他們佇立在月光下，彼此不動也不說話。世界彷彿停頓了下來，時間也停頓了下來。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他才再次邁開步伐，雖然還是沒有回頭，但她卻知道他心裡的不捨和牽掛。

　　文若虹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最後看他一眼，然後懷著愉快的心情轉身進屋。

　　反正過不了多久，他應該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帶著刻薄的話語指責她拜金和不懂人間疾苦；又會對她冷嘲熱諷卻又關懷體貼了吧？

　　她以為他們這一次的分別會是很短的時間，而且堅信著他一定會打電話來。

　　四個月過去了，從去年的十二月到今年的三月，文若虹等著徐子俊的歸來，已經等了四個月。

　　因為他說過一句「等我回來再來找你」，所以她就真的愚蠢地傻傻等待了四個月！連季節都已經從冬到春，而她的等待看起來似乎變成了一個笑話。

　　她看著電腦螢幕上的八卦新聞，那是「紐約時報」的報導！「王朝集團」的繼承人與美國百貨業鉅子的獨生女即將完婚？

　　標題下面還刊登著徐子俊，與一名金髮碧眼的名媛千金翩翩起舞的相片。

　　她猛捶手中抱著的HELLO KITTY大抱枕，氣憤的揚起嘴角。

　　「徐子俊，這就是你要我等你的結果嗎？」她憤怒地關上電腦，狠狠的打了大抱枕好幾下。

　　她為了他，都忍耐了好幾個月盡量不出去血拚，連二月的時候母親提議去歐洲都被她否決了，就怕自己出去以後又會瘋狂購物。

　　她為了他，還看了許多關於黑鑽流入市場的小說，去瞭解那些采鑽工人的悲慘生活，並且真的開始反省起自己愛鑽石的毛病……誰知道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她在做什麼，反正他有美麗的美國千金準備與他訂婚嘛。

　　「壞蛋！」她大喊一聲，將抱枕扔到了床上。「我才不要再想你！」

　　伴隨著她的叫聲，響起的是她手機的聲音。這個音樂有些熟悉，好像是她為一個特定的人，特別設定的來電提示音樂……

　　「徐子俊，你終於想到要打電話給我了？」她一接聽就對著電話冷冷說道。

　　「你該不會看到那篇不實報導了吧？」電話裡，回答她的聲音輕鬆愜意。

　　文若虹楞了一下。「什麼報導？我不知道。」

　　「聽你這麼生硬的聲音就知道你也看到了。」手機裡的他歎了口氣。「這位莉莉小姐也是保護人權組織的一員，只不過在全球人權會議年會上我們談得比較投機，一起去吃個飯，隨便跳個舞……沒想到就被八卦記者拍到了照片。」

　　「嗯哼，看起來你們的緣分還很不淺，她也是你的同道中人嘛，自然和我們這些任性無知的千金大小姐不一樣。」她抓緊手機，不自覺地噘嘴。

　　「我上個星期好不容易才從繁重的工作裡喘一口氣，又趕到日內瓦的國際人權組織總部開會，真可謂馬不停蹄，毫無休息的時間。今天終於準備回台北，就立即打電話給你了，不過好像還是遲了一步。」

　　「四個月！你以為是四天嗎？你說過會打電話給我，但是四個月來卻杳無音訊！」她才不被他聽起來很可憐的解釋所欺騙。

　　「再怎麼忙，打個電話說一句你很好的時間總是有的吧？」

　　「小姐，我們有時差。你希望我每天晚上三、四點鐘把你吵醒，只為了說一句我很好嗎？」

　　「三、四點有什麼關係？起碼可以知道你好不好。」她提高了音調。

　　他那裡的聲音停頓了幾秒鐘。「是我沒有設想周到，不知道你會擔心我。」

　　「誰擔心你啦……」她下意識裡反駁。「只是覺得四個月沒聯繫很奇怪。」

　　「我明天會回到台北，後天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去南部的『倚夢』度假村放鬆幾天，你要不要一起來？春天了，正是出外踏青的最好時機。」

　　她皺了下眉頭。「你打電話來就是要邀請我去度假村？」

　　「之前就答應過朋友，不能推託，不過我也想早點見到你，不行嗎？」他最後的尾音拉高了，似乎很期待見到她。

　　「既然是大家一起去玩，沒什麼不好呀，我也想出去走走，和大自然多親近是不錯的選擇。」她遲疑了下，也順便給自己找到一個答應的借口。

　　「後天我來接你。」電話裡的聲音變得嘈雜起來，好像有人在和他說話。

　　「你很忙嗎？」她噘起嘴，他真的忙到連打個電話都會被人干擾了呀。

　　「有一點，那就這麼說定了。估計要去一個星期，你多帶些行李。」他那裡的聲音越來越嘈雜。

　　「知道了……再見……」她掛上電話，不高興的嘟起嘴。「真是的，就這樣掛了，那還不如不要打來。」

　　她轉過身去，再次打開電腦，嘴角卻掛著笑容。這種不實的報導她才不會相信呢，後天就可以見面了，和他的朋友一起去郊遊……哎呀，她要好好的計畫要帶些什麼衣服才行。

　　文若虹本來好像秋雨般的心情，瞬間就變得陽光普照。她立刻上網查詢一些關於「倚夢」度假村的訊息，這個度假村她到底有沒有去過呢……

　　當度假村的主頁出現以後，她開始很認真的計畫起自己的行李內容。

　　徐子俊帶著禮物一大早就來到了文家，文家長輩看到他自然有說不出的高興。而準備好要出發的文家大小姐，也早早就準備好了行李，等待出門。

　　「都準備好了嗎？」徐子俊看她穿著一身粉色輕便登山裝，既可愛又利落的樣子，露出了笑容。

　　「我上網去查過，那個度假村是在山區裡，所以我這樣穿沒錯吧？」文若虹假裝沒有看到他手裡的禮物，低下頭審視著自己。

　　他的目光隨著她的視線而下，看到她腳上那雙他送的運動鞋，他選的顏色也是粉紅色，正好和她今天的衣服很相配。

　　「我們自己開車過去嗎？」發現了他的目光，她的眼裡閃過一絲俏皮。

　　「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今天不想開車。天奎會開他們家的旅行巴士出來，也會有專門的司機開車。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到集合地點。」他看了下手錶。

