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兩敗俱傷
「這大陣內,是提不起一絲一毫的靈氣的,不僅是你,連我也是如此,所以今天,我們只拼招式,不拼內力,我聽說,你們生死判官一脈的狂屍神吟乃是絕世體術,今日,我便以君子劍來領教一番,請,」
他說罷,還對著我抱拳行了個禮,然後道:「我來了,小心,」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就見他手中長劍被他挽出了一個劍花,而後,他便迅速自小巷的牆壁上飛掠而起,那長劍,更是夾帶著森冷殺機,猛然襲到了我的身前,
雖不能使用內力,但此刻他的身法也是極快,幾乎眨眼間,他便來到了我的身前,那閃爍著森冷殺機的長劍,更是直接刺向了我的胸口,
我見狀心頭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手,將死神之鐮猛然揮起,就聽『當』的一聲,卻是死神之鐮猛地撞擊在了任逍遙的長劍上,
一矛一劍,在空中猛然交匯,然後碰撞在一起,隨後,便是火星四濺,一道道巨大的反震力,更是順著死神之鐮傳導而回,震盪的我手臂都一陣陣的發麻,
而任逍遙卻一點影響都沒有,就見他點了點頭,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嗯,力量不錯,反應速度也很快,看來狂屍神吟已經烙印在了你的骨子裡,你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想破解我劍法的招式,你的身體,就會自主做出反應了,不錯,不錯,比我想像中要強很多,」
他就像一個教育後生的長輩一般,對著我品頭論足的,我見狀卻是咬了咬牙,然後開口大吼:「哪他媽來那麼多廢話,」
隨著我的吼聲落下,我手上猛然加力,手中的死神之鐮更是被我在空中挽出了一道詭異的弧度,那死神之鐮頂端的鐮刀,更是散發著一股森冷寒芒,迅速向任逍遙的脖頸間勾去,
死神之鐮,通體白色,但上面一直都繚繞著一股黑色的死氣,所以平日間,這死神之鐮看起來就是黑色的,然而此刻,這大陣不僅壓制住了我體內的死氣和純陰之氣,甚至還壓制了死神之鐮內的死氣,但死神之鐮內的死氣雖然被壓制了,但它依然是屍神大人的骸骨鍛造而成的,強度根本就不是普通兵器,亦或者江湖上那些名劍可以比擬的,
而此刻,當我將渾身力道都灌注進了死神之鐮內,對著任逍遙揮舞而出後,他顯然也感覺了這一擊的力量和犀利程度,竟不和我硬拚,而是一聲呼嘯,隨後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宛若飛鳥般,以極其瀟灑飄逸的姿勢掠地而起,
他手持長劍,雙臂宛若翅膀一般,展開在身體兩邊,而當他的身體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後,就見他的身體竟然一個翻滾,而後腦袋朝下猛然下落,
在下落之際,他忽然將長劍豎立在身下,猛然向我頭頂刺來,
看到這一幕後我頓時心頭一跳,因為我忽然自這一劍上感覺到了一股極其犀利的劍勢,且在此刻,我渾身上的氣機似乎都被鎖定了一般,竟生出了一股,無論我如何躲避,都躲不開這一劍的錯覺,
既然無可躲避,那我便只能硬接,
想到此間我一聲悶吼,而後手中的死神之鐮頓時被我豎立而起,隨後,朝天一指,
下一刻,就聽『叮』的一聲,卻是死神之鐮的頂端,和長劍的劍尖猛地對在了一起,
這一刻,我就好似一桿釘在地上的長槍一般,腰桿挺的筆直,而任逍遙,就好像一座大山,以泰山壓頂之勢壓在我的頭頂,
一股股巨大的力量順著任逍遙手中的長劍襲來,蔓延至死神之鐮上,而後,又順著死神之鐮傳導至我的身體上,
這力量強大,就好似有千鈞重一般,竟壓得我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就連我的雙腿,都開始漸漸彎曲了下去,
