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脫毛

　　林曉在這個時候，打開帶來的東西，分發著食物，看了一會物品不由得動作一頓，遞過來一個保溫杯：“老大，這個是你的？還是小塵塵的？”

　　許塵回頭看了一眼，立即伸手接過來，說道：“是要給他喝的。”

　　陸聞西看到這個花花綠綠的保溫杯，心情複雜了一瞬間，總覺得這個畫案……有點侮辱他的意思，不過幸好許塵沒買印芭比娃娃的，不然他能揍人。

　　“小塵塵買的？”林曉忍不住問，嘴角還帶著笑，估計在嘲笑許塵的直男品位。

　　陸聞西在這個時候，湊到了許塵身邊，小聲提醒：“我的造型都是林曉搭配的，如果你跟他說，這個保溫杯的是按照我的打扮風格買的，她能把你撕碎了，扔出去喂小雞仔，別小看她的戰鬥力。”

　　許塵聽完，便只是隨便應了一句：“嗯。”

　　聰明地避開了雷區。

　　“逛街買東西這種粗活就交給我們女人吧，你們男人負責出去賺錢就可以了。”林曉說完，對許塵的品位一陣覺得惋惜。

　　不過兩個女生很快就議論起來，漸漸轉變成了，覺得許塵喜歡米老鼠之類的東西，這讓陸聞西忍不住偷笑，說不定過陣子，林曉就會給許塵買印著米老鼠的衣服，想想就覺得有意思。

　　飛機起飛，幾個人都關閉了通訊設備，許塵的手機還是陸聞西親手幫他關的。

　　坐在飛機上，因為大家都精力充沛，屬於剛剛開工，所以都沒有休息，而是在聊天：“我跟朋友打聽了，這個劇組就許跟兩個人，只能我跟劉哥跟著了，小塵塵經驗不足，肯定不行，容易掉隊，還因為是新人，會被欺負拎東西。”

　　“能讓跟就不錯了，有些劇組經費有限，都不許跟隊的。”謝可回答。

　　“老大，我就算是騎著自行車跟著你們的車跑，我也絕對不會讓你的造型出現任何差池，不然就是砸了我的招牌！”林曉說的時候，幹勁十足，纖細的手臂一拍，還真有那麼點霸氣。

　　“你成功得到了老大的賞識。”陸聞西誇了林曉一句。

　　林曉直樂。

　　陸聞西順勢側過身，幫許塵扣上了安全帶。

　　許塵一直在看窗外，回過神看過來的時候，陸聞西已經繼續跟其他人聊天了，許塵只能看到陸聞西的後脖頸，白皙的脖頸，黑色的頭髮，若隱若現的耳尖，發絲似乎很柔順的樣子。

　　明明黑髮的樣子很乖巧，為什麼要染成粉毛雞？

　　許塵有點不解。

　　很快，許塵就不再注意陸聞西了，繼續朝窗外看，充滿了第一次坐飛機的驚奇感。

　　到達H市，他們就到節目組安排的酒店，辦理了入住。

　　他們來的算是早的，外加他是突然確認加入做嘉賓，還是乘坐私人飛機過來，沒有消息外漏，粉絲都沒有，零星幾個粉絲，舉的還是俞彥的牌子。所以整個過程沒碰到什麼人，入住還算是順利。

　　陸聞西的房間被安排在5樓，屬於豪華客房，其餘幾個人被安排在2樓，是商務標間，林曉跟謝可一個房間，劉哥跟許塵一個房間。

　　陸聞西入住後，進入房間還沒坐穩，林曉就開始給陸聞西補妝。

　　“明天才開拍。”陸聞西忍不住提醒。

　　“說不定晚上一起吃飯，或者按照節目組的尿性，安排一個夜襲什麼的，你的形象就毀了，你早晨起床的髮型，我都沒眼看。”林曉一邊說，一邊整理陸聞西的髮型，“我給你打上髮蠟睡覺吧，今天晚上別洗澡了。”

　　陸聞西有點無奈，站在房間裏等了一會，突然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謝可幫忙遞過來，說了一句：“俞彥發的。”

