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白富美與高富帥的反套路遊戲(大結局上)
陳子墨緊張的看向他:
“你的計畫是?”
祝星辰將自己面前的咖啡攪動不停, 把玩著手裡的湯匙,用張狂的語氣說道:
“需要跟你合作。簡世鴻不知道發什麼神經, 非要讓我和你結婚。然後才肯把股份轉到我名下, 讓我管理宇宙。所以,你要幫我。”
陳子墨勉強維持著面上的平靜, 但一開口, 聲音都在顫抖:
“我憑什麼要幫你?”
祝星辰看著她,似乎很奇怪她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你還決定要置身事外嗎?你覺得你跟這一切無關?跟簡家無關?”
“至少目前, 我看不出來,我有什麼非要幫你不可的理由。”
祝星辰定定的看著她, 露出一絲難以玩味的苦笑:
“我還以為你對我矢志不渝, 什麼事都願意為我做呢。”
陳子墨換上了一副安慰的口吻:
“你還是太偏激了。你才被放出來幾天啊?這麼多年過去了, 很多事已經發生變化了。你並不知道簡清朗這些年過的什麼生活,他說不定早就不是初中和高中時代那副軟弱無能的樣子呢。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替代他存活下去呢?你難道覺得以你現在的性格會比簡清朗過的更好?”
祝星辰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端姐姐,這麼多年過去了, 看來你還真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也對,你從小就陽光燦爛。跟我是截然不同的存在。那時候, 我只有一個唯一的朋友,就是你。可是我知道你的朋友,絕對不止我一個。我從來都只是你的消遣而已。你也不會把我放在心上。你去加拿大也是想去就去, 半點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加拿大?什麼鬼?
陳子墨不敢深究加拿大的事,怕不小心暴露自己一無所知的困境。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錶,怎麼還沒到?這速度也太慢了。
既然目標人物遲遲不來,也只有繼續拖延時間。
她不敢硬接加拿大的話題, 怕穿幫,只得努力開闢新思路: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考慮一下和簡家二老坦白真相。世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是你上次睡過去的那個時候了,我看的出來,簡世鴻和白莉莉現在都非常關心簡清朗,已經不打算再逼他了。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你可能並不知道,在你來之前,他都沒有在宇宙集團上班,按照自己的心願做了一個畫家,每天在街頭畫畫,非常快樂。你現在這樣,擅自盜取他的人生,難道不覺得愧對簡清朗嗎?”
祝星辰幽幽的看著她,眼神中滿是鬱疑:
“聽起來,你跟簡清朗的關係還挺密切的,不像你自己之前說的那麼毫無瓜葛啊?”
陳子墨深吸了一口氣,思量著每句話的分寸:
“你聽我說,從時間的角度來說,你只是替簡清朗活了短短的兩三年而已,你現在所擁有的,也不過是當年初中和高中那兩次的人格回憶而已。而簡清朗,他是一個活生生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類,他有朋友,有父母,有他熱愛的畫畫事業,你這樣肆意妄為的掠奪他人的人生,難道不覺得殘忍嗎?”
祝星辰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突然異常暴躁起來,他將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敲在桌臺上,開始控訴起來:
“我殘忍?難道簡世鴻對我,簡家對我就不殘忍了嗎?我也想多活一點,時間越長越好。可是他們不給我這個機會。簡清朗無辜,我難道就無辜嗎?我活該成為刀下魚肉,任人宰割?”
