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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第5章
第五章

  顧楚怕顧長安嗎,怕。

  沒人不怕顧長安,連顧家老太太在內。

  顧承離家的前一天,顧長安是專門做了姿態去老太太跟前領罪的,老太太見他就哭,說我知道你就是嫌我,我是後媽沒錯,可我哪點對不起你們顧家?你不是我親生,你不叫我媽,只要你乖,怎麼都成,我伺候你們父子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怎麼就不能聽我一回呢,老爺子還能有多少時候,你就不能成全他,好好的成個家?

  顧長安說老太太我真沒有嫌棄您,容家這個丫頭也真不能進咱們家這個門,您那天也見識了,弄不好她連您都打!您還別不信我,承兒他媽媽已經吃過她的虧了,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我邊兒上擱倆保鏢都沒護住,就這身手,要是進了門,咱全家都得遭殃。

  老太太擔憂的問有沒有傷著人。

  顧長安說挨了打還能沒傷著?不過他心大,沒事兒。

  末了起身一掃衣擺,說我還是那句話,您想清楚。成了,不妨礙您休息,我走了。

  這叫領罪麼,這是做給顧家上下看的,長幼尊卑,他顧長安不是忤逆之人,誰也別想拿他那天的失態說事兒。

  虛偽,乖戾,陰狠,霸道,這大概是顧家人對他一致的評價。顧家老太爺在醫院裡住了有幾年了,老年癡呆神志不清,早已不問世事,退一步說,就是他在,顧長安也就是面兒上老實些。

  榮晟說起來是他繼承祖業,可集團內部都知道,那幾年公司早就出現了嚴重的經營失誤,與其說顧長安坐享其成,不如說他是臨危受命,獨自一人以千軍萬馬之勢力挽狂瀾。明裡暗裡他做過多少決絕的事兒,為了清除異己勢力,除了親手結果人命,其餘的他都做圓滿了。

  他的狠,沒幾個人想領教。何況他為人大方,利益相關的事兒一向做的公道,也沒幾個人傻到跟錢過不去。

  顧楚怕他,卻不是因為外界傳言的那些事兒,他甚至也沒覺得顧長安脾氣有多壞,只唯獨重欲這一條,他是吃盡了苦頭的。但說到底,這麼些年除了在床上,顧長安也沒有逼他做過什麼不情願的事兒,連他不想認顧承,他也一併應允。

  顧楚不覺得顧長安有哪裡窮凶極惡,對他的畏懼雖已是植入身體深處的記憶,但若要不管不顧的決裂,顧楚也是不怕的。

  這樣的底氣,大約就是顧長安慣出來的結果。

  許多前情顧楚不知,論到淵源,他是顧長安最長的一條線,這事兒,他死去的母親最瞭解詳情,因此才敢向顧長安開幾十萬的價,若不是意外斃命,她早已打算靠他吃一輩子。

  小顧楚不伶俐,男孩子,到了貓狗都嫌的年紀,卻像小姑娘一樣文靜怯弱,春節到大宅子裡來拜年,不遠不近的跟在大人身後,似乎連賴以依靠的父母都不能帶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雲頂上的顧長安卻是萬千寵愛於一身。他是顧家獨子,不必像許多豪門子弟終日要為奪嫡奪權絞盡腦汁,顧父深愛髮妻,喪妻之時發過誓,即使續絃也絕不再育子嗣。儘管顧長安生性頑劣難以教化,父子間卻毫無隔閡,無論兒子做什麼,愛子心切的爹都全力支持,只是他不知顧長安特種兵退役之後跑出去境外做了僱傭兵,否則腦溢血的毛病恐怕還要早發幾年。

  那一年顧長安剛從部隊裡下來,二十一歲,性子裡的浮躁已被熱帶密林中的出生入死磨去了大半,少年時的混世魔王不復見,眾人只見從容淡定進退有度的顧氏未來當家。起初連顧父也疑惑他改了性子,漸漸發覺他也就是表面上收斂了,腹中鱗甲兵甲之類的,恐怕比少年時翻了不知幾番。

  顧家這一代就這一根獨苗,不狡詐不狠辣要如何生存,顧父理所當然的欣慰,也樂意做些助紂為虐的事兒,因此當他發覺顧長安的視線在人群中有了固定的目標,他便去耳語,告訴他這新年的聚餐都是親戚老友,讓他不必有顧慮。

