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睿坐完車再被冷風一吹,頭疼得都要炸開了,他被江悅庭領回家後就一頭栽到了床上,他臉埋在枕頭裡難受得說不出話。
狗狗看他一動不動也跳上床,用爪子踩他,溫睿被踩得哼了一聲。
江悅庭推了推它:「別動他。」狗狗順勢舔了舔他的手指,從溫睿背上下去了。
江悅庭去廚房倒了杯開水給溫睿:「喝水。」
溫睿抬頭茫然地看著他遞過來的水杯,碰了下立馬縮回手,說:「燙。」
江悅庭看他這會兒絲毫沒了平時的沉穩,反而像只愛撒嬌的大犬,情不自禁伸手在溫睿的腦袋上摸了摸:「那就等涼了再喝。」
溫睿點點頭又趴了回去,江悅庭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又去抱狗想將狗拉走:「胖胖,不要鬧他。」
這名字是江悅庭取的,這隻狗大概營養過剩,整個身子都圓滾滾的,帶他下樓去玩,它屁股都在臺階上拖著。
胖胖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跳下床跑到了角落裡的窩裡趴下了。
它不願意睡外面,溫睿一把它關在臥室外面它就撓門,溫睿只好把狗窩挪到了臥室。
胖胖很喜歡上床玩,夜裡經常偷偷跳上床,有時候他們兩人早上醒來就發現拉不動被子,抬頭一看就見胖胖就睡在他們腳底,牢牢地壓著棉被。
江悅庭洗漱完換上棉睡衣,這房子冬暖夏涼,臥室門床都關好穿個睡衣在房間裡晃悠也不會覺得冷。
他端了盆水進了臥室,他把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拿過來試了試水溫,還是燙,但能下口。
江悅庭推了下溫睿的腦袋:「喝水。」
溫睿痛苦地皺起了眉頭,他翻了個身,暈暈乎乎撐起身子,江悅庭捧著水杯把水遞到他嘴邊。
溫睿喝完水又躺了回去。
江悅庭把熱毛巾擰乾,爬上床坐到溫睿腰上,把濕毛巾拍在他臉上。
溫睿閉著眼睛,無奈地笑:「寶寶你好重,你幹嘛?」
「給你洗臉。」江悅庭拿毛巾在他臉上擦了兩圈兒。
溫睿嘆道:「寶寶,這是臉,不是桌子。」再擦下去臉皮都要擦掉了。
「嗯。」江悅庭這才放輕了動作,他學著溫睿給他擦身子的樣子給溫睿擦洗了臉和手。
江悅庭做完這些把毛巾扔回盆裡,又去脫溫睿身上的衣服,溫睿只能配合他的擺弄,讓抬手就抬手,讓挺腰就挺腰……
等把他的衣服褲子扒下來,江悅庭累得坐在他身邊,不發一言。
溫睿側身伸手摟住了江悅庭的腰,他閉著眼睛喃喃:「寶寶你弄完了,睡嗎?」
江悅庭坐著身子,溫睿臉一湊過去,他開叉的下襬就被蹭了起來,溫睿的臉貼在他柔軟的肚子上,江悅庭肚子上的肉又軟又多,跟棉花一樣,溫睿下意識用臉蹭了兩下,最後乾脆把整個腦袋塞進了他睡衣裡。
江悅庭身子一僵,他的內心產生一絲歡喜,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被對方需要的。
他手撐在床上,儘量舒展身子。
他看著鼓起來的肚子,情不自禁想到孕婦的大肚子,又聯想起溫睿在計程車上說得兒子,他皺了下眉隔著棉衣在溫睿頭上拍了下,不過沒捨得用勁兒。
他冷冷地問:「你喜歡那女人嗎?」
溫睿意識不太清醒,隨口問:「哪個?」
「你今天相親的那個。」
溫睿低笑兩聲,嗓音有些沙啞:「你還知道相親。」
江悅庭被嘲笑之後面無表情比了個槍的手勢,在溫睿腦袋上開了一槍,他道:「她不喜歡你。」
溫睿一點也不想管人家喜不喜歡他,他只想睡覺,他敷衍地問:「嗯,你怎麼知道?」
「她說你不會說dirty talk。」
溫睿這才抬起頭,神色古怪地看著江悅庭,他小聲嘟囔:「dirty talk?」
江悅庭只知道這是髒話的意思,不過看他臉色不對覺得肯定還有別的意思。
他問:「什麼叫dirty talk?」
溫睿現在完全沒一個成年大人的自覺,他直接說:「就是下流話,做.愛時說的下流話。」
「做愛?」
溫睿乾脆換個直白的說法:「就是上床。」
江悅庭皺了皺眉,他突然想到了江昊,噁心的往事在腦海裡翻湧,他有些反胃,他抓住溫睿的短髮,冷冰冰地說:「不許喜歡別人,不可以和別人上床,更不能和別人有孩子。」
溫睿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含糊地應道:「嗯,好,我只喜歡你。」
江悅庭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弄得渾身僵硬,過了會兒他抓著溫睿頭髮的手無力地滑了下來,他說:「我也只喜歡你。」他聲音輕飄飄的,剛說完就消散在了空氣中,根本沒傳到溫睿的耳朵裡。
*
溫睿第二天醒來發現江悅庭和胖胖已經不見了蹤跡,他把頭埋在手掌裡緩了好半天才回過勁兒來。
他隱約記得昨晚的事兒,仔細想想,溫睿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他神色錯愕,簡直不願意相信做出那種事兒的人是他。
他只記得零星的片段,但那些已經夠讓他無地自容,和孩子撒嬌就算了,他居然還說江悅庭是他兒子。
溫睿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上,他昨晚是瘋了嗎?!