　　他伸手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消息：到了嗎？

　　陸聞西：嗯。

　　俞彥：一起吃晚飯？

　　陸聞西：沒食欲。

　　俞彥：跟你說些注意事項。

　　陸聞西：看到你會沒食欲，不用說了，我心裏有數，晚安。

　　回完消息，俞彥那邊就不再回話了，陸聞西把手機遞給了謝可。謝可看了一眼聊天記錄，再看看外面，天還沒完全黑呢。

　　“老大，你應該跟他搞好關係，其實他人不錯，公司裏的人都說他特別親和，一點架子都沒有。”謝可這樣勸導。

　　“放屁，他上次還說我落水狗呢。”陸聞西立即罵了起來。

　　“估計是開玩笑？”

　　“一點也不好笑。”

　　謝可也就閉了嘴，不再多說了，拿著攝像機對著陸聞西又照了幾張相。

　　陸聞西打了哈欠，迷迷糊糊的，就發現周圍霧氣彌漫，還是黑色霧氣，他下意識地左右看看，是不是哪里點了熏香之類的東西，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抬起手，看著自己的身體。

　　紫黑色的霧氣，圍繞著他的身體。

　　他又去看外間聊天的四個人，林曉、謝可、劉哥身上的氣場都是金色的，許塵身邊一點霧氣都沒有。

　　再看自己……紫黑色的。

　　他自己都能確定，他身上的死氣越來越重了，見鬼的本事又升級了。

　　這個時候，林曉拿來了一管東西走了過來，陸聞西只是看了一眼，就像看到黃瓜的貓一樣，一下子炸毛，並且蹦得老遠。

　　林曉手裏拿的東西是：脫毛膏。

　　“就手臂跟小腿，乖。你願意做鐳射脫毛也不至於老折騰。”林曉一邊說，一邊擰開脫毛膏的蓋子，朝陸聞西走過來。

　　陸聞西連連後退：“別別別，女俠，咱有話好好說。”

　　林曉拍了拍沙發，說道：“來，坐下說。”

　　“男人有腿毛好看。”陸聞西故作鎮定地說道。

　　“你是大叔形象的話，有腿毛無所謂，但是你是小鮮肉。哪個女生看到一張嫩臉，然後兩條毛腿，還能覺得不雷？”林曉說著，把陸聞西按在沙發上，拽起陸聞西一隻胳膊就開始塗抹。

　　陸聞西下意識地縮回胳膊，繼續討價還價：“你看，我的體毛還沒怎麼長。”

　　“不行，綜藝節目裏總有意外，腋下的我給你留下來，行不行？”林曉在這方面，特別執著。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還是硬著頭皮伸出手臂，讓林曉塗抹。

　　站在一邊的許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明白陸聞西為什麼這麼恐懼，沒過一會，他就懂了，還連連後退。

　　林曉已經撕下了第一塊，陸聞西疼得齜牙咧嘴，表情都扭曲了，捂著胳膊，到處亂竄。

　　這一幕，估計都能上頭條：當紅小鮮肉因脫毛，尖叫著抱頭鼠竄。

　　許塵看了一眼，陸聞西的手臂已經完全紅了，上面倒是挺乾淨，汗毛已經不見了。

　　“我操……這絕對算是酷刑之一！”陸聞西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眼圈通紅，一副即將哭出來的樣子。

　　林曉直接指揮：“小塵塵，按住他！”

　　許塵遲疑了一下，就看到林曉已經自己上了，完全沒有“雇主”跟“員工”的那種客氣，林曉一個飛撲，就把陸聞西按倒在床上，許塵走過去，幫忙按住陸聞西的手臂。

　　然後，林曉十分迅速地撕下了陸聞西右腿上的那塊。

　　“啊！操操操！”陸聞西的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出來，因為無處可逃，直往許塵懷裏鑽。

