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5章 路遇極品
曹祥聽對方這樣問,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得意感與滿足感,雖然不管對方如何公關,他都不會將學校的場地再借給他們,但是,如果他們給自己好處的話,曹祥也不會推拒。
這麼想著,曹祥也擺正了臉色,道:“手續和先前差不多,不過你也知道,學校的辦事效率可能沒那麼高,畢竟水木大學是非常知名的高等學府,不止你們一家想要借學校的場地,還有很多申請以及校內活動需要我們安排。如果你們的場地要得急,我想這個費用問題……”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曹祥就朝陳學斌看去。
咦,這人的表情好像不太對啊?
一般人來求他的時候,不管他說的直不直白,對方理不理解,態度都是無可挑剔的,畢竟你求人嘛,又不是去當大爺,該有的禮貌是一定要有的。
可是陳學斌的表情則完全不同,雖然不說有什麼明顯的生氣或者憤怒,臉上甚至還帶著笑,但是曹祥就是從中感覺到了一絲怒意。要說這曹祥雖然沒有什麼學術上的建設,但是察言觀色還是做得很到位的,要不然也不能討得領導的歡心,以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講師的身份,一步步做到教導處主任的位置。
所以說,曹祥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蠢材,只是因為完全不知道巫穆的近況有些托大了。他見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只是一時間又想不起問題到底出在哪里,便沈默了片刻。
一股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連帶的其他的工作人員和出來打探情況的一干球員也呆立在那裏。
“您好,貴姓?”陳學斌客氣的問了一句,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那種要笑不笑的樣子。
“免貴姓曹,單名一個‘祥’字。”曹祥也褪去了原先高傲的樣子,轉而正經起來。
“不知道您是水木大學的?”陳學斌問道,他問這些問題也是有目的的,對面的曹祥卻只當他是在客套。
“在下是水木大學的教導處主任,由於我們的安排導致了您今天白跑了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曹祥也很客套,只是內心在那股不詳的預感仍舊在不斷蔓延。
“不、不、不!您完全不用不好意思。”陳學斌說道。
曹祥因為他的這句話終於松了一口氣,暗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謹小慎微了些,這群人也許就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所以給他的感覺才會有些奇怪。
可是陳學斌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如同冬日裏的一盆涼水,將他的澆了個透心涼。
“我們和水木大學是有簽訂正式合同的,如果水木大學不能按照約定空出場地給我們使用,需要三倍賠償我們當天的損失。人員工資再加上設備的租借費用,還有拍攝的延誤費用加起來還挺多的,不過具體數額我也不太清楚,回去算過之後我會以書面方式向水木大學遞交書面檔。至於今天的情況到底是水木大學教務處的問題還是您個人的問題,我對這個並不敢興趣,但是,我相信校黨委對這件事的因由恐怕會比較關心,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想他們會對我們剛才拍攝到的東西感興趣的。”陳學斌語氣平靜,好像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只是那雙眼睛掃向旁邊被架起來的攝像機時,充滿了惡意。
對面的曹祥聽得滿頭大汗。
他只以為對方是不知哪里找來的小市民,怎麼敢和他一名牌大學的堂堂教導處主任為敵,卻未曾料到對方不但敢,還說得有條有理,甚至拿出了十分有力的證據。
曹祥不甘心,如果這件事鬧大了,雖然對他目前的職位沒什麼影響,但是他再想擔任副校長卻是完全不可能了。
曹祥看著在一旁圍觀的教練和球員,頓時心生一計。
“你們還在那裏幹看著幹什麼?沒看到有人在威脅我嗎?還不趕快來把他們的攝像機收了!”曹祥朝著人群後面的教練和球員喊道。
後面的球員其實並不想摻合到這件事情中來,尤其是曹祥這人的事情。他騙騙不知情的新生還可以,他們這些老生誰不知道這人道貌岸然的秉性?可是這傢伙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導師,而是他們學校的教務處主任,手握他們的生殺大權,萬一給他們使點小絆子,他們的大學還讀不讀了?
