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徐子俊這幾日來異常焦躁，他每天都在等待文若虹的電話，迎來的卻總是失望。

　　「子俊，好不容易我們幾個人可以聚在一起喝酒，你為什麼老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即將舉行婚禮的沈博，神情不解的看著他。

　　「難道是為了那個文家小姐？」沈博立刻察言觀色的間道。

　　徐子俊皺了皺眉。「不要好像狗仔隊似的，什麼都要管可不是你們的性格。」

　　「我們是不想管，不過這樣喪氣的模樣太不像你了。」沈博若有所思的道。

　　「我？怎麼樣才是我？」徐子俊冷笑一聲，大口飲盡杯裡的啤酒。

　　「你不要再喝了，酒入愁腸愁更愁，先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問題大家一起商量。」沈博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另一瓶啤酒。

　　「對了，有件事韶梅一直要我轉告你，可是我卻沒有說。」始終沉默的李天奎突然開口。

　　「是關於你幫助她的那件事，還有關於文若虹……」

　　李天奎喝了口啤酒，神色嚴峻。「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心裡有氣，為什麼她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找你幫忙，而不是我。」

　　「你……喜歡她？」徐子俊和其它人都楞楞的看著他。

　　「她告訴我，你那天請她打電話給文若虹，她卻因為擔心哥哥、安慰父母而忘記了，直到早上才想起來，她打了電話過去，覺得文若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那女人好像一夜未睡，等了你一個晚上……」李天奎的嘴角微微抽動著。

　　「她要我向你道歉，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再介入你和文若虹之間了，她也知道你的心其實一直都在文若虹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過她的存在。」

　　徐子俊驚訝的笙著他。「你是說……」他表情嚴肅了起來。「我不知道……」

　　「那麼你現在想到了，覺得你可以接受她嗎？」李天奎追問。

　　徐子俊緩慢而堅定的搖頭。「不可能。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文若虹可是你最討厭的那種女孩。」李天奎眼神凝重的看他。

　　「可是我已經喜歡上了……」徐子俊臉上露出一抹堅定的笑容。「當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和你自己的想像是完全不一樣的，而且她是個值得我喜歡的好女孩，絕對不是那種驕縱放任的大小姐。」

　　沈博和李天奎面面相覷，沈博突然說：「難怪上次去露營，天奎會一直針對文小姐……不對呀，你如果喜歡王小姐，不是應該支持子俊和文小姐在一起嗎？」

　　「我可不想乘虛而入，如果她真是個驕縱放任的大小姐，我也要提醒子俊千萬小心，那麼好的韶梅他不喜歡，卻喜歡那種大小姐……當時我就是覺得很不爽。」李天奎沉悶的說著。

　　「她等了一個晚上，我的電話又一直打不通，她一定很擔心。我應該自己打個電話給她，為什麼當時沒想到？」徐子俊已經聽不到其它人的話，滿腦子只想著那晚的她一定等得很辛苦、很艱難，她一定哭了，哭得很傷心……

　　「既然是子俊喜歡的人，一定有她過人的特出之處，我們後來不是都覺得那位小姐人不錯嗎？子俊，你是不是和文小姐鬧彆扭了？身為男人應該大方一點，吵架的話，也要先低頭。我跟你說，女人有時候是很不講道理的，她們的想法和我們不一樣，我們家那位平時再怎麼善解人意，遇到我和其它女人的問題也會吃飛醋，會給我找麻煩……」沈博在一邊絮絮叨叨的勸著。

　　徐子俊突然間抄起自己的外套，疾步向門外走去。「我要走了，你們繼續。」

　　他好像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幾分鐘後，他們聽到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這樣才像超有行動力的徐子俊。」沈博讚賞的點了點頭。

