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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家之路》第57章
第57章

  溫睿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他「篤篤篤」切著菜,這種重複性的動作已經成了慣性,即便他心不在焉也不會切到手,可他切完菜並沒有如平時般把菜刀放回去,匆忙轉身間小手指蹭到了刀刃,鋒利的刀刃直接割破了手指。

  他感覺手輕微刺痛,低頭去看,就看見大量的血湧了出來滴在了地板上,他愣愣地站在那裡。

  李民成進廚房拿東西隨意一撇,就看見地板上斑駁的血滴,他瞪大了眼睛急道:「小溫,你切到手啦!愣著幹嘛?還不處理,傷口大不大啊,店裡也沒創可貼……」

  溫睿聽他絮絮叨叨,轉頭衝他笑笑,寬慰他:「沒事,是小傷。」說著他去水池旁把手上的血沖乾淨。

  李民成見他手被涼水凍得通紅,一道長長的口子更是駭人,都能看見裡面翻出的肉,這還叫沒事?!

  「你等著,我去對面藥店給你拿點碘酒和創可貼。」他說著就往外走。

  「不用了。」溫睿叫他,可對方根本不聽。

  溫睿垮下肩,他的視線落在了地板上的血滴上,白色的瓷磚襯得暗紅色的血格外刺眼,他一時間只覺得心煩意亂。

  對面的藥店不算大,只有兩個營業員。

  李民成一進去就聽見兩個小姑娘在嘀嘀咕咕。

  「呀,這麼突然?前兩天不還大吵大鬧嗎?怎麼就出車禍了?嚴重嗎?」

  「不知道,不管那老闆挺著急的,估計傷得不輕。」

  「李老闆不是要和她鬧離婚嗎?怎麼還那麼著急?」

  李民成聞言湊上前打斷兩人的對話,他問:「閨女,這邊哪兒有碘酒和創可貼?」

  「碘酒啊,我給你拿。」那人到另一邊的貨架拿了東西往櫃檯去。

  李民成掏錢買單,他邊付錢邊好奇地問:「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就隔壁餐館的李老闆,他老婆好像出車禍了。」

  「車禍?!」李民成一臉驚詫,「嚴重嗎?怎麼出的?」

  「不知道。」店員搖搖頭,給他把東西裝好遞給了他。

  溫睿正在脫地上的血跡,口袋突然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霍謙的電話。

  今天不是週四嗎?這個點對方應該在上課,怎麼會給他打電話?

  他還以為霍謙出了什麼事,急匆匆接了電話:「喂?霍謙?怎麼了?

  」

  那邊沒說話,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溫睿屏住了呼吸還以為他遇到了什麼危險,他剛準備開口對方就開口了。

  「溫哥,我想和你說件事,關於江悅庭的。」這會兒還是上課時間,霍謙是藉著上廁所之名溜出來打的這個電話。

  他是藏不住事兒的人,他這麼多天一直在糾結究竟要不要告訴溫睿那件事。

  昨天溫睿滿是憂慮的詢問讓他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其實如果江悅庭是溫睿的親弟弟,他也不會這麼糾結,畢竟自家的孩子再可怕再熊,收拾一頓好好教育就行了,可他們倆並不是親兄弟。

  如果讓溫睿知道自己收養的孩子年紀那麼小卻那麼兇殘,難保不會心生間隙,這對江悅庭不公平,畢竟……那個孩子是為了溫睿才做的那些。

  他在告訴與不告訴之間徘徊不定,就連上課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可剛剛同桌課下偷摸刷到的一條新聞讓他心裡敲起了警鐘。

