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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高能》第71章
第71章 S3 E23.辣眼睛

  誰才是整件事的主導者?

  李維斯沉思起來,表面上看錢卓民是個成年人,而且是盧星晴的矯正老師,那麼當盧星晴出事,他被“青春無悔”辭退,理所當然產生報復心理的應該是他。

  但擁有超級腦的顯然不是他,而是張斌。

  一個普通人,而且是性格壓抑,內向懦弱的普通人,有什麼能力來驅使和控制一個超級腦呢?

  單純用成年人的智慧去碾壓未成年人嗎?

  不可能,無論從吳曼頤、王浩還是齊冉身上,都體現出了很強的支配力,事實證明超級腦在帶給當事人異能的同時,還很明顯地提升了他們的心智,讓他們更加堅定,更加聰明,更加富有野心和行動力。

  那麼如果把主從關係反過來考慮,一切就顯得更加合理了——張斌因為鞭笞事件導致錢卓民失業,對他抱有愧疚心理,所以當錢卓民進入“青春無悔”之後,他利用自己的超級腦幫他給學員們做“應激腦力波動干預”,獲得學校的信任和賞識。

  之後因為盧星晴事件,錢卓民再次失業,於是他便將怒火轉移到了令盧星晴“墮落”的網路小說作家身上,殘忍地殺害了孫萌。

  李維斯將自己的假設告訴宗銘,宗銘同意他的看法:“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有這樣解釋邏輯才最為通順。”

  “那這樣說來,錢卓民其實是從犯,張斌才是主犯?”李維斯說,“你說你不確定孫萌的案子是不是他們合謀,是什麼意思?你認為這件事是張斌一個人做的?”

  “是的。”宗銘說,“當初我們在現場發現兩個人的痕跡,一個是孫萌的前男友,另一個應該是張斌。後來我們去錢卓民家裏走訪,我提到孫萌死了的時候,他顯得非常吃驚,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阿菡之後也沒有查到那段時間他去過孫萌城市的記錄。”

  李維斯點頭,宗銘接著說:“後來沙蔥出事,我們追張斌的時候錢卓民出面撞了焦磊,員警根據他提供的朋友的車牌號,查出了他離開家那天的ETC記錄,證明他出門比張斌晚半天——張斌那天是乘長途車到帝都的,用了假身份,但阿菡用人臉識別系統在長途車站安檢處的監控裏找到了他。”

  “這說明他們是分頭出發的,如果他們早有預謀,不應該分頭走。”李維斯了然,“錢卓民應該是發現張斌要出手,才跟著跑到帝都來的……他是來阻止他的嗎?”

  “可能性很大。希望今晚白小雷能撬開他的嘴。”宗銘吃完最後一口麵條,將空碗一推,說,“留著明天早上讓焦磊來洗吧,消消食早點睡,說不定明天錢卓民招了,我們又得忙起來了。”

  “對了,焦磊不是去接于哥了嗎?一直沒回來嗎?”李維斯有些納悶,“說好一起搭夥的,晚上他也沒來找我做飯。”

  “還沒回來,可能有事兒忙住了吧。”宗銘站起身來,伸個懶腰,“我去洗個澡,一身的土,帝都灰太大了。”

  李維斯將碗撿進洗碗槽,出來問他:“于哥去哪兒了?是不是和你有關?為了你的事嗎?”

  宗銘在衛生間裏脫衣服,隔著浴簾映出健壯魁梧的身形,少頃他開了淋浴,在嘩嘩的水聲中含混不清地說:“他朋友……醫院……可能加班晚了,不管他們倆……餓不死。”

  誰管他們餓不餓的死啊,很明顯餓不死……李維斯不死心地走進去,拉開一點浴簾,探頭進去:“你大聲點,水聲太大了我聽不清。”

  “……”宗銘光溜溜看著他,一頭黑線,手一抬滋了他一臉水,“你非要和我裸聊嗎?要裸聊也公平點吧?把自己脫光了再進來!”

  李維斯大叫一聲,捂著臉倉皇後退:“我的眼睛!”

  “我有那麼辣眼睛嗎?”宗銘握著花灑追著他滋水,“我帥破蒼穹你看完還沒給錢呢就想跑……”

  李維斯像兔子一樣逃出了衛生間,然後發現自己半邊身子都濕了,只得回臥室去換衣服,一邊換一邊氣急敗壞地嘟囔:“有病啊,弄得到處都是水,敢情你不用收拾房間……”

  換好睡衣躺到床上,才忽然發覺自己想問的問題完全被他岔飛了——于天河是不是在研究他的病歷?他的腦子還有救嗎?

