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給活路

　　又過了不到兩日那沈家就派人過來傳話，說是以後段芳草的生意照舊。

　　為了彌補沈家人做錯的事情，他們還與段芳草私下定了將近二十多兩銀子的熟食。只說是老夫人愛吃，其實段芳草覺得這就是一個變相補償的辦法，這沈家人果然是生意人，真會做事兒。

　　她也沒有理由把錢往外推，於是就讓顧雲輝在在城裡買了東西，自己和素梅，還有雲娘，顧母三個人一起將沈家的東西給做了出來。

　　其實都是些精細活，累是累，忙活也是忙活，但是攢錢呀！

　　等著東西被顧雲輝用馬車拉過去之後，段芳草也沒有將全部的錢都留下而是算了一算三個人平分了。

　　二十多兩銀子除去底子錢還有十兩左右，平分的時候每戶也要每家都可以得到幾兩銀子算得上是解了燃眉之急。

　　這讓三家人都有了些底氣，畢竟顧父顧母因為他們兒子的婚事基本上將底子都掏光了，現在回來些錢就想著多種一些地。

　　老大家和老三家都不是種地的料，到時候糧食也不能總去外面買，到時候收成了四家分一分。再加上素梅也要說人家了，這嫁妝也要攢一攢的。

　　這過了年之後媒人就來了兩三個，可是說的人家他們都沒有太相中，主要是素梅脾氣太軟如果那家人的婆婆太厲害，只怕她過去會遭罪。

　　關於這個事兒段芳草坐在堂屋道：「咱家素梅要模樣有模樣，要溫柔就有多溫柔，總要找一個合心意的才行。之前介紹那兩家都不是太好，一家兄弟太多到時候都成了親之後，就各算各的了。素梅的性子軟，怕被別的妯娌欺負，如果嫁的那個男人懂得疼自己媳婦還行，要是個愚孝的或者和我大姐夫那樣兒的人可怎麼辦？」

　　這話顧母愛聽，她就是怕這個才一連回絕了那兩門親事，甚至連瞭解都不曾，還不就是怕自己的二閨女走了大閨女的老路。不過，當初因為素清是個十分有主見的人，他們這些父母也管不了，所以素梅方面就要小心一些。

　　「另一家倒是還行……」段芳草剛說到這裡就被素梅給捅了一下，不由得笑道：「就是那個男的長得太醜了，其實我也覺得長得醜了點兒也沒啥，主要他就是個媽寶男……就是什麼事兒都聽他娘的，沒一點兒主見。」那戶人家就是本村的，所以段芳草見過那個男的。他們家的確是挺不容易的，一個寡婦辛辛苦苦將兒子帶大，日子過的還算不錯，人口也簡單。可就是那個男人在外面做啥事都是，我娘說了，這樣的男人要是姑娘嫁給他只怕在婆媳關係上肯定處理不當，到時候要不就是打的天翻地覆，要不就是那姑娘被壓著一輩子抬不起頭。

　　顧母忽略了三兒媳婦兒的各種奇怪言語，在他們顧家都知道段芳草是怎麼過來的，所以這腦子裡時不時有點稀奇古怪的東西不足為奇，早就習慣了。

　　「我也知道，這不是在給她選的嗎！」不過到底這三兒媳婦說的話都是為家裡好，不似麻氏總是為自己做打算，聽說她已經訂下人家馬上要另嫁了。

　　「慢慢選，沒準兒他三哥中了狀元，回來之後咱素梅可就不能嫁到村裡去了！狀元爺的妹妹，總得要嫁到城裡吧！」

　　素梅見三嫂打趣自己不由得臉上都紅了，伸出了抓了段芳草的腋下哈她的癢。段芳草怕癢，坐在那裡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顧母伸手打了個沒一下素梅道：「你逗她做什麼呀？沒看出懷的孩子呢，不知道深淺。」

　　段芳草對著素梅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就繼續將自己手裡洗的雞蛋給撈了出來放在一邊。

　　顧母道：「看來我還得出去收雞蛋，之前收的那些都被你給做成東西送給沈家了，可是你這身子總得要補吧！」

　　「那娘你就辛苦點兒，沒事出去再多收點雞蛋。再說了，咱家不是還有鵝蛋的嗎？還有鴨蛋，這些不也都很補嗎？」

　　「鵝蛋還行，鴨蛋你就少吃那東西腥。」

　　一提坐月子段芳草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他好像是長大了一點兒現在我穿衣服都不好看了。」

