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收徒

　　指責舒梓沐抄襲的聲音來勢洶洶， 而且調色盤看起來還沒什麼破綻，已經有不少人由此認定了舒梓沐有問題，跟著指責舒梓沐，為此粉轉黑的人也有一些。

　　舒梓沐一時間也摸不清對方的操作，那調色盤他看了都覺得是抄襲沒跑了，然而舒梓沐不相信他自己想出來的情節真的會和其他作品相似這個程度， 因此他更傾向於是對方做了某些手腳，只是他需要一些時間去找證據。但在證據沒出來的這段時間裡， 自然不能保持沉默。抄襲對於原創作者來說是很大的罪名，如果不第一時間出來澄清，哪怕最後被證明實際上沒有抄襲， 可能也會給一些不明就裡的圍觀群眾留下負面的印象。

　　戚琰在得知這件事的第一時間就讓人去查了調色盤的內容和爆料的人， 不過暫時還沒有回饋。舒梓沐先發了一個聲明。

　　朝暮V：關於網路上流傳的《超能事務所》抄襲S國小說《異世界之旅》的問題， 鑑於我本人不懂S國語， 已經交由律師向司法機構申請鑑定仲裁。至於網友們的揣測質疑， 我只能說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這篇小說，更不存在抄襲其的可能。對於惡意污衊我的某些言論，我保留追責的權利。

　　舒梓沐聲明一發，底下的評論立刻就炸開了鍋。舒梓沐表態強硬，不僅直接說要從法律層面進行判定和追責，還徹徹底底地一口否認了抄襲甚至借鑑的可能，對於甚囂塵上的抄襲指責顯得絲毫不懼。網友們看到這一番發言，對此事的判斷也多少有了變化。

　　原本就偏向於相信舒梓沐的粉絲看到聲明後更堅信舒梓沐的清白，支持舒梓沐訴諸法律；原本就反感舒梓沐的黑則是認定舒梓沐這是死不承認， 還威脅網友想要消滅輿論；另外還有沒什麼立場的路人，因為調色盤鎚子很硬傾向於存在抄襲，但看舒梓沐毫不猶豫地一口否認又抱有了一絲疑慮。幾方在評論裡混戰起來。

　　網友A：支持朝暮大神！人紅是非多，有些人就是千方百計地想要給別人潑髒水，損人不利己。

　　網友B：朝暮大大V587！對於那些污衊造謠的人，就該追究他們的責任！

　　網友C：我們沐沐這麼好看，戚總這麼有錢，本身就名利雙全好嗎，吃飽了撐的去抄襲一個沒聽說過的S國小說。

　　網友D：你們這些腦殘粉瞎了吧，調色盤那麼清楚，是不是抄襲你們沒長眼睛看不出來？

　　網友E：真是一粉頂十黑，覺得自家大大沒抄襲不如先反駁一下調色盤？

　　網友F：沒辦法，誰叫我跟沐沐一樣不懂S國語呢，只能交給專業人士了。反正我是不知道去抄一本自己看都看不懂的小說是什麼操作╮(─▽─)╭

　　網友G：他說不懂就不懂啦？他說沒聽說過異世界之旅就真的沒聽說過？這麼聽話那他要你們吃屎你們是不是也爭先恐後地衝上去啊？科科。

　　網友H：有些人嘴巴真是臭不可聞。朝暮不是說了讓專業的司法機構鑑定嗎，不信專業的司法機構難道要信鍵盤俠的胡言亂語？等鑑定結果出來之後，再站隊不遲。

　　網友I：什麼讓司法機構鑑定，朝暮不就是看原作是S國的小說，作者沒法跨國來告他麼？要不然調色盤都這麼明顯了，他能這麼理直氣壯？還威脅網友要追責呢。

　　網友J：法律上界定抄襲本來底線就很低吧，很多時候真抄了但是法律也不判……

　　網友K：又開始帶節奏了，法律底線低，所以抄襲憑你一張嘴就可以定罪是吧？你那麼能你怎麼不去當上帝？

　　網友L：我覺得舒梓沐說沒聽說過應該是真的，發調色盤的人連異世界之旅的首發網址都不給，我去S國網站搜了半天搜到一篇坑文，跟調色盤裡的內容完全不一樣，懷疑到底有沒有這篇文……