“我告訴你,這不公平,我不會接受這樣的安排。”
無心應對眼前的憤怒之人,陳子墨第三次看手錶了,她心裡急的要死,怎麼還不來。
終於,咖啡館的門被人應聲推開,她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帶隊的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來人走到了她們這桌的後面,祝星辰還來不及轉頭,肩膀就被人牢牢摁住,他氣憤的正要甩開這個人的手,誰知道另一邊的肩膀也被人牢牢控制住了。
陳子墨趕緊站起來,對著來人叫了一聲:
“簡伯父,你們總算來了。”
祝星辰難以置信的轉過頭去,望了一眼,
在他背後站著簡世鴻,還有秦醫生,外加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個工作人員正在和驚慌失措的服務員解釋著緣由。
此情此景,非常明顯了,他就是再遲鈍,也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祝星辰憤怒的掙扎著,可是被人牢牢摁在沙發上,絲毫動彈不得。他像野獸一樣的咆哮著:
“簡世鴻,你放過我,有種你把我放了,我們倆名正言順的鬥一場。”
簡世鴻無視在一旁已經被控制的毫無招架之力的祝星辰,欠身對陳子墨連連道謝道:
“子墨,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時通知我,我還不知道清朗的病又發了。真的很感謝你,幫了我們這麼大一個忙。”
陳子墨一邊同情的看著祝星辰,一邊連連擺手道:
“簡伯父,你千萬別這麼說。我也只是想為清朗做點事,畢竟他也曾經幫過我。”
她看著一旁激烈扭動的祝星辰,擔心的說道:
“簡伯父,他現在情緒很激動,你能不能讓你的人動作輕一些,還是不要傷到他為好。”
簡世鴻點了點頭,安撫她道:
“你放心,這些都是有經驗的工作人員,他們知道怎麼處理這種精神病患者的,只是要控制他的行動,不是要真的傷害他。”
陳子墨看了一眼痛苦萬分的祝星辰,躊躇了兩下,還是靠近過來,悄悄對簡世鴻懇求道:
“簡伯父,如果還有更好的辦法,我懇請你不要再讓清朗吃那種強阻藥物了。這種藥,對人的精神傷害太大了。清朗已經吃過兩次這種藥了,這麼痛苦的經歷都熬過來了,可是祝星辰這個人格還是在他體內又重複出現了。所以我覺得這藥對他沒用,根本沒法根治。你們還是換一種相對溫和的治療方法吧。”
簡世鴻沒有想到祝星辰居然連藥的事情都已經告訴了她,他瞪大了雙眼,猶豫的說道:
“他連藥的事情都已經告訴你了?”
陳子墨頓了頓,還是沒忍心把祝星辰想冒充簡清朗奪權奪產的事情說出來:
“他沉睡了這麼多年,醒來後也只記得當初自己被逼吃藥的事。我剛剛和他聊了下,那個藥真的很痛苦。我想,清朗遭的罪不必他小,所以,我還是勸簡伯父你,別再讓他吃強阻藥物了。一定還有別的解決辦法。”
簡世鴻點了點頭:
“謝謝你這麼關心清朗。清朗的病一直控制的很好,這麼多年也沒有再犯過。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次他的失憶是裝出來。真實原因居然是祝星辰這個人格又冒出來了。我還以為只是他原來藥物的後遺症又出現了而已。你的想法我會考慮,但秦醫生這麼多年一直在跟蹤治療清朗的病,在這方面很有經驗,後續的治療方案我們還要以醫生的意見為准。具體採用哪種方案,還要醫生說了算。”
陳子墨看著如此固執的簡世鴻,明白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她小聲說道:
“簡伯父,我想再跟祝星辰說兩句話,勸勸他,可以嗎?”
簡世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拼命反復掙脫的祝星辰,點了點頭。
陳子墨慢慢走到祝星辰的面前,他的肩膀被兩個人牢牢摁住,整個人困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嘴裡不停的罵罵咧咧。
陳子墨慢慢蹲下來,企圖平復他的情緒。
她看著他,眼神裡沒有一絲畏懼。
祝星辰被她的眼神震懾住了,整個人安靜了一些。
陳子墨看他沒有再咆哮下去,總算可以開口說話溝通了。
她輕輕說道:
“我知道,你一定會恨我,覺得是我出賣了你。沒關係,你儘管恨好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被你恨,我也還是會選擇這麼做。”
祝星辰耷拉著頭,垂頭喪氣的望著她,額頭的青筋暴起,眼中全是不解,像個可憐的小動物一樣:
“為什麼?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做不可?”