咯吱——
溫睿渾身一震。
江悅庭牽著胖胖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他已經坐起來了,說:「醒了?桌子上有煮雞蛋。我剛才出去溜胖胖,順便拿錢買了粥。」
溫睿羞愧難當,他乾抹了把臉,難受地說:「我昨天喝醉了,你不要聽我瞎說。」
江悅庭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嗯,你頭疼嗎?」
溫睿呆呆地看著他,見他沒反應以為對方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才松了口氣,可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聽江悅庭說:「瞎說?哪句話?不會和別人做.愛嗎?」
江悅庭說做愛二字時不自禁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反感這樣的字眼。
溫睿臉上的表情都要裂了,過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沒。」
江悅庭突然問:「男人和女人聊天不會有寶寶?」
溫睿不知道他這個奇特的想法是從哪兒產生的,但既然孩子都問了,他打算給江悅庭講個明白。
反正做.愛上床那種話他說都說了,又不可能把話吃回去,乾脆把這個當成一次性教育。
溫睿站起身,他的情緒穩定下來,「你等下,我先去洗漱,待會兒和你說些事兒。」
「嗯。」
溫睿忙好以後就把黑板給搬了出來,他給江悅庭講了孩子是怎麼來的,他沒露出尷尬的神色,儘量把這當成課來講,沒有讓對方覺得這是件羞恥的事情。
江悅庭理解能力很強,很快就明白了。
但他還是有個事兒不明白,他問:「那為什麼要說下流話?」
溫睿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這話誰告訴你的?!」
江悅庭隱去了李婧,斬釘截鐵地說:「你。」
溫睿猛地站起身,他眼裡滿是震驚之色,他這個家長當得真的太失職了。
江悅庭看他臉色發白,知道自己過火了,沉默了下才說:「是為了更順利地生寶寶?」
溫睿機械地點點頭,大、大概吧。
有個這個前科,溫睿很長一段時間滴酒不沾,無論別人怎麼勸他就是不肯喝,生怕這樣的事兒重演,這樣的教訓有一次就夠了。
*
孩子們的期末成績很快就下來了,每個人都拿了個不錯的成績,家長都很感激溫睿。
家長們本來打算讓孩子寒假也補習的,可溫睿拒絕了,他說讓孩子過個好年,補習沒必要那麼趕。
中途劉明揚給他來過一個電話,兩人自從那次矛盾以後就沒有聯繫過,溫睿接到他的電話還很詫異。
劉明揚問他,寒假能不能讓他給孩子們補習。
溫睿自然知道他是為了下個學期的生活費,他說:「這個事我說得不算,你問問王姐吧。」
劉明揚說:「你幫我問問吧,我不好意思問的。」
溫睿問了王瀟,王瀟說孩子不願意寒假補習,還是算了吧。
他將這話轉達後劉明揚說了聲哦就掛斷了。
溫睿皺了皺眉,不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火氣是哪兒來的。
年後家長們帶孩子來跟溫睿拜年。
王瀟還帶來一個消息:「我聽說劉明揚家的山頭賣了,還是趁著山上面有冬筍賣出去了。一座小山頭加上一山的冬筍,也賣了不少錢,大概是要和他舅家合夥開店。」
溫睿點點頭,對方似乎說過這事兒,他問:「他們廚子找到了嗎?」
「找到了吧,說是原來那個廚師到時候還回來幹,褚廚師手藝還挺好的。」
溫睿點點頭:「那挺好,有廚師長在,他們的生意應該不會差。」
元宵過完小學就要開學了,溫睿去領著江悅庭去方橋鎮上的小學報導。
他問過了,江悅庭這種情況不好轉學,城裡的小學都不樂意收,溫睿又不認識人,連後門都走不了。
最後還是王瀟幫了忙,她認識方橋小學的一個女老師,就幫溫睿牽了個線。
溫睿給對方塞了八百的紅包,對方當場考了考江悅庭,發現小孩子特別聰明,高高興興把人收到了自己班。
好在小學的上學放學時間不和麵館衝突,溫睿接送江悅庭也方便。
後來江悅庭看他每天兩處跑,乾脆說自己可以坐公交。
溫睿剛開始不同意,最後拗不過對方,只能給他的小口袋裡塞滿了硬幣。
他還跟王瀟打過招呼讓她幫忙照看一下江悅庭,王瀟一口答應,每回都看著江悅庭坐上公交,倒也沒出過意外。
*
中午忙完,溫睿和老人吃飯,這會兒已經兩點了,江悅庭早就出發去學校了。
老人看向外面問:「斜對面那家早餐店沒做了?」
溫睿回頭看了眼:「不知道啊。」
兩人正說著話,從外面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約摸三十出頭,那人相貌剛毅英俊,就是臉色疲憊。
他背了個背包,進店就把包扔在桌子上,他說:「來碗麵。」
溫睿過去問他要吃什麼。
「隨便,肉多點就行。」
溫睿面沒吃完就去後廚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