  女同桌邊看邊嘀咕:「好帥,唉,白瞎了這張臉。」

  他想得頭疼索性聊會天放鬆一下,「你說什麼?」

  「一個外國小哥,十六歲,高智商犯罪,連續殺了五個人。你看,帥不帥?這側臉簡直太迷人了。」同桌把手機拿到他面前給他看。

  他掃了一眼含混地問:「他為什麼要殺人?」

  同桌繼續往下流覽新聞,隨口說:「不知道,報導說他幼時家庭不幸,估計是心裡變態吧,他殺得人也不是什麼仇人,就無辜的人。」

  霍謙聞言腦中閃過那天江悅庭傷人時的臉龐,心咯噔一跳。

  他猛地站起身往外走。

  同桌詫異地問:「快上課了你幹嘛去?」

  「上廁所。」

  溫睿愣愣地問:「悅庭怎麼了?」

  「十二月底,那天我說和江悅庭一起玩遊戲,其實我們並沒有去玩遊戲……」霍謙說完頓了頓。

  溫睿心揪了起來,他追問:「那你們到底幹嘛去了?」

  「我們……去給你報仇了。」

  溫睿驚詫地重複他的話:「報仇?報什麼仇?」

  霍謙見已經說到這兒了,也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一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給交代了。

  溫睿越聽到後面越覺得難以呼吸,他捏緊了手機,骨節發白,臉上的血色也褪得乾乾淨淨。

  霍謙還在那邊說,溫睿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腦海裡飄得都是霍謙那句「我差點以為他想殺了那個男人」,他心跳得很快,怎麼可能呢?

  「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可我真的怕你會對他產生想法,他還是個好孩子,只要好好教就會改正的。這事兒也怪我,我給他做了壞榜樣,我不該帶他過去的。」

  溫睿的喉結滑動了下,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事兒你做的確實不對,你不是錯在帶悅庭過去,而是為我出氣報仇這件事本身就是錯的。你答應過你小叔不會去做這些,他那麼在乎你,他如果知道你陽奉陰違去做這種事,他會失望的。」

  霍謙噤了聲,溫睿只能聽見話筒裡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你放心吧,我不會對悅庭產生想法,我只會想辦法改變他。謝謝你,不過你快回教室吧,這個點兒你應該在上課,別想太多,這件事兒我會解決的。」

  「嗯。」霍謙應了一聲,「再見。」

  溫睿掛了電話,他頹唐地靠在料理臺上。

  他胸口發悶,怎麼會這樣?他想改變江悅庭的未來,可卻又把他推向另外一個極端。

  他小心呵護著不想讓他見血腥的人,卻因他而打傷人,真是諷刺。

  李民成急匆匆走進廚房,他沒注意到溫睿狀態不對,急忙拉著他八卦:「你知道嗎?那個什麼老闆娘她出車禍了!雖然不該這麼說,但真是老天開眼啊,她可算遭報應了。」

  溫睿瞳孔收縮:「你說什麼?!誰出車禍了?」

  李民成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愣愣地說:「那個連什麼芳啊。」

  溫睿臉色發白,江悅庭問他連豔芳還會不會回來,昨天江悅庭也一直盯著對面的店,江悅庭問他剎車問題……腦中瑣碎的片段串在一起讓溫睿心中微動。

  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閃現在他腦海裡。

  溫睿立馬站起身,二話沒說往外走,他抓起櫃檯下的羽絨服邊穿邊往外跑。

  「李叔,今天歇業,你也回家去吧。」

  李民成震驚了,歇業?可今天菜都買了也切了,怎麼說歇業就歇業?!

  可等他反應過來,溫睿已經走遠了。

  溫睿搭上公交去了方橋鎮,他去了鎮上的小學。

  保安叫住他,溫睿做了登記對方才放他進去。

  這會兒還在上課,溫睿找到教師辦公室,給江悅庭的班主任打了個招呼,說家裡有事想給江悅庭請半天假。

  對方看他神色肅穆也不好多問,就去給他叫江悅庭。

  江悅庭正在寫作業,突然聽見班主任叫他,不僅皺起了眉頭。

  班主任跟任課老師打了聲招呼,帶江悅庭出去了。

  「你哥過來了,他要帶你回家。」

  江悅庭頓了頓問:「什麼事兒?」

  「不知道,估計是你們傢俬事。」

  江悅庭垂下眼眸,不自禁蜷了下手指。

  溫睿在辦公室等他們,他看著出現在門口的江悅庭,那個小小的身影他心裡產生一種力不從心的疲憊感。

  溫睿打起精神和班主任道了謝,領著江悅庭離開了。

  江悅庭亦步亦趨地跟著溫睿,溫睿也沒有和他說話,他抬起頭看著男人的側臉,心慌亂不已,他抬了下手想抓住溫睿的手,可又怕被人甩開,他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抓住他哥的手。

