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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修/渣萌攻略》第70章
第70章 主線劇情

  雲洛天想在外人面前丟臉,雲洛真哪容得他放肆,生拖活拽地拉走了。雲洛天臨出門時口出狂言:“戚寧,你等著!”

  戚寧低著頭要上樓,計青岩臉上的青筋根根盡露,關靈道見他實在受不了,把戚寧叫住罵道:“戚寧,你當真不是男人!把一個女子的名聲和清白毀了,縮頭烏龜似的,你擔著這些駡名不要緊,你想讓人家姑娘怎麼辦?”

  戚寧轉身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這駡名也不是擔了一天了。”

  這吊兒郎當的模樣不但計青岩生氣,關靈道也火了,冷聲道:“真不是東西,不打死你我今天不姓關。”

  說完他就飛著衝了上去,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一頓亂揍,戚寧是水行門的少主,怎麼會跟他在這裏打架,臉色湛青,當即往後退了一步。石敲聲和青衣連忙拉住關靈道:“關你什麼事了,你摻合什麼?”

  掌櫃的躲在旁邊看著,心想這些修仙者與凡人似乎也差不了多少,為紅顏怒髮衝冠時也是要打架的,當今大開眼界。他生怕客棧被他們毀了,小聲道:“仙人們小心些。”

  “不用打。”計青岩忽得飛到關靈道的面前,目光冷冷地看著戚寧。

  “師父。”有些不服。

  戚寧的臉色還是難看,卻笑著說道:“你懂什麼男女之情,你曾為人夜不能寐、度日如年?兩情相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回你師父身邊待著去吧,黃毛小子什麼都不懂。”

  計青岩突然說道:“你也懂得兩情相悅?”

  “我要怎麼樣不關你們上清宮的事。”戚寧帶著人轉身上樓,“你們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們也少管。”

  “師父,現在怎麼辦?”關靈道望著計青岩。

  “暫且不理他。”計青岩沉默片刻,“都回去睡覺吧,花公子和靈道跟我來,我有話要問。”

  計青岩有話要問,那必定是要緊的事,花彩行讓自己的白毛松鼠跟著石敲聲走了,問道:“有何要緊事?”

  他在客房窗前的椅子上坐下來。

  “是這樣,當日在畫澗裏靈道聽到花家主的聲音——不是人聲,是魂魄的聲音。”

  花彩行斟酌半晌:“靈道聽到了什麼?”

  關靈道微微一愣,這才明白花彩行這個腹黑的打算。花彩行也不清楚花家主在做什麼,這才故意安排自己住在畫澗裏!他身為人家義子,不能打聽家主的事,便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

  計青岩不答反問:“你知道些什麼?”

  花彩行輕聲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我不說清楚也怕你們誤會,家主並沒有修習魂術,他之所以魂魄出竅,乃是因為一幅畫。”

  關靈道與計青岩對視一眼,佯裝不知:“什麼畫?”

  “一幅古畫,家主從小時候便帶在身邊的古畫。”花彩行停頓許久,像是不知從哪里說起,“兩百多年前,家主十七歲在百花台一舉成名,那時真如大鵬展翅,只等直飛入天,修真界到處都在流傳,花家出了千年難見的三陽之體。不想樂極生悲,此事驚動了別有用心之人,有個邪派的門主看上了他,將他捉了回去——此事想必你們猜出來了,我也不必隱瞞。”

  “不錯。”

  “接下來的事不好說,似乎是這人讓他修煉一門秘功,把他關在一個房間裏不許出門,吃上百種聞所未聞的藥。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在這時候,偶然間發現牆上掛的古畫有些奇怪。這古畫有百餘年的歷史,上面有個男子,本來也沒什麼特別,但家主覺得他眉眼間總有些嘲笑之意。家主心中不忿,日夜拿那古畫出氣,卻不知怎的怎麼撕也撕不爛。”花彩行說到這裏頓了頓,“這都是家主偶爾說起的,我東拼西湊地猜測著,覺得當年大約就是這麼回事。”

  “之後呢?”