　　「我看他還有苦頭吃，沒那麼容易擺平。」

　　「沒關係，他是徐子俊，女人一向都會喜歡他那種既有行動力又溫柔的男人，我呢？永遠是第二選擇……」李天奎苦哈哈的說著。

　　「我們來研究一下怎麼幫你追到那位王小姐吧！」沈博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而徐子俊早就心急如焚地朝文家的方向疾馳而去，他今天一定要找到文若虹，並且將延遲至今、未曾說出口的話，伴隨著他的道歉一併告訴她！

　　文若虹一一和家裡的傭人告別，這裡有許多人看著她長大，當父親的事業重新起步後，這些原來被遣散的僕傭，有許多人還是回到了他們家裡來工作，因此，她對大家有著相當深濃的感情。

　　「小姐，你第一次一個人離家那麼久，凡事一定要小心。」

　　「小姐，要多打電話回來，不然老爺夫人會擔心。」

　　「小姐，國外的食物如果吃不慣就趕緊回來……」

　　她看著這些忠心耿耿的僕人，忽然間眼眶一紅。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情在，這些人只是在他們家裡幫傭而已，可是他們的感情卻是如此真實。

　　以前的自己看許多事情都有著偏激的想法，直到徐子俊出現，才糾正了她很多不正確的想法和毛病……

　　徐子俊，怎麼又想到這個人，她不是才在心裡發誓永遠也不要再想起他嗎？

　　和所有人道別後，她坐上了去機場的車子。

　　同一時刻，徐子俊的車正飛快地朝文宅行駛而來。

　　汽車啟動，文若虹和大家做最後的揮手告別，汽車平穩地駛出文家大宅，她也關上了車窗。

　　車道上，徐子俊的座車以飛快的速度與她的車擦肩而過。

　　車子上，文若虹拿出手機，按下了關機鍵。從今天起，她要永遠的封存這個電話號碼，再也不使用了，她會保留所有與他有關的簡訊，但不會再使用。

　　就讓這些簡訊，連同她對他的感情一起封存在這支手機裡，雖然她知道這一次的分手是她任性的決定，也許她可以表現得更加大方得體，那麼他們之間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如果她回頭，結果還是不如原來所預期的話該怎麼辦？算是她害怕被他拒絕吧，所以她才會這麼急著離開……文若虹握緊了那支想要永久收藏的手機，胸口處感到隱隱作痛。

　　徐子俊衝進了文家大宅，迎接他的只有一臉憤慨的文錫凡。

　　「小若呢？她在哪裡？」突然有一種徹骨的寒冷自他體內升起。

　　「她已經走了，去巴黎留學，短期內不會回來。」文錫凡的聲音彷彿地獄的判官般冷酷響起。

　　「上飛機了嗎？」徐子俊的手顫抖著，可是他又立刻鎮定下來。

　　「剛走不久。」

　　徐子俊聽完立刻轉身。

　　「你等一下！」文錫凡卻厲聲叫住他。

　　「你要去機場是吧？如果找到了她，你打算要讓她繼續傷心絕望嗎？」

　　「不，我不會，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告訴她。」徐子俊回過頭，雙目炯炯有神，似有火焰在他的雙眸裡跳動著，那應該是愛情之火。

　　文錫凡點了點頭。

　　徐子俊則一刻不停地衝出了屋子。

　　機場內，文若虹一個人推著行李車，走在光潔的地板上。

　　她後悔拒絕那些想來機場送她的人，原因是一個人離開竟是這麼孤單的事？

　　她為什麼要故作堅強，為什麼要做出這麼絕情的決定，這樣離開，和逃兵有什麼區別？

　　時間還有點早，她在候機大廳裡找了個座位坐下，四周人來人往，她的心卻在一寸寸的揪緊。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而徐子俊的車也在飛快的行駛途中，一點點的接近機場。

