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生之虐渣（13）

　　“不可能的，明明……明明前世的我有過你的孩子！你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女孩子呢？”女主角拼命找證據否認，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又不得不相信，眼淚大滴大滴地從她的臉龐上滑落下來。

　　“你果然，也是重生的。”男主角道，“前世害你受了那麼多苦，還有兩世的欺騙——對不起。”

　　看到女主角的痛苦表情，男主角知道，有些東西是永遠回不去了

　　這丫頭，變了那麼多，但是不管在前世還是今生，都有一點是沒有改變的，那就是決絕。這樣的決絕，是一種動物本能的自我保護方式，原則就是趨利避害。無論遇見再不能夠相信的事情，都能夠很快地緩過神來。她也會哭哭啼啼，但是不會賴著別人，更不會放棄自己做選擇的機會。排除任何在感情上無法接受的干擾，慢慢地，讓理智主宰了整個頭腦，這樣，就不會受到更大的傷害。接受必須接受的，然後做出能力範圍內最好的決定。

　　而這樣的決絕，又是卻是身邊的人最為痛恨的存在：紙包不住火，而一旦她知道了，就會永遠地離開他……所以他寧願欺騙，也不願冒著失去她的風險……

　　忍著痛苦，他撕開那個他血淋淋的過去，緩緩地訴說：

　　故事開始於那些他沒有親身經歷過的、只是從忠僕的訴說中拼湊出來的過往。有時候會想，如果其中的一個環節改變了，是否這一切會有所不同呢？

　　從出生以來，男主角就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男孩子。母妃臨死前的那句話，一直是他活下去的動力，她說：“兒啊，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不但要活著，還要當上某國的王。”母妃臉上的表情十分決絕，身為孩子的他，完全能夠理解母親的痛苦。

　　身為一個異族女子的她，進入宮室之中所遭受的排擠有多少，可以想見。原本帶著要為族人報仇的目的接近皇帝，她像一把刀一樣，從來都感覺不到痛感，只顧及著用鋒利的刀刃，割開那些阻擋她的人的咽喉。實在沒有想到那個男子對她那麼溫柔，讓她忘記了進宮的初心，泥足深陷在這至高無上者的柔情之中。母妃安撫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讓他們做一個順民。因為她的心偏向了她的男人。她開始在心裡為他以前對自己族人做過的事情辯解：帝王之道，是不可能沒有犧牲的，一族之命，畢竟換來的是整個國家的昌平。母妃一直以為自己是這些犧牲中的例外，她的孩子也會是一個例外。卻沒有想到這二者，在那個她珍而重之的男人眼中，都只不過是可以用於利益交換的工具罷了；她深信不疑的感情，也只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而刻意偽裝出來的而已。

　　族人被屠滅殆盡的時候，她正在待產。當她知道這個噩耗的時候，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抓住那個男人的衣領，絕望地說：“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可是那個男人的臉上，還是一如往常的風淡雲輕，像是把一隻不聽話的波斯貓從膝蓋上撣下去一樣，推開了她的手，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內心的不滿，他說：“太放肆了！”

　　也是啊。一個人對於一件物品的珍愛，能夠超出這件東西的使用價值之外麼？而一件工具、一個寵物，這些事物微不足道的感受，對於主人來說，又有什麼重要的呢？但是也許是因為愧疚，也許是對於這個小小女人存在的無所謂，皇帝把她留了下來。在宮人們看來：雖然這位娘娘勾結逆反有罪，但是皇帝仁慈大度，依舊對她榮寵有加。只有她知道，那種從雲端跌落地獄的痛苦有多深——最大的痛苦，不是沒有希望，而是給了你希望之後，又殘忍地剝奪了！

　　她不甘，她實在太不甘了。憑什麼位高者可以隨意踐踏低賤者的生命，哪怕她的族人們毫無抵抗之力？皇帝殺與不殺她那些人的區別僅僅在於，後者說明了他對她整個人的喜愛，完全抵不上對她身上血統的厭惡！

　　她一定要報復他！讓他為自己的冷酷付出代價。而接著取代他、站上那個高高在上位置的人，如果留著和她身上、她族人身上同樣低賤的血，這豈不是最大的諷刺嗎？

　　而男主角母妃的報復工具就是自己的女兒。

　　從男主角出生的那天起，“她”就註定了是“他”。

　　母妃告訴他：你是一個男孩子。

　　母妃讓他吃一種藥，只要吃了的話，就會抑制住身體女性化的一面，而朝男性的方向發展。

　　於是，在青春期的時候，他也有了胡茬，有了喉結。曾經照顧母親，現在又來照顧他的那個老婦，叮嚀他，不要去看別的男人的身體，也不要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別人面前。於是在人生最開始的十幾年內，他的真的一直都把自己當成是一個男性。他的外貌、行為舉止、說話方式，都和男人一模一樣。另外，如同所有其他一般的男人一樣，他喜歡的也是女孩兒，而不是男孩兒。在母親含恨去世之前，讓他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他對天發誓，一定會滿足母親的夙願——成為某國的皇帝，自然也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

　　但是，到了適婚年齡，一切都瞞不住了。老婦跪在他面前，聲淚俱下地向他道出了這個真相。

　　從身體上來說，他最初是一個女孩子，同時也有一些男性的特徵；但是在心理上，他完全是一個男人——所以，他到底是男是女？他一個怪物！一個在平常人最顯著的屬性上面，也要支支吾吾不堪與人言的怪物！