但我的腰桿在這一刻卻依然挺直,因為我知道,脊樑,代表著一個男人的尊嚴,若是此刻,我被任逍遙壓得彎下了脊樑,那麼,我便徹底的輸了,
不僅輸了招式,還輸了氣概,
想到此間我將眼睛瞪的老大,牙?,更是被我咬的『咯咯』作響,下一刻,我猛然一聲低吼,而隨著我低吼出聲,頓時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自我體內升騰而起,隨後,全都被我灌注進了死神之鐮中,
就聽『嗡』的一聲,卻是任逍遙手中的長劍一陣顫抖,隨後,竟有些受不住我們兩人巨大的力量,開始彎曲了下來,
長劍越來越彎曲,最後,幾乎都彎曲到了一個極其誇張的程度,然而這長劍的質地卻很好,雖彎卻不折,而當它彎曲到極限後,就見任逍遙手捏劍指,一下抵在了長劍上,
在任逍遙的劍指抵在了長劍上手,長劍立馬發出了一聲顫鳴,隨後,原本彎曲下去的劍身,竟猛然彈的筆直,而一直倒立壓在我頭頂的任逍遙也藉著劍身上散發的反震之力猛然飛起,
當死神之鐮與長劍分開之後,那如山般的壓力頓時散去,我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然而這時,那高高掠起的任逍遙卻再次落了下來,一雙腳掌,猛地向我落上踏來,
這任逍遙始一出手,便一直壓著我打,且這前後兩招,幾乎都是想要以羞辱我的方式結束戰鬥,第一次,是要壓彎我的脊樑,而這一次,卻是要踐踏我的尊嚴,
關婷婷和我說過,任逍遙曾與她定過娃娃親,且他從小就一直很喜歡關婷婷,難道,是他氣憤不過,但因為平日裡威嚴所在,卻又不好當面翻臉,便用這種手段,拿我出一出氣麼,
想到此間我一聲冷笑,好一個以劍為鏡可以正衣冠的偽君子,好一個衣冠楚楚的別卑劣小人,
這時,任逍遙的一雙腳掌已然落下,然而我卻不躲不避,咬牙一聲悶吼,隨後便一躍而起,手中的死神之鐮,直接就向任逍遙的雙腳斬去,
任逍遙的反應速度很快,見我襲來,便一聲冷哼,隨即手中長劍在身前一揮,便阻擋住了死神之鐮,而後,他的雙腳,便狠狠的踹在了我的胸口上,
這一腳的力道極大,此刻踹在我的胸口上,我立馬就感覺胸口一悶,就連呼吸,都為之一滯,隨後,便是一口鮮血被我噴薄而出,而我整個人更是以極快的速度向地上落去,
落地之後,我『噔噔噔』的後退了好幾步才站定了腳步,然後捂著胸口,一臉痛苦的大口喘息著,而鮮血,卻依然順著我的嘴角不停的溢出,
「狂屍神吟,不過如此,」任逍遙以一個極其瀟灑的姿勢落地,然後看著我,面無表情的說道:「江湖都傳這一代的生死判官是個窩囊廢,但我一直不信,因為我知道,既然是新一代的九人傑,那麼定然有著過人之處,卻沒料到,你真的就如世人口中所說,一無是處,」
我聞言沒有吭聲,只是死死的盯著他,而他見狀卻繼續說道:「近幾年,新一代九人傑逐漸出世,先有妖尊傳人獨挑正道十大門派年輕一代弟子而未有一敗,後有人皇傳人以七殺劍陣葬屍神,封印屍神的死氣,再之後,便是五帝后人以一己之力覆滅了邪靈教的惡鬼堂,這三人,皆是新一代九人傑之一,而當他們出世後,做出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轟動江湖,在你出世覺醒,成就了判官之身之際,世人都以為你也能幹出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卻沒料到,你竟是如此的弱小,弱小到,連一些不如法門的螻蟻,都可以隨意羞辱你,」
他說道這裡頓住了話頭,一臉正派的看著我,而我聞言臉色卻是越來越沉,但最後,陰沉到幾乎都要滴出水來,
是啊,自打我出道以來,確實是一無是處,確實是處處被人打壓,但是,我才摸到修行的門道多久,只有幾個月罷了,但就是這幾個月間,我便將狂屍神吟修煉小成,
且我之前遇到的都是什麼樣的敵人,
不是縱橫邪道幾十年的胖頭陀,便是遠近聞名的邪道人,還有南疆三邪,我都曾在他們手底下吃過虧,但我自認並沒有什麼感到羞恥的地方,因為那時的我,才剛剛覺醒了言靈,成就判官之身,而他們,卻是修行了一輩子的人了,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很正常,