　　顧母被她給逗笑了道：「哪個女人這個時候穿衣服好看的？你這身量就不重了，要是穿的肥衣服現在都瞧不出來。」

　　娘仨在屋裡說得正熱鬧的時候，外面就響起了腳步的聲音，接著有人叫罵著進屋，竟然是那個拎不清還死認錢的段奶奶。

　　她一路上敲敲打打一邊道：「你們老顧家太欺負人了，我那孫女兒剛過了兩天好日子就被你們給攪和黃了。現在月錢都被降了，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段芳草看了一眼段奶奶剛想說什麼結果被顧母給推到了炕裡，她下了炕穿上鞋道：「您老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什麼時候去害你孫女兒了。」其實她知道這個孫女兒指的應該是段二丫。

　　「不是你們家找到沈府上的嗎，然後不知道和那個老夫人說了什麼壞話，結果我的孫女兒就被教訓了。她現在都被關著出不來了，平時，都有東西孝敬我們的，最近連月錢都不送出來一分還不是你們害的。」

　　段芳草坐在炕裡冷笑起來道：「到底是誰害誰呀，你們家還能要點臉不？」

　　「就你這個女人，掙了錢不往娘家裡填補一些也就算了，好不容易你妹子想著給家裡錢接濟我們的生活，而你卻在背地裡害她不讓她孝敬我們，真是黑心的狼。你們老顧家也別太拿她當回事兒了，別看她會攢幾個錢但是等她有一天發達了沒準就將你們扔到一邊兒不管了。」

　　「我這個人向來是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如果想害我的人那麼就不單單是要反擊還要加倍的報復回去。我段芳草就是這樣的性子，不服氣的，你就接著鬧。然後讓大家都看看，你們是怎麼靠著被賣掉的女兒養家的，真的是有夠窩囊。」

　　「我那孫女養著我們怎麼了，她有錢有勢，比你這土裡刨食的強多了……」

　　「好像說的你不是土裡刨食似的，再說了她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你當她是什麼夫人呢。等她什麼時候成了沈府的夫人你在跑我這裡來耀武揚威吧。」語氣輕蔑之極，一來她瞧不上做段二丫的行徑，二來是她真的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夫人，一輩子也不能。

　　顧母道：「請你不要請你老人家不要在我這裡胡說，門就在那裡不送了，請。」意思是想將段奶奶送出去。

　　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段奶奶竟然鐵了心的鬧一鬧顧家，說什麼也不走。

　　甚至要在顧家又吃又喝的，說是現在已經沒錢了，要讓顧家養著她。

　　「行啊，那你就呆在這裡好了。」段芳草懶得理會她，這人是以老賣老，她們要動了手趕人可能會被訛，於是乾脆不理會她好了。

　　「娘，既然這位老人家想留在咱們家又吃又喝的咱也不缺那一雙筷子，就讓她好了。但是咱們家日子也挺苦的。一日三餐的也不能按時做，希望奶奶你可不要嫌棄呀。」

　　段芳草說完之後顧母馬上就懂她的意思，然後也不再理會段奶奶，她愛怎麼敲怎麼敲，愛怎麼罵怎麼罵，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活。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段奶奶已經罵的沒有什麼力氣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等著飯做好，打算吃完了再罵一罵就回去了。他這次來就是想給段二丫討個公道，到時候在她面前好露個臉。別看這段二丫現在已經被冷落了，但每個月的月錢也是不少的，她還想著那個丫頭將錢拿回來孝敬他們呢！

　　為了巴結她自然要來欺負一下顧家，明知道那丫頭最恨顧家這邊兒的人了。

　　可是沒有想到這顧家晚上喝的竟然是清的快見底的粥，還有兩個小鹹菜。至於段芳草就根本沒有做飯，而是在堂屋裡吃的。

　　顧老大了家倒是做飯了，但是卻沒有帶出堂屋這份。

　　「你們家平時就吃這個啊？這也太窮了。不是說兩個兒子，都攢錢嗎？」段奶奶瞪大了眼睛有點不能想信的問。

　　「我們也是分了家的，他們賺錢是他們的事兒。再說了，我家的老三去應試帶走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哪有錢做什麼好吃的呀，您老就將就一下吧。等著老三要是考中了回來，自然會孝敬您的。」顧母將飯碗放的啪啪響，這孝敬兩字說得也極重。

　　段奶奶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這個段芳草的男人可不是顧雲輝那個泥腿子了，她改了嫁，嫁的人是個書生，還是個秀才，這次萬一應試真的考中了舉人啥的，那她來人家顧家這麼作鬧還不被厭棄了？一想到這個她也就沒再作了，喝了點粥就匆匆的找個藉口回去了。

　　顧母還道：「這人怎麼說走就走？」

　　「別管她了，娘我都餓了，有啥好吃的拿出來吧。」段芳草這樣調皮的一說立刻讓顧母笑了出來，點著她道：「你這個鬼靈精，等著我給你們下面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