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次日傍晚，牛桂花再次來到了蘇玉清家。

“大寶啊，吃著西瓜呢？”牛桂花走進院子，看著蘇玉清和蕭凜正吃著西瓜，笑得一臉偽善。

蘇玉清頭也不抬，理都沒有理睬牛桂花一下，直接將吃完的西瓜皮丟到一邊，逕自回了屋。像牛桂花這種討厭的人，他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他怕自己會有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扇她兩耳光的衝動。

對於蘇玉清的無理，牛桂花也不覺得尷尬，對這一旁的蕭凜，一臉諂媚道：“你看大寶那孩子，真是沒教養，長輩上門了，也不知道招呼，一點都沒我們家健健乖。對了，小凜啊，還記得上次答應伯母我的事嗎？這兩天你伯父身子不怎麼好，要是能有點什麼人參靈芝補補身子就好了。”

“下次吧，您也知道我這幾天都在玉清家，根本沒回去過。”蕭凜冷淡地說了一聲，也不等牛桂花答話，便隨著蘇玉清進了屋。當著他的面就敢說他家媳婦的話，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見蕭凜一臉漠然地進了屋，牛桂花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之前這孩子對她還挺客氣的，怎麼現在這麼冷淡。哼，一定都是大寶那死小子教的。又想到蘇玉清昨天盯著她一臉憤恨的模樣，牛桂花對蘇玉清更加的厭惡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跟這個臭小子生氣的時候，想到今天來的目的，牛桂花臉上又重新掛上了笑容，走進了屋裏。

牛桂花看見堂屋方桌上的放著的西瓜，雙眼一亮，也不經人同意，逕自拿了一瓣，一邊吃還一邊罵罵咧咧道：“大寶這孩子真是沒教養，這麼大的人了，屁事都不懂，有好吃的也不知道拿出來招呼客人。不就是幾瓣破西瓜，還小氣吧啦的藏著掖著，生怕我吃了你們的一樣。也不想想，我牛桂花是那種人嗎我？想想以前你們去我家，哪次沒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你們。真不知道老三家怎麼生了個這麼沒良心的東西！”

我呸！還真敢說，每次看到他們去她家，那些什麼吃的玩的她牛桂花哪次不是收得比鬼都快？蘇玉清簡直要氣到不行！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拿根針把牛桂花那張比廁所還臭的狗嘴給縫上。

乖，別生氣！那種人不值得你為她生氣！蕭凜幫蘇玉清順了順氣，用眼神示意他別生氣。

哼！不生氣才怪！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連吃都堵不住她那張臭嘴！蘇玉清鼓著腮幫子，瞪了一眼蕭凜。

這邊兩人以眼神交流著，那邊牛桂花一個人在那吃個不停，吃完一瓣，又拿了一瓣。這西瓜她知道，是蘇玉清在鎮上賣的那種，一個得賣五六塊錢呢，雖然貴了點，但味道相當好！昨天她在她婆婆那裏抱了一個回去，就是這個味道。

蘇大寶這死小子每次都會往他大伯和奶奶家送蔬菜，就連郝家和孫家都有，卻從來都不會往送他們家，就連這西瓜也是。要不是她家健健看到告訴了她，她都不知道。這死小子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從來不會想到他們家，虧他們還是親戚呢！我看屁的個親戚！個缺心眼的死娃子！牛桂花在心裏不停地咒駡著蘇玉清。

“二嫂怎麼過來了？有事嗎？”就在這時，在廚房裏幫著忙的蘇懷仁走了出來，看見牛桂花，冷冷地問道。

“懷仁啊，二嫂昨天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啊？我跟你說啊，這事機會難得，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你二嫂我也是看你們家不容易，就幫你們牽個線。”

“這麼好的機會，二嫂還是讓二哥去吧！我看二嫂家也挺不容易的，我們家雖然窮，但也還過得下去，不勞煩二嫂費心。二嫂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就回去吧！”蘇懷仁以前儘管不喜歡牛桂花，但她畢竟是他二嫂，一般有什麼事他也不太和她計較。但是經過這件事，卻是讓他徹底涼了心。現在他也不想再跟她客套，直接開口趕人了。

“懷仁，你也知道我們家那口子是個什麼人，爛泥扶不上牆。我們老蘇家，可就你最有頭腦了。你要是不去，沒人幹得了！我跟你說啊，那一年能掙好幾萬呢！別人想去都去不了。我這還是看咱們是親戚的份上，這才告訴你的。”見蘇懷仁不想去，牛桂花連忙開口勸說道。