  公交站牌在馬路對面,這邊車來車往的很是危險,溫睿頭也不回就抓住了江悅庭的手,牽著他過了馬路。

  江悅庭盯著溫睿的大手,這才注意到對方的小拇指劃了道很深的口子,他心疼得一縮,想開口問溫睿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對方微抿的唇角如鯁在喉。

  溫睿的餘光掃見江悅庭的神色,他說:「那裡沒事。」

  可說完這話他就再也沒開過口,一直到家,兩人之間都沒有交流,不過溫睿始終沒有放開牽著江悅庭的手。

  溫睿關上房門。

  江悅庭不知道他要面臨什麼,可不管什麼,他都記得溫睿說過他不會不要他的。

  溫睿鬆開他,啞聲問:「知道為什麼要帶你回家嗎?」

  江悅庭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溫睿希望他可以主動和自己承認錯誤。

  江悅庭牙關緊咬,良久才說了句:「你到底想說什麼?」

  溫睿的視線落在他柔軟的頭髮上,他疲憊地問:「十二月底,你和霍謙做了什麼?」

  江悅庭唇角緊抿,他現在拒絕和任何人交流,特別是溫睿。

  他本能地想逃避對方的質問,彷彿這樣他就不用面對溫睿的責難。

  江悅庭徑直往臥室走。

  「你去哪兒?」溫睿伸手要抓他,卻被江悅庭「啪」地打開了手。

  他那一下正好打在了溫睿的手指上,溫睿疼得眉頭一抽。

  那是江悅庭本能的動作,他太慌亂了,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打了溫睿的傷口。

  溫睿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可怒火卻像瘋草般迅速佔據了他的心頭。

  他不明白他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為什麼不肯和他坦誠?

  一年了,他以為他已經讓江悅庭擺脫了那些黑暗,讓他放下芥蒂,重新學會接納別人,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這個孩子從來都不肯信任他。

  他並沒有給予江悅庭最需要的安全感。

  真是失敗啊。溫睿苦笑。

  他蹲下身一字一頓地問:「我再問你一遍,十二月底,你到底和霍謙去幹嘛了?」說著想伸手摸摸江悅庭的頭。

  被溫睿再三追問,江悅庭心理防線幾乎垮掉,交代實情就會讓溫睿失望,就會讓溫睿知道他並不是個可愛的小孩,就有可能被溫睿拋棄。

  他不相信溫睿!他一點都不相信溫睿!明明說了不會拋棄他,可為什麼在知道那些後就不肯理他了?不像平時一樣對他笑,也沒有像平時一樣逗他玩……不會有了,以後都不會有了。

  他猛地退後一步躲開了溫睿的手,他尖銳地說:「不要管我!我不需要你管!你憑什麼管我!」此刻的江悅庭無法再保持理智,他不想受到傷害,只能豎起渾身的刺去傷害別人。

  溫睿錯愕地愣在那裡,他的心隱隱作痛,不需要他管?他憑什麼管?

  他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末了換來他一句「憑什麼管我」。

  江悅庭說完這話以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他瞪大了眼睛,他不是那個意思,他不是那麼想的。

  他指尖微顫,他動了動手想去拉溫睿,他想告訴對方,他不是那個意思,但天生的不善言辭讓他無法懇切地解釋,他只能站在那裡看著溫睿的臉上暈開苦澀的笑和力不從心的疲憊,他的心像是被人拿刀一刀刀劃傷。

  江悅庭覺得自己彷彿被如潮的絕望淹沒,他好像把溫睿推遠了,明明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可他卻讓他傷心了。

  「不管你?憑什麼管你?」溫睿低笑一聲。

  他的話字字砸在江悅庭心上,江悅庭看著溫睿的神情,似乎可以預料到下一秒對方就會轉過身,對他說:「好啊,不管就不管吧。」

  誰料溫睿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怒吼:「我憑什麼不能管你?!你是我家孩子,我憑什麼不能管你!」他真的要瘋了,江悅庭……可真是會往人心上紮刀啊。