  “之後,那畫上的男子終於回應了。”花彩行微攏眉心,“這天家主又要拿古畫出氣,不想畫上的題字突然間變了,寫著:你何苦要埋怨我,我又不曾欺負你。”

  果然是有魂魄在裏面,關靈道想,這男子的脾氣倒也好。

  “家主被人關了一年多,心境早已經不一樣,對誰都是恨意滿滿。這時那畫上的題字又變了:我苦思冥想怎麼救你出去,今天才想到辦法,你想不想聽我的話?”

  “後來呢?”

  “後來的事我只知道大概,這男子以題字傳授了家主什麼,家主趁著那門主不在的時候,帶著古畫衝了出去。古畫的男子似乎精通陣法,引著他走出門派周圍的迷宮,這才回到花家。之後花家派了七八十名弟子出門將那門派滅了,這件事到此才消停。”

  關靈道忍不住問道:“那男子怎麼隔了一年才出聲救他出來?之前為什麼沒有動靜?”

  “就是這件事有些問題。家主對他的感情我是不懂,說是恨又不該是恨,但說起時聽起來卻是恨意。家主帶著那古畫出來之後,開始那古畫還時常透過題字與他說話,後來卻逐漸變少,最後沒了聲。那時候他已經作了花家之主,時不時在房間裏盯著古畫看。”花彩行默然片刻,“我猜,那畫裏面住著一個魂魄,屢次改變題字時想必耗損了不少魂氣,逐漸虛弱,因此才不能再說什麼了。”

  “怪不得不肯早些救他,想必這魂魄也知道此事對自己不好。”

  “他最後一次說話時發生在一百八十多年前,家主見我從小愛畫如癡,這天突然間把這幅畫拿到我面前,說這畫裏住了一個魂魄,問我有沒有辦法送他進去。”花彩行皺著眉,“我只是喜歡畫畫,怎麼懂得這些?但家主之命不可違,於是我潛心鑽研,不想三年前陰差陽錯地從古方裏找到辦法。”

  “什麼辦法?”

  花彩行淡淡道:“畫的年代愈久,愈容易吸收靈氣,神花鼎可聚集天地靈氣,我將聚集了一年的靈氣送入古畫之時,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連站在一旁的家主也突然間昏睡過去,直到半夜子時方醒。”

  關靈道輕聲道:“魂魄自行出竅?”難道是畫裏的男子施展了魂術,把花落春拉進去了麼?

  “不錯。”花彩行若有所思,“家主每年進入古畫中一次,可是神花鼎乃是花家至寶,聚集一年的靈氣都用來支撐這古畫,實在說不過去。”

  花彩行不敢親口問,這才安排關靈道在花澗住下來,讓他聽聽看是怎麼回事。

  竟然是這麼回事!

  好在花落春沒有修習魂術,這事便好辦了許多,關靈道心想要是讓石敲聲知道了,只怕今晚也就睡不著了,興致勃勃地撰寫花落春的傳記。

  計青岩沒說話,關靈道紅了臉,趴在花彩行的耳邊說:“花家主與那男子在做羞羞的事。”

  花彩行明顯地怔了怔,計青岩已經把關靈道拉了回來:“有話好好說。”

  花彩行還在怔著,似乎有些無言以對,回神笑了笑向計青岩道:“你不是說均其的事有了進展?”

  “半年多前我們在水都城殺了一個魂修,他的哥哥叫做蘇以故,六年前也是個魂修,被一個斬魂士殺了,魂魄收在璿璣盒裏。”計青岩從袖中取出一個黑色盒子,“蘇以故的弟弟感念哥哥,追著出去,不想在城外看到了那斬魂士的屍體。他也顧不得什麼,把他身上的璿璣盒收了起來——就是這個。”

  花彩行把盒子放在手心,攥緊:“那屍體是均其。”

  花均其,花落春收養的第十四子,六年前剛從紫檀宮學成不久,回花家的路上聽說水都城有魂修殺人,於是前往救助,不想就這麼死了。

  “嗯,當時我們看到均其的屍體時,早已經毀得不成樣子,也不清楚是什麼死的。可是我查了蘇以故死的日子,是那年的六月二十八。”