　　網友M：+1，到現在原文還沒有被網友扒出來，合理懷疑是有人捏造了一篇文故意給朝暮潑髒水。

　　網友N：你們這些粉能不能不選擇性眼瞎，別人都說了那是很早的實體小說，沒有網路版的好吧，這就說別人捏造也太無理取鬧了，為了給舒梓沐洗白也是拼了……

　　網友O：有實體的話那書呢？我連相關新聞都沒搜到，如果真有這麼一本書，我也是很驚奇某些人是怎麼發現它的了。

　　網友P：有沒有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之前沐沐被潑髒水戚總效率都很高的，這次應該也能馬上有結果。我等屁民不好查，戚總查一本書存不存在應該很容易吧┐(￣ー￣)┌

　　網友Q：23333，你說得對，有戚總在沐沐肯定不會受委屈的，我去提醒一下金主大大~

　　網友R：以勢壓人還這麼得意，怪不得口口聲聲要上法庭呢，這是仗著有戚琰自己怎麼都不會輸吧？

　　網友S：別人有錢關你屁事，酸味都要溢出螢幕了，只有loser才愛給自己找藉口仇富，傻逼。

　　網友T：別管黑子啦！戚總發微博給沐沐撐腰啦！大家快去吃糖~~~

　　一群人嘩啦啦地轉移到了戚琰的微博下面，就看到他轉發了舒梓沐的那條微博，還加了幾個字。

　　戚琰V：交給我。

　　下面的評論自然又是一番腥風血雨。不過在關於抄襲的撕逼中，吃糖的CP粉異軍突起，沒有邏輯地喊著「甜甜甜萌萌萌」，居然還生生把那些烏煙瘴氣的言論壓了下去。舒梓沐看到不由一陣驚訝，接著就忍不住笑起來，越發覺得這些粉絲實在是相當可愛了。

　　這件事多少有些麻煩，不過舒梓沐並沒有為此太過傷神，因為他對自己有信心，對戚琰也同樣有信心。

　　不過讓舒梓沐沒想到的是，被指抄襲的風波還沒過去，外界正沸沸揚揚，又有新的壞消息出來了。之前因為沒什麼證據於是無疾而終的代筆一說又重見天日，連帶著還傳出舒梓沐的劇本也是佔了別人的成果、沒有出什麼力卻利用戚琰的財勢佔了第一署名的消息。

　　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人爆料舒梓沐性格倨傲目無下塵，在劇組常常耍大牌，欺壓其他工作人員，其他人因為戚琰是最大的投資方的緣故，全都敢怒不敢言。

　　這些醜聞一個接一個的，讓圍觀網友們一時間目不暇接，不管真假，自然又是一陣熱議瘋傳。

　　舒梓沐對此十分意外，把他當眼中釘肉中刺的曲斐和許瀾已經伏法，姚玥雖然對他不忿，但這個時候操心自己家的事還來不及，應該不會有閒心策劃這樣的事來專門對付他。這樣看來，竟然還有其他人對他到了恨之入骨的程度，特地策劃了這麼一出，還一環接一環，看起來頗有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氣勢。

　　舒梓沐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到這麼整他的會是誰，只能等著戚琰找人調查之後再說了。戚琰看到網上的那些言論相當生氣，一邊跟舒梓沐找人闢謠，一邊給聯繫那些報導的狗仔和媒體，半是商量半是施壓地讓他們撤掉消息，轉而幫舒梓沐澄清。

　　然而這回戚家的招牌竟然不那麼好用，其中不少媒體大V在戚琰讓人聯繫過後，竟然都只是打哈哈沒鬆口。戚琰覺得事情不對，態度強硬地問了幾個人，最終得到了答案——授意他們這麼黑舒梓沐的，是盛家的人。