  江悅庭撇開臉,他眼圈兒發紅,他家孩子?他還是嗎?不,他不是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猛獸,他用尖銳的話傷害了溫睿,如果他留下只是為了傷害這個對他好的男人,那他寧願不要再這麼下去。

  他眨了眨眼睛將眼淚倒了回去,他轉過頭看向溫睿,露出了個譏諷的笑:「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傻的人?當初我明明讓你不要管我,可你卻總是傻乎乎地靠過來。現在我讓你不要管我,你為什麼還要說那種話?」

  他伸手摸了摸溫睿的臉,臉上的嘲諷意味越發濃,他說:「江昊是大變態,我就是小變態,我的身上流著他的血,我一輩子也擺脫不了他。你知道你有多蠢嗎?居然敢收養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你瞭解過我嗎?你知道江昊是怎麼死的嗎?我想殺了他!發瘋的。我想把他灌醉,想把他淹死在浴缸裡,可他竟然服用了安眠藥死了……」江悅庭冷笑一聲,那笑容又像是自嘲,「真是便宜他了。」

  他抬眼看著溫睿,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他眼神兒冰冷帶著濃濃的恨意:「我希望他去死,我特別希望他死,我更希望他可以死在我手裡。」

  說完這些他如釋重負,就如同他身上的枷被取了下來。

  他捨不得這個男人,但貪戀歸貪戀,他更不願意傷害這個人。

  溫睿眼神兒複雜,讓人無法琢磨。

  江悅庭垂下眼眸,他轉身要走,卻被溫睿拉住了。

  他啞聲說道:「江悅庭,我不是傻子,因為愛你,所以可以裝傻,有些事我明白,可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可以假裝不知道。」

  江悅庭身子一僵,他什麼意思?

  溫睿苦笑:「那天我從別人口中聽聞你為了江昊流眼淚就覺得可笑至極,你怎麼可能會為那個人哭呢?」

  當初他問江悅庭他爸爸是怎麼死的,江悅庭說他爸回來後他就去睡了,他醒來後報得警。

  他那天和江昊一前一後回去的,他親眼看著江昊醉醺醺地回了家。

  他累了一整天,洗漱完倒頭便睡,可他在睡夢中似乎聽到關門聲,當時他半夢半醒,以為是做夢,可後來他又聽到一聲關門聲,猛然間驚醒過來,有些心悸。

  他可以確認那關門聲是從隔壁傳來的,他當時以為是江昊出了門,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淩晨兩點了,本來還在思考江昊這個點出去幹嘛,可他太疲憊了,轉瞬又睡了過去。

  江昊溺死在了浴缸裡,淩晨兩點出去的人絕對不是江昊,只能是江悅庭。

  江悅庭說自己起床後要用浴室發現江昊在浴缸裡,可他照顧了幾天這個孩子,對方一般七點鐘就會醒,他八點多離開隔壁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就證明江悅庭在騙他。

  他空閒下來會想江悅庭淩晨出門究竟是去做什麼了。

  後來他帶胖胖到樓下玩,胖胖鑽進了樹林裡,他只能跟在後面追它,他也就在那時發現了樹林的黑袋子。

  看到幾個鼓鼓的大袋子他被嚇了一跳,胖胖咬開了一個袋子,裡面的東西就那麼呈現在了他眼前……

  江悅庭的聲音發顫:「你什麼意思?」

  溫睿眼睛裡閃過一抹痛苦,他艱澀地開口:「其實我剛開始懷疑江昊的死和你有關,別人說江昊是喝醉後神智不清醒誤食安眠藥身亡,可我當時認為江昊是個醫生,喝酒後不能服用安眠藥這個道理,他應該懂的。如果他真的服用,那也是有人從旁引導……對不起。悅庭,對不起……」

  他一遍遍地道歉。

  江悅庭怔怔地看著他,良久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一直認為是我殺了江昊嗎?」他聲音輕顫,既然認為他殺了人,為什麼還敢收養他?為什麼敢收養一個殺人犯?

