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皆雄性
即墨蓮話一落,整個房間靜的落針可聞,大家眼睛一致轉向猛的睜開眼的童小姐。
童小姐臉色漲紅,她不可置信地叫道:“不可能,你誣蔑我。”
沒等即墨蓮開口,早已看夠了戲的傾玉嗤了一聲,說道:“若你不信,大可以找大夫來看看,我這位蓮哥哥醫術可是舉世聞名的,難道連你一個有孕有看不出來嗎?”
傾玉這一番連諷帶貶的話讓本來還懷疑的眾人眼神紛紛變了,大家再看這位童小姐,眼中大多帶著厭惡跟嘲弄。
“你住口!”童小姐握緊拳頭,她勉強穩住心緒,看向即墨蓮,眼中盡是傷痛:“公子,你不能因為我的丫頭說錯話便如此詆毀我的名節,若是如此,若是如此,我寧願一死!”
說著,童小姐用力推開身邊的丫頭,便要往牆上撞去。
就在此時,二樓樓梯拐角處,一聲叫嚷聲傳來。
“讓一讓,都讓開!”一道頗囂張的聲音傳來。
眾人望去,待看清來人時,紛紛縮了回去,瞬間緊緊關上了門,一時間,整個過道隻剩下即墨蓮一行人,及坐在角落裏的小二。
“妹妹,二哥來了。”另一道粗獷中帶著狠戾的男聲讓即墨蓮不由皺眉。
“嗚嗚嗚——”童小姐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瞬間捂著臉哭了起來。
一旁抱著自家小姐的碧兒趕緊喊道:“二少爺,小姐在這邊。”
走的近了,即墨蓮這才看清來人的長相,若說這位童小姐還算是秀美的女子,那大步而來的男子則粗獷的多,這兩人看著倒是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說是兄妹,還真沒多少人能相信。
“妹妹,二哥剛來就聽聞你出事了,來,告訴二哥,誰欺負你了?二哥定會為你報仇。”雖看著是個粗糲的人,對自己妹妹到底真的上心。
童小姐朝身旁的碧兒使了個顏色,碧兒暗暗點頭,她眼眶通紅,淒淒慘慘地說道:“二少爺,就是這幾人,他們誣蔑小姐,小姐她是有苦衷的。”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卻也成功地激起了這位二哥的好奇心。
看著自家妹妹哭得已經說不出話來,男子索性指著碧兒說道:“你來說。”
碧兒沒有直接說出真相,她先是朝著男子方向重重磕個一個頭,這才若有所指地說道:“二少爺,小姐她真的很可憐,小姐她兩月之前曾去過祈願寺,在祈願寺後山,小姐救下一位公子,在小姐跟這位公子相處過程中,兩人逐漸傾心,小姐她——,而後那位公子說是先回去,會找人來向小姐提親,可這已經過了兩個月,那人仍舊不見蹤跡,小姐她鬱鬱寡歡,因此,奴婢今日就勸著小姐趁著這梅花節出來散散心。”
碧兒低著頭,繼續道:“小姐原本還好好的,可是不知為何,小姐突然不顧危險,跑向這位公子,二少爺,小姐差一點就,就——”
欲語還休其實也可以這麽用的。
這碧兒將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其實,即墨蓮知道這碧兒沒有撒謊,可關鍵是,這丫頭說話的藝術著實是高,三言兩語能將人牽著鼻子走。
那這位粗獷男子很顯然沒那麽細心,他果真順著狂怒道:“原來是你小子毀了我妹妹的青白,你這小白臉找死。”
說著,鐵拳就朝即墨蓮襲來。
女子的尖叫聲中,朝北竄了上前,整個人擋在即墨蓮麵前,出拳,堪堪擋住對方這致命一擊。
朝北隨手一甩,對方粗壯身軀踉蹌一步,朝北眉梢一挑,低罵一句:“蠢貨。”
“你,你竟然罵我?今日我非要給你一個教訓,還有你,我今日定要殺了你。”他後一句話是對著神色始終淡淡的即墨蓮說的。
而對男子的話反映最大的卻是快要厥過去的童小姐,她丹鳳眼中含淚,嬌弱的模樣猶如被風雨摧殘過,讓人心中忍不住軟糯下來,童小姐期期艾艾說道:“二哥,你不能殺他!”
那男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童小姐:“妹妹,你這是何苦。”
他自然不會真的責怪自己妹妹,各種怒恨聚集在胸口,總要有一個宣泄的借口,很不巧,此刻的即墨蓮就是那最好的發泄途徑。
“也罷,今日就饒你一命,不過,你要娶我妹妹。”這男子一錘定音。
男子話落,各人臉色一瞬間各不相同,其中童小姐跟碧兒眼中閃爍著欣喜,即墨蓮抽了抽嘴,傾玉揶揄地看著即墨蓮,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而朝北幹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淡淡瞥了一眼朝北,即墨蓮這才調轉目光,看向童小姐:“你確定?”
那雙眸子平靜冷淡,裏麵似乎不存在任何東西,這讓童小姐心跳加速,若是,若是這人眼中染上情緒,那該是何種光景?