　　戚琰不用多想，就知道下這個命令的肯定是盛肖武了。

　　一段時間沒打過照面，戚琰還以為這人已經安分了，沒想到現在又整出這麼一出來。不過再一想，以盛肖武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性格，會做這樣的事也不算太過意外，尤其是戚琰打聽到，他大哥盛肖文最近去了邊境的基地搞封閉式訓練，一段時間裡不會跟京市有聯繫。盛肖武也就是看準了這段時間沒人管，裝了幾個月聽話孩子之後又開始故態復萌。

　　知道了源頭，接下來的事就要好解決一些。

　　盛家長輩對盛肖武溺愛得厲害，現在這個程度戚琰要是去告狀對對方來說不痛不癢，輕易就可以推給底下的人，說不定還要被盛家人覺得小題大做。因此戚琰沒打算現在就直接跟人告狀，而是準備等盛肖文回來，再送盛肖武一份大禮。

　　不能立刻去找人壓制盛肖武，也就是說對方指使的那些媒體大V戚琰一時半會拉攏不過來，它們始終會試圖帶起對舒梓沐不利的風向。戚琰也只能找到另外一批沒完全被盛肖武威逼利誘收買的人，幫舒梓沐進行澄清。兩邊成了拉鋸戰。

　　不過所幸這些關於舒梓沐的黑料雖然一環套一環，而且乍一眼看上去還有著比較可信的證據，但實際上到底都是假的。假的真不了，戚琰花了一點時間調查出對方的破綻，接著就讓舒梓沐一一進行了反駁。

　　首先是最開始沒掀起什麼風浪，之後又跟著「黑料大禮包」一起被炒起來的舒梓沐和薛家的恩怨。這部分倒是好解釋，如實說就行了，和薛家斷絕關係的消息早在半年之前，當時也有零星的報導，不存在臨時作假的情況。當然或許解釋之後仍然有些聖母鍵盤俠指責舒梓沐冷血，不過在舒梓沐點明了薛家如今的情況之後，會站在他們那邊的網友也是少數了。

　　因為薛勵是捲入了文物走私案的嫌疑犯，雖說薛家聲稱是因為受騙，但網友在發現姚玥接受採訪時說的話各種歪曲事實抹黑舒梓沐之後，就也不怎麼相信薛勵的清白了。對於罪犯，一般人都是沒什麼好感的。而且薛家的情況看起來慘，但是仔細計算一下，即便破產，剩下的財產也比一般的小康之家多得多。

　　薛琳和薛宇的遭遇確實挺慘的，但薛宇未成年無證駕駛還飆車，出車禍也稱得上一句活該。並且薛家還遠不到付不出醫藥費需要找舒梓沐這個斷絕了關係的前妻兒子借錢的地步，更別說當初薛勵拋妻棄子，姚玥第三者插足，對舒梓沐和他母親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如果他們在舒梓沐這個位置，對於這一家人多半也沒什麼好臉色。

　　豪門恩怨普通老百姓都很感興趣，而故事裡兩方人原本的地位差別出現了反轉，失怙失勢的小可憐逆襲成了又有才名又有背景的豪門新貴，原本高高在上的渣爹繼母如今不得不低聲下氣求人，這就更顯得看點十足了。消息傳播開偏向舒梓沐的多，薛家則成了網友們習慣性點蠟的對象。礙於薛家的兩個病人，網友們也不好說太難聽的話，不過有些性格比較尖銳的人，就會留言：「感謝薛家，用親身經歷提醒了我做人得積德，感謝你們的無私奉獻【蠟燭】」諷刺意味十足。

　　在這點上舒梓沐算是大獲全勝，哪怕聽命於盛肖武的那些媒體大V千方百計地想要說舒梓沐冷血，大部分網友還是並沒有站在他們那邊。相反，因為不認同他們的這部分觀點，對於其他那些關於舒梓沐的黑料，也有了懷疑和動搖。