“二嫂，你也知道我們家情況，沒錢！您還是去找別人吧！”蘇懷仁看著牛桂花醜惡的嘴臉，心裏一陣冷笑。牛桂花還有臉說他們是親戚，他就從沒見過有哪個親戚會坑自己人的！

“我說懷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好心好意給你介紹這麼好的門路，你怎麼就不領情呢？”見蘇懷仁油鹽不進，牛桂花也有些著急了，說話的態度也沒之前那般好了。她二伯可跟她說好了，要是事成，可以分她三百塊錢。現在蘇懷仁不肯去，她找誰要錢去！

“對，是我蘇懷仁不領情，不識好歹！二嫂你愛找誰找誰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二嫂請回吧！”蘇懷仁不想再跟牛桂花廢話，直接趕人道。

“好你個蘇懷仁！老娘好心好意為你著想，你還不領情？瞧你那熊樣，活該一輩子沒出息！以為自己多讀了幾年書就了不起了，跟個什麼似的，也不撒跑尿照照鏡子，什麼狗屁東西？”見自己到手的錢就這麼飛了，牛桂花直接破口大駡了起來。

聽到牛桂花的話，蘇懷仁臉色鐵青。他知道他二嫂平時潑辣慣了，沒想到竟這般蠻橫無理、不識大體。

“二伯母，你知道我爸為什麼不答應嗎？我告訴你，現在鎮上可都在傳牛大鵬在外面做生意失敗了，想要回家鄉找合夥人圈錢呢！也不知道牛大鵬許諾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不遺餘力地坑自己的親戚？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我爸要是做生意虧了本，你叫我們一家上下怎麼活？你這麼做，難道你的良心就不會覺得不安嗎？這樣的好處你拿到手裏，就不覺得虧心嗎？你還是人嗎？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良心被狗吃了吧！”

見牛桂花罵他老爸，蘇玉清也不想再忍了，死死地盯著她，直接戳穿了她心裏的謀算。這些話他早就想說出來了！現在終於說出了口，蘇玉清只覺得大快人心，尤其是看到牛桂花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牛桂花臉皮厚比城牆，也會有覺得無地自容的時候？

對於蘇玉清的一句句責難，如果換作是以前，蘇懷仁肯定會打他一頓，訓斥他口出狂言，目無尊長。但是現在，他什麼也沒說。他的這個二嫂，完全沒有個長輩樣，又要孩子們怎麼尊敬她！

“你個小王八羔子，胡，胡說什麼呢？我，我什麼時候坑你爸了？你個沒教養的狗東西，跟你爸一個德行，不是東西！”牛桂花慌了神，面對蘇玉清的逼問，她無法反駁，只能以大聲叫駡來掩蓋自己的心虛。她沒想到她的一切算計，蘇玉清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當初她二伯不是跟她說，除了他自己和牛大鵬本人，沒其他人知道嗎？怎麼會這樣？

“哼，怎麼不反駁，現在只知道在這裏亂吠了嗎？”既然他牛桂花不要臉，今天他就狠狠地打她的臉。至於後果，他也不想管了！反正再不濟，也有人幫他頂著！

“你，你個小雜種！你敢罵老娘是狗，你什麼東西？老娘我坑的就是你爸，怎樣？就算你爸被坑了，也是活該！自己蠢，怨得了誰？還有你個小王八，當初就應該把你按在河裏淹死得了，你個禍害精！”牛桂花氣昏了頭，也不管不顧了，什麼都說了出來。

“二嫂，你剛才說什麼？”聽到牛桂花最後那句，蘇懷仁想起了蘇玉清六歲那年冬天的事。或許他兒子現在沒記憶了，但他卻記憶尤深。那次他兒子差點淹死在了河裏，要不是被人及時發現了，他大兒子恐怕現在就不在了。

一旁的蘇玉清聽到牛桂花的話，有些疑惑，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至於蕭凜，在聽到之後，直接用看死人的眼神盯著牛桂花。本來他以為牛桂花做的破事也就這些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想過淹死他家媳婦，實在是該死！

“二嫂，當年玉清落水的事是你做的？”蔡雪芬從偏房走了出來，一臉怨恨地盯著牛桂花。原本她在廚房裏忙活，在聽到外面的爭吵聲後就想出來看看，沒想到正好聽到了牛桂花最後說的那句。那時候她的孩子才幾歲，牛桂花是有多恨兒子，才能做出這種事來？玉清再怎麼說也是他的侄子啊，她怎麼下得了手？

蘇玉清原本還有些不解，不過現在聽到他媽的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沒想到他小時候竟然還發生過這麼一件事，而他居然沒有任何印象！

“什，什麼？我什麼也沒說。我才沒有把這小雜種丟下水！是他自己掉下去的，關，關我屁事，你們別想冤枉我。”牛桂花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胡亂地想要解釋。

不過蘇玉清等人又不是傻子，怎會信她的鬼話！

牛桂花被幾人冰冷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此時什麼罵喊撒潑也顧不上了，轉身就跑了出去，腳步踉蹌，就像是一條鬥敗了的喪家之犬，夾著尾巴倉惶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