所以即便再不願意,他們也不得不充當曹祥的“打手”。
至於那個教練,本就是曹祥一派的,就更加不會反駁曹祥的話了。
當然,也有站在一旁圍觀的,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怕曹祥,有些人家世不錯的,根本不懼曹祥使絆子,只是秉著不主動去得罪主任的想法,自然也不會幫陳學斌一行人。
一大群人圍了上來,雖然都是學生,但是大部分籃球隊員都是身強體壯的,和攝製組參齊不齊的工作人員比起來,高下立現。
陳學斌見此情況又是憤怒又是擔心,雖然事後他一定會加倍報復回來,但是看現在這陣勢,少不得一場打鬥,到時候東西丟了事小,人員受傷就不划算了。於是就想著,是先服個軟還是立刻打電話給自己的叔叔。
他叔叔是教育局的,找對方自然能夠解決問題,只是這時間上不知道來不來的及,畢竟要先找叔叔,然後由他叔叔這邊出面聯繫學校,再由校長之類的人物去聯繫這個主任。可是對面這群人蠢蠢欲動,似乎並不會留給他足夠的打電話的時間。
另一個選擇就是暫時服軟,不管對方是要攝像機還是什麼,等回去了再找回場子。可是一來他長這麼大還沒這樣做過,一時間心裏有些無法接受,二來他也不知道對方是否會就此放他們一馬,畢竟那劍拔弩張的樣子,可不像是會就此甘休的。
陳學斌還在這邊思考著種種解決的辦法,那邊的人卻已經急不可耐起來。幾個急於立功的,已經沖到了攝像師的面前。
攝像師大多對自己的儀器有種特殊的愛護之情,因此並未因為對方的到來,立刻就棄攝像機於不顧,不過對方人多勢眾,想必真交起手來,這位攝像的大叔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從攝像大叔的眼前晃過,只聽幾聲慘叫響起,原本站在攝像大叔面前耀武揚威的幾個你年輕人就飛了出去。
攝像大叔還處於愣神中,看了看手中完好無損的攝像機,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的球員們,再扭頭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相對來說顯得瘦小許多的青年。眼中爆發出了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崇拜目光。
他雖然從事攝像這個行業很多年了,見識的明星有不少,但是越是接觸的多,也就越難產生喜愛之情。有些人在銀幕上看起來很和善,實際上心胸狹隘又愛計較,有些人看起來溫柔,實際上尖酸刻薄嘴又毒,總之,極少有人是真的銀幕上和現實中表裏如一的。
他原本以為巫穆也是一個炒作出來明星,一個經過精心包裝呈現在他們眼前的藝人,可是接觸下來才發現,對方性格真的不錯,好說話,也不挑剔,跟在身邊的助理和經紀人看起來都和他很親近,並不是那種出於工作考慮刻意表現出來的。因此在拍攝時,大家對巫穆的感官都很好。
而現在,對方不但救了自己,還保護了自己心愛的攝影機,這讓他對巫穆迸發出了一種多年未曾體會過的崇拜感。這感覺就好像面對自己最崇拜的球星,那種喜愛很尊敬很單純,出發點也很普通——只是因為對方比自己強,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對方卻做得到,還做得很好。
好吧,也許保護他真的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保護了他的攝像機,攝像師的世界就是這麼單純而奇怪……
巫穆一個人完全能夠守護住攝製組的所有人,大家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也就習慣了這傢伙的非人類行為。陳學斌趁著這個時間,趕緊聯繫了自己教育局的叔叔,那邊倒是比他想的還有效率,沒過一會兒,對面曹祥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您好……是、是。我知道了,非常抱歉……”那邊似乎不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徒留曹祥在電話這頭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一種無力又害怕的感覺充斥了曹祥的內心,他終於知道自己不詳的感覺來自哪里了。這群人根本就不是像他想的那樣是從什麼小地方來的小人物,也不是哪個黑心作坊找來的三流團隊。這群人根本就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也不知道巫穆怎麼就傍上了這樣一群人,難道真的是天要亡他?!
曹祥很想低頭賠罪,卻又不知道自己用什麼方式才能讓對方手下留情,看著站在一旁的巫穆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曹祥已然短路的大腦下意識的給身體下達了一個“逃跑”的指令。
陳學斌看著突然跑走的曹祥,頗有一種路遇極品的蛋疼感。
看著一地的“屍體”和躲在角落裏看著他們的球員們,這樣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起來。
現在這樣的情況,他該怎麼處理好呢?陳學斌看了下哀嚎著坐起身的“屍體”,很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