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端倪

紀瑜讓莉莉把曲譜交給錄音師，自己隨即進了錄音室，裡面是單向玻璃，外面能看見裡面，而在裡頭只感覺進了間密閉的房間。

稍顯陌生的眨眨眼，腳步從容的走近唯一的麥克風，拿起耳機戴上，在靜謐的空間裡，麥前的一絲光亮讓人覺得自己似乎就是唯一的主角。

等了一會兒，耳機裡漸漸響起音樂聲，從簡單的音符跳躍漸漸組成一首曲子，他的眼睛微閉，遮住眼中的光亮，頭不由自主的揚起，似沉浸在音樂裡，回憶著往事。

玻璃另一頭的幾人屏氣凝神看著紀瑜，那幾個新人或緊張或略帶嘲意的看著，或許還是覺得紀瑜不過是在說大話吧。

其中一個男孩倒是認真傾聽的樣子，聽見音樂聲，有些困惑的擰起眉頭，但還是沒說什麼繼續等待。

或許只有上官彥才能知道，並且明白，當音樂聲響起時你會注意到曲子。而紀瑜開口時，你全部的注意力會被他完美的嗓音俘虜。

果真，窗裡的紀瑜已經開口，這次的他態度更加悠然自得，一句句歌詞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回憶，而他只是愛上旅途的遊人，沉醉其中，不願歸去。

我來自一個神秘的地方

那裡美麗又妖嬈

它在星空的那頭

穿過繁星圍繞的宇宙

當我夢醒，一切變了樣

熱鬧繁華的街頭，可有我的歸宿？

我曾是黯淡的星子，

在這裡我找到了生的意義

生當如繁花耀眼，無愧它的生命

煙花雖然短暫但它美麗奪目

這自由美好的地方讓我沉醉

如果你看見了不一樣的我

那也是我，請別驚訝

是這美麗的地方改變了我

愛上這裡，愛上不屬於自己的歸處

音樂重複，紀瑜再次唱響，空靈的歌聲給曲子帶來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那感覺像是微風縈繞在你身邊，你聞到了股香氣，當你想要追尋它的味道時，倏的消失不見。你苦苦追尋，它又來到你身邊。

每到一個高音，震得人靈魂都在顫抖。看看外面那些個小傻瓜吧，一愣一愣的，好像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一樣。

上官彥贊許的點頭，確實有所進步，更完美的利用了嗓音的特點，每個起承轉合都做的很好，可以打滿分。而且。

輕皺眉宇，看著裡面唱歌的少年，這歌裡帶著對往事的追憶，對現在的滿足，小小年紀，感悟不小嘛。

念頭微轉就想起他唱歌的事來，難道他說的是這個？或許他真的很喜歡唱歌吧…再次誤會的大老闆覺得這麼單純熱愛唱歌這個事業也真是難得了。

看來可以加大對他的投資，理由除了覺得他會讓公司賺更多錢，也敬佩他簡單的心願吧，但願他能遵守本心，在這路上走的更遠…

上官彥側頭就看見一臉認真聽歌的華程，這算是他除了錄影第一次聽紀瑜的現場版了。

認真到有些虔誠的表情，一絲一毫多餘的眼神都不捨得分給上官彥。

這算是正常反應，但在玩世不恭的華程身上，又有那麼些違和感，或許是在考慮怎麼包裝定位的事吧？

一曲結束，紀瑜重新面帶笑意走出錄音室，出來就看見多了倆人，不務正業上班摸魚的上官彥和厲旭。

略抬起視線點頭微笑，才發現他比自己高了許多，不過這也不是現在的重點。

重新看向那幾個新人，亦或者對紀瑜來說，他才是那個新人？

“我並不是靠後臺走進來的，如果真是，那絕對也是因為我的實力，我不想你們繼續誤會下去。”非常認真的說道，只不過，時機不太恰當。

幾個新人喏喏稱是，低垂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憤之色，總裁就在旁邊還這樣說，說什麼別讓他們誤會？真是笑死人了，不是給他們穿小鞋擠兌他們才怪！

幾人敢怒不敢言的遮掩自己的怒火，上官彥無奈看了眼紀瑜。

這小孩是無知還是故意的，這麼說不是讓人更反感嗎？什麼因為他的實力才能走後門的，就不能說他是正經招進來的嗎？

沒想到其中一個二十四五的男子走了出來，眉眼陰柔，神情卻堅定的說道：“即使你有實力，但也不能否認你使用了特權。沒道理大家從訓練生開始做起，而你卻要一步登天，這又是憑什麼？”旁邊的男助理一臉焦急，又不敢過份拉扯刺激他。小祖宗，也不看看這裡有誰就這麼說話！

華程一臉微笑的擋住紀瑜，看著這人：“我記得你叫夏天吧？你覺得你有天賦嗎？”

看著夏天漲紅的臉慢悠悠繼續說道：“你又算是哪根蔥？跑到這裡說什麼需要公平之類的話，在帝皇，多的是你這樣的人。而你不清楚的是，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跌入地獄！”滿臉春風和煦的神色，口中吐出冷酷的話語，也不在意這話甚至能改寫別人的人生。