  顧長安好笑的看著老頭子,示意他看清楚。

  九歲的顧楚正縮在花壇邊小心翼翼準備吃一塊兒蛋糕,可還沒吃,就被跑過去的大孩子撞掉了,他抬起頭怯怯看人,大眼睛裡水汪汪,模樣像個落難的小天使。

  顧長安附耳說,您著急要孫子嗎。

  父子倆面面相覷,同時笑噴了。

  於顧家父子是一次玩笑,於顧楚而言卻是命運的轉折。收養顧楚之後,父子倆心照不宣,只可惜顧父沒有等到顧承出世便出了意外,雖然遺憾卻也是好事,他不知道顧長安隱瞞了顧楚的身體異於常人這一重要信息,否則大約是不會願意兒子受制於這樣一個玩意兒。

  顧長安常去看他,坐在他身邊調侃,說您病的可真是時候,省得咱爺倆反目成仇了。

  從一個玩意兒到如今,顧長安懶得費勁去琢磨顧楚的位置,總不是孩子的母親,顧家不能代代單傳,往後再想要小孩,也就是他了。傻是傻了些,不靈光,可傻有傻的好處,任擺佈,比方生顧承,說是被迫的,可讓孩子叫他哥哥他又哭的稀里嘩啦,明明疼孩子疼得跟肉似的,讓他再生一個卻像要他的命。

  到頭來還不是乖乖的,顧長安習以為常,心想著等真有老二了,也就安省了。

  第二日顧長安回程,顧楚沒有出門相送,他晨跑了回來,沖澡之後在書房躺椅上看書,早點放在一旁,顧長安吃了一半。

  晌午,女傭進來收拾書房,見他胸腹上蓋著顧長安換下來的外套,禮貌的詢問是否要一同清洗,顧楚搖頭拒絕了。拒絕之後,朦朦朧朧抱著衣服睡了過去,回籠覺睡得酣甜,連午餐都沒有吃。

  顧長安走時心浮氣躁,顧楚向來不懂積極得為自己爭取利益,但年歲愈長,卻愈懂得踩他的痛處,不但踩的准,還要用力碾一碾,生怕他的心不是肉做,不會疼似的。

  「還說不會真餓著我,隔這麼遠,餓死了都沒人知道。」

  「……吃都吃不飽,還指望別的呢。」

  嘀嘀咕咕,幾乎要不滿的撅起嘴巴,叫顧長安立在書房門口邁不開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再想上上下下灌他一頓飽的,不消說他還傷著,真灌飽了也只頂得了一時。

  逆來順受這些年,別的沒學會,就學會怎麼拿他了,顧長安越來越頭疼。

  更叫他頭疼的是三天後的清晨,隔著越洋電話,顧楚在那頭難耐的嗯嗯喘息,小嗓兒喘得顧長安一早就要瘋,他卻還要火上澆油,委屈的哭著呢喃:「顧長安,顧長安……」

  顧長安被撩撥的不行,話都應不上來。這種事兒哪是幾句話能安慰得了的。

  他握著自己被撩撥得烙鐵似的孽根,咬牙切齒的哄他:「乖……讓叔叔看看。」

  顧楚聽話的開了視頻,給他看泥濘不堪的腿間,被情慾折磨到探入身體裡的手指,一邊生澀的動作,一邊哭著小聲叫他,老公,老公。

  主動已是難得,還要這樣一聲聲叫他,求他抱,顧長安哪裡扛得住。

  顧楚等到對方狼狽斷線,心裡大石落地,他呼了一口氣,等身體冷卻下來,開始慢條斯理的清理自己沾滿潤滑劑的下體。被褻玩過的地方略有些不適,許是真沒餓過,他不習慣自瀆,但他只能賭,用這個方式在這個時間一擊擊潰大洋彼岸那個獨斷專制的男人。

  還是第一次,隔著越洋電話做這種事。

  三天前他與邱恆知通了電話,邱恆知不聽話,執意要放棄孔陽的廠子,他不得不劍走偏鋒。他可以編許多理由解釋不在國內的原因,但卻不想用任何一個理由放棄旭陽紡織廠,公司是他的,沒有人能夠替他做這種決定。