　　文若虹聽到了她的航班開始登機的廣播，她明白自己不能夠再遲疑不決了。昂起頭，她站了起來。

　　「小若。」就在她下決定的剎那，她的身後響起了某人呼喊她的聲音。

　　文若虹帶著詫異的表情，迅速的回過頭去……

　　徐子俊沮喪的站在機場大廳內，他已經問遍了所有的航空公司，還是沒有查出文若虹到底搭上哪一班飛機。

　　他立刻打給文錫凡。

　　「她到底是坐哪一班飛機？為什麼我查不到名字？」

　　「已經起飛了，你去晚了。」文錫凡的聲音裡有一絲惱火的味道。

　　「告訴我她讀巴黎哪個大學？」徐子俊當機立斷問道。

　　「你要過去嗎？你的公司怎麼辦？」

　　「你只要告訴我是哪個大學就行。」

　　「巴黎大學。」文錫凡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到了那裡可以再打電話給我，我告訴你她的住址。」

　　「好，就這樣。」徐子俊看了下手錶，如果現在回到公司把工作交代一下，也許今天晚上他就可以直接飛去巴黎找她。

　　沒有時間猶豫了，事情越拖只會越僵，他之前那個給兩個人一段時間冷靜的想法實在是大錯特錯。

　　徐子俊一決定，就立刻跑向了停車場，他必須爭分奪秒的爭取時間。

　　這時，文若虹的身影卻突然間出現在機場大廳內，她才從一間咖啡館內走了出來，身邊站著的人是王韶梅和李天奎。

　　三個人似乎經過一番深談，而文若虹也沒有登上飛機離開。

　　「小梅，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以前我對你有一些奇怪的嫉妒和誤會，我太幼稚了。」文若虹轉過身去，感激地抓住王韶梅的手。

　　王韶梅的嘴邊帶著笑容。「小若，趕緊去找子俊哥哥吧，你們是天生一對。」

　　一絲紅霞染上文若虹俏麗的臉頰，自信更讓她的面容散發出動人光彩。

　　「我不會再和他吵架，這次一定要把他抓得牢牢的。」

　　「我看他一定會很樂意被你抓牢。」李天奎也意有所指的看向王韶梅。

　　「那我先走了。」文若虹很識時務的給李天奎比了個勝利手勢，現在的她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因為她已經全部都想通了，她要去見徐子俊，要好好的向他說出自己的感情，並且為自己亂吃小梅飛醋的事向他道歉……當然，錯也不只是她一個人造成的，她也要好好問清楚，他的心裡到底有沒有她，為什麼要怠慢她，不跟她說愛她、喜歡她等等之類的話。

　　帶著這樣積極樂觀的心情，文若虹打電話叫回了自家司機，把行李裝回車上以後，高高興興的離開了機場。

　　文若虹踏進家門，文錫凡看到她覺得非常驚訝。

　　「你怎麼回來了？」徐子俊不是說沒有在機場找到她嗎？

　　「大哥，我房裡的垃圾桶今天有沒有清理過？昨天我扔掉了一樣東西，還沒有被收走吧？」她滿臉焦慮和不安，去見徐子俊之前，她要拿回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唉！誰教他要把她惹惱，一氣之下才把那件禮物給扔了。

　　「這我就不知道，要去問張嫂……」

　　「張嫂，今天早上你打掃我房間時，垃圾桶裡的垃圾處理掉了嗎？應該還沒有吧？」她向著傭人房飛奔而去。

　　「跑慢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文錫凡自言自語道，看來妹妹好像還沒有見到徐子俊，那她怎麼會突然趕回來，難道就只是為了找一件垃圾，所以才沒有趕上飛機嗎？

　　半個小時後，文若虹終於從一堆垃圾裡找回了她要的東西，立刻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文若虹，你到底怎麼了？」文錫凡跟了上去。

　　「東西壞掉了！這可怎麼辦？都是我自己不好，昨天一氣，拆了線頭。」

　　推門進去以後，文錫凡只看到自己的寶貝妹妹滿臉頹喪的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個已經拆了一半的毛線手套。