　　他奔潰過，也痛恨過！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過了許久，他終於振作起精神來了。

　　母親給他吃的藥，不僅有改變性徵的作用，還有更為猛烈的副作用——男主角知道，他命不久矣。

　　在他有限的生命裡面，男主角還能夠做什麼呢？

　　母親的遺願，他必須得要實現；一直陪在他身邊、戰友一般存在的女主角，他也不能辜負。

　　男主角過早地承諾了：“我若為王，你必為後”。他欣賞她勝過所有女人，但是他連一個普通男人所能給的都不能給她，更給不了她一個孩子——對，也許，只要有一個孩子就可以了。

　　但是，這個問題，看似永遠不會有解決方式。轉機出現在某一天，男主角意外發現了一個和他長相毫無差別的男子——大渣男。於是偷偷地安排大渣男入宮，希望能夠利用他讓女主角懷孕。接著，便會如皇家的一般做法一樣，毀了那個人和一切知情者，當然會給他們的家人一定的補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沒有想到，世上哪裡會有一模一樣的人，這一切都是有心之人的一場設計。揉骨換面之師，把大渣男變成男主角的模樣。改頭換面大渣男，則用自己布下一個巨大的餌，等他上鉤……最後，男主角反而被謀害，大渣男則李代桃僵。男主角並不知道前世的女主角之後怎麼樣了，但是一想到她幫了他這麼多，到了最後，他卻把她推入了險地之中，便是一陣陣愧疚。

　　重活一世，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如此荒唐的死去。於是在大渣男在此出現在京城的時候，男主角立即斬草除根，並順藤摸瓜地找到了揉骨師。但是，他還是無可避免地走上了奪嫡的這一條路，因為那是母妃的遺願。面對著那碗帶毒的湯藥，哪怕上蒼慷慨地給他再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依舊毅然決然地喝下。既是為了他心狠的母妃，也為了……他想以一個男人的身份，留在那個傻丫頭身邊。

　　男主角自欺欺人地想著：就讓他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裡，為她所有的笑容和眼淚負責，只要讓他看著她就好了，這一點點的貪心，總是可以被允許的吧？況且，男主角早就尋了一個最忠誠的部下，讓揉骨師改變了他的容貌，並讓他不斷學習自己的言行舉止，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這樣的話，如果女主角需要的是一個“男人”，他也完全可以給她了，不是嗎？一個將死之人，抓住生命中的一點點星火，這一點點自私都不允許的話，不也太殘忍了嗎？

　　但是，當這一切的真相，都被血淋淋地撕開之後，這段見不得光的禁忌之戀，攜帶著其所有骯髒、晦澀、羞恥的瘴氣，堵住了他所有一切將要為自己作出的辯解，他只能說出一句：“對不起。”

　　他不敢奢求她的原諒。在看見她的眼淚的時候，一切的自我安慰都變成了自欺欺人的笑話。那一點點自私，一點點貪心，他可以用來說服自己的理智，甚至可以用來說服自己的良知，但是他卻不能也不敢用來說服他心愛的人。

　　男主角淒涼地一笑，慢慢地把衣服披上，正想要在這種傷春悲秋的氣氛之中憂鬱一下。

　　但是女主角在任何情況下都是毀氣氛能手，她擦了擦眼淚，頂著兩個腫成核桃大的眼睛轉過身來，非常現實地問說：“那你打算和我怎麼辦？我要和男人xxoo，我不百合的！”

　　被女主角的話重重一擊，男主角受到了10000點傷害。貌似這種對話不太符合氣氛吧摔！？說好了“回顧過往、各自淚目，相視無語”的套路呢摔！？哪怕是女主角撒潑一樣把他揍一頓也比現在這樣讓他好受一些呀摔！

　　男主角拼命挽回氣氛，說：“也許，我註定孤獨一生吧。”自帶秋風蕭瑟的特效。

　　“雖然你不能和我xxoo，我們還是可以做好朋友的嘛！而身為一個朋友，我絕不能容許你這麼好的基因，卻流傳不下去！”滿腦子“吃飯睡覺生寶寶”思想，女主角興沖沖地提議，“大不了養個男人！你是皇帝嘛，有個個把男寵怎麼了！大不了我給你介紹！”

　　扯著嘴角，男主角開玩笑地問：“那，男二號可以嗎？”

　　女主角整個人都愣了。

　　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裡，男主角道：“小傻瓜，前世，我便說過的，’我若為王，你必為後‘。這一點，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會改變的……”

　　……因為，我只喜歡你啊。

　　……很喜歡很喜歡你。

　　……喜歡到，明知道得不到你，卻還是捨不得放手。

　　……可是，我這樣的怪物，可以喜歡你嗎？

　　女主角卻在考慮著，男主角選擇和男二號“配種”的這個決定。

　　“怎麼破啊——系統君？我的一個攻略物件想讓我幫他介紹另一個攻略物件，這怎麼到底要怎麼破啊！”

　　【識海中，口嫌體直的系統君，面對突如其來的神轉折，記憶體不夠，卒。】

　　既然系統君沒有解答，那麼女主角覺得還是順著攻略物件的意思去辦好了（攤手）。於是回去之後，畫了很多以男主角和男二號為主角的腐漫，準備使用群眾輿論的力量，著手撮合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