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晉江獨家
回程因為心無牽掛, 幾人感覺船行速度都要比平常快,不過是說說笑笑間,就已經到家。
時間已近傍晚,村裡出來活動的人也多了,但是因為他們直接從河堤這邊走,也沒有碰到什麼人,而遠處別人看到他們挑著空空的籮筐回來, 就算露出奇怪的神情,他們也不在乎。
只不過到家的時候,卻看到陸建業跟陸百銘在, 看他們一進門就站起來打招呼,明顯在等他們的樣子。
周衍把挑著的空籮筐放下,還沒來得及喝口茶,就聽到那邊陸建業問:「你們這是挑著東西去哪裡了?」
中午的時候他聽到船聲, 就知道肯定是他們出去了,以他們一家的身手, 要出去的話他是完全不擔心的。只是後來聽人說他們是挑了一擔東西走的,因此下午見他們沒回來,就過來打聽下,看是什麼情況。
他們本就沒有要瞞著的打算, 只是納悶陸建國在家,他們居然沒有直接問陸建國嗎?還是陸建國沒說?
陸建業看他們表情,猜到了在想什麼,於是說:「我們也才剛來, 你們就回來了。」
葉元榮於是點了點頭,把事情如實說了。
陸建業退伍軍/人,聽到這種事情,感觸只會比他們更深,沉默了一會兒說:「既然他們不願意搬過來的話,那就隔段時間給他們送點東西吧,你們剛回來家裡東西也不多,下次過去的時候跟我說下,我給準備些東西。」
周衍他們聽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陸建業能這樣說,表明了並不反對他們出去,周衍心裡不由得一喜,以後要出去幹點別的事情倒也不用找理由了。
因為今天是過節,陸建業他們叔侄倆也不好在別人家多做停留,打聽完事情就起身告辭,葉元榮又連忙進廚房去給他包了幾個月餅,卻被陸百銘纏著想再討要幾個。
周衍見狀嫌棄道:「上午不是給了你一些了嗎?」
要知道月餅做出來這麼久了,他一直忙這忙那的,還沒來得及嘗上一個,心裡正怨念著呢,現在見別人拿了還要,哪能不懟幾句,雖然最後還是要給的。
陸百銘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因為什麼原因還沒來得及吃,心裡正不得勁,於是表情浮誇的說:「嬸子做的月餅太好吃了,我拿回去一不小心就吃完了!」
周衍看他是故意氣自己的,正想說什麼,卻被陸百川拉住。
然後他就聽到陸百川在旁邊淡淡的說:「我覺得上午小娟送過來的月餅也挺好吃的。」
陸百銘聞言立即就不說話了。
周衍卻是默默的在心裡給陸百川點了個贊,學長就是厲害。
葉元容此時剛好拿著月餅從廚房出來,心裡不由覺得納悶,上午他們送過來的月餅不還好好的擺在那裡嗎?一個都沒動,怎麼陸百川就說月餅好吃了。
目光詢問的看向陸建國,陸建國聳聳肩,示意他們鬧著玩呢!