　　接著就是舒梓沐的《超能事務所》抄襲S國小說《異世界之旅》的事了。這件事一開始就鬧得沸沸揚揚甚囂塵上，關注度一路拔高，各路網友紛紛站隊，發表意見和看法。因為調色盤看起來證據很充足，堅信舒梓沐沒有抄襲的粉絲一開始還被懟得很慘。

　　然而群眾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在有人提出疑問後，更多的人也發現了疑點，不少行動力強的網友就自己動手查證起來。如果沒有戚琰，或許舒梓沐還要多花一些時間才能澄清自己，但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真相總會水落石出。而因為有戚琰在，在網友還沒得出確切證據的時候，舒梓沐已經可以把證據甩出去，對說他抄襲的人啪啪打臉了。

　　最後戚琰讓人調查出來的結果還挺好笑的，就像是火眼金睛的網友質疑的那樣，這篇所謂被舒梓沐抄襲的《異世界之旅》，實際上根本查無此書！做調色盤的人根本是按照舒梓沐的《超能事務所》的劇情捏造了一本書，這樣的話重合度當然高了，本身就是抄襲，不過不是舒梓沐抄襲，而是對方抄襲舒梓沐。

　　對方為了避免被拆穿，還特地虛構的是語言不通的S國小說，還用「很久以前的實體小說」來掩蓋網路上搜不到的問題，還煞有介事地做了S國語的翻譯，調色盤看起來十分高大上。可惜還是那句話，假的真不了，不僅戚琰查出了真相，網友們也紛紛質疑，最終之前口口聲聲說舒梓沐抄襲的人都老老實實安靜如雞了。最開始發調色盤帶節奏的人更是徹底沒了蹤影。

　　捏造一本小說來指責人抄襲，這樣的事情在此之前一般人都很難想到，而舒梓沐抄襲的風波鬧得不小，於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原來還能有這樣的操作。在感嘆大開眼界的同時，不少人也覺得這折射出了某些不怎麼好的風氣。

　　反抄襲本來是一件好事，但現在卻似乎變成了有些人惡意打擊對手的工具，不僅只要有一點能沾上邊的就碰瓷抄襲，或者亂七八糟做個七拼八湊不明覺厲的調色盤就能吸引一堆人聲討，現在連捏造原文污衊的事情都做出來了。網友們對於抄襲的情況向來厭惡反感、義憤填膺，有時卻不知不覺間成為了造謠污衊者的幫兇。只能說大部分人慣於從眾，對網路上說的話也意識不到要負責，習慣了做指點者和批評家。而現實裡尚且人心險惡，隔了一層螢幕，許多東西更是真假難辨，隨隨便便的站隊發言，事後打臉事小，做了為惡者的幫兇事大。若是發展成網路暴力，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後果，縱使覺得自己其實也沒做什麼不好的事，到底也有些虧心。

　　終歸還是應該謹言慎行。哪怕是在虛擬世界裡。

　　指責舒梓沐抄襲的言論也被打臉，之後剩下的所謂代筆、劇本侵佔他人成果署名的事也好說了許多。本身這些就沒有確切證據，放出的料裡搞了兩個打碼的「知情人士」，實際上都是編造出來的。事實上劇組的編劇郭濤和導演車敬源都讚賞過舒梓沐的工作成果，並表示劇本大部分得益於他的努力。

　　這次出事後，他們弄了個簡單的記者採訪會，又進行了一次公開表態，強調了這一點，並表示會追究污衊劇組的相關言論。而因為之後另一方並繼續沒有放出更充分的證據，於是最後的風向自然又偏向了他們這邊。

　　與此同時，關於舒梓沐仗著身份在劇組耍大牌欺壓底層工作人員的事，劇組也一併在採訪會上做了回答，表示並不存在這種情況，希望爆料中「被欺壓的某某」能出面和他們對質，是非曲直由公眾來判斷。

　　結果自然是沒有人出來對質的，於是網上轟轟烈烈一時的「抹黑舒梓沐行動」徹底偃旗息鼓，一無所獲，大敗而歸。那些之前得了指令收了好處造謠造得歡的大V行銷號們，這會兒也遇到了麻煩，戚琰的律師函已經送到了他們手上。