　　「我的行李已經放在門廳了……你早餐吃過了嗎？」

　　「不會又是你親自準備的吧？」他話裡帶著三分揶揄。

　　文若虹的臉蛋微微漲紅了起來。

　　「我也會煮好吃的料理，你不敢吃我煮的飯菜嗎？」

　　「去到那裡，就有你表現的時候了。我吃過早餐了……這個給你。」就在他們一起往門口走去的時候，他將手裡的盒子塞給了她。

　　「什麼呀？」她看到他的神態如常，撇了撇嘴角。

　　「你拆開就知道了。先說好，可不是什麼名牌，也不是什麼鑽石。」坐上他的車後，他立刻吩咐司機開車。

　　她放在手裡沒有拆禮物。

　　「你送我東西我就很開心了，我有說期待是鑽石或者是名牌嗎？」

　　「沒有。」看著她微微嘟起的嘴，徐子俊的目光變得深沉了幾分。

　　「你當然沒有……這份禮物是我精心準備的，我有些緊張你可能會不喜歡。」

　　「怎麼會呢？」她小心翼翼的拆開包裝盒。「你挑的，我都喜歡。就好像這雙運動鞋，穿起來很舒服又很漂亮。」低著頭，文若虹的臉看起來紅紅的。

　　「小若，四個月沒有和你聯繫，是我的不對。希望這份禮物可以彌補四個月來沒有聯繫你的過錯……」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拆開禮物。

　　「天哪……」文若虹發出感歎的聲音。

　　「我們到了，你先收起來，以後慢慢看。」看到她熠熠生輝的眼睛，徐子俊的臉上也勾起了一抹輕鬆的笑容。

　　「這真的太珍貴了。」她將禮物收在胸口，然後小心的放在隨身攜帶的包包裡。「子俊哥哥，你說過我們還要去山裡露營是不是？所以我也帶了一個大的登山包，昨天我特地去那些專門賣野營裝備的店裡，採購了好多野營需要的東西，很重耶……」文若虹興奮的一直說話。「我已經好久沒有和人一起出去野營了，大學裡的幾次活動我都不幸錯過，畢業以後身邊也沒有喜歡出去露營的朋友……」

　　他們是在李家的門口集合，巴士已經停在了那裡，徐子俊正將行李拿下車子。

　　「我的行李我來拿……」她跑到徐子俊身邊。

　　巴士上有人走了下來，應該是先到的其它人。

　　「小若，子俊哥哥，你們好晚呀，再不來我們都準備出發了。」正當文若虹的手放在行李箱的拉桿上時，她的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梅，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的笑容停在嘴邊，揚起頭，眼裡寫著疑問。

　　「我也被邀請了一起去，露營的話，人越多越熱鬧。」王韶梅的手伸向了文若虹的行李箱。「我來幫你拿行李吧。」

　　文若虹沒有拒絕，她太過驚訝，一時間只能茫然的看向徐子俊。

　　徐子俊卻沒有注意他們這裡，他已經和李天奎還有沈博以及沈博的一個朋友歐陽樹站在一起說話了，他們的女伴也都站在一邊，聽著他們說話。

　　文若虹看著王韶梅將她的行李提上車，她走向徐子俊的身邊。

　　「小若，我來給你介紹，這幾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你們應該認識吧？」徐子俊摟了下她的肩膀。

　　文若虹抬起頭，正好看到王韶梅走下車子，她立刻向著徐子俊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當然認識，歐陽先生，李先生和沈先生都是名人。」

　　「文小姐你也是名人啊，誰都知道你是鑽石女郎，漂亮有氣質家境又好……」李天奎的語氣有些刺耳。

　　文若虹皺了下眉頭，她敏感的將頭轉向徐子俊的方向。

　　「你們不用這麼客氣，互相稱呼名字就可以了。對了，小若，這位是阿博的未婚妻，阿樹身邊的是他的女朋友。」徐子俊對她微微一笑。「大家都是年輕人，應該馬上就會互相認識。」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王韶梅站在車門邊上，她指了指自己的手錶。

　　「小梅怎麼也會來？」文若虹悄悄的拉住了徐子俊的衣袖。

　　「人多熱鬧，而且小梅這幾天正好有假期。」徐子俊目光望向王韶梅的方向，兩人相視而笑。「小梅也和你一樣，好久沒有出去露營了。」

　　「她和我才不一樣……」嘟起嘴角，她呢喃著。

　　「我看也是不一樣。」李天奎從他們身邊走過，拉走了徐子俊。「子俊，我們來確認一下這幾天的行程，做這種野外活動的PLAY我們沒有你拿手，而且那裡你也比較熟悉……」

　　文若虹眼底露出憤怒的光芒，這個李天奎為什麼一副針對她的樣子？她和他就算以前認識，也只是在社交場合上打過招呼罷了，她沒有招惹過他吧？

　　她一抬眼就又看到小梅也加入他們的討論中，本來是陽光普照的臉色，立刻就籠罩上朵朵烏雲，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喜歡這次野營了。

　　懷著越來越糟糕的心情，她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