　　因為同情，許塵都不忍心按著陸聞西了，任由陸聞西靠在自己懷裏。

　　然後左腿的那塊也被撕了下來，與此同時，陸聞西的身體一震，已經接近絕望了。

　　“你為什麼不保護我！”陸聞西順著許塵的身體往上爬，怒視許塵。但是因為眼裏含著眼淚，看起來一點氣勢都沒有，倒是可憐兮兮，我見猶憐的模樣，有點像在撒嬌。

　　許塵抿著嘴唇，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扶著陸聞西的身體，眼睜睜地看著林曉又撕掉了另外一個手臂上的一塊。

　　“脫個毛還得人保護，老大你丟不丟人。”林曉豪放地撕完，忍不住數落了幾句。

　　陸聞西立即一臉憤恨地回頭，對林曉怒氣衝衝地說：“我恨你。”

　　林曉在頭頂比量了一個心：“老大我愛你。”

　　“你走！”

　　“好，我去買飯。”說完就跟微笑著的謝可、劉哥出了房間。

　　陸聞西疼得難受，鬆開許塵，趴在床上，像一灘肉泥一樣，髮型也亂了，妝也哭花了，形象毀了，完全找不到了人生的意義。

　　許塵退到了一邊，靠著窗臺，雙手環胸地看著陸聞西，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陸聞西在床上緩了會神，才說起了之前的問題：“我能看到氣場了。”

　　許塵就看著陸聞西，詢問：“感覺怎麼樣？”

　　“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跟以前一樣，只是能看到氣場了。”

　　許塵沉默了一會，突然周身暗紅色的氣場出現，就像突然張開了赤炎一樣的翅膀，接著問：“能看到我的氣場嗎？”

　　“你的……有點帥啊。”

　　“你以後會跟我一樣。”

　　“什麼意思？顏色嗎？”

　　“不，攝像頭照你的時候，你的身影會模糊。”

　　陸聞西一下子就慌了，他是靠攝像頭活的人，如果拍不到他了，他豈不是白忙活了？

　　“我能不能像你這樣，可以控制，現在回答，急。”陸聞西趕緊問。

　　許塵朝他走過來，就好像移動的赤炎山，突然伸出手，把手放在他的面門上。陸聞西正不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颶風襲來，將他身上的黑霧吹散了。

　　“只能這樣減輕，但是治標不治本，最根本的方法，還是積德行善，從根本減少死氣。”許塵十分平淡地解釋。

　　“我差點以為你對著我的腦袋開了一炮。”陸聞西心有餘悸，然後看著許塵的眼神複雜了一瞬，“那我是不是就離不開你了？得你每天對著我腦門轟一炮，我才能上鏡。不行，我得趕緊弄幾所希望小學”

　　說完，就給陸羽商的秘書打電話，讓他給自己捐幾所希望小學，一定要用他的名字做名字，順便找幾個靠譜點的福利院捐款。

　　——

　　吃完晚飯，陸聞西就聽到有音樂聲，忍不住抱怨：“劇組神經病啊，找個酒店，下麵有人跳廣場舞。音樂聲吵成這樣，怎麼睡覺？”

　　許塵吃著飯，平淡地回答：“我聽不到。”

　　陸聞西一愣，伸手握住了許塵的手腕，果然，音樂聲就不見了。他又鬆開了許塵，走到了窗戶邊，朝下看，忍不住嘟囔出聲：“太肆無忌憚了……”

　　賓館的廣場上，一群老太太，老大爺有的拉二胡，有的敲鼓，有的吹喇叭，更多大爺、大媽充滿節奏感地跳著廣場舞，還有的人嫌棄車礙事，乾脆爬上了車棚頂，踩著保時捷跳得更開心了。

　　最囂張的是，一個老大爺，居然跟兩個大媽做舞伴，絕對是廣場舞皇。

　　他指著窗戶外，問許塵：“他們不會跳一晚上吧？”

　　許塵依舊在慢條斯理地吃飯，同時回答：“魂魄的活動時間是晚上，因為日光會讓他們覺得不舒服。白天也會有鬼魂出現，只不過數量不多，他們的作息時間，跟我們是相反的。”

　　“所以呢？”

　　“這個時間，他們剛剛起床。”