　　「若虹，那個徐子俊……」

　　「現在再重新織的話應該還來得及，無論如何，我要把這份禮物送出去。」她抱著手套，呢喃自語。

　　「這是你自己織的？你什麼時候學會織這個的，而且天氣越來越熱，手套應該也用不到了……」文錫凡看著妹妹的臉，他突然間明白了。「那你好好織，有任何事就叫下人們去做。」

　　「好，你們誰也不要打擾我，剩下的毛線我沒有扔掉……我找一找……」

　　看著妹妹用心的樣子，文錫凡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那個讓他妹妹傷心了這麼多天的徐子俊，是該受到些懲罰的時候了。

　　他走出房間以後，吩咐了所有人，不管是誰打電話來找小姐，就說小姐已經去了巴黎；如果是徐子俊打來的電話，立刻接到他的書房裡。

　　果然，一個小時以後，徐子俊的電話就打來了，而且是直接打到他的手機上。

　　文錫凡的嘴角帶著愜意的笑容。

　　「子俊，你現在就打算直飛巴黎？好，我會告訴你地址，你記一下，祝你一路順風！」

　　掛上電話後，他看起來得意洋洋。

　　而坐在房間裡、正努力織著手套的文若虹，一點也不知道哥哥的陰謀，完全專心一志的準備著要親手送給徐子俊的禮物，這份禮物是靠她自己的雙手完成的，完全是DIY，不是名牌，也不名貴，卻烙印上她的一顆真心。

　　「徐伯母，你說子俊哥哥他去了哪裡？」手裡緊握著聽筒，文若虹幾乎沒有辦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由於打不通徐子俊的手機，她最後打去了徐家詢問。

　　「巴黎呀……他說要去找你，小若呀，你現在在巴黎嗎？你們年輕人在搞些什麼我們也不便插手，不過不要讓他太難過了，那孩子有時候就是一根筋通到底，不懂得變通，所以你就讓著他一點，我看他今天著急的樣子，是真的很在乎你……」

　　「伯母，可是我人沒有在巴黎啊，是誰告訴他我現在人在巴黎的？他來找過我嗎？怎麼沒有人通知我……」文若虹的臉在瞬間刷白，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掛上電話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文錫凡，難怪大哥今天的舉止有些奇怪，居然沒有去公司辦公，而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當她從文錫凡那裡瞭解到事實真相後，她不只是驚訝，甚至憤怒了。

　　「大哥，你怎麼能這樣捉弄他呢？萬一他誤以為是我在捉弄他那該怎麼辦？你怎麼可以讓他去巴黎找我，我明明就在台北呀，而且我還準備去找他把話都說清楚的……你太壞了，大哥！現在怎麼辦？」文若虹對著大哥叫嚷，她跺了跺腳，嘟起嘴巴，轉身就又跑出了哥哥的房間。

　　現在他人在飛機上，她根本無計可施，只能等他到了巴黎再說……

　　一夜未睡的文若虹一直計算著時間，等到飛機差不多該降落的時候，她開始不斷打著他的電話。

　　開始的時候一直是關機狀態，後來則是不斷占線。

　　實在沒有辦法，她只好打開一直未開機的手機，準備給他發封簡訊，希望他一看到就能回復她。

　　然而手機一開，某特定的鈴聲就響了起來，她趕緊接聽。

　　「喂，徐子俊，你怎麼一直在打電話，害我都打不通。」

　　一接通，她就大喊了出來，瞬間，眼淚也流了下來。

　　那邊的他微微怔忡了下。「小若？因為你的手機一直關機，所以我不停的打了再打……家裡的電話又一直占線。」

　　「你一直打給我？你一下飛機就打給我了嗎？」她吸了吸鼻子，眼裡的淚光化成了喜悅的笑容。

　　「小若，你聽我說！我有很要緊的話現在一定要告訴你，我現在就去找你。」站在戴高樂機場內，風塵僕僕趕來的徐子俊握著手機，表情嚴肅。

　　「可是我現在人在台北……都怪我那個哥哥，他說要小小的懲罰你一下！子俊哥哥，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我剛才問伯母，才知道你已經去了巴黎……」她飛快的解釋著這件事，心跳不斷加速。