　　不過或許是盛肖武授意，仍然有些水軍在偷偷帶風向，說劇組的人都是星悅的員工，是礙於戚琰這個老闆所以只能給舒梓沐說好話，實際上暗地裡對舒梓沐根本看不順眼云云。

　　然而因為之前的幾場打臉，網友已經偏向於舒梓沐了，這種沒有證據的帶節奏起不了什麼作用，除了極少數黑子和陰謀論者跟著應和，並沒有人理。

　　而且出乎大家意料的，只跟舒梓沐合作過幾天的顏萱這時候竟然也為舒梓沐說話，直接說舒梓沐人很好，很容易相處，而且在劇組也很受歡迎。

　　顏萱不是星悅旗下的藝人，在《超能事務所》的電影裡也只是客串特邀出演，本身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為舒梓沐出頭，不過她這麼一給舒梓沐撐腰，倒是讓那些黑子更沒話可說了。

　　不過顏萱這一番好意幫忙倒是讓有些人故意誇大成了她和舒梓沐的緋聞，好在這種說法被兩邊的粉絲和有理智的路人一起噴了，顏萱又表示她不喜歡比自己嫩還比自己好看的男孩子，只把舒梓沐當做弟弟，於是這點沒成形的緋聞很快就沒人在意了。

　　網上的熱門就是這樣，一天能換好幾個，關於舒梓沐的消息這幾天裡風雲變幻，結果卻是來得出乎意料的快。網友們看了一場，或者說幾場大戲，最後塵埃落定之後，也很快就拋之腦後，有了新的八卦和話題。

　　不過舒梓沐倒是因為這次的事又漲了一波粉和知名度。舒梓沐回憶起來也是有些無奈，好幾次都是這樣，有人黑他，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最後反轉，然後他就漲了一波粉。雖說最後他算是得利了，但是他又不是明星，粉絲和關注度沒太大用處。相比起來，他寧願沒有人作妖黑他。畢竟雖然總能澄清反轉，但過程還是有些費勁的，而且還影響心情。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次的風波算是過去了，舒梓沐得到了戚家和劇組以及室友等一圈親朋好友的慰問，唯獨郭老打電話把他罵了一通。不過老人語氣看似嫌棄，實則卻很關心，埋怨了一番舒梓沐不知道愛惜形象少惹是非，說不定就會讓一些人不喜，在壽宴上給他丟臉。然而等舒梓沐說這樣的話他就不去參加壽宴、私底下送份禮物算了的時候，郭老又哼了一聲並不答應，說自己好歹有幾分面子能借給他用一用，掛斷之前還特意強調壽宴的時候一定要到場。

　　舒梓沐心知對方是為他好，為此在準備壽禮時越發用心。

　　舒梓沐這邊雲銷雨霽，對於一心跟他作對的人來說，心情卻是如同烏雲密佈。暫時還沒被戚琰清算的始作俑者盛肖武，這時候臉色不怎麼好看地推開了正往他身上靠的人，語氣煩躁，「都是你的好主意！浪費我的時間精力，結果戚琰和舒梓沐那兩個傢伙屁事都沒有，估計還被他們抓住了我的把柄！」

　　被盛肖武推開的是個長相有些媚氣的年輕男人，如果讓舒梓沐來看的話，或許會覺得有些眼熟，但不一定能想起來對方是誰。

　　這人叫鄭微禾，是個沒什麼名氣的二線演員，之前曾經去「超能事務所」劇組試鏡過。不過試鏡結果是沒通過，之後鄭微禾找機會攀上了盛肖武，因為嘴甜會哄人，加上在床上放得開，還算得盛肖武的喜歡。

　　鄭微禾沒能通過「超能事務所」的試鏡，把不滿都記在了舒梓沐頭上，就因為他試鏡時舒梓沐說了一句他的形象不合適。意外得知自己的金主盛肖武因為反感戚琰連帶也不喜歡舒梓沐之後，鄭微禾就腦子一轉，想了個辦法說可以給盛肖武出氣。