於是也沒再深究。
陸建國一下午在家忙活,把他們要吃的東西要燉的已經燉上,該蒸的也已經蒸好,只剩下需要現炒的沒有炒,但是材料也已經準備好了。
晚上估計大家都在自己家裡不會出來,一家子看外面月華如洗,涼風習習,於是就把晚餐直接擺在了院子裡,剛好可以邊吃飯邊賞月。
怕他們喝醉,葉元容就沒讓他們喝白酒,而是把前段時間村裡人送的一壺黃酒拿出來,給大家倒上。
黃酒的度數不高,就是她自己也能喝一點,一家人倒也盡興。
陸建國喝了一口酒,就感慨道:「味道還挺好的。」說完又幽幽的歎了口氣:「要是配上大閘蟹就更好了,往年這個時候,賞月的時候都是有螃蟹吃的!」
葉元容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沒好氣的說:「現在我們有吃有喝,又安全,就不錯了,這同一個月亮之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流離失所,生命都受到威脅呢!」
陸建國一口把杯裡的酒喝盡,說:「我才說一句螃蟹,你就說起這話題,還讓不讓人好好的吃個飯了!」
葉元容:「那說什麼,不說這些難道說風花雪月不成?」
兩人往對面一看,卻見周衍跟陸百川正你給我夾點菜,我給你夾塊點心,雖然談不上風花雪月,但也正是情意濃時,於是倆老人也不再鬥嘴,一家子安靜的吃完了一頓中秋晚飯。
月上中天,葉元容跟陸建國早就熬不住去睡了,周衍跟陸百川卻是難得的沒有修煉,而是還躺在院子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旁邊的小桌子上還擺著吃剩下的月餅以及兩杯殘酒,一陣風過,不知道從哪處吹來了淡淡的桂花香。
陸百川看著天上明月,突然問道:「你說我們會不會一輩子就要呆在這裡了?」
這是回來這麼久了,他第一次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周衍覺得陸百川比他更享受現在的生活,就算會有煩膩的時候,估計也要等幾年後去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裡雖然是他的故鄉,但是現在是沒電沒網絡,外面又是危機四伏,在這裡過著農耕的生活,哪裡比得上末世前的日子。
周衍想了想說:「估計要不了幾年就會恢復正常吧!」
他有重生前那一年的記憶,知道現在所有人都還在努力的修建防守地,以及搜救倖存,明年春天之後,大家的存糧都不夠了,到時候都得開始往外發展,各基地也會開始組織圍剿清理喪屍。
回憶到這裡,周衍突然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但看了看旁邊陸百川,見他滿面愁容,想了想還是沒有說,既然時間還早,就先別讓他知道了,免得徒增擔憂。
陸百川見他盯著自己看,納悶道;「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是有東西嗎?」
周衍笑了笑說:「看你好看!」
陸百川臉上一紅,輕斥道:「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周衍順口就說:「會說情話是遺傳基因好。」
陸百川頓了頓才遲疑的問:「你……爸爸也是這樣?」
他雖然跟周衍上大學的時候就認識,卻跟他父母不是很熟,偶爾幾次見到,周衍的父親也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很難跟周衍這種性子聯繫起來。
之後周家父母因意外去世,兩人就再也沒有談論過他父母的事情,如今說來,自然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再觸到他的傷心處。
事情過去這麼久,雖然仍然會想念,但那種濃重的傷痛卻是漸漸地淡了,周衍見他一副小心的樣子,笑了笑說:「你以前見我爸就一副鐵漢樣是吧?但在我媽面前就是一小綿羊,我媽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而且小的時候,只要我一惹我媽生氣,他就罰我跪。」
「罰跪?」陸百川疑惑,他小時候也有調皮的時候,但他父母都是以教育居多,很少有體罰,沒想到周衍家居然是罰跪。
周衍點了點頭說:「就是罰跪,小時候啊,我要是沒寫完作業,或者我媽讓我睡覺我不睡,反正是動不動就要罰跪,就連我說我媽做的飯不好吃都要罰跪,後來我都習慣了。」
陸百川目瞪口呆,沒想到周父居然有這種癖好。
但是看周衍跟他父親感情還是很好的,兩人也沒因為這個產生罅隙,於是問道:「那後來呢?」
周衍望著天上的星星,淡淡的道:「後來我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也是惹我媽生氣了,他讓我跪著,本來就是要到睡覺的時間了,我就問他能不能跪到床上去,那之後不知怎麼回事,他就沒再讓我跪過了。」
陸百川聞言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麼會問能不能跪到床上去?」
說完忍不住腦補了一下,小小的周衍跪在地上,一臉無辜的問:爸爸,我能不能跪到床上去?
結果是越想越好笑,笑得在躺椅上蜷縮成一團。
周衍無奈的道:「有這麼好笑嗎?要知道當時跪在地板上真的很難受啊,又到了睡覺的時間,跪床上的話,時間夠了就能直接睡了。」
陸百川笑得一直沒停,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很…好笑啊,還…跪完了,直接睡。」
周衍看他連眼裡都溢出來了,起身給他揩了揩眼角,佯怒道:「不許再笑了,再笑我就不客氣了。」
陸百川強忍笑意,抬眼問:「要怎麼不客氣?」
他此時憋著笑意,臉頰眼角微紅,在皓月之下,不復平日裡的溫潤,反倒別有一番顏色。
周衍只看了一眼,就彎下/身子,把人攔腰抱起,說:「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此時此刻,天上月圓,地上人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