  想回去,只能出此下策。

  午後,保鏢來敲門,車已在外面等,即刻啟程。

  顧楚這時才真正安了心,他給顧承留了張字條,只帶走了手上看了一半的書。

  此去,整整一個星期顧承沒能聯繫到他。

  顧承打他手機,打住處電話,打他公司辦公室電話,甚至打電話回家,沒有一個人見過顧楚,他打的緊張起來,顧蘭生便告訴他,顧長安也有一個星期沒回大宅了。

  顧蘭生比他大那些年紀,又在顧家長大,看事情自然比他明白許多:「楚少肯定在大爺那兒,要不大爺不比你著急?」

  顧承聽這話才覺得安心,要不是顧長安留了人看他,他差點一張機票回來了。

  他問顧蘭生有沒有什麼發現,顧蘭生說來來去去人不少,看不出哪個像你媽媽。

  顧承說你繼續盯。

  顧蘭生猶豫了一下說要不算了,怕大爺知道了生你氣。

  顧承罵道:「膽小鬼!你就不怕我生氣嗎?!」

  顧蘭生從小被過繼給母親娘家那邊的表叔,對方勢力很大,與顧長安私交不淺,因此儘管他只是一個管家的兒子,顧家人也當他是半個少爺。只有顧承不忌憚,總欺負他,小時候出去玩,根本不要別人抱,就騎馬一樣騎在顧蘭生脖子上,使喚起來也是完全是當下人,從來都是手一指,要人跪下就跪下,少爺脾氣給慣得沖天。

  顧承在他跟前不掩飾真性情,顧蘭生卻是知道深淺的,也早早就明白顧長安一直在留心自己,顧長安對他已然十分寬容,所以他暫時還不想惹怒他。

  顧承安心教訓自己的奴才,絲毫不去擔心他的顧楚哥哥了,顧楚在顧長安那裡再安全不過。

  他哪裡知道自己爹媽之間的矛盾已經如火如荼不可收場。

  顧楚被一路押送到顧長安的一處外宅,之後就再沒出過門,顧長安甚至沒能有耐性問上那麼幾句,捉著了人二話不說就往床上丟。顧楚開頭還強著不肯示弱,叫顧長安折騰了幾個鐘頭,再醒過來,人還被壓著,腳踝竟赫然拴了一根鏈子。

  顧長安伏在他背上衝撞,一言不發,顧楚被顛得渾身都疼,一醒過來便不自覺地絞緊身體,引得顧長安越發用力,直往那壺嘴兒上撞,沒幾下顧楚便受不了了,喉嚨叫啞了,哭叫起來不受控制的咳嗽,一陣一陣,倒把顧長安夾得丟盔棄甲。

  被褥早就一塌糊塗,沾滿了腥膻的液體,顧長安扯過來把他裹了,抽身下床倒水過來餵他。

  顧楚貼著他胸口汗濕的皮膚喝水,茫然看著腳上那條烏黑的細鏈。

  顧長安一句解釋沒有,一口一口把水餵了,又去拿了食物進來喂。

  顧楚不肯吃,顧長安問:「不餓了?」

  顧楚忿忿看他,顧長安往自己嘴裡塞吃的,嚼的還特別香。

  就是這麼個沒臉沒皮的人。顧楚氣得兩眼都發暈,原本已經氣短,一著急喘不上來了。

  顧長安無奈放了盤子給他揉胸口:「……氣性倒越來越大。」

  顧楚說:「你放開我!」

  顧長安說:「不放。你也別想些有的沒的,我告訴你我沒那些個亂七八糟的癖好。」

  顧楚動了動腳:「那你解開!」

  顧長安說:「甭想。」

  「你!……你!」

  顧長安說:「你招我的呀,好好的不願意在那邊待著要回來,行啊,也省得我兩頭跑了。從今天起你就老老實實跟這兒待著,這種事兒夫妻雙方得齊心協力,我呢加把勁兒,你也稍微配合點兒,爭取這一兩個月把這任務完成了。」

  顧楚駭得臉都白了,顧長安見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一熱又想把人摁下去操,可到底也不能把人傷了底子,便還是挖了一勺粥往人嘴裡塞。

  顧楚此時後悔的直想死了。

  顧長安說到做到。他推掉了大部分的工作,不得不去的應酬,也是速戰速決。

  顧楚無法確定這一處外宅的位置,只覺得十分清靜,屋子顯然沒人住過,院前院後都要打理,顧長安樣樣親歷親為,一日三餐包括所有家務,得空了便咬著煙頭站在屋簷下翻設計圖紙,甚至還像模像樣弄了個工作室,又當木匠又當泥水匠又當漆匠。

