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十兩銀子

　　顧母一聽覺得他說的很有理，那夫子家生活不是太好，雖說一直好面子，可是一般人家都將姑娘要的聘禮多也是一種面子。

　　「不如讓我與老三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辦？」

　　顧母還是瞭解自己的兒子的，這三個兒子之中老三的主意最多而且還挺管用。

　　「去吧，我瞧著他只怕已經回來了。」

　　「是啊，有自己的小家都不怎麼來堂屋了。這一回來馬上就去找他媳婦兒去了，還得我這個當娘的去見她。」

　　「哪有那麼多事兒，人家芳娘的飯都做好了，大概小兩口兒正吃飯呢，你還不讓你兒子吃口熱呼飯啊？」

　　「行，趁著他們吃飯我去說，免得……」一會兒再去了尷尬。

　　顧母說完站起來就走，到了新房子時在面見三兒媳婦這屋子收拾得亮堂，裡面打扮得也極好。窗寬掛成了一個圓形，看起來非常的文雅還有些貴氣，一點也不像是個普通的小土房。

　　兩個人果然在吃飯，她一進屋就看到芳娘將一大塊肉往自己三兒子碗裡夾，還道：「你多吃點兒，我不喜歡吃肥肉。」

　　要知道現在人人肚子裡都缺油水，所以大家都愛吃點肥肉，因為吃那個長力氣還解饞。反正，普通農戶人家都認為這肥肉是好物，見到兒媳婦這麼向著自己的兒子顧母也開心。

　　而段芳草是真的不愛吃肥肉，倒不是謙讓。她看到顧母進來就炕邊下了地道：「娘，你吃沒吃呢，要不一起吃點兒吧？」

　　「不了，你爹還沒吃呢，我就來說個事兒。」

　　顧母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了，這椅子也是新打的，上面鋪著小墊子坐著特別舒服。看來兒子平時坐在這上面看書，倒也不怕太涼。

　　「娘，你想說什麼事就說吧。」小戶人家哪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所以顧雲安也沒那麼多窮講究。

　　顧母道：「是這樣的，你媳婦兒有沒有與你講你夫子家女兒的事情？」

　　「講了，我那師妹性子倒好，大哥這次倒有些眼光。」比段二丫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只是你夫子家日子過得不好，只怕這聘禮不會少要了。」顧母說完還是挺心疼的，畢竟聘禮給了之後還要辦婚禮事情太多，每一件都要用錢。

　　顧雲安一邊吃飯一邊道：「娘，夫子雖然會多要聘禮但也不會太過份，畢竟都是鄉里鄉親的有比頭兒。如果他做得太過份了就找媒人與他私下裡說說，他好面子自會收斂一下。」

　　「對，你這主意好，我怎麼就忘記了這茬了。好了，你們兩口子吃飯吧，我明天和媒人說一下就是。」顧母聽到三兒子這樣一提才算放了心，然後急匆匆的回去與顧父講了這個主意，兩人都覺得妥當這才做了飯吃了休息。

　　另一邊段芳草將桌子收拾了，然後感覺到後面有人抱住自己，不由得道：「你還不去看書？」然後自己囧了一下，為什麼突然間想到了那些督促孩子寫作業的大人一個樣兒呢？

　　「娘子，我已經在書院裡瞧了一天的書，可是這腦子裡想的卻是你，這可怎麼辦？」

　　「我哪知道？」

　　小書生要真的撩起人來好難擋啊，段芳草差點就崩不住笑了。但是她仍然板著臉，道：「你也太不思進取了，整天想著女人是怎麼回事兒？」

　　「那娘子當真不想讓我想你嗎？當真不想嗎？」顧雲安做出一副十分傷心的樣子，竟然沒有躲開而是抱得更緊，弄得段芳草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終落到了人家的陷阱裡面。

　　原來男人要是撩起來這麼狠，她竟無言以對。最終被套牢了，剛收拾完人已經被叼進了屋。

　　「不行，我要燒點洗澡水啊，你別拉，還有門……」

　　「你先上炕一切交給我。」

　　段芳草被推上了炕，她只是發怔的功夫就見著顧雲安用了不到一分鐘燒水，然後栓上了門掛上了窗簾，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上炕將被子給鋪好了。

　　這速度，這動作，她只感覺身邊刮了一陣風接著一切就已經弄好了。

　　一切就是這麼的不科學，當她目瞪口呆的時候人已經被從小書生變身成男人的顧雲安給拉上了炕，然後又是一場天翻地覆的折騰。段芳草對這方面也是生手，哪裡受得住他這樣的又琢磨又是擺弄啊，整個人都不好不好的。可是讓他消停又不可能，正值新鮮的時候他能饒的過她才怪。