　　鄭微禾本身沒什麼本事和眼界，但是深諳娛樂圈裡潑髒水帶節奏的套路，因此就想出了這麼一套給舒梓沐抹黑的主意。還別說，別看舒梓沐遇到這事好像解決得很輕鬆，不僅沒出什麼事還反漲了一波粉，但是如果換了個後臺沒有舒梓沐這麼大的，澄清起來肯定沒這麼容易。要是再弱勢一點的，說不定這些髒水裡就有些要洗不掉了。

　　因此不得不說鄭微禾的計策其實還是相當陰損的，而且套路也用得不錯。不過因為對上的是舒梓沐和戚琰，自然是起不了什麼作用。

　　鄭微禾出主意捏造了抄襲的事，但本身就是認定舒梓沐是以勢壓人性格倨傲的，因此沒能料到劇組的人會全都給舒梓沐說好話。他還以為肯定有對舒梓沐不滿的人，可以私底下去挖挖料的。畢竟舒梓沐當時試鏡時對他那麼不留情面，顯然是看不起他。那應該也不會看得起那些小場務劇務才對。

　　抄襲的事鄭微禾知道會被發現是假的，他也只是想以此先給網友留下一個舒梓沐的負面印象，包括舒梓沐和薛家的恩怨也是。這樣之後傳出來的舒梓沐強佔劇本署名和倨傲耍大牌的消息更容易讓人相信。

　　等抄襲的慢慢澄清，後者已經給人們留下了一段時間的印象，而且即便抄襲的事是假的，也不代表其他的就不是真的。這些都是不好直接用證據反駁的罪名，和薛家的事是家醜，舒梓沐現在已經算是戚家的人，豪門世家應該不會喜歡把這種醜事明白地向民眾公開；而劇本署名和耍大牌的事，舒梓沐還真不好證明自己沒幹過。舒梓沐反駁不了這些，即便他們這邊也拿不出更充分的證據，但印象已經留下，這樣的話潑髒水的任務也就算是成功了。

　　只是鄭微禾沒想到舒梓沐竟然毫不避諱地把跟薛家的事抖落得一清二楚，也沒想到抄襲的事會被打臉得這麼快，以至於後面的消息都沒來得及發酵，就跟著一起分崩離析了。

　　而且劇組的人居然都給舒梓沐說好話，甚至連其他公司的顏萱也是。也不知道戚琰為了給舒梓沐解決麻煩這是花了多大的力氣。

　　鄭微禾想著就越發不平起來，那個舒梓沐怎麼就那麼好命呢，不僅跟戚琰結婚成了合法的戚家人，戚琰還對他那麼好。不像他，好不容易巴結上了比起戚琰差了十萬八千里的盛肖武，不僅只是個隨時都能換的包養對象，還得捧著他哄著他，當他的發洩對象，挨打挨駡也得賠笑臉。

　　鄭微禾心中鬱氣漸深，但表面上卻顯出乖巧又楚楚可憐的樣子，對著心情不佳的盛肖武賠罪道：「對不起，盛少，都怪我，我沒想到戚琰那麼重視那個舒梓沐，第一時間就把事情查出來了，所以……都是我的錯。」

　　盛肖武冷哼一聲，煩躁道：「搞不清楚狀況就別亂出主意！戚琰對那個小白臉寶貝著呢，媽的，這次他估計又要找我的麻煩。」盛肖武說著踢了一腳眼前的茶几。

　　鄭微禾小心翼翼地湊近了一點，柔聲說道：「盛少您何必擔心這個，戚琰哪裡會為了舒梓沐的一點小麻煩就跟您作對。」

　　盛肖武又哼了一聲，沒好意思說戚琰已經為了舒梓沐跟他作對不止一次了。現在想起來被自家大哥教訓的那幾頓，還有之前霍家宴會上被戚琰揍的幾拳，盛肖武就覺得身上隱隱作痛。

　　鄭微禾看了一眼盛肖武的臉色，發揮自己嘴甜的優勢，繼續寬慰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舒梓沐也沒真出什麼事，戚琰未必會追究。就算追究，又不是您親自發的那些東西，戚琰頂多找上他們，您也不用擔心。」