再者,那妖尊傳人、人皇傳人、還有五帝后人,定然都是修行了良久,待小有成就後,才選擇出世的,而我,卻是半路出家,這樣的我,怎麼能和他們比,
想到此間我咧嘴一聲冷笑,隨即道:「你若是想用語言羞辱我,那你就大錯特別了,」
「哦,」他一聲輕咦,然後問道:「為何,」
「因為……」我猛然抬起頭,一臉陰冷的道:「因為,誰都無法阻止我變強的決心,還有我向前的腳步,這天下正道不行,邪道也不行,就連這賊老天,也不行,」
「盲目的自信,只會把自己逼上絕路,」他面無表情的開口,對著我道,
而我卻沒有接話,看著他道:「之前一直都是你在出招,現在,輪到我了,」
隨著我的話音落下,我握著死神之鐮的手微微下沉,原本豎立在我身前的死神之鐮,立馬就垂到了水泥地上面,而我,卻是一聲邪笑,隨後便邁開步子,快速向任逍遙衝去,
我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我的每一步,都依然沉重,每一次腳步落下,大地都會發出一聲沉悶的悶響,而死神之鐮更是被我垂在地上,隨著我狂奔而起,死神之鐮頓時與地面摩擦了起來,霎時間,火星四濺,聲聲刺耳的摩擦聲,更是在小巷中不停的迴蕩著,
下一刻,我忽然仰頭一聲咆哮,而隨著我咆哮出聲,我的速度也在驟然間加快,幾乎眨眼間,便來到了任逍遙的身前,
任逍遙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加速,臉色一變,剛要後退,但卻還是晚了一步,
就聽『撕拉』一聲,他的衣襟,只是一個照面就被我抓破,就連胸口,都被我抓出了一道血痕,他見狀大怒,手中的長劍猛然抬起,而後,我只感覺眼前寒芒一閃,卻是以極快的速度,和極其刁鑽的角度,快速向我喉嚨間刺來,
茅山快劍,
在看到這抹寒芒後我頓時心頭一跳,但只是瞬間,我便鎮定了下來,然後突然頓住了腳步,一直被我垂在地面上的死神之鐮,也被我揮舞而起,由下至上,猛然撩起,
茅山快劍,撩天劍,
這一劍,乃是當初獨臂人李森教給我的,他說過,這一招,乃是茅山快劍中的精華所在,也是最陰狠的一招,但之後我因為沒有武器的緣故,所以一直沒有機會施展,而此時,當我看到任逍遙終於不在使用逍遙劍,而是改用茅山快劍後,便知道機會來了,
茅山快劍,就是因為快而聞名,不過這種劍法有利也有弊,那便是只能進攻,不能防守,只要一劍斬出,就必見血,然而這血,卻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因為在施展茅山快劍之際,敵人極有可能會抓住茅山快劍不能防禦的弊端,採取兩敗俱傷的手段,與其對拼,
而此刻,當任逍遙施展出茅山快劍後,我幾乎都沒有任何猶豫的施展出了撩天劍,
我乃是判官之體,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我不怕死,然而任逍遙卻是血肉之軀,他,也會不怕死麼,
想到此間我冷冷一笑,而後,死神之鐮與長劍,便迅速在空中交匯,下一刻,就聽『噗』的一聲,卻是我的左臂,竟被任逍遙一劍斬飛,而在此時,死神之鐮也由下至上斬在了任逍遙的身上,
就聽一聲痛苦的悶哼響起,隨後,任逍遙的腹部便有滾滾鮮血噴薄而出,而他,更是帶著一臉痛苦的神色急速後退,
任逍遙受傷很重,鮮血,正順著腹間不停的噴湧,他原本純白色的長袍,幾乎都被染紅了,然而他卻對腹部的傷口不理不會,退走後便咬著牙,用痛苦的聲音問:「這是撩天劍,你怎麼會我茅山劍法,」
我沒有理會任逍遙,只是仰著頭,一臉沉醉的嗅著鮮血的味道,
此時此刻,小巷內鮮血噴濺,腥風狂湧,而我的手臂,就掉落在血泊之中,但我卻對此不理不會,宛若死神一般,一臉嗜血的站在血泊之中,過了好一會,我才低下頭,看著任逍遙猙獰一笑,然後用嘶啞的聲音道:「把關婷婷還給我,要不然,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