  “六月二十八。”花彩行默然點頭,“均其和其他三個斬魂士的死,不是魂修所為,我們查了許久也沒查出什麼。”

  “我已經讓青衣去查那天有誰在水都城。”

  “嗯。”花彩行攥著手裏的盒子,“也好,此事有了消息再說。”

  關靈道這才看出花彩行與計青岩是何時開始交好的,只怕當年四個斬魂士的死不是小事,那時便開始聯手調查了。

  花彩行微微笑著:“你們繼續聊,我回房去。計兄把天字一號房讓給了我,我也不能枉費計兄的心意。”

  說完他也不管關靈道,自顧自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房間是雲洛真剛剛住過的,掌櫃的早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連床被也換了新的,房間裏散著檀香,桌上擺著一壺剛沏好的茶。

  那茶的味道清新,正是自己喜歡的雲茶尖所沏,他倒在茶杯裏喝了一口卻有些不喜,扔在一旁,拿出袖子裏的璿璣盒。

  均其,死了六年的均其。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夜風吹來,燭火忽然間熄了,漆黑一片。花彩行的頭突然間有些暈沉,閉上眼,皺著眉。身子無力,眼前發黑,他難以坐直,也發不出聲音。

  怎麼回事?他向地面不受控制地栽下去。

  有人暗算他。

  暈過去之前,他心裏這麼想著。

  ~

  關靈道自然是黏黏糊糊地不想走,說道:“師父,我有些事弄不明白,不然咱們今晚一起睡吧,我好多事想問。”

  “……”

  “師父。”燭火輕晃,計青岩清俊的面孔罩上一層淡紅,那小子望著他的臉,半靠著他輕聲笑著,“師父你長得真好看,有時候看著看著就想把你——”

  突然間肩頭劇痛,關靈道天旋地轉地摔在床上,計青岩翻身以膝蓋抵著他的大腿,居高臨下地半壓著他:“你想把我怎麼樣?”

  “把你、把你供著,每天、每天磕頭叫師父,聆聽教誨,面壁、面壁思過。”關靈道嚇得想哭,“師父別生氣。”

  計青岩許久沒說話,輕輕把他放開,關靈道乖巧懂事了許多,恭恭敬敬地從床上爬起來往外走:“師父好生休息。”

  計青岩已經轉過臉去,望著窗外。

  還沒走到門口,忽聽計青岩在他身後說道:“這裏不方便,等到了百花台,我教你一門家傳之術,可讓你延長壽命。”

  關靈道微怔:“師父,我靈根俱損,修煉不得。”

  “我知道你靈根俱損,去吧。”計青岩垂頭片刻,“這是我家傳之術,不傳外人,好在你是我的徒弟。”

  關靈道笑著說:“師父對我真好,今後要辛苦師父了。”

  計青岩咬了咬牙,低聲道:“不許笑。”

  怎麼又不許笑了,這麼熟了還不許笑?

  關靈道不敢再惹他,乖順地出了門往自己房間走,路過花彩行的房間時,忽然聽到屋裏面傳來桌椅翻倒的聲音。他停下腳步:“花公子,有事麼?”

  房間裏許久沒什麼聲音,關靈道覺得有些不對勁,站在門口又敲了敲:“花公子?”

  仍舊一片寂然。

  關靈道遲疑地從門縫裏往裏面瞅,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還是什麼動靜也沒有。他皺著眉,手下出力,剛要把門強硬毀掉,忽然間門開了,房間裏的燭火也亮起來。花彩行站在他面前,笑了笑:“剛才我不小心摔倒了,沒事。”

  “真沒事?”關靈道向房間裏面看了看,空無一人,除了椅子倒在地上,確是沒有異樣。他笑了笑說:“花公子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

  花彩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臉上泛起微笑:“嗯,你也是。”

  總覺得他的目光跟剛才似乎有些不一樣,是他多心了?

  “好。”關靈道沒有多想,又往房間裏多看一眼,回到自己房間。

  暗拂風過暖畫澗,花彩行此人,當真是如同春風般溫暖。不知不覺的,關靈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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