　　所以，他們會跳到什麼時候，別人都不知道。

　　陸聞西突然覺得自家樓下唱搖滾的幾個小青年特別可愛，他可不敢下去跟這群大爺大媽理論，現在鬼魂能碰到他，他容易被圍毆，還沒誰能拉的了架。

　　在這種形式下，陸聞西只能認慫。

　　“你要不要留在這睡？”陸聞西幾乎是轉瞬間就做了決定，笑眯眯地問。

　　“不要。”許塵沒有思考，直接拒絕，毫不留情。

　　“劉哥睡覺打呼嚕，尹晗韋抗議過好多次。”

　　許塵這才停頓了好一會，似乎是在遲疑。

　　“我驅蚊。”陸聞西用了殺手鐧。

　　“好。”

　　陸聞西放心了，他可不準備頂著兩個黑眼圈去錄真人秀節目。

　　吃完飯，他讓許塵陪著他去洗漱，他可不準備帶著妝睡覺，不然真的會不舒服。再說了，如果是真人秀，就要真實一點，不然給觀眾看到的，就是一種作秀的場面。

　　兩個人輪流洗漱完畢，陸聞西就抱著許塵的手臂睡覺了。

　　許塵仰面躺在床上，在昏暗的環境裏盯著天花板，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有點搞不明白，陸聞西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是蓄意勾引？

　　陸聞西是斷袖，並且發現了他也是斷袖，還這麼坦然地在他面前洗澡，此時還抱著他的手臂睡覺，這麼自然……

　　這讓他心裏亂糟糟的，本來十分淡然的一個人，居然有點失眠了。

　　側過頭，就能看到陸聞西的睡顏，染黑的頭髮，隨意地搭在臉上，有著減齡的效果，還更顯得臉小，好看的嘴唇微微嘟起，依舊是甜美的樣子。

　　他試著抽回自己的手臂，往後退了退，注意觀察陸聞西的表情。

　　原本還睡得好好的，在他離開之後不久，就開始蹙眉，然後嘴唇開始動，似乎是在睡夢裏罵人，隨時都有可能暴躁地坐起來發火。

　　許塵沉默了一會，還是回了原來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用自己的指尖，搭在陸聞西的指尖上，這回，陸聞西終於舒展了眉頭，繼續睡了。

　　陸聞西的指尖帶著溫暖的溫度，圓潤如玉，手指也特別的纖長，樣子特別好看。

　　他盯著陸聞西的手看了半晌，又繼續看陸聞西沉睡的樣子。

　　他覺得，陸聞西現在就像一隻寄生蟲，長得挺好看的那種。

　　最開始，他覺得這個工作應該挺簡單的，就是保護陸聞西，不讓陸聞西被魂魄攻擊，不被附身就行了。結果現在，他不但要陪陸聞西洗澡，現在還要陪著睡覺，對於一個斷袖來說，這種工作有點強人所難。

　　他的確是一個斷袖，很早就意識到了。

　　不過，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跟誰在一起，所以也沒想過，自己究竟喜歡什麼樣的。

　　在陸聞西問他的時候，他心中的想法只有一個：反正不是陸聞西這樣的。

　　所以他回答，喜歡素雅的。

　　為什麼要做一個這樣的否定呢。

　　可能是因為……他確實挺討厭陸聞西這樣的人。

　　重新躺好，合上眼睛繼續睡覺，過了不知多久，許塵再次睜開眼睛，並且推醒了陸聞西。

　　“幹嘛啊？你也想跟著老大爺們去跳廣場舞？”陸聞西迷迷糊糊地問。

　　“來了一群人，目前聚集在跟這裏間隔一間的房間門口。

　　陸聞西立即醒了，睜開眼睛摸索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早上4點03分，估計是節目組來突然襲擊了。

　　“怎麼辦，他們肯定會錄影，被拍倒我們倆睡在一塊，我就廢了！”陸聞西盯著許塵看了一會，腦袋突然短路了，突然有種即將被捉姦在床的緊張感。

　　作者有話要說：　　許塵：嗯，一定是太討厭這個人了，才會因為這個人心煩意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