  他在院子裡翻土圍籬笆種花時,顧楚便跪在二樓飄窗上俯視他,顧長安知道他在看他,此時他十分舒坦,他的視線裡只有一個他。

  沒人知道顧楚在經歷什麼,他被剝得乾乾淨淨鎖在臥室裡,只能穿一件顧長安的襯衫以滿足他無時無刻的索取。他會在他立在小書櫃翻書時突然壓上來弄他,完全不顧他射出來的精液弄髒那些原文書,亦或是在看圖紙騙他靠近,然後捉著他的腰強迫他敞開腿坐在自己腰腹上,就在陽光直射的飄窗上,把他腫脹的性器整根吞進去,一直插到底,幾乎要頂穿小肉壺。

  這樣幾天功夫,他便把他操得爛熟了,顧楚的身體變得極其敏感而方便插入,身上青青紫紫不退,胸口的肉珠腫的磨到襯衫都疼,嗓子自然是早就啞了,除了在床上因為承受不了而哭叫,他幾乎沒有什麼話。

  一個密室禁臠需要說什麼話,只要張開腿就可以。

  儘管操的盡興,顧長安卻仍然樂此不疲,一次把人操得失禁之後他問他還記不記得第一次,對於顧楚來說刻骨銘心的第一次。

  顧長安其實花了許多時間做前戲,幾乎要親遍他全身,儘管酒氣沖天,他卻未必糊塗,顧楚自然早已嚇得兩條腿亂蹬,但剛踢中一腳就被用力抓住了腳踝打開了雙腿。他尖叫著不要看不要看,可根本無法阻止他抓住他大腿內側用力往兩邊掰開,只能淚眼婆娑的看著他邪氣的俯身下去嗅那處裂口。

  粉色的嬌小肉花微微張開著,從未有人造訪過的密道根本不可能容納進任何東西。但,真的漂亮,光是看顧長安就更加興奮,他用嘴唇碰了碰他那根楚楚可憐的小東西,然後吞進了嘴裡。

  顧楚像條小跳魚似的彈起了腰,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讓他哽咽住了,他下意識的夾緊雙腿,卻像是更加不讓對方離開似的撒嬌,很快他整個人都因此熱了起來並不是不舒服。

  顧長安很少為床伴做這種事,他挑剔的很,男孩子只玩兒年輕漂亮的,不但要從裡到外洗的乾乾淨淨,還要功夫到家能挑起他的胃口,連前戲都不必多餘。

  但為顧楚做,他心甘情願。過去的幾年裡他經常幻想著把這小孩剝乾淨了一寸一存舔食吸吮,得償所願了,他的舌頭用力擠進洞口勾裡頭的蜜汁,大口貪婪吞食,窮盡饕餮之勢。騰出來的兩隻大手抓揉兩瓣白麵團似的小屁股,手勁下得重,嫩肉都從指縫裡擠出來。這樣吃人似的顧長安,顧楚從未見過,這種生不如死的刺激,他也從來沒有經歷過,更不要說之後接踵而來的稱得上是暴行的侵犯了。

  沒有好的開頭,以至於那之後的每一次都像強暴,顧楚分不清楚對這種事的排斥到底是來自身體的疼痛還是對顧長安的畏懼,顧長安卻覺得自己這是疼他,花一樣的年紀就跟在身邊了,又是懵懂未知就生育了他的孩子,乖巧不說,還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哪點兒不招人疼呢,他確實也是當肉一樣疼,疼得有時候自己都想死在他身上了。

  中秋之後,院子打理的差不多了,顧楚也幾乎快要喪失鬥志。他被允許在屋子裡四處走動,甚至還被顧長安帶去公司,寸步不離,以方便隨時隨地的挨肏。

  顧長安的態度堅決到不容商榷,臉皮是向來不要的,好話說盡,抱著他時心肝寶貝的叫,交媾時卻原形畢現,不知疲倦的熱衷,精力無窮的折騰,像進入發情期的獸類,連出境談生意都帶著他,彷彿沒他便活不下去。

  顧楚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性格,又沒有遇上過真正的艱難,因此總還是樂觀,只是不敢看鏡子,怕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怕見到其實已經妥協的自己。一日醒來,竟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若不是顧長安撈住了,顧楚險些撲倒在地毯上,他知道顧長安重欲,卻不知道他有這樣旺盛的精力,他自暴自棄的建議顧長安聯繫亞瑟,或許適量的促排卵藥物能使彼此早日解脫,為保證效率他甚至願意接受人工授精。