  算了,他的大腦太崩壞了,有救沒救也沒差了。

  下午睡太多,這會兒李維斯反而有點睡不著了,抱起筆記本電腦想寫點兒什麼,又放棄了——《朕母儀天下》已經被他改得面目全非,文下一片掐架。反正兇手也確定了,沒必要再繼續崩壞下去,索性停更等案子結束再全文大修好了。

  打開宮鬥遊戲玩了一會兒,宗銘穿著睡衣進來了:“後腰怎麼樣,還疼得厲害嗎?”

  李維斯天生不記仇,已經忘了自己被滋水的事情了,左右轉了轉腰,說:“剛起來那會兒有點兒疼,活動了一下好像好點兒了。”

  “還是推一推吧,免得明天起不來床。”宗銘比他有經驗,從兜裏掏出一瓶紅花油,讓李維斯脫了上衣趴在床上,怕他冷,又給他肩膀上搭了一角被子,搓熱雙手慢慢在他腰部揉按推拿。

  熱熱的觸感從腰部傳來,空氣裏氤氳著紅花油特殊的氣味,並不難聞,和小時候隔壁中藥房的味道很像……李維斯閉上眼睛,漸漸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爬樹摔傷了被外婆摁在床上,一邊數落一邊整治。

  宗銘也在絮絮叨叨地數落他:“凡事不要逞強,上次不是說過你了麼?這次怎麼還是不聽話?這樣莽撞地追上去,萬一錢卓民喪心病狂當頭撞你一下子,我這會兒都是鰥夫了……我冤不冤?二婚已經很掉價了,喪偶以後人家肯定要懷疑我克妻,以後還怎麼討老婆?”

  “克夫。”李維斯糾正。

  “……你真好意思說。”宗銘嘲道。

  “我說的是事實啊,我是男的啊。”李維斯埋頭在枕頭裏,悶悶地笑,又說,“沒事,你這麼多錢,就算克妻也有很多人前仆後繼的。”

  “你的意思是我只配找個錢串子嗎?你還真是清純不做作,什麼都敢說!”宗銘嗤之以鼻,“總之以後你還是老老實實當後勤吧,沒事兒別上前線了。”

  “其實也沒多危險啦。”李維斯說,“我當時帶槍了,再說還有焦磊……錢卓民應該是為了救張斌,不是為了撞死我。”

  “你以為他那麼好身手,想撞成什麼程度就能撞成什麼程度嗎?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宗銘說,歎氣,“算啦,今天是我考慮不周,出門之前沒安排好……沒想到張斌出手這麼快,我還想著他好歹應該醞釀一段時間才能對你產生仇恨。”

  “可能等不及了吧,超級腦都這樣,越來越焦慮,越來越失控。”李維斯想起之前關於于天河的問題,有心再問問他,轉念又覺得他情緒不對,似乎是在刻意回避,便放棄了。

  每個人都有保留隱私的權利,既然他不想說,那就別勉強了,等他覺得可以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吧。

  迷迷糊糊地想著,他居然有些困了,宗銘的手很大很暖,力道適中,揉得人昏昏欲睡……不會是揉中睡穴了吧?

  然後他就真的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淩晨四點一刻,客廳裏傳來說話的聲音,李維斯趿著拖鞋出去一看,是焦磊和于天河回來了。

  于天河明顯喝大了,整個人掛在焦磊身上,襯衫皺得像鹹菜幹,眼鏡滑落在鼻尖的位置,拉著宗銘一個勁兒地打嗝兒,彷彿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他同學拉他吃飯,吃完又非讓去唱歌,他不會唱,就被灌了好多酒。”焦磊被于天河墜著,衣服都要扯爛了,哭喪著臉對宗銘解釋,“他喝多了非嚷著要見你,我說都半夜了咱明天再說吧,他不答應,非要敲你家門。”話音沒落于天河往下一出溜,焦磊連忙一把將他抱住:“于大夫您有什麼話趕緊說吧,人家兩口子還要睡覺呢!”

  “有、有、有救!”于天河被他帶得說起了東北話,拉著宗銘的手說,“必必必須的……我想過了,我們用用用干擾素療法……內哈……配合針灸……杠杠的!”

  “行行,我知道了,回去睡覺吧,睡醒了再來針我。”宗銘的臉色十分一言難盡,敷衍了兩句,對焦磊快速而小聲地說:“快把他弄走!拖出去,扛出去也行,他沒多重你扛得起,快快快來不及了……”

  焦磊愕然,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于天河忽然站直了,說:“上課吧,你,把《神經學概論》第一章 第三段給我背一遍!”