陳子墨平靜以待:
“我欠簡清朗一點人情,理所應當為他做點事。不然,良心不安。”
祝星辰聽了這句話,突然仰天長笑起來,他笑的很放肆,笑的沒心沒肺。
笑的連身邊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陳子墨靜靜等他笑完,才問道:
“你笑什麼?”
祝星辰回蔑眼神,咬牙切齒的盯著她說道:
“你欠簡清朗什麼人情?是欠他替你打了把你當小姐的路人的那一巴掌人情?還是欠他把你撿回家,花了八百塊買了床卻沒睡的人情?”
他這話講得沒頭沒尾,身邊摁他的人聽得一頭霧水,連簡世鴻都不明所以。
他誤以為祝星辰是在出言不遜污言穢語辱駡陳子墨,趕緊把陳子墨從他面前拉開,示意手下趕緊把他拉到車上去。
誰知道,陳子墨呆若木雞一般癡癡傻傻的站在一旁,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般。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兩件事,明明是和簡清朗初次相識時發生的,除了他們倆,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祝星辰又是怎麼知道的?
簡清朗的記憶為何出現在祝星辰的人格記憶裡,這不科學。雖然精神分裂的事實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可是兩個人格之間的記憶是無法共通的,這是常識。
簡清朗和祝星辰明明應該是彼此獨立的兩個人格,互相並不知道對方到底做過什麼事才對。
這到底是為什麼?
祝星辰還在和工作人員撕扯著,他不肯老老實實離開。
陳子墨望著眼前的景象,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奮力一搏沖到祝星辰面前,斬釘截鐵的問道:
“你會畫畫嗎?”
祝星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不會,簡清朗會的,我都不會。”
晴天霹靂一般,陳子墨瞬間恍然大悟。
她咬緊嘴唇,用力說道:
“你說謊!那幅我的畫,明明就是你畫的。”
祝星辰突然整個人呆住了,他不知道陳子墨為何看穿了這一切。
他的動作遲緩下來,立馬被旁邊的工作人員制服,開始往店外帶。
陳子墨在背後大吼道:
“你們放開他!”
簡世鴻看著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不知道情況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上前來拉住氣勢洶洶的陳子墨,問道:
“怎麼了?好端端的,你這又是發什麼瘋?”
陳子墨這才反應過來,她反轉過身,用力的拉住簡世鴻的手臂,幾乎要苦苦哀求他:
“簡伯父,你讓你的手下人放開他,你們不能這麼對他。不能啊。他是你兒子啊。”
已經快要被帶出店外的祝星辰突然意識到她即將要說什麼,他憤怒的將頭轉過去,大聲嘶吼道:
“不要告訴他!!陳子墨,你什麼都不要告訴他!!一個字都不許說!!!!”
簡世鴻看著這亂麻般的局面,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他扶起哀嚎的陳子墨,急切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了?”
陳子墨眼中含淚,她悽楚萬分,心中萬般不忍,可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簡伯父,你還不明白嗎?眼前這個人,他既是祝星辰,可是他也是簡清朗啊。”
簡世鴻愈發糊塗了,這不是剛剛已經確認過的事實嗎?
“子墨,你是不是急糊塗了,我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啊,清朗從初中開始就患了人格分裂……”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陳子墨急的拼命搖腦袋,她努力攀住簡世鴻的手臂,力圖讓對方明白一個真相:
“簡伯父,以前的事情我不瞭解。但是這一次,眼前的這個簡清朗並沒有人格分裂,祝星辰是他,簡清朗也是他。他只是在裝作人格分裂罷了。”
簡世鴻大吃一驚,他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整個人都快要站不穩。
秦醫生和工作人員都在一旁目瞪口呆,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
走在門口的祝星辰聽到這句話,沉沉的將頭低下,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兩行熱淚從他的眼裡滑出,一滴一滴掉落在咖啡館的地毯上,化做一灘印漬,慢慢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