  他說了他的建議,顧長安給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狠狠揉他柔軟的頭髮笑罵了一句荒唐。顧長安絲毫不覺得自己正做著更加荒唐的事情,他常常就著相連的姿勢把他壓在落地窗邊鳥瞰腳下的城市,一邊重重的頂著壺口一邊滿足歎息,一下一下用勁兒,依靠著重力撞進肉壺裡去,大白天,光線充足,顧楚在他背上抓出許多痕跡,被灌滿的一瞬身體失去控制的抽搐痙攣,好幾回都緩不過來氣兒,陽光都綻出五顏六色的光暈,耀眼到使他窒息。

  徐臻察覺到老闆的日程有所改變,第一反應便是顧家那侄少爺回來了。他心下詫異,以為顧長安會把人一直留在境外,畢竟,他快要結婚了。

  「榮晟」的大老闆打算結婚了,消息要是放出去,做媒的人估計要踏穿電梯。

  顧長安不見有動作,新娘那邊更加低調,直到有一天徐臻被叫去老闆住處,見到了一個二十出頭的高挑女孩,面色沉靜坐在沙發裡,鎮靜的像是來談生意的客戶。

  顧長安叫徐臻把人帶去,歸置一身行頭,說是晚上要帶去宅子裡見老太太。徐臻絲毫不敢怠慢,無論他心裡什麼念頭,有了顧楚那一遭,他懂得了自保,不去窺探老闆任何隱私。他帶那女孩去市裡最高檔的成衣店,車開在途中時,他從後視鏡裡打量她,相貌身段都是上乘,怎樣看都有幾分像顧楚,大約顧長安就是喜歡種類型吧。

  徐臻看著她,心裡有些自嘲,從前顧長安私事公事都信任他,許多情人都是經他的手打發,可現在,他卻連他從哪裡弄來的這個人都一無所知了,沒有真把他發配到秘書室去,這是顧長安給他的情面。

  顧長安是從哪裡弄來的這個人,只有替他物色的那位友人知道。

  那女孩兒叫陳最,正念大二,父母都在大學裡做後勤的,父親嗜賭,什麼都押完了,就剩這一個寶貝姑娘了。

  友人嘖嘖感歎:「值老錢了,一百萬多呢。」

  那友人便是顧蘭生的表叔。

  顧長安把人收下,也不多說什麼, 只叫那姑娘把父母名字家庭住址之類得詳細信息寫一寫,並做好婚禮的準備。

  為打消小姑娘的顧慮,顧長安把話敞開了說:「我有太太,他很愛我,所以你放心我不會碰你。」

  他把人交給徐臻,自己回了趟大宅,宣佈了自己的婚訊。

  老太太驚喜連連,問是哪家得姑娘,顧長安說小戶人家,不過倒還清白。

  顧家上下都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熱鬧興奮起來,老太太著急去求黃道吉日,又要顧長安安排跟親家見面,顧長安連連應承,把婚期定在了兩個月之後。

  容正非接到請柬時,離婚期只剩一個月了,竟毫無風聲,他不禁佩服起老友的本事來。

  他正忙著視察市裡幾家重點企業,叫秘書拿請柬去給容栩,電話沒聽見,等回家,容栩已經翻了天了。

  容正非說:「鬧什麼?還沒鬧夠?就這麼上趕著給人當後媽?」

  容栩把屋子裡東西砸了一堆了,說:「我就要給人當後媽!我高興!你不疼我了!你不是我哥!」

  容正非避開下屬,無奈道:「又是怎麼了?」

  容栩啜泣說:「他要結婚了,他怎麼可以跟別人結婚,我那麼喜歡他,他只能跟我結婚!」

  容正非一個頭兩個大。顧長安難駕馭這是明擺著的事兒,再說這兩個人年紀差了一輪,顧長安還有個九歲的兒子,也就是父母那邊不知情才容得這個妹妹這麼胡鬧。

  「我就不明白了,你找什麼樣的不行就非找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玩兒過的男男女女比你認識的還多!」

  「我不在乎!」容栩丟了一個明朝的瓷器擺設。

  容正非的心都要跟著那瓷器一道碎了,終於震怒,把人揪著拖到樓上房裡關了,說:「你好好冷靜冷靜!」

  客廳裡頭他那些個古董寶貝都快砸完了,這口氣不知道該往哪兒出,容正非想這都是顧長安造的孽,回頭非得叫他一樣一樣把錢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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