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鎮魂歌（280）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一個情景下，凱撒真的會將這對鮫人送出去。但現在明顯，這東西還不是他的所有物。

　　但是讓他拒絕潔西嘉，還是在兩個人，可以稱得上是第二次見面的時候……

　　“抱歉，特洛耶送出的禮物，可沒有轉賣的許可。”羅塞恩先一步開口。

　　潔西嘉看到凱撒，微微怔了一下。

　　羅塞恩將晶片塞到凱撒手裏，“走吧，我送你回家。”

　　蕾婭走了過來，她當然是幫潔西嘉的，但是不等她開口，潔西嘉就知道她要做什麼的伸手攔住了她。

　　羅塞恩送凱撒回了家，凱撒一路上都握著那塊晶片，羅塞恩說，“特洛耶不喜歡送出的禮物，最後出現在別人的手裏。”

　　凱撒看了他一眼，見羅塞恩還是那一副笑顏。

　　“好了，我該走了。”

　　羅塞恩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凱撒看著手中的晶片，沉默了一會。羅塞恩剛才那句話再明顯不過，如果他將這件東西送出去，特洛耶就會來找他的麻煩。凱撒衡量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放棄拿這個東西去哄潔西嘉的打算，他在晶片上留下了自己的住址和指紋，大約兩個小時以後，拍賣的東西就送到了他的家裏來。

　　被幕布遮住的魚缸就放在客廳，送它過來的人得到了凱撒的簽名之後，就離開了。

　　凱撒在魚缸面前猶豫了一下，才伸手將那塊幕布扯開。

　　一對鮫人還是躲在那塊假山後面，只有藏不住的魚尾在水中緩緩遊曳。

　　凱撒有過喂魚的經驗，但面前這一對鮫人，可不能稱之為魚類。

　　客廳裏的燈被凱撒調暗了，因為沒有聲音，那藏在假山後的鮫人探出頭來，淺灰色的眼睛在看到隔在玻璃缸外面的凱撒時，又畏懼的縮了回去。

　　凱撒看清了這一對鮫人的髮色和瞳孔，並不是因為剛才拍賣會的燈光，他們天生就擁有藍色頭髮和灰色的瞳孔。

　　他們真的很怕生。

　　凱撒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他們，他將燈光調的更暗一些，然後回樓上去了。

　　今天的一整天都很糟糕，所有的裝扮和準備，都因為特洛耶的忽然出現毀於一旦。凱撒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丟掉，因為他生活中的不方便，雖然排斥機器人，但在裴不知去向之後，他又重新購置了新的機器人來幫助自己。

　　就這麼又過了一段時間，因為通過指令的密切聯繫，潔西嘉開始對現實裏的凱撒產生了好奇，他開始通過各種方式，來試探凱撒現實裏的身份。凱撒有自己的顧慮，所以一直沒有表明。潔西嘉更加好奇起來。

　　凱撒想要先加深現實裏的好感，這樣才能讓之後的事情更水到渠成，但他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辦法再去接觸潔西嘉了。

　　養在家裏的兩隻鮫人，凱撒一開始不知道喂他們吃什麼，就拿各式各樣人的食物去試著餵養他們，一開始他們因為害怕怎麼都不肯吃東西，到後來實在太餓了，在凱撒困的在沙發上睡著的時候，他們悄悄的將漂浮在水面上的水果塊吃完了。

　　就這麼餵養了一段時間，他們慢慢不那麼膽小了，有時候凱撒來喂他們，他們還會主動的趴在魚缸上等著投喂。

　　在水裏像是海藻一樣的頭髮披在赤裸的身上，美的模糊了性別。

　　凱撒伸手摸上去的時候，他們會飛快的躲開，然後在凱撒將食物放進去的時候，他們又會小心翼翼的遊過來，討好似的將冰涼的臉頰在凱撒的掌心磨蹭。

　　濕漉漉的瞳孔透過水面這麼帶著一絲哀憐的望著你。凱撒開始相信，那是海妖蠱惑人心的傳言也是真的了。

　　和潔西嘉的相處，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親密起來，無論是凱撒似有若無的保護還是關懷，都令潔西嘉感動的無以復加。凱撒也從來不會傻到對潔西嘉說，自己為他做了什麼什麼，他只是會像是無意一樣的問潔西嘉：你什麼時候會喜歡上我呢。