即墨蓮自是不知曉童小姐的心理活動,她開口:“那——”
僅說出一個字,突然,即墨蓮住了口,她身體僵硬,緊靠著即墨蓮的朝北跟傾玉兩人也察覺到即墨蓮的異常來,不等傾玉開口詢問,一道降到冰點的冷酷嗓音解釋了即墨蓮異常的原因。
那聲音幽幽的,恍若在冰天雪地浸泡過,讓聽者忍不住縮瑟。
“娘子。”
這聲稱呼尤其輕,卻讓即墨蓮覺著有千斤重,壓的她身體動也不能動。
話音沒落,一道暗紅影子已經閃了進來。
赫連宵站在離即墨蓮一步之遙的地步之遙的地方。
紅眸這麽定定看著想了好幾日的人兒,不施粉黛的小臉倒是沒受,不對,他家娘子非但沒瘦,氣色反而好了不少。
反觀自己,躺了三日,又連續三日的不知不喝不睡,不用猜,赫連宵已經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憔悴,而最受傷的卻是那雙沉沉的紅眸。
赫連宵很生氣,非常生氣,在躺著的三日裏,他想過待他逮到娘子,定要好好懲罰她一番,可三日後,乃至後麵追趕過來的三個日夜,心中對娘子的那點不滿早已被想念取代。
此刻娘子就在眼前,赫連宵隻敢這麽僅僅盯著,他怕眼前這個仍舊是自己的想象。
即墨蓮沒錯過赫連宵眼中的想念跟少見的膽怯,她心中的那點心虛被滿滿的心疼取代,即墨蓮突然很後悔。
赫連宵不跟她商量便自斷筋脈是赫連宵的錯處,而她故意將赫連宵留下又何嚐不是自己的錯。
這時的即墨蓮總算明白他們都用錯了方法。
心下揪著疼,即墨蓮眼睛有些酸澀,她一頭衝進赫連宵懷中,趁機將眼中的濕潤擦在赫連宵的錦袍上。
直到這一刻,即墨蓮也才明白,自己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她真的很想赫連宵。
將頭靠在赫連宵的心髒處,聽著那穩健的跳動,即墨蓮悶聲說道:“宵,我好想你。”
胸腔內憋著的那股氣驟然散開,赫連宵雙手緊緊環住身前的人,他沒有開口,隻是抱著娘子的胳膊越發的用力了。
是了,這是她跟宵又一個小摩擦,不可否認,這種摩擦卻是促進感情進一步的催化劑,可即便如此,即墨蓮仍舊心有芥蒂,她貼著赫連宵的胸口,說道:“宵,以後我們不吵架了。”
“嗯。”赫連宵回了一句。
“我們有事也不能瞞著對方。”這是信任跟尊重。
“好。”
本來不大的矛盾,幾日不見,僅兩句話,這矛盾便迎刃而解,即墨蓮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鼻子動了動,聞著赫連宵身上特有的味道,整個人這才完全放鬆下來。
知道的人都為兩人高興。
傾玉跟朝北總算送了口氣,即墨蓮沒說,他們也裝作不知,可大家都看得出來,即墨蓮這一路一直沒精打采,看什麽都是淡淡的。
這也是為何即墨蓮在看到這位童小姐的心思時配合著演戲,朝北傾玉明白,隻有找些事做,即墨蓮才不會時刻想著赫連宵。
跟朝北傾玉的放鬆相比,另一邊就波瀾壯闊了些,那童小姐主仆兩大眼瞪小眼,她們不敢相信眼前所看的。
一個淡薄如鬆,一個冷酷似冰,偏偏這兩人皆是人中龍鳳,可,事實上,龍是雄性,這鳳也是雄性啊!
童小姐受不了這打擊,她拚命搖頭,想將眼前著一些搖碎:“你,你們怎麽可以?你們是男子啊!”
即墨蓮癟嘴,不打算理會那奇怪的童小姐,她討好地朝赫連宵笑道:“宵,我們去馬車上聊。”
話落,即墨蓮牽著赫連宵的手,就打算離開,可赫連宵並不打算就這麽跟著離開,他冷冷看向童小姐,那目光幾乎要將童小姐一寸寸冰凍,直到童小姐大叫一聲,真的厥了過去。
冷哼一聲,赫連宵反手拉著即墨蓮,臨走之前,吩咐跟上來的未:“撤掉他們囂張的資本。”
殺人是真的容易,可殺人有時也是最下成的辦法。
既然決定以後少殺人,那他就會尋找別的辦法讓惹了他的人下場甚至比死還淒慘。
未領命:“是。”
身後童氏二哥的叫嚷聲別隔絕在馬車外。
剛如馬車,即墨蓮覺著眼前一暗,整個人再次被抱住,這一回赫連宵的氣息不再冰冷,而是熾熱的讓她心慌。
“宵,這可是外麵。”即墨蓮聲音有些虛弱。
------題外話------
宵跟蓮畢竟是兩個個體,他們想法不可能完全一樣,有時候,他們會認為自己所認為的是對的,這就導致在相處過程中難免會有分歧的時候,搖覺得這種摩擦並不是壞事,有時候恰恰是這種小摩擦之後,兩人才會靠的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