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串門

　　某日，小兔精洞前飛來一片雞毛，隔壁山頭的野雞精叫他串門去。

　　小兔精高高興興抱著小黑下了山。

　　路過山腳那村莊，他又隱了身進去偷看。早前被婦人抱在懷裡餵奶的孩子都長成小童子了，手中捏著風車在院子裡跑來跑去。

　　窗台上還擺著一柄木頭做的小劍。

　　一陣風吹過，那小童停下腳步，回頭去看，窗台上小劍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黃澄澄的胡蘿蔔。

　　「啊，劍，我的劍啊……」

　　小兔精過意不去，又擺了一根蘿蔔。

　　小童愣了愣，不敢哭也不敢拿蘿蔔，抽著氣往院子外跑去了。

　　小兔精進屋去逛，又順了撥浪鼓、小鑼鼓、手推響、陀螺、竹蜻蜓、七巧板、九連環、風箏、捻轉、陀螺、毽子等物。

　　留下一堆的蘿蔔。

　　小黑：……

　　等到野雞精山上，小兔精懷裡摟著小黑，身上背一個大包袱，笑瞇瞇的。

　　「來就來了，這麼客氣？」野雞精吹了口氣，那包袱就飄著向他去了。

　　「哎不是，」小兔精立刻抓住包裹，「都是我給小黑弄的好東西，不是給你的。」

　　「……」

　　野雞精用法術探了探，確實是些小孩玩的凡物。

　　他拍拍掌，山洞兩邊走進數只色彩斑斕的野雞，它們的翅膀高高舉著圓葉，葉上綴著形態各異的小果實，這就是野雞精招待小兔精的吃食了。

　　小兔精除了蘿蔔外別的都不饞，拈了一粒去餵小黑。

　　等野果過三巡，野雞精問了：「我信上所寫，你覺得如何？」

　　「不好，我現在有小黑了，」小兔精搖搖頭，「再說，我最怕蛇了。」

　　原來野雞精收到風聲，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山頭的大蛇精選美招親，他想跟小兔精結伴同去。

　　那大蛇精修煉比他們都晚，但人家吃肉，吃肉的總比吃草的修煉要快，短短五百年就修出了人形，還下山找人拜了師，法力高深，十分了得。

　　蛇性本淫，但大蛇精修煉刻苦，自從修出靈智，就素到現在。如今學成歸來，他打算找個好妖精開葷，嘗嘗雙修的滋味。

　　野雞精勸他：「你這黑娃還得養許久，相貌又難看——你是沒見過，那大蛇精貌比潘安，一身的王霸之氣，且聽說他不知哪兒得了一絲真龍血脈，頭上都長出角了……」

　　小兔精不高興了：「父不嫌兒丑，小黑再難看也是我一口奶一口奶喂大的，不許你在我跟前說他難看。」

　　野雞精又勸了勸，見小兔精實在沒有去的意思，嘿嘿一笑，招手讓他湊上前，說道：「那大蛇精陽`物可有兩個！」

　　這有什麼，我家小黑也有兩個。小兔精但笑不語，只是搖頭拒絕。

　　野雞精說得口乾舌燥也沒說動小兔精，歇了歇，拿起果子往嘴裡塞。

　　小兔精問他：「你既覺得他好看厲害，你一人去便可，做什麼非要拉我一起？」

　　「唉，這不是擔心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兩根嗎？」

　　小兔精目瞪口呆：「你讓我跟你一起跟他……？！！」

　　世上怎有如此yin亂之事！小兔精感到自己純潔的心靈受到污染，坐立難安：「我想起家裡蘿蔔沒澆水，得快點回去了。」

　　野雞精還在努力：「真不同我一起去碰碰運氣？」

　　「真不去……」

　　小兔精摟著小黑要走，見娃眼睛巴巴看著圓葉子上的果子，說道：「你長得好看，又有本事，肯定能討那大蛇精的歡心，我又傻又笨，去了只會拖後腿……不如你給我些果子，我現在就走吧？」

　　野雞精被他前半段話說得高興，撈了一把果子遞給他：「好吧，省著點吃，吃快對修行有礙。」

　　等回了山洞，沒幾日，小兔精發情期到了。

　　他體質特殊，平常的兔子一天到晚發情，他因為雌雄同體陰陽難調，幾年才發一次情。

　　這也是滿山的野兔精都不願跟他一起的根本緣故——對於兔子來說，幾年沒有性生活還不如死了算了。

　　小兔精把山洞門口的蘿蔔都拔了，堆在石床上，吩咐小黑：「除了我叫你吃奶，別的時候不許進來。」

　　說完，他把山下偷的玩具一樣樣取出來，挑了幾個掉漆的給他，剩下都收好放在床頭。

　　「等你大些，我再——」

　　小兔精說到這頓了頓，心頭湧上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摸摸自己良心，想道，我如果把自己當爹，爹跟兒子可不能做那事的……

　　哎，不管那麼多事，他揮揮手讓小黑出去，收了化形神通變回雪白雪白的一隻小兔，抱著清洗過的蘿蔔，開始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