　　潔西嘉確實沒有被哪個Alpha這麼關懷照顧過，他在凱撒布好的溫柔陷阱中，一頭栽了下去。

　　凱撒也決定跳過現實裏的接觸，在指令中，完成最後的一步——他開始故意裝作現實裏有事，慢慢的讓潔西嘉學會等待他，依賴他。

　　潔西嘉也掙扎過，他去找別的人參加匹配，但不是每個人都和凱撒一樣，擁有那麼強大的能力，他作為Omega，沒有任何辦法為同伴做出貢獻。一次一次的失敗，讓潔西嘉在凱撒的羅網裏越陷越陷。

　　因為潔西嘉的主動，拿到主動權的凱撒開始更加肆無忌憚的撩撥他。

　　他會故意在比賽中露出弱勢，等到潔西嘉被對方逼到絕處的時候，就會從從容容的跳出來，把對面擊潰。當然，這樣從容的代價就是，凱撒不能再把這僅僅當做一個消遣，在潔西嘉看不到的地方，他瘋狂的拿傑斯參加單人匹配，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他就會在潔西嘉面前，擺出一副全然不費力的模樣。

　　當然，這樣的把戲玩的多了，就沒有那麼大的殺傷力了，凱撒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並不經常用這個把戲。

　　兩個人關係的進一步突破，是因為在一起匹配中，凱撒因為聽到樓下的聲響暫時離開，留下的潔西嘉被對面幾乎是碾壓。凱撒不是故意離開的，他在進入匹配的時候，就聽到樓下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發出的巨大聲響，他準備打完再下去查看的時候，剛好遇到了模擬的黑洞，軍艦失去了控制權，而樓下的聲響越來越大，他就出去看了一下。

　　他看到養著鮫人的水缸裏的水灑了大半，那只小一些的鮫人倒在地面浸泡了水的地毯上。

　　白色的魚尾拍打著，像是在竭力掙扎。

　　凱撒看到這一幕，來不及思考太多，就馬上下了樓，讓機器人帶著地上那只鮫人，送去了外面的噴泉裏。至於另一隻——凱撒找了一會，沒有找到，又想到被他丟下的潔西嘉，就留下機器人繼續尋找，自己返回了樓上。

　　磁場的干擾已經消失了，凱撒從隕石坑裏爬起來，就看到被壓著打的潔西嘉。

　　對面知道潔西嘉的實力和他的戰鬥力不符，於是更加放肆的欺負他，凱撒聽到潔西嘉的抽噎聲，他有些生氣，沖上去將那兩個傢伙狠狠揍了一頓之後丟了出去。

　　潔西嘉很少說話，在凱撒面前，他總是有些害羞靦腆，匹配一結束，他就退出了指令。

　　凱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正準備調剛才的錄影查看的時候，潔西嘉又上來了。

　　潔西嘉是坐在軍艦上退出的，現在一上來，他就從駕駛座裏跳了下來。

　　他是真的哭了，一邊用手背擦著眼淚，一邊走到凱撒面前。凱撒調出來的錄影，快進之後，剛好到剛才兩個傢伙嘲笑潔西嘉的一幕，潔西嘉是弱小的Omega，而弱小就是被嘲笑的理由。凱撒也不喜歡這強弱分明的體系，他不知道怎麼安慰潔西嘉，就只能勸慰，“別哭了。”

　　潔西嘉問凱撒，“我是不是一點用也沒有？”

　　凱撒透過駕駛座前面的螢幕，看見了潔西嘉紅著的眼眶，“沒有。”

　　“可是……”

　　“有我呢。”凱撒說。經過傳導的聲音有些不像他的原聲，但仍舊可以聽出裏面淡淡的寵溺感，“你什麼也不需要做，一切交給我。”

　　潔西嘉止住哭聲，他仰頭看著凱撒，他和凱撒坦白過自己的身份，但凱撒卻什麼也不告訴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能看看你嗎？”

