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還你一條命

　蛇姐不過十七八歲模樣，長的略微清秀，說不上絕色，比之木子雪差上一籌，或許是因為她臉上濃濃的煙燻妝，導致渾身充斥著一種古惑仔的氣息。

　李風臉色連連變化，記憶中的小妹，有著一張清秀靈動的臉，那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彷彿會說話一般，很有靈性，可以說是那種婉約如水的江南鄰家女孩。

　可是眼前這個形象卻差的太遠，一時間李風難以接受，五年了，他一直在逃避，因為張悅的死，他甚至不敢面對這個曾經可愛的小妹，可是，他的懦弱，卻讓曾經那個嬌小可愛的女孩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她露出來的鎖骨上，繡著一條氣勢凶狠的眼鏡蛇，可是在李風眼睛，卻是那麼的刺眼。

　眼鏡蛇！

　呵呵，原來只不過是一個妹妹對自己哥哥的懷念，沒有人引導，加上刀子肯定在背後默默護著她，才會有今天的蛇姐。

　李風真的很想大哭一場，他自責、內疚，他想到張悅臨死前，親口將自己的妹妹託付給他，讓他好好照顧，給她找個好人家。

　可是現在看來！李風才明白，一切都是枉然，可笑的是自己一直在欺騙自己，報仇？五年了，仇人卻不知在何方，可是自己竟然為了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藉口，逃避了整整五年。

　是該還債了！

　蛇姐有個好聽婉約的名字，叫做張可可，單聽名字，誰都無法將眼前這個充滿古惑氣息的女孩聯繫在一起。

　張可可猛的退後兩步，想要遠離李風，努力讓自己表現的淡定一些，可是緊拽的拳頭卻洩露了她此時激動起伏的心思。

　「你認錯人了！」張可可冷漠的說道，語言中聽不出一絲起伏。

　「可可……」李風沉著臉，一把拉住張可可，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阻止張可可走上這條歪路。

　張可可臉色咋變，猛的甩開李風的手，順勢一腳踢出，歇斯底里的吼道：「不要碰我，你滾，你給我滾。」

　李風見到張可可這副猙獰的模樣，心中驚駭無比，這還是以前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嗎？他不由自主的退後兩步，失魂落魄的低著頭，似乎不敢直視張可可的眼神。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木子雪見李風無緣無故被踢了一腳，頓時憤怒的沖上去，對著張可可怒道：「你憑什麼踢大叔？」

　張可可掃了一眼木子雪，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你又是誰？」

　木子雪也是個刁蠻的女孩，自然不會真的怕了這所謂的大姐頭，一挺胸，說道：「我是大叔的女朋友，你趕緊給大叔道歉。」

　張可可冷漠一笑，看了一眼李風，眼中充滿著鄙夷：「李風，你可真有長進，連這種未成年的少女都不放過了，活著真好！」

　李風聞言，腦中轟的一聲，彷彿被閃電擊中一般，愣在當場。

　活著真好！

　李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的開口說道：「可可，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你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這絕對不是他想給你的生活。」

　「生活？」張可可不屑的一笑，「他都死了，還談什麼生活？你又是誰？憑什麼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李風緊緊拽這拳頭，手臂上的青筋逐一爆出，駭人無比，他一字一句嚴肅的說道：「悅子是我的兄弟，我就有資格來管你。」

　「呵呵呵，管我？五年了，我孤苦伶仃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傷心欲絕的時候你在哪裡？你憑什麼來管我？」張可可歇斯底里的吼著，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冷笑著，面容都扭曲了，「你還有臉說是我哥的兄弟？是沒錯，他就是一個傻子，為了你連命都不要，連他唯一的親人都不要了，可是他的付出換回了什麼？把生活的希望讓你給，讓你去逍遙自在，可以吃著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可以住著世界上最昂貴的別墅，還能泡著這種漂亮可愛的女孩，你對得起他嗎？」

　「可可，我……」李風被說的啞口無言，的確他錯了，或許他應該第一時間去贖罪，去還債。

　「別叫我可可，你不配！」張可可冷漠的說道。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你現在必須跟我走。」李風心如死灰，眼神堅定的說道。

　「我不會和你走，也不需要你交代什麼。」張可可瘋狂的大吼著，「曾經我以為失去了哥哥就失去了一切，那一段時間裡，我固執的以為你會回來，因為除了哥哥之外，你就是我最親的人，可是你沒有，你永遠不明白希望變成絕望，從一個幸福的女孩變成孤苦伶仃的孤兒的感受。」

　木子雪愣愣的看著李風和張可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升起濃濃的悲哀，她知道，李風和張可可之間必然有什麼悲壯的故事，因為她能從李風身上感覺到那股空洞的氣息。

　李風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很慵懶，很隨意，但是她清楚，李風是一個很有故事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會輕易顯示自己的空洞，除非他有了死意。

　「五年了，是該解脫了！」李風淡淡的嘆了一口氣，眼神空洞的對著張可可說道，「給我三天時間，我還你一條命，你可以親手結束我的生命。」

　張可可聞言一愣，心中五味雜陳，佈滿血絲的眼眶中，流出了傷心的淚水，她咬著牙狠狠的說道：「李風，你不用裝慈悲，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我明確的告訴你，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

　張可可哭的很悲愴，不顧那些莫名其妙手下的勸解，跑著逃離了這裡。

　周圍空氣似乎都凝結了，誰都能夠感受到李風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氣勢，一百多人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一場鬧劇，卻誰都沒敢出聲打斷，最後只能無奈散去。

　李風迎著夜晚的涼風走在湖畔，木子雪沉默的跟在李風後面，她不說話，因為她明白，此時此刻，任何話都沒有意義。

　「你走吧，記住答應過我的事情，我是很希望你能夠成為一個好學生，當然，如果可以，你要幫我照顧可可。」李風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他很早就想要瞭解，今天能夠遇見張可可，或許一切都是天意吧。

　天意？

　曾經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李風，如今也只能用天意來安慰自己，死他不怕，他怕的是張可可無法原諒他。

　「大叔！其實很多事可以解決的，我相信那個張可可也是一時意氣用事，等過幾天再談一談，說不定能夠冰釋前嫌呢？」木子雪有些擔憂的說道，李風的神情很不正常，他怕李風做傻事。

　「你不明白，有些債不是輕易就能還的清的，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吧。」李風冷冷的說道，也不理會木子雪的叫喊，直徑打的離開。

　一上的士，李風便拿出電話，播了一個號碼，等對方一接起來，李風便開口說道：「我要見你，媚逍遙酒吧。」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眼神怔怔的看著車外川流不息的車輛，都市的夜晚，真美！