  他揪住溫睿的衣領,啞聲詢問:「那為什麼還敢收養我?為什麼啊?你不怕我嗎?」這個人不怕他,就算是以為他是殺人犯也不怕他。

  溫睿苦笑:「怕?如果怕你我就不是領你回家。」他當初一直以為江悅庭在江昊的死上究竟起了引導因素,可他不知道江悅庭到底是怎麼做的,剛才聽到他說的用女裝引誘,他就覺得心如同被人拿鞭子抽打一樣。

  「江悅庭,我告訴你我怕什麼,我怕你不能像個孩子一樣快快樂樂長大,怕你活在回憶裡出不來,還怕你就這麼一輩子活在黑暗裡。我不讓你去傷害別人,是因為害怕你走上犯罪道路。我求求你,考慮考慮我好不好?」溫睿眼眶發紅,「如果你離開了,我該怎麼辦?不是說我們是家人嗎?為什麼可以丟下我?」

  他把江悅庭拉到自己面前,他指著一室的陽光:「寶貝,你看看那裡好不好?你已經走出來了,未來沒有江昊,沒有黑暗,有我,有張爺爺,有霍叔叔……有很多愛你的人。不要再去傷害別人,即便是壞人,你也要學會用正確的方式去處理,而不是讓你的手染上鮮血。」

  江悅庭攥緊了拳頭,他眼眶發紅,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太過用力,以至於骨節發白。

  溫睿看他強忍淚水,伸手把他抱住,他看著江悅庭,眼神兒裡充滿了心疼,他說:「江悅庭,想哭就哭,不要忍著,小孩子就該會哭會笑,你不該壓抑著。」

  江悅庭聞言,一時間丟盔卸甲,他還是小孩子嗎?他都忘了他還是個小孩子了。

  一滴眼淚從他眼眶裡滾落,「啪」滴在了溫睿的手上,是熱的。

  江悅庭伸手抱住了溫睿的頭,他克制住情緒,哽嚥著問:「你永遠不會拋下我對不對?」

  溫睿堅定地說:「永遠,我永遠不會丟下你。」他拍了拍江悅庭的背,幫他順了順氣。

  江悅庭哭得身子發抖,卻不曾發出嗚咽聲,他無聲的哭,無聲的笑,他的情感就像他這個人,壓抑而又洶湧,一旦來了,濃烈的就可以將人淹沒。

  他緊緊地摟住溫睿像是抱著自己的全世界。

  溫睿回擁他,緊緊的。

  兩人相擁,不知過了多久,江悅庭平息了自己的情緒。

  溫睿輕輕地拍著他背,他眼神兒裡仍帶著憂愁,他開口說:「連豔芳出車禍了。」

  江悅庭身子一僵,他輕輕推開溫睿,漂亮的臉蛋上還掛著淚珠,他說:「不是我。」

  溫睿幫他擦去了眼淚:「嗯,我知道。」剛開始他確實以為那事兒是江悅庭幹的,可後來轉念一想就發現不可能,江悅庭根本沒時間去做毀人剎車的事,「可你有那個想法是不是?」

  江悅庭沉默了會才說:「我只想給她個懲罰,我本來想破壞她剎車的,可鎮上的大卡車太多,如果真的出事她會死的。我不可以做錯事……」

  那樣他真的沒法兒回頭了。

  而且他也絕不會這麼快動手,溫睿昨天明顯是懷疑他了,這個時候動手,對他太不利了。

  溫睿拉住他的手,他溫聲說:「以後不要再做傻事好不好?為了我。」

  江悅庭握緊了他手,他喃喃:「為了你。」

  溫睿看著他,目光溫柔而又堅定,他說:「江悅庭,如果我們之間真的有拋棄這回事,那麼拋棄也是相互的,你害怕你做了錯事我會不要你,可我也害怕你會因為犯罪而離開我。你想保護我,我也想保護你,可你得用對方法,不可以去觸碰法律那條線。好嗎?」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溫睿也需要他,他怎麼可以因為犯罪離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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