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4章 長勝

　就這樣，一行六人從鳳凰街走到麒麟街，又從麒麟街走到玄武街。

　內城街道十分寬闊平整，都以神獸命名。

　富庶繁華，自不用說。來來往往的行人皆衣著光鮮。還有不少人騎著高頭大馬出行，遍鑲金玉寶石的轎子也不少。不時聽見鑼鼓開道的聲音。

　酒肆勾欄還有賭坊，應有盡有。整個一富貴溫柔鄉。

　走的好好的，李昂突然在一家賭坊門口停住腳。

　杜金山凌厲的目光立刻掃過來。

　「老大，你不至於吧？逛街不去店裡面看，那還逛什麼呀？干撩很難受的說。走了幾條街了，你讓我進去開開眼唄。」李昂臉色一垮，懇求道。

　杜金山走過去，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低聲道，「我們是社會主義好青年，正能量代表。怎麼能進這麼墮落的地方？再說，賭場向來魚龍混雜，你就算只是看看，別人也可能盯上你，不讓你好過。」

　話是這麼說。杜金山其實自己也怪想看看的。

　「隊長，沒那麼誇張。賭場裡那麼多人，就算莊家吃黑，也不敢亂來的。」吳司文向來不多話，這回竟然也勸杜金山帶哥幾個進去長長見識。

　杜金山看著他笑道，「行啊老吳，看不出來，你挺有經驗嘛。老實交代，以前是不是也做過賭徒？有黑歷史？」

　其他隊員也都挑眉，不懷好意地看他，吳司文搖頭嘆息，「往事不堪回首。你們就別問了。給老人家留個面子吧。」

　「切！說的你好像犯下大錯的樣子。總不能跟電視劇裡演的一樣，當完家裡值錢的東西，再賣兒賣女吧？」杜金山不以為然道。

　他完全開玩笑呢，沒想到吳司文還真點點頭，道，「雖然沒那麼嚴重，也差不了多少了。做生意掙的錢全賠了。老婆也跟我掰了。」

　「啊？不是吧？」隊員們驚訝地嘴巴合不攏。

　「這麼說，你還是個中高手咯？」杜金山好奇道。

　吳司文的臉刷地紅了。「沒有，剛入局，錢就不夠輸了。老婆跟我離婚後，就再沒碰過。」

　杜金山一頭的黑線。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很高興你能棄暗投明。」

　「說那麼多，到底進不進啊？」李昂皺眉問道。

　「好吧。那就看幾眼。別跟著下注就行。」杜金山終於妥協。

　六個人受到門童的熱情接待。

　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座長勝賭坊規模還真不小。

　門童問杜金山等人有無貴賓卡，杜金山搖頭說沒有，於是被帶到了中心賭場中。一問之下，才知道，還有其他高級賭博場所。一般都是持有貴賓卡的富家公子哥兒參與的賭博項目。賭的門類也多種多樣，射箭投壺競技之類，鬥牛鬥馬鬥狗鬥豬，還有鬥雞鬥蟋蟀之類。

　簡直刷新認知。

　「好一個蟓峨城啊！這麼活五十年，我也願意啊！」李昂這廝果真如杜金山所說，墮落個徹底。之前說想留在這裡定居，或多或少因為有幾分高雅情操。現在說這話，完全是想過奢靡淫逸的日子。

　杜金山毫不客氣地賞了他幾個爆栗。反正這廝年紀沒他大，實力沒他強，級別也沒他高，揍了不會有負擔，反而覺得自己在把他往正道上拉呢。

　「大大大！」

　「小小小！」

　一進去，就聽到男人們著了魔似的大喊聲。撲面一股濃重的刺鼻體味。

　門童把他們引進來，跟莊家打了招呼，就出去了。莊家打量杜金山他們幾眼，發現他們衣著普通，臉上黑黢黢的，也就沒主動搭理他們。

　在場賭徒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賭桌上去。賣力吶喊著。好像誰氣勢足，已經定下來的點數還能改似的。進來誰出去誰壓根不在意。

　杜金山有些嫌棄地吸吸鼻子，心說，果然男人堆不適合自己呀。如果周圍淨是妹子，那絕對香風浮動，讓人陶醉。

　眼睛一瞟，就發現這裡三教九流，無所不包。

　先前覺得這蟓峨城沒有窮人，乞丐和流浪漢都絕跡了。不想，在這裡倒看見好些個衣服打滿補丁的家伙，頭發亂糟糟的蓬在頭上，臉色晦暗，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正應了那句熬吃熬穿不熬賭，賤兮兮的，讓人同情不起來。

　叮鈴鈴……

　賭桌旁有人搖動鈴鐺，預示要開盅了。

　旁邊裡三層外三層圍的人皆伸長脖子，直勾勾盯著骰盅看。

　「開！」莊家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吼，拿開瓷盅，露出賭盤上三顆定住的骰子。

　「一，三，六，總共十點。小！」莊家判道。

　「啊啊啊！真的是小！贏了贏了！」

　「老天啊，怎麼又是小！」

　瞬間，有人歡喜有人憂，氣氛相當的高漲。

　莊家抽取紅利後，給贏的一方分彩頭。賭桌上的金銀很快被瓜分個干淨。

　有個人撲通一聲坐到地上，哭唧唧道，「怎麼辦喲，今日已經輸掉了一百兩銀子，我回去怎麼跟我娘子交待啊？」

　另一位轉過頭看著他笑，「再贏回來不就行了？莊家好說話，你可以立下字據，借個幾十兩，贏了連本帶利還上就是。你那婆娘再凶惡，也不能說什麼。」

　那邊廂，莊家接口道，「就是。你有藥房和綢緞莊，借兩百兩都沒問題。哈哈哈……」

　「好！我就不信今日運氣如此之差！」那個瘦的像麻稈的家伙立刻站起身，投入到新一輪的戰鬥中。

　李昂伸胳膊肘搗鼓吳司文，低聲問道，「老吳，你們賭博是不是這種玩法呀？嘿嘿，看著挺讓人心動呢！可憐我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寶寶，到現在為止，除了鬥地主摜蛋，啥都不會。」

　「差不多吧。不過現在早電動搖骰了。玩法比這個復雜多樣。這玩意兒傳說戰國時候就有。不光華夏，古埃及，羅馬和印度這些地方都有。真是害人不淺啊。」吳司文邊說邊搖頭，看來，以前做的錯事對他觸動很大。

　「想不想再試試手？」杜金山故意問他。

　「不不不！一點都不想！」吳司文強烈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