　　「什麼？！」徐子俊一臉詫異。

　　「沒關係，不管你人在哪裡，現在我們終於聯繫上了。」雖然感到無比驚訝，但他立刻就恢復了好心情。

　　「那你現在就聽我說，我等不及回到台灣了，我現在就要告訴你。」

　　「你說呀，我聽著呢……你現在還在機場裡嗎？」心臟加速跳動著，她彷彿可以感覺到自己脈搏的竄動。

　　「我愛你。」毫無預警的，他突然間透過電話表白了。

　　「……」文若虹頓時說不出話來，他的那聲「我愛你」，透過千萬里的距離，帶著他最真的心，就那樣直接地打在她的心坎上。

　　「小若，我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許多事，我也知道我讓你感到失望。可是我要讓你明白，在我心裡，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如果我知道那天晚上你等了我一夜，我一定會立刻飛奔到你身邊去的，我可以不陪小梅的哥哥回台東，他的事應該可以自己處理；我更不應該讓你找不到我，那天是我的生日，你一定準備了許多話要告訴我，想給我許多驚喜……」得不到她的回應，徐子俊握緊了電話，聲音焦躁但充滿深情。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楚……」她有些茫然無措。那是真的嗎？他剛說了「我愛你」三個字，不是她的幻覺吧？

　　徐子俊的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現在他們隔著幾萬里的遙遠距離，他沒有辦法立刻飛到她身邊去表明心意，那還有什麼辦法才能讓她現在就立刻接受他呢？

　　「你還記得我們之間曾有過約定，你會答應我提出的三個要求嗎？」

　　文若虹抓緊了手機。「我記得，可是這和現在有什麼關係？」其實她早就已經忘記了，那好像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他的第一個要求是讓她早起和他一起去慢跑。 」

　　「現在我就提出第二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我。」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慎重。

　　「什麼要求？」她茫然，他怎麼突然間提起這件事啊！

　　「我的要求就是！」徐子俊深吸一口氣。

　　「我要我們兩個在一起。」

　　「什、什麼？」她的手因為顫抖而差點握不住手機，只能不斷深呼吸。「你要我們在一起？」

　　「沒錯。」在巴黎的他用力點頭。「我愛你，我也知道你不是對我沒感覺，雖然我過去做錯了許多事，害你傷心，不過我要你答應我，從今天起和我在一起，和我交往。」他說得飛快，也非常堅決。

　　「你好霸道啊……什麼你要我們在一起，我就一定要答應你這個怪條件嗎？」她擦乾眼角的淚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我們當時可是蓋過章，你也說過只要是不違反道德法律的事，你就會答應我的，不能反悔哦！」徐子俊的唇邊也勾出一抹笑痕，從她那撒嬌的口氣裡，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

　　「好凶呀……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現在就飛回台灣，強迫你答應。」

　　「什麼呀……你不是看不起我，覺得我讓你失望了嗎？」那一次吵架的事，她可還是記在心底的。

　　「是我讓你失望了，我從來不曾看不起你。所以，答應我了嗎？」徐子俊回頭看了一眼航空公司的售票櫃檯，匆匆走去，打算買一張飛回台灣的飛機票。

　　「你不要急著趕回來，留在巴黎等我的話，我就答應你。你飛過去再飛回來，實在太辛苦了。」文若虹立刻就站了起來。「我馬上來。」

　　「遵命！」那一頭的他又輕柔地說出了這句話。「小若，我想你，所以趕快來吧！」

　　文若虹的心因為他這句話而變得柔軟起來。真是的，他們過去都在幹什麼呀，彼此不坦白的結果就是造成互相的折磨。

　　「我也想你……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噓……」他阻止了她的懺悔。「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而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不管怎麼樣都愛你。」

　　文若虹掛斷了電話，有一句話她哽咽在喉間，不是她不說，而是她要見到他以後，親口告訴他。

　　我也愛你，徐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