　　這個要求潔西嘉已經提過幾次了，凱撒都敷衍了過去。

　　“可以嗎？我想看看你。”潔西嘉又重複了一遍。

　　他已經走到了凱撒的面前，隔著一層保護艙，他能看到裏面那個坐著的身影。

　　就在凱撒想著該如何答復的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滴滴答答，是水珠落地的聲音。

　　凱撒轉過頭，就看到那個青色魚尾的鮫人，站在他的身後。他藍色的頭髮濕漉漉的披在身上，纖細的身體毫無遮蔽。在他身後，有一長串濕漉漉的腳印。

　　凱撒怔住了。

　　他似乎不會說話，嘴巴張開了，只發出了一串無意義的音節。

　　那邊潔西嘉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凱撒，我想我有點……喜歡上你了。”

　　那是凱撒最想聽的一句話，但現在……

　　纖細的人影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腳掌非常小，指甲是柔嫩的粉色，像是初生嬰兒的顏色。因為離開了水，他有些不能適應似的抱著自己的雙臂。

　　凱撒直覺他要對他說些什麼。

　　潔西嘉遲疑的問，“我可以見見你嗎？”

　　面前的人剛好走近了一步，他看起來非常精緻和小巧，雙腿和手臂都纖細到好像可以被折斷，灰色的眼睛眨了眨，蒙在裏面的水汽就變成水珠滴落了出來。

　　“凱撒？”

　　凱撒這才注意到潔西嘉還在說話，他現在已經有些無暇顧及潔西嘉了，他努力抑制住自己內心的驚詫，努力平緩了語氣，對潔西嘉說，“我有些事，我們晚一些再談。”

　　潔西嘉沒想到凱撒會給出這麼一個反應，但不等他追問，面前的軍艦已經消失了。

　　凱撒退出了指令，他轉頭看著那個站在他身後的人。

　　確實可以說是一個人了。一個把尾巴變成腿的人。

　　他親眼看過那樣漂亮的青色魚尾，所以才會在對他的雙腿這麼不可置信。

　　纖細的身影走到凱撒面前，他有些矮小，長出雙腿之後，他真的變成了那種十三四歲的少年。

　　他記得凱撒餵養過他，所以並不怕他，他想對凱撒說什麼，但是始終發不出一個能讓人聽懂的字元。

　　凱撒還沒有給他起過名字，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他伸出手，就像他每次餵食一樣，這只漂亮的人魚溫順的靠到了他的懷中。因為身材太過纖細的緣故，他抱著凱撒的樣子更像是依戀的少女。他的身體是冰冷的，但這種冰冷並不讓人難過，反而用手掌覆上去，非常的舒服。

　　因為凱撒是坐著的緣故，他攀附過來，變成了坐在凱撒雙腿上的姿勢。

　　凱撒去撫摸他的頭髮，濕潤的涼意從指縫蔓延開。

　　“餓……”

　　凱撒終於聽懂了一個他所發出來的音符，他想起來今天還沒有給他們喂吃的。

　　眼前變成人的鮫人實在太過嬌小美麗，讓凱撒的語氣也忍不住也變得更柔和，“餓了，所以自己跑出來了？”

　　點了點頭，沾著水珠的面頰就像是白薔薇的花瓣兒。

　　面前這個袒露身體的傢伙，像是根本不知道害羞為何物，凱撒剛才沒有看清，現在也忍不住去看了看他的下身。

　　就像還是鮫人的時候，變成人了，他的身體仍然沒有顯示性別的性徵。

　　凱撒想起拍賣會上對這一對鮫人的介紹來，雖然當時他並不相信，但現在出現在眼前的，讓他不得不相信。

　　“餓……”他不會抓住凱撒的手臂，只會用柔軟的手掌去按著凱撒的胸口。

　　這樣柔弱又美麗的生物。

　　“我帶你去吃東西吧。”凱撒望著他笑了笑，又忍不住用手碰了碰他美麗絕倫的臉龐。

　　長出雙腿的鮫人低下頭，水珠簌簌的落在了凱撒另一隻手的手背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凱撒：嘿嘿嘿我的童養媳

　　渣作者：相信我，鮫人，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