當然，他知道了估計也只是不屑的一笑，無關緊要的人，他才不在乎！

上官彥有些頭疼，能有人清醒點嗎？無奈開口道：“咳，紀瑜確實是我簽的，但他配得上他的待遇。”這話好像還是有些歪？

算了，就這麼著吧，解釋多了反而成了掩飾了。當他閑到沒事找人聊天？

“華程，咱一起聊聊去？”意味深長的看著華程。

華程一臉忙碌，“還要帶紀瑜去選曲子呢，晚上再說吧？先走了。”邊說邊揮手跑了，也不知要去哪裡。

旁人倒是覺得他們該是不錯的朋友關係，不然看見大老闆能是這態度？不怕被炒魷魚呀。

莉莉和紀瑜禮貌恭敬的和大老闆道別，當然恭敬是莉莉，紀瑜倒沒別的想法。也沒再管旁邊那幾人什麼看法。

甚至前面他說的，他也覺得沒問題。強者為王，雖說他沒要當王。可，不都是這樣的嗎？一切實力說話。

事實上對他們剛才說的他還是不太懂，難道這就是別人說的代溝？

坐電梯下去果真看見華程等在樓下，全然忘了之前的冷淡從容，一臉熱忱說道：“你要走的風格我已經清楚了，走知性暖男風格吧。剛才我已經打電話叫他們先篩選了。現在，去見見你需要培訓的老師吧。”

這話讓紀瑜詫異了下，就這麼會電話都打完了？“金老師，不行嗎？”

華程挑眉說道：“難道你以為除了唱歌，明星就不需要學別的了嗎？現在都是走全面發展路線，如果可以，我還覺得你高考要是成績不錯，還可以宣傳下你聰明的腦袋。”已經開始規劃起未來各種路線了。

“等等，我想一開始我就說的很清楚，我只唱歌，並不做別的什麼。”例如搞什麼綜藝，他真搞不懂那些人為什麼發笑，每次看電視他都特別茫然。

“噢，這樣啊…那沒事，培訓是新人都需要參加的，即使不發展別的，你還是需要去的。”華程一臉理解，反而讓紀瑜覺得奇怪，感覺他不像是會理解別人的人。

莉莉在旁邊聽著倒覺得華哥真是個好人，對紀瑜真是太好了，好感動…

紀瑜算是趕鴨子上架，開始沒日沒夜的新手訓練生生涯，本來華程非要單獨讓老師教，但是被紀瑜拒絕了。

總開小灶是個什麼事？和別人一起就好。第一天就被老師來了個下馬威，表演老師直接讓他跟著來幾段戲，各種不在狀態。

生平第一次竟然因為沒學好被教訓？！他會認輸？不可能！不就是表演麼，他學！

在外面看到紀瑜變成認真的樣子，華程微微笑了笑，雙臂環胸，手指輕點手臂。

夜幕初降，華程正想著一會助理會送飯過去給紀瑜之類的問題，一邊驅車往家裡行去。

和上官彥注重環境搭配的小別墅不同，華程居住的是個外表樸素的二層小洋房，內裡倒是奢華風。

一路暢通無阻停在房子後面的停車庫，取下鑰匙往前門走去，在門外的臺階上看見一個人影坐在臺階上。

在路燈的淺黃光線下，男人一身休閒西裝，略顯淩亂的黑髮，頹然的面容，一一印在華程的眼中。

男人看見華程，黯淡的眼神也變得痛苦起來，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要在門口被狗仔拍照？我可不想看見明天的頭條是——季宸被拒門外是不是告白被拒？不得不說的季宸二三事。你覺得哪個更好？”哼了聲，把人丟下就自己開門進去了。

季宸站起來等在門外，抿緊嘴唇，倔強的不肯進門，卻在抬頭看見華程掃視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

這裡他再熟悉不過，每個擺設，每個杯子都被他精心擺放過。而現在，他還有資格進來嗎？

華程端過杯子倒了杯紅酒扯開領子，瀟灑的坐在沙發上，兩腿交疊，一手往前伸直。

季宸把手交到他的掌心，握緊，被拉入他的懷中，是那麼溫暖的懷抱，曾是他唯一的依靠，為什麼不願意只看著他呢？

“吃醋啦？外面的流言蜚語你相信什麼，我們的宸兒也會撒嬌了？”暖暖的呼吸在季宸耳邊吹了口氣，曖昧撩人。

季宸面上更顯悲苦，被擁在懷裡反而讓人瞧不真切，“只陪著我不好嗎？難道我還不夠紅嗎？”懇求的語氣。

華程輕笑：“不過是工作罷了，要是每一個我都要潛規則，那我還不給忙死？除了你，我可沒有別人哪，你還不瞭解我嗎？”漫不經心的解釋著。

“我自然瞭解你。”季宸低聲說道，就是太瞭解了啊…

他也以為他活在幸福之中，男人的目光也願意追隨著他，即使不是全心全意，那也夠了，因為只有他能在這人眼中獨一無二的存在著。可是現在！

看見紀瑜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變了，男人的重心也不再是他了。是嫉妒是羡慕？

他只是希望一切還在原點：“我們會一直這樣嗎？沒有別人，對嗎？”

“當然，你呀，就是想的太多。”男人曖昧的說道，打斷季宸亂七八糟的想法。

夜還長著呢，那些瑣事想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