　　算了，由著他弄吧，大不了自己也放開了，否則遭罪的是自己。

　　第二天，顧家請的媒人就去了夫子家，而他們則在家裡安心等待。整整大半天時間顧母都站在門前向外看，倒是顧雲輝安靜的很，一直在屋裡就沒出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段芳草也沒有怎麼收拾，因為畢竟自己太累了，現在能站在院子裡陪一會兒顧母都是強撐的。

　　顧母瞧著她臉色不是太好，就道：「你也不用陪著我，不舒服就是屋裡躺著。」三兒子那裡精神灼灼，兒媳婦兒這裡卻蔫的嚇人，她一個過來人自然知道怎麼回事。

　　段芳草道：「沒事的，陪您等一會兒。」

　　而這個時候麻氏也走出來，道：「娘，你瞧那邊是不是段二丫啊，她在偷瞧什麼呢？是不是又有什麼壞心了。」

　　顧母瞪了她一眼，道：「還不是你惹出來的事兒。」

　　麻氏嘿嘿一笑也沒出聲，她其實就是出來看熱鬧的。

　　不一會兒那媒人走了回來，臉色看來有些不是太好。顧母就將她給請到了屋裡，段芳草給她倒了杯水，然後和麻氏就坐在一邊聽著進展。

　　顧父也從外面回來，坐在一邊聽著。

　　那媒婆喝了口水道：「那老夫子家的姑娘倒是個好的，可是這聘禮實在要得太多，我都不知道要說他們家些什麼好了。這哪是嫁姑娘，分明是賣。」

　　顧母皺了下眉道：「那要了多少啊？」

　　「他們家要了十五兩聘禮，真的是獅子大開口，便是城裡也沒這個價錢。」

　　媒婆氣得臉都紅了，本來以為那姑娘壞了名聲會順順利利嫁了，哪知道他們還要這麼多聘禮。

　　顧母聽了也不樂意了，一邊的麻氏更冷笑道：「當他們家姑娘是金子做的啊，這麼多錢娶三個婆娘都夠了，讓他們留著自己的姑娘過年吧。」

　　她這次倒是說的沒有錯，顧母也沒有出聲說她，連段芳草都坐在一邊只是聽著。

　　「你有沒有按我說的方法與他們說和？」

　　「說了，怎麼沒說。我特意找了那老夫子偷偷和他說了，可是那老夫子看著明白出事卻也不怎麼的道，竟然只減了五兩銀子。我再說什麼他就說同村有個姑娘前幾天以九兩銀子聘出去的，他們家要十兩也不算太多。」媒婆嘆了口氣，這十兩銀子夠一戶人口多的人家生活兩三年了，一般普通人家娶個媳婦能過個三兩五兩銀子就已經是很多的了。

　　顧母也是心焦，她可從來沒有想到聘禮會要這麼多。家裡確實還有些錢，但是強湊也就能湊個七八兩銀子，再加上還要辦婚事，這哪來那麼多錢給他們？

　　好好的一件婚事她可不打算就這麼散了，於是就道：「你坐會兒，我去與大兒子商量一下。」

　　「你不用去了，我去。」顧父出了門，而段芳草道：「娘，這件事情是喜事，不如讓相公私下找夫子說說，如果實在不行那我們就一起來湊這個銀子。」她說完這句話後麻氏道：「別帶上我們，我們可沒有你們兩個那麼能攢錢，平時可拿不出什麼錢來。」說完也不聽閒話了，站起來就走了出去。

　　顧母也沒指望著她，但同時也不想指著三兒子他們兩個。

　　可那媒婆笑道：」沒想到你家的二兒媳婦是個好的，這個時候想著幫家裡的忙倒是難得了。」

　　顧母馬上道：「這是我三兒媳婦，剛走的才是我二媳婦兒。」

　　「什麼？」媒婆有點不相信，要知道段芳草以前的名聲可就是個傻子，就算好了之後據說也做了許多打罵別人的事情，可是今天瞧著眼前這女子倒也沉靜討喜，最重要的是關鍵的時候能說上幾像樣兒的話，一聽就是個伶俐的人兒。她本以為走的那個死性的女子便是那個傻子，卻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才是那個傳言中的段氏。

　　人言當真不可信啊，媒婆心裡這般想著。

　　不一會兒顧父回來，說著顧老大的意思就是這親事怎麼也得訂下來了，否則……

　　他沒有說完，可是段芳草明白。那是一條人命，而且那個雲娘可與段二丫不同，那是真的要自殺的人，所以若真的拒了只怕她也活不成了，所以怎麼的也要將這婚事辦了。

　　段芳草想著早點讓顧雲輝娶到媳婦兒過自己的日子，要不一見到他心裡總有那麼一點不舒服。再說自己的那個小相公，別瞧著平時不在意，但是聽到大哥沒去上工他就懶得去書院，目地還不是不放心嘛。有時候連她和顧雲輝在院裡打個招呼，回來都看到他笑得相當燦爛，一個娘子叫的讓她心都直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