  “……”宗銘扶額。

  于天河眯著眼睛看著他,說:“沒記下?得,我再給你講一遍,你記住了……中樞神經系統由腦和脊髓構成,腦和脊髓的外麵包被著三層連續的被膜,由外向內依次是硬膜、蛛網膜和軟膜……”

  宗銘:“……”

  焦磊:“……”

  李維斯:“……”

  于天河滔滔不絕地講了五分鐘,宗銘給了焦磊一胳膊肘:“把他弄走!”

  焦磊一咬牙,彎腰直接把于天河扛了起來:“于大夫他們都聽懂了,就我沒聽懂,回家你給我一個人講吧,讓他們先睡覺啊乖……”

  苦逼的管家扛著滔滔不絕的雇主走了,聽著于天河佈道的聲音逐漸遠去,李維斯忍無可忍地狂笑起來:“他怎麼這樣啊?!”

  “喝多了。”宗銘擼了一把臉,痛苦地道,“他一喝多就愛給人上課,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抓住我講了三張高考真題,我差點兒崩潰了……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灌他酒的,我明兒把他手機掛網上重金求子去!”

  李維斯哭笑不得,繼而替焦磊擔心起來:“他回去還要講多久啊?焦磊能扛住麼?”

  “至少半小時。”宗銘說,“沒事兒,讓焦磊聽去吧,他讀書少,多聽點兒有好處。”

  兩人對視兩秒,同時狂笑起來,笑完又同時打了個巨大的哈欠。宗銘擺擺手:“去睡吧,還早呢。”

  李維斯點頭,轉身要回房,宗銘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說:“行,我半小時到。”

  李維斯直覺是案情起了變化,問他:“白小雷?”

  “嗯。”宗銘快步往樓上跑去,說,“錢卓民要求見我,我得馬上趕去派出所。”

  “我跟你一起去啊?”

  “行。”

  淩晨五點,兩人飛車到達派出所,宗銘讓李維斯在監控室旁聽,自己進了審訊室。錢卓民佝僂著腰坐在椅子裏,看上去比昨天下午更加蒼老,兩鬢的發茬幾乎全白了。

  “聽說你要見我?”宗銘將路上買的一杯熱咖啡遞給他,坐到他對面。錢卓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枯瘦的手指微微發抖。

  “他們真的……會殺了他嗎?”他語聲澀啞地問宗銘。宗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說:“已經十三個小時了,他能不能活下去,取決於你。”

  錢卓民一口氣喝掉半杯咖啡,嗆住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片刻後抹了一把嘴角,說:“如果我說了,你能不能……能不能……”

  “如果你沒有參與謀殺,只是協助和包庇,應該不會判得很重。”宗銘說。

  錢卓民卻搖了搖頭:“不,我不是說我,我是說、是說他。”

  宗銘眉端一挑,道:“這要看他的態度了,如果他配合我們的抓捕,作為未成年人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頓了一下,又說,“他的情況涉及一宗系列案,如果能為我們的偵破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情報,我可以酌情向上級提出申請輕判。”

  錢卓民沉默不語,似在猶豫,宗銘說:“其實就他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放任他繼續下去比送他進監獄更加危險。不瞞你說,像他這樣的人,最後的結果都是家破人亡,無一例外。”

  錢卓民抖了一下,終於緩緩說:“長豐青年旅社。”

  監控室裏,白小雷立刻對手下的刑警道:“查一下,馬上出發抓捕張斌!”

  下屬領命而去,審訊室裏,對話還在繼續。宗銘掏出一包面巾紙遞給錢卓民:“說說吧,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錢卓民掏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開始他漫長的講述——兩年多前,他發現自己原本最看好的學生張斌成績下滑,出於帶班老師的責任多次從墮落邊緣把他拉了回來。後來張斌漸漸對他產生了信任,把自己的痛苦和壓抑都告訴了他。

  張斌並不屬於那種天資聰慧的孩子,尤其是文科方面,能保持班裏領先水準完全是家人重壓的結果。升入初二之後,因為青春期到來,加上課業進一步加重,他漸漸有些心理失衡,產生了逃家避世的衝動。

  “有一次他整晚沒有回家,父母急瘋了,求我幫忙找他。”錢卓民低聲敍述著,彷彿回到了兩年前的時光,“我淩晨六點多在火車站找到了他,他買了去拉薩的車票,背著行李,打算去那兒修行,再也不回來了。我勸了他很久,他才同意再想想,但拒絕回家去,我就把他帶回了我的宿舍。也是在那天,我發現他身上有自殘的痕跡,上臂、大腿……有些刀痕接近血管,非常危險。”