　　盛肖武聞言想想也是，就算戚琰去他家裡找人告狀，自己也完全可以說是手下的人自作主張，戚琰肯定不能拿自己怎麼辦。

　　想通這點盛肖武心情立刻好了不少，鄭微禾見狀趁熱打鐵又說道：「而且我覺得戚琰應該是沒打算為這事跟您作對的，該查的他肯定都查出來，但現在還沒找過您，只給那些發消息的人發了律師函。可見戚琰應該是有分寸的，知道盛少身份貴重，不該為了這點小事得罪您。」

　　盛肖武可不覺得戚琰會怕得罪自己，不過高帽子人人都願意戴，鄭微禾拍他的馬屁，他自然不會去反駁。被鄭微禾奉承得高興了，盛肖武也不計較他給自己出了個餿主意的事了。

　　鄭微禾看他神色徹底緩和下來，於是再一次主動靠過去，貼著盛肖武曖昧地磨蹭著。

　　盛肖武趁著盛肖文去搞封閉式訓練好不容易開了戒，這段時間裡對鄭微禾也挺滿意，於是順勢便把人拉到懷裡，手從對方的衣服下襬伸了進去。

　　鄭微禾主動配合著對方的動作，發出甜膩的喘息聲，突然出聲問道：「盛少，你覺得我……嗯……比起那個舒梓沐……怎麼樣？」

　　盛肖武動作一頓，輕嗤了一聲：「怎麼？你還想和他比？」盛肖武捏住他的下巴，挑眉道：「你該不會是指望我跟你結婚吧？我可丟不起那麼大的人。」

　　鄭微禾嬌聲道：「我只要能陪著盛少就滿足了，哪裡敢指望那麼多？我就是覺得舒梓沐模樣挺好看，想知道盛少喜不喜歡那樣的。」

　　盛肖武語氣不耐道：「好看又怎麼樣，戚琰的人，我又沾不了。」說著他在鄭微禾胸前用力揉了一把，低喘一聲，「小爺我就知道你挺帶勁的，那個小白臉老子又沒玩過，誰知道跟你比起來怎麼樣。」

　　鄭微禾呻吟一聲，嬌笑著把身體送到盛肖武手裡，眼珠子卻是帶著精光地轉了起來。

　　盛肖武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專心享用起了「大餐」。

　　*

　　郭老壽宴這天，舒梓沐和戚琰穿了一身唐裝，帶著壽禮早早到了郭宅。

　　雖然已經是頗為熟悉的地方，郭濤還是把特意出來把他們迎了進去。除了郭濤和郭老爺子，郭父郭母舒梓沐也見過許多次，並不陌生，見了人之後就熟稔地打了招呼。

　　郭老和二三好友坐在沙發上，看到舒梓沐和戚琰進來特意喝了口茶，等到身邊的好友問起才慢條斯理地把人喊過去。

　　一會兒的宴席還是得去酒店，能先來郭宅賀壽的都是相對比較親近的人。舒梓沐明白郭老的意思，立刻和戚琰恭敬地走了過去。

　　「郭爺爺生日快樂！祝您健康長壽，福泰安寧！」舒梓沐走到郭老面前先說了祝福，接著就雙手捧著壽禮遞上去，「這是我和戚琰給您準備的禮物。」

　　戚琰跟著也說了一句祝語，跟著舒梓沐彎腰，做好了小輩的禮數。

　　郭老見狀臉上仍舊端著，看起來顯得淡淡的，把禮物接過去放在一邊，也沒叫舒梓沐和戚琰坐，而是給他們介紹起了身邊的三人。「這是譚書榮、王玉華、樓林楓，你們喊爺爺奶奶就行了。」譚老和王老是一對恩愛夫妻，樓老跟郭老一樣，髮妻已經離世。幾人是多年好友，郭老介紹時也不怎麼客氣。

　　「這就是我說過的那孩子，寫《風雪夜歸人》的那個朝暮。這是他的伴兒，戚家的後生，棋下得不錯。」

　　舒梓沐和戚琰一一見禮叫人，舒梓沐年紀小臉更嫩，雖然長相併不是乖巧掛的，但行事卻很乖巧，穿著一身鮮亮的唐裝，看著格外討喜。王奶奶看著就感覺十分稀罕，讓舒梓沐到自己身邊坐下，忍不住對他問起來：「你多大了？還在上學呢吧？」

　　舒梓沐笑著答了，王奶奶拍拍他，笑眯眯道：「長得真好，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孫子就好了。」

　　郭老顯然之前就跟幾個好友提過舒梓沐和戚琰，尤其是舒梓沐，甚至幾位老人都看了他的小說，跟他討論起了劇情，互相很快就熟稔起來。他們對舒梓沐的作品頗為讚賞，更驚嘆於他的年輕，一番話下來聽得舒梓沐受寵若驚，臉上都染上了一層薄紅，顯得頗為赧然。

　　這模樣頓時又讓王奶奶稀罕了一把，一時高興把手上的扳指褪了下來，塞給舒梓沐，說要給他當見面禮。

　　舒梓沐驚訝之後連忙推拒。自己又不是別人家的小輩，不過是跟郭老有幾分交情前來賀壽而已，哪有拿見面禮的道理。而且要是拿了王奶奶的，樓老勢必也得給一份。自然不能這樣。

　　舒梓沐不接，王奶奶也不好強求，正準備收回來作罷，卻不想郭老突然說道：「行了，你就收著吧，她那扳指也不是什麼要給兒媳婦的傳家寶，十天半個月就換一個的東西，不燙手。」

　　舒梓沐和王奶奶聞言一時間都有些哭笑不得，譚老和樓老卻是意識到不對，略顯疑惑地看向郭老。郭老哼了一聲，又說道：「見面禮肯定不能一個人給，你們的也準備著吧。」

　　幾人這下聽出來意思了，都顯得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接受了下來。王奶奶乾脆地把扳指塞到舒梓沐手裡，笑眯眯地說道：「那奶奶就佔個先，」

　　舒梓沐還不太明白怎麼回事，不過在郭老的示意下，還是老老實實地接了東西。

　　幾人又繼續聊起天，這回戚琰也分到了不少話題。說著說著，幾人就好奇起舒梓沐和戚琰送給郭老的壽禮了。戚家他們都知道，財大氣粗位高權重，想必送的壽禮也不是凡品吧？

　　老小老小，郭老本身性子就有些倔，在老友面前更是小孩子脾氣，故意把禮物收起來偏不讓人看。不過最後到底還是當場拆了，幾人伸長脖子看盒子裡的東西。

　　盒子裡有兩樣東西，一幅書畫，一套棋具。書畫是郭老十分推崇的一位古代大家的真跡，棋具則沒什麼特別，就是做工和材質比較好，棋盤是檀木做的，棋子則是玉石打磨而出。兩樣東西都價格不菲，而且也正合了郭老的喜好，尤其那幅書畫十分難得，有錢也要花不少力氣才能找到，可見是用了心的。

　　郭老十分滿意，雖然對老友的羨慕之語只說還行，臉上的笑卻瞞不了人。

　　幾位喜好藝術的老人當即欣賞起了書畫，直到郭父提醒該去酒店了才如夢初醒，小心地把畫收起來放好。

　　去酒店參加宴席的人就要多很多了，郭老雖然看似平常只在家中下棋賞畫，沒什麼權利，但實際上老人的能力和人脈都是不可估量的財富，因此想要拉關係的人相當多。

　　郭老的社交圈子和戚家的自然不太一樣，不過頂層圈子就那麼大，雖然業務範圍不同，但也難免有所重合。認出戚琰和舒梓沐的人，對於他們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跟郭家人顯得關係親近頗感意外。但更讓他們意外的是之後的事。

　　郭老在壽宴上宣佈，決定收舒梓沐作為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