  “我想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他不肯,怕傳出去讓家裏人丟臉。”錢卓民慘笑了一下,說,“你說這個年紀的孩子怪不怪?連死都不怕,卻怕見家裏人,寧願跑到西藏玩失蹤,又擔心家裏人沒面子。唉,我當時也沒辦法,怕他再次逃跑追不回來,就同意幫他瞞著家裏人。他看了我收藏的一些教育方面的書,又偷偷看了我寫的論文,提出讓我懲罰他,減輕他的焦慮感。”

  錢卓民沉默了一會兒,浮起一絲悔恨的神色:“我當時就應該拒絕他的,但……我真是鬼迷了心竅了,竟然答應了他。那個暑假他在我家裏補了四十多天課,幾乎每隔一兩天就要我打他一次,我一邊覺得害怕,一邊又……又覺得也許這是在幫他,畢竟我下手是有輕重的,換了他自己,很可能用刀子把自己戳死。”

  宗銘理解地點了點頭,說:“他可能因為壓力過大產生受虐癖,從某些意義上講你確實救了他。”

  錢卓民的臉色好看了些,端起剩下的咖啡咕咚咕咚喝完了,摸了一把嘴,繼續講述。後來鞭笞事件事發,他被張斌的父母告上法庭,雖然張斌一再聲明這件事是自己的主意,但有誰會相信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最終學校為了息事寧人賠了一大筆錢,又私下裏許諾了一個報送本校高中部的名額,張斌的父母才答應撤訴。

  案子是壓下去了,但造成的影響還在,為了學校的聲譽,錢卓民被迫辭職。張斌事後偷偷找過他幾次,向他道歉,並聲稱自己願意找校長、找媒體,站出來洗清他的污點。

  錢卓民阻止了他——一個孩子,就算再聲明有什麼用?難道因為是學生主動要求被鞭笞,老師就可以隨意懲戒了麼?

  錢卓民沒有那麼幼稚,他很清楚自己確實犯了罪,鬧大了只能名聲掃地,更加被動。後來他憑藉重點初中的從業經歷,應聘進“青春無悔”做矯正老師,張斌一直和他保持著聯繫,得知他遇上幾個棘手的學生,主動提出幫他矯正對方。

  “一開始我根本不相信他有什麼超能力。”錢卓民說,“但他特別堅持,為了讓我相信,當著我的面對我進行了腦波影響……怎麼說呢,我更願意相信這是一種氣功,就像是海燈法師之類的高人練習的那樣。後來我就同意讓他試一試,搞了那個‘應激腦力波干預’矯正法。”

  “矯正效果好嗎?”宗銘問。

  “我不知道。”錢卓民有些茫然地說,“一開始我其實是有點擔心的,因為被他影響過的孩子都變得有點,有點……我不知道怎麼形容,說癡呆似乎也不至於,但明顯反應有些遲鈍,有點生無可戀的感覺。不過家長非常滿意,學校也認可,我就沒有多想。”

  頓了一下,他低聲說:“有些孩子青春期反應太大,把家裏人整怕了,他們寧可孩子呆一點傻一點,也比殺人放火吸毒什麼的強。”

  宗銘沒有就他的結論發表什麼意見,沉默片刻,說:“講講盧星晴的事情吧。”

  “她的死我是真不知情。”錢卓民說,“張斌刺激過她幾次以後,她有點消極厭世,曾經在宿舍衛生間裏用絲襪上吊過一次,後來學校害怕擔責任,就讓家長把她領回去了。再後來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人沒了,家長來鬧,學校為了息事寧人賠了點兒錢,暗示我引咎辭職,不要給學校惹麻煩……”他自嘲地笑了笑,說,“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太喜歡他們的風格,就拿了安置費走人了。”

  “這件事和孫萌的死有關嗎?”宗銘單刀直入地問。

  錢卓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也是直到你們找上門來,才懷疑到張斌的。你們走了以後我去找過他,他不承認,但我瞭解他,我知道他在說謊。”頓了一下,他說,“事實上,只有張斌知道盧星晴的讀者ID,那是有一次盧星晴偷偷在資訊科上登陸晉江,被他發現以後記下來的。他一直覺得盧星晴干預效果不好,甚至找女朋友,都是因為受到了網路小說的影響。”

  他歎了口氣,說:“再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為了阻止他繼續犯錯,一路追著他到帝都,撞了你們那個姓焦的同事。我以為被你們盯上以後他會收手,但……他已經瘋了,完全停不下來。”

  錢卓民痛苦地捂住了臉,語氣幾乎有些哽咽:“你們救救他吧,他還是個孩子,那麼年輕,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是誰害了他……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他的家人,送他去精神病院的,也許他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宗銘:裸聊已經出現了,啪啪啪還會遠嗎?

  貓叔:一屋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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